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修剪生命

一个男孩，出生于美国马萨诸塞州的兰卡斯特城的一个清苦的农家，父亲是个勤奋的养牛工人，兼帮人搬运砖头。他个子矮矮的，生性害羞，常坐在校园的大树下发呆，同学们都谑称他是“白日梦专家”。

由于家里穷，孩子又多，男孩小时候，父亲搬家到森林中的一处空旷地，除了居住以外，尚可顺便养牛。父亲没想到这个穷家庭的变通之道，反而成了男孩的植物学校，这是正规学校无法提供的。有一年冬天，8岁的男孩在雪地里找到一棵草，而且草上还长了一个花苞，那是美丽的金凤花。为什么金凤花会长在寒冬里呢？男孩在旁边找到了一个温泉，可能是温泉的热气，使金凤花在冬天能生长。男孩的发现使他的叔叔、波士顿自然科学博物馆的研究员利威叔叔也发现了一个未来的自然科学家。

很多人都知道蜜蜂会吸花蜜时传花粉，但是蜜蜂一天只吸同一种花的花粉，大家可没听过。男孩说：“我一整天，只看一只蜜蜂吸什么花蜜。”老师、同学都笑他看错了：“草场上的花那么多，蜜蜂也很多，怎么知道一只蜜蜂飞一整天，只吸同一种花？”但是哈佛大学的阿格西教授证实了男孩的观察正确。“你愿成为大自然花朵的帮助者吗？”教授问道。男孩点点头。“好！我就教你授粉与接枝的技术。”男孩不仅得到了大自然的恩赐，而且受到了学者的关注。

接受哈佛大学阿格西教授指教后，男孩高中时想念生物学，以为成绩也许会好一点，结果没有。他又想念艺术，也没学好。21岁时父亲过世，为了照顾家庭，他辍学到锯木场做工，不料锯木灰伤了他的肺部，这使他一生肺部都不健康。在穷途末路时，他想也许能靠种花来支持家庭。

于是他用所有的积蓄在加州圣塔罗莎买下了17英亩的土地，种植马铃薯。他不用市场上的马铃薯来种，而要用自己传花授粉后结成的种子来种。但是要建立自己的品种，可能要从一万粒、100万粒的试验结果中，才能产生一个比原来品种更好的新品种！那需要何等的细心、耐心与信心？他用一半的土地种植传统的品种，另一半的土地拿来试验他为马铃薯传花授粉后的新品种。几个月后在试验区，他挖出几万粒五颜六色、奇形怪状的马铃薯，附近的农夫都笑他傻。他不灰心地由田头挖到山脚，最后才挖到一粒又大又美的白皮马铃薯，他兴奋地在山谷中大叫。从此，世界各菜市场上的白皮马铃薯都是来自他的种苗场。

后来，他成立了一个更大的种苗场。他改良李树、杏树、桃树，使这三种树的果子成为加州最有名的特产。他为了让小孩开心玩耍，种出各种奇花异草。为了让小孩子能摘到苹果，他培育出一种矮个儿的苹果树，孩子一举手就可以采到。当时的草莓表面有毛，许多孩子怕毛不敢吃，他首次培育出无毛的草莓。许多仙人掌有刺，他研究出无刺的仙人掌，并且成立世界上第一所仙人掌植物园。

他就是美国著名的园艺专家伯本克，世界称他是“最伟大的花园天才”。殊不知，他进入园艺工作，是他穷苦、失败、多病、自责后的最后一个选择。他一生未婚。他拿马铃薯做实验，埋在花园泥土中整整57年的时光，找出世界上最好的品种，同时也把自己的一生视为一个实验，找出了最适合自己的旅途。种花的经验，让伯本克体验出生命的坚毅。他说：“当一棵心爱的仙人掌跌碎时，不要太难过。生命的韧性，非一般人所能想象。把每一片碎掉的仙人掌残体，再放在土里。阳光、水、时间会使每个碎片长出成株的仙人掌，并再开出美丽的花朵。”

是的，生命就像植物的栽培，经过严谨的切割、修剪，删除多余的枝枝蔓蔓，反而会更加美丽绚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