凡尔纳科幻小说(第十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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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钢城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那个遗产纠纷案已过去五年了,而故事的焦点也已转在美国闪亮。俄勒冈州位于太平洋海岸10里处,其南部有一块未被开垦的处女地,而正好与加利福尼亚州媲邻,其地理环境堪称美洲的瑞士。

真的,如果单看外形的话,真与瑞士极为相似:耸立的高山直入云霄,山间的深谷曲折纵横,自天空俯瞰,景色壮丽而雄伟。

但如果深入一看,假瑞士与真瑞士就截然不同了。欧洲的真瑞士,人民安居乐业,和平繁荣,田野中可见放牧的僮儿,能打听道路和找到客栈;而在这外表酷似阿尔卑斯山的地方,到处只能看到石头、土块和古老的松林。

假如有人走在真瑞士的山野之中,听到奥贝朗幽谷中那般清雅的声音,能诱发对生命最美妙的遐想。而在这里,耳中传来的是远方隐约的汽锤声,脚下会发出沉闷的爆炸声。仿佛大地是一个下面安有机关的舞台,而那巨大的山石也像是空心的,随时都可能会陷入恐怖的深渊之中。

曲折的山坡上有一条条用煤滓铺成的小路。五颜六色的矿滓躺在干枯的草从中,仿佛一条条爬行其中的毒蛇的眼睛一般。到处都能看到一口口枯竭的废井,井口长满杂草,并被雨水冲刷得伤痕累累,向着天空张大了口,如同一座座死火山。烟雾笼罩着大片天空,如同给大地披上了一件灰色大衣。鸟儿不敢从这里的天空飞过,昆虫纷纷逃窜,人们已经忘记了蝴蝶的样子。

假瑞士的最北边,在山脚与平原交汇的地方,两座贫瘠的大山之间,有一块荒漠这块荒漠直到1871年仍是一座“红色沙漠”,因为这些土中含有大量的氧化铁而呈现红色。而现在已成了“斯达尔施塔特”——“钢田”。

可以想象,一块二三十平方公里的山地,在干旱的沙土上洒满了石子,荒凉得如同远古时代的内海海底,上帝并没能给这块荒漠带来生机和活力,而如今却被人改变了,唤醒了这片沉睡已久的土地。

短短的5年光阴,在这沙石遍布、寸草不生的地方,一连出现了18座人造村庄、一色的灰木小屋,在芝加哥造好后直接运到这里,随后住进去很多年轻力壮的工人。

那座蕴藏丰富的柯尔斯勃兹煤山就在村庄的中央,而山脚下却建起一片造型奇特的深色房屋。它们排列非常整齐,一律红屋顶,前后窗相对。而屋顶上方是众多圆形高大的烟囱,千百个烟囱一齐向外喷着浓烟,久积而不散。天空被遮得阴沉沉的,而不时有通红的火光在天空中过,并有雷鸣般的轰轰炸响,一浪赛过一浪,但这炸响却有极强的节律性。

而以上描述的这片建筑,就是斯达尔施塔特钢城,它属于德国人,原耶拿大学化学教授舒尔茨博士的个人产业。他借助蓓根的亿万资产,发展钢铁产业,如今已是世界最大的钢铁大王,特别还是欧美最大的大炮制造商。

他能制造各种样式、各种口径的炮,有滑膛炮也有螺线膛炮,可制成活动炮座或固定炮座。他铸造的大炮在俄罗斯、土耳其、中国、意大利各国销路都不错。不过他主要还是为了德国铸造。

凭借着巨大的财力,他像魔术师般手杖一挥,就凭空出现了这片广大的建筑群,同时也是一座名副其实的城市和先进的工厂。3万名工人中,一多半来自德国,住在城郊的工人区。仅仅几个月时间,它的产品就以其明显的优越性而著称于世。

舒尔茨从自己的矿中开采铁和煤,并就地炼成钢水,而又就地铸成大炮。

他的同行们不能做到的,他都做到了。法国人曾铸造了4000公斤的钢锭;而英国的一尊锻铁炮达到了100吨重;而埃森的克虏伯先生又铸造了50万公斤的钢块。舒尔茨的产品却是随心所欲的,不管你订制的大炮有多重,要求的威力有多猛,他都能如期交货,而锃亮的大炮如同新出产的硬币般闪闪放光。

不过当然,你要付出相应的金钱!他在1871年获得的2亿5,000万法郎,只是为他打通了食道,他的胃口还要大得很呢!

制炮业同其他行业一样,只要你能制造出别人制不出的产品,你就占据了优势。而舒尔茨的大炮,不只其体积没有前例,况且在其年久耗损的情况下,也绝没有炸裂的危险。斯达尔施塔特工厂出产的钢仿佛有一种超常的特性。于是有人谣传他加入了合金和神秘的化学增加剂。但人们都只能肯定一点,就是谁也无法探知其中的秘密。

现在又能肯定一点,就是秘密被严密封锁在斯达尔施塔特内部。

北美洲的这个偏远一隅的四周,是连绵的群山,是钢城的一道天然壁垒,把有人居住的最近村镇也隔离在500英里以外。但人们在这里,根本找不到在自由的口号下建立起来的美利坚合众国的一点自由的影子。

就算你来到了钢城的城墙下,你也休想进入它的任何一道城门。虽然在一道护城河和碉堡旁每隔一段就有一个厚重的城门。但门卫会铁面无私地把你赶走,所以你不得不走进城外的郊区。因为你不知道暗号和口令,甚至连经过正式盖章签发的通行证都没有,那就别梦想跨进钢城。

这是11月的一个清晨,城外来了一个年轻的工人,他肯定是有通行证的,因为当他在客栈把他的旧皮箱寄存后,就毫不犹豫地走向朝着村庄的那道城门。

这个年轻人身材高大,健美,身穿当时流行的那种随意的拓荒服:上身是宽松的短套,内穿一件无领羊毛衬衫,下身穿灯芯绒长裤,脚蹬一双大皮靴。头上一顶大毡帽,前面压在额头上,似乎要遮挡煤灰一般。他身上沾满了灰尘,但仍轻松地打着口哨向前富有节奏地走着,充满了活力。

他行至一个窗口前,把一张印着铅字的纸片交给守卫队长,很快就被放进城内。

“你的地址是743车间,9号路,K工区,去找塞利格曼工长,”队长说,“沿环形路右侧一直向前走……知道这里的规矩吗?如果你走错了工区的话,就会被撵出来。”

年轻人按照队长指点的方向走上了环形路,他的右侧是一条壕沟,沟边来回走动着警卫;而左侧,里面是建筑群,外面是宽阔的的环形铁路和内城墙相隔,内城墙与外城墙外观一样,而这时钢城的轮廓看得更清楚了。

在各个工区之间有防御工事,彼此分隔成一个个完全独立的系统。尽管它们都处在壕沟和城墙的包围之中。

很快年轻人就看到了K字路碑,眼前是一扇高大的门,门上刻有一个K字。他大步向门岗走去。

这一次,接待他的却不是士兵,而是一个装有一条假腿,胸前佩戴奖章的残疾人。

年轻人又把那张纸片交给残疾人,他检查后又在上面盖了一个章,然后说:

“一直走,到第九条路向左转。”

现在通过了第一道防线,年轻人终于进入了K工区,而从大门一直向前的是全区的中轴线,两旁的建筑物一排排地都是同一样式,而且一律与这条街呈直角。

机器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灰色的厂房上有着无数的窗户,仿佛是一个巨兽在喘息着。但这个年轻人似乎不太在意这些,因为他根本没有停下观望。

他只用了5分钟就走进了9号路743车间,被人带进一间放满资料的办公室里,见到了塞利格曼工长。工长仔细地检查着他那盖有各类公章的证件,最后眼睛望着年轻人。

“你来做冶炼工?……”他问道,“你似乎太年轻了吧!”

“有志不在年高,”年轻人答道,“我马上就26岁了,而且干冶炼也有七个月的经验了……如果有必要的话,我可以让您看一下证书,我就是凭这些证书才在纽约被人事部主任雇用的。”

年轻人的德语还算流利,只是略带些土音,似乎这点让工长有些疑心。

“你是阿尔萨斯人吗?”他问道。

“不,我是瑞士人……来自沙夫豪森,喏!我所有的证件都在这里,全都备齐了。”

他说着掏出了护照、身份证、户口簿等证件,递给工长。

“好吧,你被录用了,现在就剩给你找个岗位了。”塞利格曼说,又把那些证件还给了年轻人。

他在花名册上登记下了约翰·施瓦尔茨这个名字,并交给年轻人一个上岗证,上面有他的名字和编号57938。

“每天早7点必须赶到K字门前,然后凭此证入门,再到交班室摘下你自己的报到牌,上面有你的名字,然后来向我报到,晚上7点临走时,把报到牌放进车间的箱子里,箱子只在7点准时打开。”

“知道了……我可以住在城里吗?”施瓦尔茨问。

“那可不行,自己在城外租个房子吧,但车间有食堂,饭菜都很实惠,你的工资开始时是每天一块钱,以后每个季度增加百分之五……处分只有一项,就是开除。无论犯什么错都必须开除,先由我上报,工程师最后拍板……你想今天就上班吗?”

“太好了。”

“那可只能算半天。”工长提醒说,随后就带他走向里面的一个车间。

两人沿一条大街,从一个大院穿过,走进一个高大的车间,看那宽敞和漂亮程度,不亚于一个大型的火车站。施瓦尔茨像个内行似的,边看边点头。

车间靠两边墙上,是两排同罗马圣保罗教堂里的圆柱相仿的粗大的柱子。这些圆柱高高地穿出了拱形玻璃屋顶耸立在高空,其实这就是烟囱。100个烟囱底部对应着100个炼钢炉。

车间的尽头连着火车道,不时有车皮送来用以炼钢的铁矿石。而空的车厢在另一端等候运走已炼成的钢材。

这道“冶炼”工序就是把铁炼成钢。许多的彪形大汉赤膊上阵,每个人手中都拿着一把长长的钢钩。铁矿石投进高温炉之后,先加热炼成铁,这时需要在铁矿石熔化时加以搅拌,滤出矿渣。而为了得到钢(那是一种含碳较高的铁,比铁的性质更优越),就是等矿石完全熔化时再将其用超高温加热。而冶炼工必须用铁钩将慢慢成形的铁块在火焰上翻来覆去搅拌,等它们的含碳量达到一定程度,也就是足够硬时,再将其切割成四个疏松的圆球,俗称“熟铁蛋”,最后将它们传递给锤铁工的助手。

锤铁在车间正中心处操作。每个熔炉都装有一个蒸汽驱动的汽锤,蒸汽锅就安在烟囱里,每个汽锤都有一个锤铁工专门负责。而他们此时必须全副武装:脚蹬长统靴,臂挂铁皮甲,胸围皮套裙,头戴网罩。“金甲武士”拿一把长钳夹住白热的铁块,放到汽锤下面,铁球被大汽锤多次锤击,火花四溅,把其中的杂质挤出。

然后,锤铁工的助手又将锤击后的铁块重新放进炉中,烧热后再取出来锻打一遍。

这个巨大的炼钢厂一直不停地运转,传送带在不知疲倦地转动,汽锤声夹杂在不绝于耳的轰鸣声中,铁花四溅星光闪耀,熔炉的强光刺得人睁不开眼。在这铁石碰撞发出的永不停歇的喧嚣声中,人是显得这么渺小。

而其实这些炼钢工个顶个都是棒小伙!因为他们需要在炙人的高温下伸开手臂摆弄这些200公斤重的家伙,还要全神贯注地盯着这些白热的铁,连续干几个小时,这种工作环境是残酷的,再健壮的人也不会挺过10年。

施瓦尔茨为了把自己的能力显示给工长看,就将上衣全脱了下来,露出健美的肌肉,拿起一个铁钩,开始干起活来。

工长看了没一会,就回头向自己的办公室放心地走去。

施瓦尔茨一直这样干到吃饭才停下。不过,也许是由于用力过猛了,或者早上吃的东西不足以供这么大的体力消耗所需,他很快就显得体力不支了。组长显然也看出他已经不堪重负了。

“你根本不是熔铁工的料,年轻人,”组长说,“最好你趁现在赶快要求换工种,再晚些就不能调换了。”

施瓦尔茨还在坚持,并说这只是一时的不适应,慢慢他就会变成一个合格的熔铁工了!

组长向上反映了他的情况,很快总工程师就把他叫去了。

总工程师又把他所有的证件审查了一遍,威严地对他说:

“你在布鲁克林真的当过熔铁工?”

施瓦尔茨把头低下了。

“我瞒不了您,”他说,“我本来是干铸工的,我应聘熔铁的活只是为了多挣点钱。”

“你们都是一个德性!”工程师挖苦道,“25岁就想干35岁的人都极少胜任的活儿!……但是,我发现你干铸工的时间好像不短了?”

“我晋升一级铸工都两个月了。”

“那你还不如留在原来那儿合算些。你到这里只能做个三级铸工。但你还算挺幸运遇到了我,我可以把你调到铸工区去。”

工程师取出通行证写了几个字,盖了章后说:

“你把报到牌放回本区,迅速去O字区,我会和那里的总工程师打招呼的。”

像进K字区一样,施瓦尔茨经过同样的手续进入了O字区,然后又是一番检查、盘问,才被工长带到了铸工间。这里相对要平静些,只是略显枯燥。

“这是专门浇铸42号钢材的小车间,”工长说,“只有一级工才有资格去造炮车间。”

但是这个“小车间”也有10,000平方米。施瓦尔茨粗算了一下,这里按容积不同,分别以4个、8个、12个为一组的坩锅大约有600个,每组下面有一个大加热炉。

车间的中间有一个横槽,里面放着各种盛钢水的模子。而横槽的两侧各有一条铁轨,上面有一个活动吊车,可以随意滑到需要的地方去吊运重物。和冶炼车间一样,这里两头也有铁路,一条运来要熔铸的钢锭,另一条则将模子里铸好的钢管运走。

每个模子旁都有一个工人手拿铁棒站在那里,注意坩锅中钢水的温度。

这几项工序大概跟施瓦尔茨原来的工厂差不多,但在这里,各工序间的衔接、配合却达到了完美无缺瑕的程度。

每到工作时间,向工人发信号的铃声就会响起,一些一般高矮的工人立刻两人一组,扛着一根铁棒,迈着整齐的步伐,走到自己固定的炉前站好。

一个指挥手握秒表,然后站在一个与所有加热炉都离得很近的模具边站定,模具两侧各有一个斜度不大的斜板,上面早放好了一些外面包着铁皮的耐火粘土管。管子下口放在漏斗槽上,而漏斗槽在模具的正上方。指挥嘴里叼着哨子,他一声哨响,坩锅立刻被钳子从火中取下来,挂在第一座炉前的一组工人的铁捧上,然后,随着哨子发出的一系列抑扬顿挫的旋律,两个工人依照节奏一齐动作把坩锅内的钢水倒入管中,倒完后再把炽热的空坩锅放进水箱中。

其他组的工序也是这样完成的,间隔的时间也都经过准确计算了,以便浇铸工序紧张而有序地完成。

这种不可思议的精确,能使第十秒钟完成最后一道工序后,恰好所有坩锅刚刚倒空,投入水箱。如此完美的操作过程,谁会想到是由上百个有思想的人齐力完成的,而像是由一架完美的机器运转完成的,这是由铁一般的纪律、精湛的技术与和谐的旋律创造出的奇迹。

施瓦尔茨像个老手似的,他马上找了一个与他身材相当的工人组成一对,在一次不太重要的浇铸中展露了一下,当即被断定为一个优秀的铸工。下班的时候,组长甚至许诺会很快提升他。

他于晚上7点钟走出钢城,便立刻回到客栈取皮箱,然后顺外城向前走,走到一个他早已看好的住宅区,并很快在一个“提供住宿”的正直妇人家的单身房间里住了下来。

但是,年轻人在晚上并没有去下酒馆,泡舞厅,而是独自躲在房间里,然后取出口袋中从工厂捡回的冶炼车间的碎钢和铸工车间的坩锅残片,全神贯注地借着煤油灯微弱的灯光研究起来。

然后,他从皮箱内层取出一个硬皮本,翻阅里面密密麻麻的方程式和公式,又用流利的法文在本子上写了这样一段话,出于谨慎,他用了只有自己才看得懂的暗语:

11月10日,斯达尔施塔特城。冶炼方法并无特殊之处,只是依照切诺夫定律,两次温度所选不同,即第一次加热相对第二次加温度要低些。浇铸操作,是克虏伯模式,只是动作的均衡程度实在无可挑剔。但这种准确操作正是德国人的优势,得益于日尔曼族天生的乐感。英国人是万万做不到这种程度的,因为他们或纪律散漫,或节奏感不强。但法国人做起来却很容易,因为法国拥有世界上最优秀的舞蹈家。所以至今为止,尚未发现其取得巨大成功之奥秘。矿石样品与我们的上等铁矿无甚差别。煤的质地不用问是极有冶金价值的上等品,但这也并不出奇。但可以肯定一点,舒尔茨在除杂质上做得很好,采用的原料异常纯净,但这也不难做到。因此,现在只剩下确定坩锅和耐火土管的成份就足够了。如果做到这一点,而且我们的浇涛工也经过严格的纪律培训的话,我相信没有理由达不到这种程度。不过,毕竟我才只去了两个车间,而这里除了中央总部,企划部,设备处和密室等以外,至少有24个车间。但究竟这个巢穴要这么多车间做什么呢?在舒尔茨获得遗产并发出恐吓之后,我的朋友们,该怎么做才能消除你们的忧虑?

画完了这个问号,施瓦尔茨疲惫地收起这一切。他脱下衣服,躺在一张让人不舒服的德国小床上,点燃烟斗,并取出一本旧书,边抽边看,但是心中却一直思索着其他事情。他美滋滋地抽着烟斗,发出有节奏的响声:

“啵!……啵!……”

他把书放下,又呆呆地望着天花板沉思,仿佛正有一道难题等待他去解决。

“算了!”他喊道,“任他诡计多端,我一定要找出舒尔茨的秘密,特别是有关他对法兰西城的图谋!”

他是念叨着沙拉占大叔的名字进入梦乡的,但他睡熟后,却在梦中念出一个小姑娘“让娜”的名字。虽然他离开时,让娜已经长成大姑娘了,但他在心目中一直当她是个小女孩,而这也极易用一般的联想规律来解释:念及沙拉占很容易想起他的女儿吧?

因此,当施瓦尔茨,也就是马塞尔·布吕克曼,第二天念着让娜的名字醒来时,他并未因此而大惊小怪。而且,又一次印证了斯图亚特·米尔伟大的心理学原理的正确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