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被绝望征服的时候

美国缅因州的阿拉加什河畔曾有一座欣欣向荣的小镇。小镇的街道一尘不染，建筑物精致华丽，就连普通人家的庭院里也收拾得干干净净。小镇的居民积极乐观，过着舒适安逸的生活。

天有不测风云。这一年春天，一个可怕的消息在小镇流传：州政府决定在阿拉加什河上建一座水力发电厂，工程师把建坝的地点定在小镇上游河段。也就是说一旦大坝建成，美丽的小镇就会被河水淹没，永远从地图上消失。虽然州长还没做出最终决定，即使决定了，搬迁计划也要两年后才开始实行，但小镇的居民已经惶恐不安了。一个在小镇长大的年轻人不忍心看着自己美丽的家乡被大水淹没，决定去找州长，说服他把大坝改建在小镇下游。

年轻人拍了很多小镇优美的照片，带着这些照片和必要的行李，登上了开往班戈（缅因州首府）的火车。州长公务繁忙，没有预约想见到他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一周两周过去了，一个月过去了，心急如焚的年轻人终于见到了州长。年轻人讲明来意，描述了小镇繁华美丽的景象，恳请州长重新考虑建坝的位置。

听完年轻人的话，州长说：“我很理解你对家乡的感情，但据刚从镇上回来的调查员说，这个镇子并不像你说得那样繁华。他的报告上说：该镇经济萧条，街道肮脏不堪，建筑物年久失修。”

“这不可能，我一个月前刚从镇上来。您看，这是我出发前拍的照片。”年轻人急忙拿出照片。州长仔细看着他手里的照片，摇摇头说：“这的确是我们说的那个小镇，但你看看这些照片，”州长从文件夹里取出一沓照片递给年轻人，“这是调查员昨天刚从镇上拍回来的照片。”

年轻人目瞪口呆地看着照片，照片上曾经美丽的小镇已经面目全非。建筑物上伤痕累累，街道上堆满垃圾，疏于打理的庭院中杂草丛生。市中心冷冷清清，到处是出租、转让的招牌。照片上的小镇居民也满面愁容，无精打采。“发生了什么事？是……瘟疫？”年轻人惊讶地问。

“不，孩子。我想这是比瘟疫更可怕的原因……绝望，它的破坏力比洪水、瘟疫都厉害得多。”州长沉痛地说，“小镇变成这样是因为人们看不到未来，失去了希望。当人们被绝望征服的时候，生活也就彻底变样了。”

最大的悲哀莫过于内心的绝望和空虚，而生命死亡却是次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