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化干戈为玉帛

任一德进到屋里，说道：“澜瑾，我有点事想单独和你聊聊。”这时，我身旁的兰香看了我一眼，我示意她出去，于是，兰香出门，并关上了门。

任一德走到床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吓得我赶紧起身准备扶起任一德，说道：“你这是干什么？有话起来说。”

“不，有些话就要这么说……”任一德推开我的手继续说道：“秦澜瑾，我你刚到的时候，我以为你就是阿谀奉承，没有本事，但你上次为了救欧阳少爷，敢只身跳入护城河，我任一德佩服，以前我给你下过不少绊子，刘师爷的蒸年糕，白师傅的厨艺切磋，都是我干的，澜瑾怪我以前不懂事……”

我见状，赶紧说道：“行了行了，我都知道，有什么话起来说吧。”

任一德没有起来，说道：“好，那既然如此，我任一德不喜欢欠别人人情……”说着，掏出一把匕首，继续说道：“我今天切下一根手指，算是给你赔罪……”

我赶紧阻拦，抢过匕首，把匕首扔在地上，说道：“你这是干什么？留着手指以后好给志鸿哥办事。”

任一德稍微平复了一点，说道：“那刘师爷那里我去赔罪，晚上等欧阳少爷大婚之后，我在所有德隆饭庄伙计面前给你磕头赔罪。”

“这倒不必了，刘师爷那里改日我自然会澄清，至于磕头赔罪，就真是多次一举了……”

任一德勉为其难点点头，我继续说道：“你长我两岁，要是不嫌弃我就叫你一德哥吧。”

任一德笑着说：“好，澜瑾。”

这时我想到，楼下正在如火如荼上菜，于是说道：“一德哥，我这里没什么事了，走吧，一块下楼帮忙。”

任一德点点头，我们刚出门，我就被兰香拦住，说道：“你病还没好，回去好好休息。”

“不用了，我的身体没问题了，下面正忙呢，我可不能在上面躲着。”

说完感觉和任一德跑下来，帮忙端菜，这时正当我端到一楼的一个圆桌前，酒过三巡，一个年纪不小的老人说道：“今天是欧阳少爷大婚，怎么也不见欧阳老爷和欧阳夫人啊？”

另一个戴着瓜皮帽的中年人说道：“您不知道，欧阳老爷今天正赶上收粮呢，没功夫来啊。”

“收粮？这可是缺德的事啊。”

那个戴着瓜皮帽的人继续说道：“谁说不是啊，今年赶上天灾，就靠孙家的万里茶路，才让老百姓有点钱，这孙家一没，老百姓连饭都吃不饱，更别提交粮了。”

这时坐在这桌，拿着一个烟袋的人说道：“我可听说当年孙家那张北通蒙古边界，南通海边关外的地图可流落在外了。”

又有一个人插嘴道：“那图上记载这蒙古皮料，南方茶叶，西南瓷器，还有能搞到洋货的路线啊，谁要是拿到这张地图恐怕这辈子吃喝不愁啊。”

“谁说不是啊，要是谁能搞到，不用说是个人发财，全德城的人都跟着沾光啊。”

这一切传入我的耳朵里，我想到：“既然如此那志鸿哥一定是搞到了孙家万里茶路的地图，不然不可能这么有把握，敢做孙家当年的生意。”

“刘师爷到！”我顺势看向门口，果然刘师爷带着不少礼品，走了进来，志鸿哥感觉下楼接见，说道：“刘师爷，多谢赏光啊。”

刘师爷没说话，直接无视志鸿哥，走到里面一个空位坐下，身边的人都厌恶的看着他，店小二给他倒满酒，说道：“刘师爷，您请用。”刘师爷注意到桌上有只鸭子，于是找茬问道：“这鸭子是活鸭子还是死鸭子？”

店小二想到，这鸭子已经熟了，那自然是死鸭子了，于是说是死的。刘师爷说道：“那对不住，我不吃死鸭子。”说完喝了一口酒。

志鸿哥解释道：“刘师爷，这鸭子是今天上午是刚杀的，没事的。”

刘师爷没理他，一直喝着酒，此时一楼的宾客都注意到了这里的异象，都分分看向这里，我注意到一旁的志鸿哥和店伙计，在其他宾客的注视下有点窘迫，我走上前笑着说道：“刘师爷，你还记得我吧。”

刘师爷一见是我说道：“化成灰我都认得。”

“您刚才说您不吃死鸭子，但您喝这酒，窖藏有二十年的时间了，那我倒要问问您，二十年前，您是吃活鸭子还是吃死鸭子啊？”

所有人都知道刘师爷二十年前还以乞讨为生，包括我在内也知道，刘师爷当年别说别说喝酒了，就连饭都吃不饱，所有人此时都把目光转向刘师爷，有的还忍不住笑出声来，所以刘师爷面露窘色，不得不说道：“我……我就是开个玩笑……”说着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鸭肉，吃到嘴里，说道：“鸭子做的不错，好吃，好吃。”

志鸿哥在刘师爷身后默默对我竖了一根大拇指。

“欧阳老爷到！”所有人顺势看向门口，一个面容长的和志鸿哥有几分相似，穿着官服，走着四方步的中年人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