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理想多一点时间和信心
张 斌[1]
半路出家，从理想中走出来的酸甜苦辣
执业以后，经常会被亲戚朋友问到同样的问题“你为什么想做律师？”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中期播放的香港电视剧中，经常会出现一群戴着假发、在法庭上口若悬河的律师。从那时候开始，我的理想就是做一名律师。理想总是要等长大以后才能实现，等到填高考志愿的时候，却发现能录取的学校并没有法学院，无奈只能选择了财经类的专业。在大四的时候，我不甘心就这样放弃梦想，于是选择了跨专业考研。经过一年的努力，我顺利考上了法律硕士并通过了当年的司法考试。在研究生三年级的时候，我就申请到江苏江花律师事务所实习，并在实习期过后正式执业。
当然，如果仅仅是因为电视剧还不足以让我下定决心选择律师这个职业。读研的三年时间，是我这个“半路出家”的法律人吸收法律知识最多的三年。在这期间，我参加了一些职业规划的讲座，了解到了很多关于律师行业的信息：一方面，随着社会改革的不断深入，民众法律意识的不断提高，民众对于法律的需求也不断增强。法律的应用越来越广，律师行业的前景一片光明。另一方面，执业律师的身份、谈吐、社会地位也深深吸引了我，让我感觉到作为法律人，需要从事一份具有发展潜力、受人尊重的职业。以上的一切，让我从研二开始就坚定了从事律师职业的信念。
初入沙场，在律师行业中的点滴感悟
（一）律师的左臂右膀：端正态度、抓住细节
和每个律师一样，刚入所的一段时间，我甚至怀疑自己白学了几年的法律。入所的第一天，指导老师就给了我一件案子的五本卷宗，让我在一个星期之内看完。然后写一篇小结给他。说实话，这些事情在学校里根本就没有学习过，怎么阅读、怎么写小结、要注意什么都是我这个菜鸟要急于解决的问题。因此，我花了整整四天的时间读完了这五本卷宗。由于完全不懂看卷宗要注意些什么，所以只是简单地把这几本刑事卷宗当成故事书来阅读了。至于指导老师要求的小结，我也仅是简单地对案卷材料做了一些归纳，并附带地发表了一下自己的看法。幸运的是，指导老师也没有过多为难我，而是对我的小结给予了积极的评价。
现在我已经拿到了律师证，也正式开始了执业生涯，但是指导老师告诉我始终要把自己当成一个“实习律师”来对待。事实上确实应该如此，记得第一次陪指导老师接待委托人的时候，老师分析案情的逻辑和思路、老师的言谈举止、老师的交际能力和电视剧里如出一辙。换作自己，在当时是完全不能做到的事情。有一次和指导老师出庭，老师破天荒地让我在法庭上发言。虽然是简单地读一下上诉状，我也当成了一项重大任务。在出庭前练习了好几遍，最后还是落得一个“语速太快，没有正确表达上诉状重点”的评价。
经历了一段时间，我才领悟到要成为一名优秀的律师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实现的，它需要时间和经验的积累，需要泪水和汗水的浇灌。总结自己这几年的执业过程、朋友之间的交流心得，我想分享关于端正态度和抓住细节的两个故事：
关于端正态度的故事：刚开始执业，很需要注意培养自己良好的执业习惯，不懂的事情一定要问。我就碰到过一起因为自作主张而差点让委托人损失钱财的事件：委托人因为一起诉讼向法院申请了财产保全，委托人选择以自己的不动产提供相应的财产担保。根据规定，委托人需要就担保财产做一个评估以确定担保物的价值。委托人询问我，已经抵押过的房产是否能继续担保，我不假思索地回答可以。等到指导老师来了，我把事情讲了一下，老师赶忙批评了我，让我再细细查一下规定。之后，我才意识到用以担保的不动产必须是无抵押、无贷款的。随后，我立即给委托人打了电话，告知其另行选取担保物。经过这件事情，我意识到自己所做事情的重要性，要摆脱一夜成名、一蹴而就的想法。我们不能以一般人的心态和态度来对待律师这个行业，要意识到律师行业的严肃性和严谨性，要意识到法律上的东西来不得半点马虎和粗心。一旦发生错误，损失的就是委托人的钱财甚至是自由。在学习期间，务必要在最开始的时候就认真做好每一件事情，对指导老师布置的任务多想几个为什么，多问几个为什么。
关于抓住细节的故事：律师接触的都是比较复杂的事情，涉及错综复杂的法律关系。有些案件的胜负往往取决于一两个证据或者一两个用词，这就要求我们执业律师练就火眼金睛的本领。我就碰到过这样的一件事情：有一次和指导老师一起参加庭审，原告方向法庭出示了一份录音证据。原告方播放完录音以后，法庭要求我方予以质证。由于录音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录下的，因此委托人也记不清到底说了些什么。我方首先表示对于该份证据不予认可，进而明确表示该份录音是经过剪辑的。理由就在于整段录音中存在着几种不同的背景声音，而这些背景声音的存在和原告的描述是明显矛盾的。经过法官的质问，原告最终承认了录音经过了剪辑和拼凑的事实。经过此事，我算是真正理解到了“细节决定成败”的含义。因此，作为律师，我们不仅要全面地学习法律知识，更要有敏锐的洞察力。要学会迅速分析得到的各种信息，从中提炼关键的内容，更好地服务案件。
（二）律师的觉悟：要有“一条道走到黑”的信念
我于2012年10月底参加了市律协组织的实习律师培训班，认识了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但是几年过去了，很多同学都从事了别的职业。有些去做了法务，有些去做了公务员，有些下海经了商，只有一部分人还在从事律师这个行业。不敢想象五年或者十年以后，我们还有多少人在继续从事这份职业。
就在不久前，和一些同学谈论到了这个话题，大家各抒己见。最后总结下来，大家觉得既然做了律师，就要把它当成一项使命来做。有人说“兴趣是最好的老师”，因此要对律师行业有充分的认同感。坚持一份职业的理由首先是你认同它，否则你就无法坚持下去，这是职场的首要法则。作为刚开始从业的律师，我们接触法律的时间还不是很长，还不能完全深入地理解其中的奥秘和精髓，这就很容易导致理想与现实的差距不断扩大。不禁会让人有原来律师就是干这个的，原来做律师也不过如此等诸如此类的想法。我认为，要摒弃上面的想法，需要对行业有充足的了解和认识，要意识到律师行业的重要性，认识到律师行业对改变自身和社会的积极意义，进而对这个行业产生认同感。
其实反过来想想，在离开律师队伍的很大一部分人中，不是他们不想做律师，而是他们觉得自己干不成律师。原因在于他们没有能力解决在执业生涯中出现的各种问题。我们平时重业务，轻学习，总是在重复自己熟悉的东西，却忽略了学习新的内容。这就直接导致我们在面对困难时无从下手，不断地被打击自信心，进而萌生退意。我们所有一位年纪比较大的律师，平时不太关注法律的更新和变动。有一次在处理一起交通事故的时候，没有关注到赔偿标准的最新数据，使用的仍旧是以前的老数据，致使委托人得到的赔偿数额明显减少。以上说的只是其中的一个点，我们需要将更多的时间去体验新的困难，不断增强我们的技能。只有具有了解决问题的想法和技能，我们才能树立执业信心，从容应对各项挑战。
律师是律所的律师，不管是执业大环境还是小环境，都时刻影响着执业律师的执业信念。作为律师，我们希望国家的法律法规能够更多地侧重于保护律师的执业行为。作为新的执业律师，应该更多地考虑执业小环境所带来的影响，即执业律师所处的律所所带来的影响。律师事务所是律师的执业平台，有义务、有责任为律师的执业提供良好的环境。包括建立新律师的培养机制，提高新律师的执业技能，让新律师从“被输血”角色转变到“生血”的这一角色。律师事务所加强对实习律师、新执业律师的关心和培养尤其重要，特别是指导老师的重视程度，某种程度上直接决定了实习律师以后的执业方向。
坚定执业信心，需要多方面的因素综合作用。但是我认为，坚定执业信心离不开主观能动性的发挥和作用，要牢牢抓住“我要做什么”这个主题思想。指导老师告诉我，律师这个行业，越到后面，困难越多。因此，我们必须在执业初期就坚定执业信念，才能在这个行业里行得更稳、更远。
（三）律师的目标：做自己擅长的，做社会需要的
古语云：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讲的是不论做什么事，事先有准备，就能得到成功，否则就会失败。如何规划今后几十年的执业生涯，需要我们在执业初期就做好基本的打算。规划自己的执业未来，我想会涉及两个具体的问题，其一就是“做什么”，其二就是“怎么做”。
关于“做什么”：随着社会分工的不断细化，社会对于专业化的要求越来越高。作为律师，适应时代的变化已经变得十分必要。作为我们刚入行的律师，应当从现在起就要以发展的眼光来看待这个规划的问题。从现在起就要选定一个特定的方向去专攻，这是适应时代的必然选择。有一次，在处理一起医疗事故纠纷时，对方律师对于医学名词、医药名称、使用原理信手拈来，令我诧异不止。事后打听才得知，那位律师身兼法律和医学的两个文凭，是地地道道的“法律里面医术最好的，医生里面法律最好的”。就我本人而言，本科阶段学的是财务，研究生阶段学的是法律。面对公司管理中不断涌现的法律事务，我准备再学习一些财务知识，将财务和法律真正地结合起来，朝着法务会计这个方向去发展。适应时代的选择是一个长久的过程，律师的执业需求仍然依托于城市建设的步伐、市民法律意识的增强、法律需求的增加等不确定因素。但是作为新时代的高学历律师，必须要将眼光放得远一些。
关于“怎么做”：每个人的学习方法不尽相同。但是可以知道的是，我们学习的目的是一致的。就是要通过不断学习来丰富自己的专业知识，不断提高自己解决问题的能力，不断增强执业技能。总结成功律师的经验，我觉得有几条值得分享和借鉴：
要有明确的目标：作为新律师，需要确定今后的执业方向。但是在漫长的执业规划中，我们同时需要确定阶段性的目标。简单说来，就是在今后的一两年或者三五年我要做成什么事情，达到怎样的目标。确定短期目标，一方面将执业规划细化成可以实施的步骤。另一方面也增加了实现目标的可操作性。交流发现，擅于有计划地安排自己下一阶段工作内容的律师更容易取得成功。
要培养自己的优良品德：作为律师，从事的是和法律相关的各项工作，某种程度上我们就是法律的代言人。因此，我们必须在执业过程中不断培养自己的优良品德，提高自己的道德水准，做合格的执业者。自觉摒弃社会恶习、陋习，树立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做到守法执业、诚信执业。
建立自己良好的交际圈：律师的案件来源多种多样，每一个成功案例的背后都是一个新的交际圈的形成。我们必须要意识到建立自己固定交际圈的重要性，因为这决定了你以后是否有源源不断的案件，决定了你以后是否能在委托人圈子中树立良好的口碑，这些财富是在任何书本上都无法学习到的。很巧的是我身边就有两位能力相当的律师朋友，都是同一期的。一位陈律师喜欢参加各种社交活动，另一位丁律师喜欢下班后一人独处。时间长了我们发现，性格外向的陈律师总是有着不错的收入，案源都是平日结交的朋友所介绍。而丁律师在业务拓展方面有些步履维艰。这个事情恰恰证明了一个广阔交际圈对于我们行业的重要性。
简单结语
回想过去的几年，确实感慨颇多。成为一名律师是我的理想，也是我一直在追求的目标。但是真正成为一名律师以后，我才发现成功并不是这么简单。对于我们这些才从象牙塔里出来的年轻后生而言，着实需要花费很长的时间、花费很大的精力去融入这个职业。这是我们不可避免要面对的问题。但是我想这既是挑战，也是机遇。相较前辈，我们有更多的优势，知识面的拓广、互联网的运用、营销方式的应用都是我们快速适应的重要工具和手段。
成为一名理想中的成功律师，路途很遥远，前程很艰辛。但我并不后悔，因为这是一个选择。既然选择了，就要坚持走下去。社会容不得我们反复无常，困难不是我们退缩和退出的理由，前进才是唯一的方向。
理想虽然很丰满，但是现实很骨感。
请给理想多一点时间和信心。
[1]张斌，江苏江花律师事务所律师，法律硕士，南通市律师协会团委副书记，南通市律师协会女律师与青年律师工作委员会委员。业务专长：公司法律事务、经济合同纠纷、婚姻家庭。联系电话：18862852365、15996679992，邮箱：jhlawyerzb@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