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发展牧本农业要考虑肉给谁吃，毛为谁用，发展工业更要考虑如何开拓商品市场。那么，定西工业和整个西部工业发展起来，它的市场在哪儿呢？

从国内市场来看，至少可以在畜类加工产品和重工业产品两大类上占领全国的主要市场。在不便于运输的其他食品和毛纺产品上占领西部市场。我在甘肃3周，跑了3个地区，喝到的汽水都是上海生产的。我未曾做统计，但心想这样的瓶瓶罐罐，装运到数千里外的西北，所占的运输量比重一定不小。

从国际市场看，如果面向东面海外，则西部的产品恐怕很难冲出去。因为东面有两道关口，一道是与西部唇齿相依的东南沿海工业区，另一道则是环绕沿海的。日本、南朝鲜（韩国）、台湾地区、香港地区和新加坡等所谓东亚几只小老虎。这种格局至少在一段时期内相对稳定。

“何立从东来，我向西方走”，这是一句佛家寻找极乐世界的语言。西部能不能也向西方走，去找到西部轻工业产品的“极乐世界”呢？

我们的祖先曾用丝绸和瓷器，敲开过西部亚洲、中东、欧洲和北非各国的大门。这条陆上商道就是举世闻名的“丝绸之路”。这是可以借鉴的历史。

南亚有巴基斯坦、印度、尼泊尔等，中东有两伊，与新疆接壤的北部有苏联、蒙古，再向西是东欧各国。这块广阔的地区都有经济结构失重的方面，正是我们可以分析的现实。

这次定西考察之后，我又到了临夏回族自治州和甘南藏族自治州。在临夏，回民制作的羊肉的确是地道的清真，完全靠得住，而且味道鲜美。我建议他们与阿拉伯国家建立贸易关系，开拓伊斯兰市场。听说他们已经有了这种计划，而且实施计划可能性很大。因为除了合同，临夏与阿拉伯之间还有不少民间关系和往来。在甘南，听人介绍说，甘南藏族不仅几乎独占拉萨的酥油市场，而且甘南出产的极普通的塑料底布鞋在尼泊尔市场大受欢迎。这可以说是甘肃人民重开丝绸之路的尝试。

有历史，有现实，有尝试，重开丝绸之路不仅可能，而且应该说是势在必行。问题在于我们必须对西北的工业方向做深入的研究，抓得准，抓得早。那么西北市场的开拓或许比东南沿海更有发展的潜力。

丝绸之路得有路，公路、铁路和空运都应该有一个适应开拓西方市场的计划，尽快改变那种类似马帮式的赶着牛羊、驴驮皮毛进行交换的西北交通落后的现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