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伍子胥(1)
专诸和要离的故事中,都离不开伍子胥。
没有伍子胥,公子光是不可能谋害吴王僚而登上王位的。伍子胥就像是一个掮客,为公子光设计、物色、拉拢、支使专诸和要离,刺杀吴王僚和庆忌父子俩。
伍子胥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他一个流亡的楚国人,来到吴国,为什么会那么热心地参与吴国宫廷政变?为什么又如此尽心竭力地帮助吴王阖闾?这只有一个原因,他要报仇,像楚国国君楚平王报杀父杀兄之仇。
伍子胥大名叫伍员,子胥是他的字。他的父亲伍奢和哥哥伍尚,十分忠直磊落,某种程度上,还有些迂腐。不像伍子胥,阴狠偏执,却又足智多谋,能谋善断。
一般来说,像伍子胥这样的人,非常记仇,无论是谁,最好不要去得罪他。若万一得罪了,那最好把他杀掉。否则,你就只能等着他的残酷报复。即便你是一国之君,也一样。楚平王就是没有看清楚这个事实,与伍子胥结下深仇。
故事开始的时候,楚平王与大臣伍奢的关系很融洽,他欣赏信任伍奢,请伍奢做太子建的师傅。伍奢忠诚直爽,文武双全,没有辜负楚平王的信赖。他悉心教导太子,颇得太子信任。楚平王看在眼里,也很满意。
看着伍奢这样得意,太子建的另一个师傅费无忌不高兴了。费无忌是太子建的副师傅,给太子当师傅地位很高,日后前程有保障,但是当副师傅那就差远了。费无忌很不甘心,就日夜琢磨,这么能更进一步。
太子的这个位置,好比是潜力股,未来可能一飞冲天,也可能破产摘牌。对于费无忌来说,潜力股的股份都被伍奢拿走了,他也分不到。所以,他直接去投资当红龙头股。楚国的龙头那就是楚平王喽。
楚平王这个龙头股的价格太高了,一般的方法是根本不可能得到青睐的。费无忌就使出了非常特别的手段,非常有效,但也实在令人羞于启齿。
事情是这样的:楚平王让费无忌带队去秦国,为太子建迎娶秦国公主。费无忌到了秦国,发现这位准太子夫人,非常非常漂亮。他眼珠一转,想到一个馊主意。
把秦国公主迎回楚国后,费无忌第一件事就是去见楚平王。他对楚平王说:“大王,秦国公主非常非常漂亮,堪称天下第一。”楚平王听了费无忌的话,当时就表示出艳羡之情。但事关人伦,他也不好意思说什么。
费无忌察言观色,心中有了底,就极力怂恿,说:“大王,太子年轻,若是娶了这么美丽的女子,儿女情长起来,有碍他修身进步。”
楚平王道:“嗯……你说的有道理。但是,这是秦国公主,总不能把人给退回去吧!太子也总得娶亲吧!”
费无忌附在楚平王的耳朵边,悄声说道:“不如,大王您娶了她。然后再从公主的侍女中挑一个,给太子做夫人。这样两全其美,外人也不会知道。”楚平王色欲熏心,费无忌的建议,正中他的下怀,很快就同意了。
这事,就这么做了。楚平王见着美女,非常满意。太子也不敢说什么。其他人谁要乱说,那可是掉脑袋的。所以,楚国上下一片平静。
但是,费无忌很心虚啊。因为太子迟早要当王,到时算起旧账来,自己该如何是好?所以,费无忌思前想后,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太子这个潜力股,搞到破产摘牌退市。
这个世界上,要成就一件事,难于上青天啊,需要步步谨慎,一个照顾不到,就会崩塌成废墟;但是若要坏人的事,真是轻而易举,一句话一件事就可以做到。
费无忌深谙此道。他因为贡献了美女,大获楚平王的欢心,常常陪着楚平王一起游乐。他就借此机会,时不时说几句太子的坏话。
楚平王做了亏心事,很容易被挑拨。最关键的是,秦国公主已经给他生了个儿子。楚平王对太子建越发看不顺眼,便找了个借口,把太子建远远地打发到边境去了。
太子建不得势了,伍奢跟着被冷落起来。但这离费无忌的目标还有很远。一天,他向楚平王报告说:“我听说,太子去了边境之后,与那里的将军们来往甚密,有次酒后,对大王娶王后的事很有怨言。”楚平王闻言大怒,就把伍奢叫来,逼问太子的事情。
伍奢作为太子师傅,很清楚这是费无忌在捣鬼,极力为太子辩白,难免就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加上费无忌在旁边,添油加醋。这一来二去,把楚平王惹恼了,就把伍奢下狱,同时派人去杀太子。
太子建这么多年,也有自己的贴心人,在他们的通风报信下,太子建预先得到消息,就先一步逃到宋国。
这下,楚平王更加愤怒了。他迁怒于伍奢,说:“你这个师傅是怎么当的?把个太子教成个啥样了!你这是死罪!我要追究你的责任!”
眼见伍奢就要被砍头了,费无忌很高兴,但他还有隐忧在心。这就是伍奢的两个儿子,还远在外地的家中。他们俩,都是楚国公认的青年俊才,能力超群。
现在自己得势,设计杀了他们的父亲。人间的事,风水轮流转。万一日后,这兄弟俩得势了,报复起来,自己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只是,现在派人去抓,肯定也和太子一样,早早地就逃走了。只能设法让他们自投罗网。
于是,费无忌建议楚平王,下令伍奢写信,把两个儿子招来,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伍奢接到楚平王的命令,岂能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但是他毕竟是个忠臣,长叹一声说:“我的大儿子伍尚敦厚老实,收到我的信肯定会来。但是二儿子伍子胥,性情刚烈,肯定不会来。”
然而,在楚平王严厉命令下,伍奢还是按照费无忌的意思写了信。信中说:我有死罪,你俩来一趟京城。只要来了,向大王谢罪。大王就会既往不咎,赦免我们。倘若不来,就是乱臣贼子。为父的命,就全在你们的决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