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她”叫猫的天空之城

这几年一直有人问我，为什么开的是“猫空”（“猫的天空之城”概念书店）而不是“狗空”或者“什么空”。我就开玩笑说：“你自己发挥想象啊，每个人心中猫的天空之城应该都不一样吧。”每个卖关子的时刻，背后总有一次绞尽脑汁到刻骨铭心的经历。关于名字，我曾经和毛毛讨论了无数遍，都没有挑到合适的名字。

毛毛要求很高，她说：“我们店的名字一定要让人过目不忘，记忆深刻。要么很长，要么很短，绝对不能中庸。要很有意思，最好呢，是大家熟悉的，一看到就亲切的。”我们都希望，大家看到这个店名，脑海里就可以浮现一些画面，让人觉得很美好很温暖很治愈。

照着这些标准，我们翻来覆去尝试想了非常多的名字，那些名字风格各异，长短各异。从白天到黑夜，从黑夜到白天，用尽毕生所学，最后实在想不出了决定返璞归真，连字典都用上了。经历了如此费神的取名过程，后来我们给小朋友起名字时，比这随意多了。可是，当年我们把所有方法用尽，还是没能想到理想的店名。

“要不，换个思路？”我几乎彻底放弃了，“从喜欢的音乐和电影里找找灵感？”

“可取。”毛毛也觉得，这是一个新思路。

“你喜欢谁的歌？我想想，我喜欢手嶌葵。”

“我比较喜欢Beyond，哈哈哈哈。”

“要取店名，这些感觉，好像都差口气？”

“哎，那说说电影好了。”

“宫崎骏！”

我俩最爱。

“你还记得《天空之城》吗？”

天空之城？这个名字正符合毛毛诸多苛刻的要求。好听，朗朗上口，过目不忘，熟悉亲切。居然真有一个名字能一一达标。可是，大师的作品，全球闻名的名字，如果我们直接用，不太妥当吧？我们决定再讨论一下。

我看了看毛毛。这几天，我能感受到她特别兴奋。我听说，每个女生心目中都有一个想开店的梦想，不论是花店咖啡店还是服装店。如今，我们俩真的坐在这里认真地讨论着一家店的名字。“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估计毛毛实现梦想的兴致比我还高。“要为她做点什么呢？”我心想。

手绘地图是我们俩一起设计制作，开店是我们一起从零开始计划，不如把店名献给毛毛？作家们成天在自己作品的扉页秀恩爱，动不动就“献给我最爱的妻子”，我开家店就不能把店名，一家店的“扉页”献给妻子吗？

“要不叫猫的天空之城？”我说。

“啊？凭什么是猫的，不是我的你的或者我家的？”毛毛被这无来由的主语搞得一头雾水。

“是mao的，不是mao的，嘿嘿。”我故意瞎编绕口令。

“啊？”

“是毛毛的毛，不是猫猫的猫，是你的也是猫的。”

“哦……这个名字好！我同意了。”

名字，终于定了下来。如果把实现开店梦想比作修建一座小城堡的话，我们的小城堡还是空荡荡的一个毛坯房，太冷清。这里总不能只放一张手绘地图吧？如果这样，没到城堡修得窗明几净的那一天，我们就要喝西北风去了。我们需要把它布置得满满的，暖暖的，让来这里的人能感觉到舒适温暖。

于是，我和毛毛开始构想我们到底要开一个什么样的店。我们的店里，会售卖什么样的产品？又该拥有什么样的氛围？

毛毛说：“我觉得我们的小店应该是温馨温暖的。应该像背包客在旅行中的一个驿站。当然除了旅行的人，我们也希望本地年轻人喜欢来。店里有好吃的，还有大家共同感兴趣的话题，可以组织活动一起玩。还应该有好听的音乐。最好还能有个院子，再养两只猫猫，哇，那就太棒了。”

“听上去似乎很不错。”我担心毛毛的思绪飞太快了，赶紧把她从洒满阳光撸猫的午后揪回来，“一样一样慢慢来，我们先讨论，我们店里除了手绘地图还能卖什么？”

“好啊好啊！我想卖……”毛毛想卖的东西太多了。

她什么都想卖，女生喜欢的饰品，陶艺品、杯子、盘子、手作的包包。她还想卖画儿，艺术生的职业病发作。我觉得她就是想把自己喜欢的东西一顿搭（一股脑儿）全都塞进这个店里，至于能否卖出去，她估计是不会去想的。我呢，打算在店铺里放上我最爱的户外用品，体验一个资深驴友的自我修养，爱到卖它。既能天天琢磨户外用品，同时又能有收入，不用眼馋别人家橱窗里的好东西，多好啊。

我们俩就这样天马行空地想了几天，越想越觉得开店真好！

但，好像有点不对劲啊？我们一开始不是为了手绘地图才想开店的吗？怎么好好一个未来蓝图被我们畅想成了大杂烩了？不行不行，我们不能什么都想做，什么都想做的人，什么都做不了。我们俩快速冷静下来，达成共识：我们必须要有一条主线。

毛毛拿出了她那些年在市场部工作的经验，说：“我们首先要明确一下我们的客户群体的基本画像。”

我点点头，说：“嗯，有道理。我想我们的客户是热爱旅行、热爱生活、喜欢艺术的年轻人，对世界永远保持好奇心的。就像我们两个一样。”哈哈，好臭屁，居然以自己为用户画像来开一家店。

毛毛说：“我们还是要围绕我们的客群来计划店里面应该有什么样的产品。然后再基于这群人的兴趣爱好，补充一些我们没想到、没接触过的产品。”

“那就按照我们两人在旅行中会做的事情来参考一下吧？”我提议，毕竟用户画像就照着我们自己来的。

除了靠手绘地图找到好风景，旅途中还有一件事我们一定会做——那就是寄明信片啦。我们会把那些印有当地特色的明信片，加上当时的旅行心情，把远方的风景和问候一起寄给朋友们，有时候也会寄回家给自己留作纪念。每当回到家，再次看到那些文字时，就好像重温那段时光。我们还热衷于寻找当地的特色小店，有时候也会带上一两件纪念品回来送给朋友。当然，在旅途中，常常会走得两腿跟挂了铅袋一样又重又酸。每到这个时候，我就迫不及待地想找一家店歇歇脚，可以晒太阳，有茶或者咖啡，在那里看上一本自己喜欢的书，或者什么都不干，放空自己，发一个下午的呆。

这就是我们旅行中常做的事，似乎应该就是我们理想中小店的样子。

那么，我们的店里应该要有明信片。事实上，曾经有一位手绘地图的客人建议我们也出明信片。我当时就把一张自己的摄影作品直接做成了明信片，作为手绘地图的赠品。既然这样，可以提上日程把明信片开发成一系列独立产品了。

那么，我们的店应该像一个背包客歇脚的港湾，有吃有喝，舒舒服服。我们两个人在外面行走江湖，也是尝遍了各地特色美食，但在一个只有三十二平方米的小店里做餐饮那是痴心妄想。我们也没那个兴趣。但是提供一些合时宜的饮料还是可以的。

另外，我们的店里，应该要卖书吗？要做成一家书店吗？21世纪了，做书店，好像不大靠谱啊……就这样，顺着这些好不容易拨清的思路，我们渐渐地把小店的模样拼凑了起来。

人气明星

经过前面的讨论，我们决定自己设计制作明信片，让明信片成为一个独立的产品。

不知道如今还有多少人会手写一张明信片，再贴上邮票，投进邮筒？我和毛毛每到一处旅游，必写明信片。我们有时候寄给朋友，有时候寄回家给自己。我们总觉得收到明信片的时候特别感动。那样小小的一张卡片，携带着远方的气息，千里迢迢，风尘仆仆，只为你而来。已经经历的奇遇和没来得及打卡的风景，都记录在摄影师或插画家制作的明信片上。寄送给自己收藏，封存着当时当地的记忆与遗憾。

虽然现在人与人之间交流感情的方式有很多，网络发达，即时通信快且精准。但是我依然喜欢寄明信片这种传统的方式，就像《从前慢》里唱的那样，“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每一张寄给别人的明信片，都是一份牵挂的证明。它在诉说：我在这里旅行，看到美景，想到了你，想和你说说话。希望同你一起分享美景，希望你感受到我的思念。

我们喜欢能承载温暖和思念的小小卡片。

和手绘地图一样，第一次制作明信片，我们的设计主轴依旧是苏州。用年轻的眼光去理解和描绘我们脚下这片迷人的土地，用现代的语言发掘苏州的本土文化。

我从制作手绘地图时所拍摄的两千张照片中，挑选了四十张设计成明信片。其中有一套我拍摄的以平江路为主题的明信片，尤其受欢迎。那是一组黑白照片，没有令人眼花缭乱的色彩，像是一组静止的时光，时钟不走、河流不动的感觉，也正好是这座城市这些巷子给人的感觉。每张明信片我都会配上几句话，比如“如果心像这座桥，如果时光可以雕刻，如果你曾听我说，在路的尽头是无尽的思念。突然听到风划过天际的声音，记忆就如同斑驳的老墙，只留下美好”。也许是这些文字和画面恰巧相映成趣，我印象中的苏州也是大家想要记住的苏州，或者是别的原因，这套明信片保持了六年的销量冠军的纪录，也是神奇。

设计明信片，我一个理工男都上了，毛毛当然也要上，这可是她的老本行。毛毛的硕士专业是艺术设计，她按照自己的喜好和对苏州的理解，手绘了一批苏州特色明信片。苏州的园林、建筑、风景在毛毛的笔下有了别样的风貌。毛毛的导师是当时苏州大学艺术学院的院长李超德先生，正巧他正在画一批以古代罗汉、仕女、花鸟为主题的水墨画。画面上，或是三五人同游东山，或是一主一仆松荫消夏，各有各的滋味。我们觉得，这些也颇符合姑苏的意境，很适合做成明信片。于是毛毛就厚着脸皮向导师讨了几张画设计成明信片。还有苏大艺术学院的黄晖老师、钱流老师，他们都有一些在平江路的写生作品，画面隽永，寓意深远，都无偿地授权给我们做了最初的一批明信片。非常地感恩，这件小事从一开始，就得到了许多良师益友的支持。

一听说我们要做一套展现苏州风情的明信片，几乎所有的朋友、老师、前辈，二话不说就答应与我们合作，苏州版画家顾志军老师、昆曲摄影师刘刚也几乎免费给了我们一些作品的授权。

和顾志军老师的合作非常有趣。苏州是一个传统文化很深厚的地方，无论是吴门画，还是苏绣、苏扇、桃花坞年画，都非常完好地保留和传承下来了。但是有一个问题，创新的东西太少，以至于和现代年轻人之间联系很少。但顾志军老师的作品不一样，虽然是传统的版画工艺，顾老师的作品主题却是关注当下的一些社会问题。作品画面看起来不是传统苏州版画，既有创新，同时又充满苏州的味道。我和毛毛都认为，年轻人应该很容易接受这种风格。

苏州有一个民间画家，叫沈人倩。他有一家小画廊，就在网师园进门的小巷子里。有一次，毛毛在网师园溜达，无意中看到了这家迷你小画廊。画廊里只有画家本人的作品，数量不少，风格统一，画的都是苏州民国时期的市井生活。画中人物都是身穿旗袍的姑苏女子，容貌俏丽，或弹琴，或品茗，或撸猫。画中场景，四时皆有，有夏天夜晚乘凉的场景，也有春天踏青的景象。画上的女子们总是让人想起张爱玲笔下的那些旗袍才女，却又恰如其分地体现了姑苏的市井生活。在最初的一批明信片中，这是毛毛最喜欢的一套。

我负责配文，毛毛负责设计排版，把握整体的视觉效果。接下来找印刷厂，又是一通忙碌。就这样，第一批九十七种明信片赶制了出来。

十年过去，猫空的明信片已经累计设计了三千九百多种了。猫空每到一个新的地方，就会根据当地的特色设计制作一些明信片。后来我们也联合一些知名插画师如Lisk、豌豆、排骨等出一系列的主题明信片。在每年举办的插画比赛中，我们也征集到很多优秀的插画作品制作成明信片。明信片成了猫空最重要的标签之一。我们还从客人那里学到了一个新的知识点——有一个网站叫作Postcrossing，它是一个国际性的组织，网友们只要在网站上留下自己的收件名及地址，就能随机地收到来自世界上另外一个角落的陌生人的问候，非常有意思。后来，那些明信片发烧友常来店里做活动，把一张张小小的明信片填满、画满，然后寄给一个不具名的陌生人，到达一个不曾到达过的地方。

如今，猫空明信片的数量之大，种类之丰富，令人咋舌，猫空也已成为国内最大的明信片设计生产商。希望站在明信片架前的你，可别挑花了眼，在明信片里迷了路。

寄给未来

当明天变成了今天，今天成为昨天，最后成为记忆中不再重复的某一天……

将明信片放在您想投递的日期格内，我们将会在指定的那天，帮您投递出去。

也许生日，也许思念，也许问候，也许，只是给你自己。

我们决定，把明信片“寄给未来”。

“寄给未来”的想法，是我和毛毛在尼泊尔旅行时收获的。我俩有个习惯，每旅行到一个地方，就会寄明信片回家，那次也不例外。从尼泊尔回到苏州后，过了一个月也没有收到那张明信片。常寄明信片的人都知道，丢片是不可避免的事，我们也就没有放在心上。又过了两个月，我们忽然收到了这张明信片，上面除了毛毛的笔迹还多了一段英文，大意是：“我在尼泊尔的某个地方捡到了你的明信片，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知道它是寄到中国去的，我现在把这张明信片重新塞回邮筒里，希望你能顺利收到。”

毛毛拿着这张失而复得的明信片给我看，念叨着：“太神奇了，太不可思议了。”

这张明信片经过了一段漫长而曲折的旅行，当我们再收到时，毛毛当时写在明信片上的愿望居然也实现了。毛毛说，这好像时间穿越一样，现在的我们透过一张明信片在和过去的我们对话。

我们受到这件事的启发——是不是可以人为地制造这种时间差，把过去和现在连接起来对话？

“怎么做到？我们又不是真的有时空机咯。”毛毛问，“那我们要在店里帮客人代寄明信片啦？”

这一点我也很不确定，当时大家寄明信片还是习惯去邮局，或者扔进邮筒。现在突然有一家新开的小店说要帮人代寄明信片，会有人信任我们吗？时间也的确是一个问题。寄出的时间怎么算？是按照客人指定的时间吗？从今天到未来的随便哪一天都能代寄？可以延迟一天寄，还是十天，一年，或者十年？可以很准确地按照客人的指定时间收到吗？我们把所有可能的问题都罗列出来了，试试能不能想到解决的方法。

就这样，“寄给未来”诞生了。

我们开始设计如何呈现这样一个服务。总不能在店里放个邮筒吧。这可不行，必须要设计一个场景让客人一眼就能明白这个服务的意思。

我们把店里的一面墙设计成明信片墙。这面墙有三百六十六个格子，竖的是月份，从上到下依次是1月到12月。横的是日期，从左到右依次是每个月的1号到31号。在这面墙的旁边还有几个时间邮箱，是按年份标注的。客人可以把写好的明信片投放在想要寄出的时间对应的格子里，到了时间，我们就会帮客人寄出。不过，这面墙只限于一年内，超过一年且不超过十年的，需要在吧台盖时间章，盖好章后投递在相应的时间邮箱内就可以啦！我们会在客人想要寄出的那年那月那一日，帮她或他寄出。

当我们设想完成后，我就更有信心了。时间里的故事用这种独特的方式呈现，三百六十六个格子将记录下最真实的悲欢离合、最温暖动人的故事。

寄明信片也算是个“高风险投资”，因为总是会寄丢，而且不知道到底丢在了哪个环节。我们下决定做“寄给未来”时，关于这一点纠结了好久。既然我们承诺客人可以在指定的某年某月某日寄出明信片，那些明信片一定都是对客人有重要意义的，万一邮寄途中丢失，真的是一件太令人伤心难过的事情。而且万一有客人第一次尝试“寄给未来”，就丢了，岂不是既扫兴又感觉受到了欺骗？后来我们想到用挂号信来解决这个问题。不过很多朋友还是喜欢直接寄明信片，毕竟是不一样的感觉。尽管我们后来在店里展示了明信片的邮寄流程和明信片在邮寄过程中丢失的概率，但还是收到了很多投诉。我知道，明信片的代寄服务会有很多问题，还不够完善，但如果一件事你不开始去做，你就永远没机会去完善和修正它。我决定，还是要做这件事，至少我觉得它很有意义。

我们设计的这个邮寄服务最长时间是十年，常有客人会问：“我想寄给十年后的自己，但是你怎么保证你的店十年后还在呢？到时候我的明信片怎么办？”

当我们写这本书的时候，猫空已经度过了十岁生日，猫空还能不能再活十年，我不敢百分百保证，但是只要我还活着，所有客人的明信片我们都会按时寄出的。所以请大家放心，店在不在没有关系，只要我们人还在，明信片就一定会按时寄出！

旅行的味道

我们决定，把旅行中的风味都装进店里。

我们把眼里看到的世界装进了猫空，有原创的很受欢迎的苏州手绘地图，还有苏州特色的明信片，你还可以在猫空把明信片“寄给未来”。但我感觉还是有点不太对劲，似乎少了点什么！我们开始想象客人来到我们店里的场景和动线。客人来到我们店，最先看到的应该是手绘地图，然后呢，可看到明信片墙，然后呢，可以坐下来写明信片，然后呢，写完明信片就走了吗？这样好像太仓促了，应该坐下来喝一杯东西，把外面的世界暂时忘掉。这个空间应该有点什么，可以让身体和心灵得到放松。

是味道！

人拥有的几个感官中，嗅觉最神秘，最能撩动人心。试想一下，看不见、摸不着，似有若无，是甜的是苦的是丑的是美的，好像都可以在气味的想象中先得到一点预告。我们店的位置当时并不在平江路主街上，是在分支的巷子里。如何把客人吸引到店里来，我们还没好好思考过。我们这间地处幽巷的小店，应该有一种气味来“诱惑”行人。

旅行中，我和毛毛每到一个地方也总爱尝尝当地特别的味道，尤其是各国各地的饮品。香港有丝袜奶茶、印度有马萨拉蒂、越南有我最喜欢的越南冰咖啡。在越南喝咖啡是一种极奇特的体验，很随意，很任性。绝对不是你想象中优雅地闻香细品，谈论着时尚和文学的场面。小桌子小凳子往路边一摆，外带咖啡用漏斗往长条状的塑料袋子里一倒，充胀成圆柱体，就能手提这一袋子冰凉、浓烈和馥郁的香气，闲步在越南街头。柬埔寨那款加了金橘的甘蔗汁也是令人印象深刻，混着冰块一口气喝下去，一定可以把室外三十五到四十度的高温全抛到脑后。

品尝各式饮品的同时，我也留意它们的制作方法。有的时候运气好，会遇到热情的店主倾囊相授。我和毛毛回到家里，就搜罗各种原料，试着做出一杯好喝的饮品。长此以往，居然也真的收集了不少饮品的独家配方。

我们成功测试了三款饮品，丝袜奶茶、泰式奶茶和越南咖啡。可是，到底用哪款饮品作为店里的招牌呢？我希望猫空的气质应该是讲究生活品质、有格调的。那么招牌饮品也一定要符合这种原则——要好喝，要健康，并且不那么容易喝到，操作起来也不能太复杂。循着这几点原则，我们最终选定了丝袜奶茶。

2009年，苏州街上的奶茶店卖的大多是台式的速冲奶茶，十元上下，必有珍珠。我们在香港的茶餐厅里喝到的丝袜奶茶与之相比，就很不一样。没有珍珠，没那么甜，甚至还有一点点涩。不过，港式奶茶茶香浓郁，令人无法自拔，尤其煮茶时飘出来的香气几乎能醉倒人。它采用天然茶叶，纯手工制作，也比较健康。制作流程上也不是那么复杂，只要选择优良原材料，每天花点时间煮茶就可以了。那么，就是它了！为了讨好苏州舌头，丝袜奶茶的猫空版本比港式要甜一些。除了这款招牌，我们还增加了一些其他饮品，比如特别适合夏天的金橘柠檬、女生喜欢的花果茶、日本的玄米茶等十来款饮品，让大家有更多的选择。

我们后来还研发了一款印度奶茶，有一种印度草药的特别味道，非常独特。开始的时候，很多客人会好奇品尝一下，大概是味道太特别，大部分客人还是无法接受。以至于长期只有一位印度客人点单，我们最终只好把它撤出餐单。我们常常会尝试一些新东西，但并不是每次都会成功，不过这并不会阻止我们探索新事物的勇气。

打造一个温馨的环境，除了空气里浓郁诱人的香味外，能够渲染氛围的背景音乐一定是必不可少的。十年前的文艺小清新们喜欢什么样的歌曲，我们其实还真的没有仔细去研究。但是，毛毛有自己喜欢的歌手，有喜欢在旅行中听的歌。手嶌葵、熊木杏里、陈绮贞、杰克·约翰森，还有小娟与山谷里的居民，他们的歌声常伴我们旅行，清新治愈的风格和我们的店应该很搭。

伴着浓郁的茶香和清新治愈的音乐，客人的视觉、听觉、嗅觉、味觉都得到照顾，这样一个小店好像没有不喜欢的理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