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在远方——一个人在宿迁的时间简史

沈启亮[1]

今晚月光如水，我静静坐在办公室写东西。时光若白驹过隙，来到宿迁已经快三年了，看着我办公室的白板，日程已经安排到八九月份了。每个月都是接踵而至的案子，昨晚也是忙到很晚，在落实老王安排投标六家公司破产的案子，很累并快乐着。而恒翔银座外面的车流总是如水一样流逝，记忆也就一点一点地恢复。2012年通过司法考试很激动，知道这是人生的又一开始，在起初的喜悦中焦灼到哪里实习，睢宁是个小县城，也将近130万人口，我知道在这里同学、朋友、学生真的很多，干警察的同学也有十几个人。不说别的行业了，我感觉在中国的律师还是熟人社会吧。但是我不想在这里，我想到附近的城市去。第一次来到宿迁，是在2012年年底，我开着小QQ车开到市政府广场上却不知往哪里去，彼时仰望着市政府的大楼想着今年云南任上出事的仇先生，我喜欢他治下遗留的城市风情，让我天然地接近，没有想到广场遛弯的一退休的老干部也让我有留下的冲动。来吧，年轻人，这座城市是座法治的城市，你做律师在这里会有作为的！举目无亲，一个人不认识，我决定到市司法局找律协推荐律所实习，没有想到一位唐先生让我走进了我现在的律所，谢谢你。宿迁，这座楚霸王的故乡，力拔山兮气盖世，就这样留下了我。

主任老王在他大办公室里温和而又严肃地问我，为何来宿迁呢？有熟人吗？我只是苦笑，一个人不认识。老王很担心那怎么生存呢？律师竞争也是蛮激烈的。我说没事我会很好的，老王笑说，你留下吧。我的实习生涯开始了。记得通过司法考试的时候我在卧室的门后写了“2013-10”，那是什么意思呢？就是这一年要收入做到10万元。钱在这个社会是个好东西，我不是特别热爱，但是我的家人们需要我的付出，他们还在不是很好的状态生活，我知道我身上的责任。

实习律师不能单独做案子，而且陌生的城市与我又很遥远，我只有破釜沉舟戮力前行。我觉得2013年我目标的实现应当感谢两位律师，张律师和谷律师。张律师是我的导师，比我大六七岁吧，他性格开朗对我要求很严，我总喜欢和他交流案子，甚至案情之外的人情世故，如何做事，如何去协调各种关系，这些让我成熟。2013年张律师给我了3个小案子，这对于我来说都给我的办案实务带来了良好的基础，我深知意义重大。而谷律师比我小几岁，但是入行早几年了，也许2013年的她还是很腼腆，结婚不久，在酝酿造人计划，她没有精力去拓展案源，我一年将近30个案子都是她帮着我一起做的，我感谢她每次陪我开庭，尽管我付出了一丁点报酬，这是我首先感谢的地方，一个律师，一个刚入行的律师，你没有什么牛掰的地方，找一个能给你方向和助力的人，学会感恩，两年了，每天在一起工作，我都会在内心里感谢他们，是他们的指导和关爱让我在这个行业内成长。

当然，一个非法本的律师在实习阶段可以做到10万，我觉得我还是会有很多地方总结。不到一个月我就把名片印制好，而且很精美，不仅在我的办公室放置，而且我都是随身携带5张名片，每一天在各样的交流平台发放，给自己的任务每一天5张，我不求有结果，但是我知道水滴石穿的故事。感谢我的一直努力，在每一天的交往中，我都很不失身份地完成名片发放的任务。在我认识的朋友酒店的吧台上我也放下我的名片盒。更重要的是，我觉得做我们这行，这栋写字楼有两家律师事务所，每天都有人在一楼的门卫咨询找律师，我觉得这是一个重要的商机。我就找到几位师傅，说明我的意图，说明了合作的意义，在我平时打招呼勤快，递烟热情的基础上，我的名片盒又有了新的一家，这几处的名片是我完成目标的一个重要方面。慢慢的，拿着沈律师的名片找我的人渐渐多了，这要学会有心。每一天我都是第一个到所里，把水烧好，热情等待那些早来咨询的当事人，他们满怀焦急，作为早到的律师我都耐心地疏导给以法律的帮助和解答，不在乎做不做成案子，我们身上还有一名法律人所应承担的社会责任和良知。

也许是天道酬勤，这个方面我也做成了好几个案子，特别是有一个案子，两年来我都一直记忆尤深，那天中午吃饭时一位焦躁不安的妇女来到办公室要我给她找女儿，也许换作别的律师就把她打发走了，因为找人的事无论如何也轮不到律师，我就慢慢地听她详述情况，在她女儿工作过的地方的派出所都找过了，睢宁、宿迁、上海的人都是冷漠敷衍，她实在走投无路了来到律所碰碰运气。我很同情，我知道我们这个转型期社会的浮躁，这一定是某一个环节出事了，我就根据她详述的情况分析她的女儿一定是在上海打工消失的，可以到上海派出所通过暂住证查询，她说没用的，人家都不理。我给了她一张名片，而且很严肃地告诉如果这次上海的派出所工作人员再敷衍你，你就说我的律师说了不办可以投诉你，也许我的名片真有“吓唬人”的作用。在上海的一派出所干警面对我的名片和我当事人的话语，帮助查找到她女儿谈的男朋友的老家地址——江西乐平。我听到这位大姐从上海打来的流泪感激的电话，我也很欣慰，而后的故事她又委托我去江西为她女儿离婚打官司，这个案子收费可能高一点对于我来说，但是没有那一份善念和担当又怎么会有美好的结果呢？感谢2013年我的实习生涯。那一年年末我换了车，买了一辆新款的别克，这算是对自己的奖励。

时光总是过得很快，2014年初我正式执业了。作为一名持证的中国律师在法治的空间可以自由驰骋了，我经常会想到这一年走得多远而不累。我仍然会想到我卧室门后的“2014-20”，呵呵，那就是这一年要翻一倍，20万。真的很庆幸，也许是淳朴厚道的宿迁人民的眷爱，我总是这样幸运。这一年，我努力地宣传自己，我觉得好酒也怕巷子深，营销也是很好的战略，也许名片的发放太慢了，我需要更好的平台。于是2014年我和宿迁晚报进行了合作，投放了广告的位置，而后又在华律网做了网络的推广，后来每一天总会有沭阳、泗阳、泗洪、市区的人们咨询不断，我不求总会有成功。但是每一天电话都很忙，我觉得律师的生活本该如此，虽然不会每一天都接案子但是我幸福而快乐地从事着这一职业。我常常觉得茫茫人海能为一起前行的人解决困难，息讼止纷，我很愉悦，我努力尽一名律师的本分做事。

2014年的小有成绩，我觉得不仅是营销战略的提升，更重要的是专业学习，灵活的法庭辩论技巧的处理，也许法庭实战能给当事人带来很深刻的影响继而带给自己更丰富的案源。记得一个离婚后财产分割的案子，被告是前夫还有80岁左右的前公公、婆婆，对于一套房子的出资几位被告都没说实话，而又有律师在旁边指点，审判员是女同志，面对80岁的被告哭泣不说实话，审判员似乎也毫无办法，法庭调查也好像进入僵局，我作为原告的律师，面对原告的亲属及她本人的焦急，我觉得我该做点什么，我得调查清楚，了解事实真相，我突然想起香港电视中很多律师朋友在法庭的调查能否借鉴呢？于是我就请求法庭由我来询问对方几个问题，法庭准许了。我知道前夫和公公婆婆一定有人在说谎，我就安排让前夫暂时离开法庭，我问了两位老人家几个问题，老大爷，你的钱在哪里给儿子？是在堂屋还是偏屋？你给钱的时间是早晨还是晚上？你给钱的数额是两万还是多少？老人回答得前言不搭后语、有很多破绽，但是我不想激化矛盾，仅仅就让书记员记下了，然后我再让原告的前夫进来，我同样问了这几个问题。但是结果迥然而异，这样，交叉盘问，让这场胶着的庭审结果水落石出，谁在说谎法庭也心知肚明，我的随机应变切实维护了我当事人的利益。看到他们满意的眼神，我也很开心，这个庭审给我带来三个案子，都是当事人相互介绍而来，好口碑那就是金杯。我觉得没有专业的知识、没有很好的应变能力的律师不是一名好律师。2014年我能够圆满完成任务，我觉得专业和营销很重要，我也感谢这个时代的大环境。党的十八届四中全会明确提出全面依法治国，让我这名小律师每天都踌躇满志，总是跟着这个时代的洪流前行，我很有力量。

大雪小雪又一年，伴随着时光的钟声，来到了2015 。经过这两年办案子的经验知道今年应当有突破，因为今年是“2015-40”，呵呵，不说了，你懂的。这两年办的案子很多，但是基本上都是诉讼业务，没有非诉业务。我知道2015年要想完成预期目标必须得在非诉业务方面有突破。机遇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宿迁民丰商业银行股份有限公司面向律师事务所招聘法律顾问，我和老王想竞争这个案子。于是那几天我就全力以赴准备投标书，恶补银行方面的专业知识，什么承兑汇票办理流程，什么银行可控风险，什么银行合规审查等。标书准备好了，那天下午到了民丰银行7楼，没想到宿迁律师界的大佬都到了，几家大所的主任、合伙人都到位了，甚至还有主任带着两三个助手，我有点发怵，我所里仅我一人。民丰银行那天有几家投标，法律顾问的投标放在后面，律界的大佬们都在闲谈风月，但是我明显感觉到他们之间暗藏的竞争和杀机。没有想到民丰银行招聘突然改变战略，要求投标单位抽签现场演讲答辩，竞选上岗，我压力陡增，迅速给老王汇报，让他来演讲吧——毕竟他也是律所的主任而且有一定的声望。没有想到，老王说你怕谁，我在徐州，你就大胆地讲吧，你又不是不行，老王的鼓励让我信心满满的，我相信自己，30年磨一剑，也许今天逐鹿宿迁，棋逢对手，勇者胜。没有想到经过两轮的投票我成功了，比第二名大佬多了一票，我不想谈在演讲中知识储备的充足，如何面对质询的冷静回答，我知道机会总是给有准备的人。8点快结束了，我给老王发了个消息，成功，老王回了个消息，辛苦，在办公室等你，我知道有这份兄弟的彼此鼓励支持才会有成功。继而我又签了一家汽贸公司的法律顾问，目前也还在谈两家的法律顾问，路漫漫其修远兮，至六月份年度任务似乎靠近，我并没有非常地高兴，我知道我的同行们也正在进步，我们一道行走在法治的路上，担子总是很重，克强总理提出未来的发展在于互联网+，我知道这个对于中国律师业态发展，对于中国商业的运营将发生革命性的嬗变。2015年我又和三家网站签署战略合作协议，建立法律服务微信公众平台，每天的事情如潮水般涌来，我知道我会努力做事。2015年7月，中共宿迁律协党委同意我担任律所的党支部书记，并评我为优秀的共产党员，我知道未来的路可能更加艰辛，但是服务于法治中国的理念永不放弃，让老百姓打得起官司的使命不会改变。

路在远方，梦在远方，美丽的中国梦在召唤着每一个国人，我相信那个梦一定是由每一个中国人个体的幸福梦组合而成的，我会戮力前行，不惮前驱，永远做一名合格的法律人，因为我的心中胸怀正义，头顶有朗月星空。

[1]沈启亮，江苏高来达律师事务所律师，中共党员，律所党支部书记、宿迁市司法局、律协优秀共产党员。业务专长：民商事案件及重大刑事辩护。电话：15151169728，邮箱：2860963358@q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