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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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直击内幕

51区是一个不解之谜。虽然发生在那里的事情鲜为人知,但是仍有不计其数的人们想要一探其中的究竟。对于很多人来说,51区无异于先进间谍技术和作战系统的代名词。对另外一些人来说,51区是被俘外星人和不明飞行物的一个地下世界。事实上,这里坐落着美国赫赫有名的联邦秘密基地,以推动军事科学和技术迅速深入发展,并且始终领先于世界上的其他任何一个国家。那么,为什么要将其隐匿于内华达州南部群山环绕的高原荒漠之中?其中的原因正是揭开51区之谜的关键所在。

要想进入51区,不仅需要拥有高度机密的安全级别,而且必须接到来自美国军方最高层或情报机构精英分子的邀请。任何人在造访该基地之前都必须进行保密宣誓,这一宣誓不仅庄严神圣,而且具有严格的法律效力。如果得不到相关人士的邀请,即使驾驶一辆四轮驱动的汽车,穿上一双质地上乘的远足靴,以超乎常人的毅力在崇山峻岭之间跋涉10个小时,也难以一窥51区全貌。在位于51区以东26英里开外的提卡布峰顶,借助望远镜,间或可以看到那里的一丝动静。白天不适合进行观测,因为沙漠上不断蒸腾的空气会造成视觉失真,所以很难从漫天黄沙中分辨出飞机库的准确位置。夜晚才是目睹51区尖端技术的最佳时间。纵观美国历史,秘密飞机和无人驾驶机在前往世界各地执行任务前,都要在夜色的掩护下进行试飞。如果你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登上提卡布峰,朝着黑漆漆的山谷那端连续眺望几个小时,不知在什么时候,51区机场上的灯就会突然亮了起来。一架飞机滑出停机棚,出现在微光一现的跑道上。片刻之后,飞机开始起飞,而当起落架的轮子刚刚离开地面,灯光就会立刻熄灭,整个山谷于是又重新陷入一片死寂之中。这里是一个黑暗的世界。

根据那些熟知51区历史的大多数黑暗世界成员的说法,1955年,当中情局的2名官员理查德·比斯尔和赫伯特·米勒选中这里,作为他们第一架侦察机U-2的试飞地点时,这个基地才打开了自己的大门。51区的历史之所以神秘莫测,正是因为早在中情局将其作为理想的秘密试验场所前,所谓的“第51号区域”就已经存在了4年之久。在此之前一个不为人知的事实就是,51区的第一个主顾不是中情局,而是原子能委员会。从1951年起,原子能委员会利用类似的保密制度,在毫无有效监管和道德约束的情况下,对有关飞行器甚至飞行员的项目进行了一系列极端的、颇有争议的研究、开发和设计。

然而,有关飞机和飞行员的项目并不在原子能委员会的管辖权限之内,他们的职责只限于核弹和原子能,仅从这一点便可以看出51区黑色行动掩人耳目的一面。如果把一个争议巨大的秘密项目置于某个与该项目风马牛不相及的部门之中,那么人们到这个部门进行调查的可能性就微乎其微。在过去的60多年中,谁也没有想到要从原子能委员会入手去解开51区之谜。

1955年,在中央情报局进驻51区以后,随之而来的还有美国第一个和平时期空中间谍项目的合作方:美国空军。此外,其他几个与这项侦察机计划有着利益瓜葛的关键部门也因此获知了51区的存在以及中情局与空军在这里进行合作的消息。为了遮掩事实,美国宇航局的前身“国家航空咨询委员会”和美国海军不得不编造故事,对外界解释为什么会有飞机在一个从未正式存在的军事基地飞进飞出。此外,国家照片解读中心由于需要对U-2飞机在执行海外侦察任务时搜集到的照片进行解读,所以也得知了51区的相关讯息。从1955年起至20世纪80年代末,这些部门与其他几个在此期间产生的秘密政府机构,包括国家侦察局、国家安全局和国防情报局,在保密制度的屏障后就51区的有关项目进行了通力合作。但是,除了联邦雇员的高层人物和具有最高安全级别的秘密项目承包者之外,很少有人确凿无疑地知道51区是否真正存在过。直到1989年11月,一个戴着眼镜、语气和蔼、年届而立的佛罗里达州居民鲍勃·拉扎尔与一个名叫乔治·纳普的调查记者在拉斯韦加斯的《新闻直击》节目上露面,才终于向世人揭开了51区的真实面目。几十年来,在数以万计曾经在51区工作过的人员中,拉扎尔是唯一一个在公众场合违背誓言打破沉默的人。无论是科学家还是保安人员,无论是工程师还是清洁工,能够在51区工作既是一种荣耀,也是一种特权。这里的保密宣誓无比神圣,而一旦违背就意味着要面临监禁的危险,因此人们才选择了三缄其口。但是,鲍勃·拉扎尔的出现却让51区长达40多年的秘密神话从此戛然而止。

鲍勃·拉扎尔能够进入51区,得益于匈牙利裔核物理学家爱德华·泰勒博士的引荐。泰勒是世界上最具威力、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热核弹的发明者之一,并且在内华达试验场的数字分区内一处距离51区仅有数英里的山头上对这种残酷无情的武器进行了多次试爆。内华达试验场既是美国本土唯一一个原子弹爆炸试验点,也是51区的合作伙伴。此外,位于内华达该试验场法定边界以内的12区、19区和20区也都留下了泰勒博士的手笔:大片大片的焦土、深不可测的弹坑以及遭到钚元素污染的地下隧道。但51区却是个例外。

1982年6月,年仅20岁的鲍勃·拉扎尔在新墨西哥州的洛斯阿拉莫斯第一次遇见爱德华·泰勒。当时,拉扎尔正作为柯克-迈耶公司的承包者在洛斯阿拉莫斯的核试验室里从事放射性微粒的探测工作。有一次,泰勒将要在该实验室的礼堂里进行演讲,拉扎尔提前来到会场,并且注意到泰勒正在浏览《洛斯阿拉莫斯观察报》。无独有偶,在这份报纸的头版有一篇报道对鲍勃·拉扎尔和他的新发明火箭车进行了专题介绍。拉扎尔立即抓住了这个机会:“您看到的这个人就是我。”他试图和泰勒搭讪,而这句话也在随后不胫而走。这是一个野心勃勃的年轻科学家与一个筋疲力尽、心灰意懒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开山祖师之间的会面。不过在事后看来,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那就是这一刻产生的最终结果对拉扎尔有害无益。

6年以后,拉扎尔的人生陷入了空前的低潮。他失去了自己在洛斯阿拉莫斯的工作,并且陷入了严重的财务危机。在和比自己年长13岁的妻子卡萝尔·斯特朗搬到拉斯韦加斯以后,他们开了一家照片洗印店,但是两人的婚姻却很快宣告破裂。后来,拉扎尔与他们的店员特蕾西·默克结了婚。在鲍勃·拉扎尔与特蕾西举行婚礼2天以后,他的前妻卡萝尔在一间门窗紧闭的车库中吸入一氧化碳自尽。拉扎尔随即宣布破产,并且开始寻找高级工程工作。为此他找遍了自己能够想到的每一个人,包括时任里根总统战略防御计划即“星球大战”带头人的爱德华·泰勒博士。1988年,泰勒为拉扎尔找到了一份工作。

这份工作远非寻常意义上的高级工程项目。爱德华·泰勒将鲍勃·拉扎尔推荐给了51区势力最大的国防工业承包商EG&G公司。在内华达试验场和51区数以万计从事机密与黑色计划并且拥有最高安全级别和忠贞调查合格资质的承包者中,EG&G公司不仅位高权重、神通广大,而且几乎无人监管。在泰勒的授意下,拉扎尔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电话那头有人让拉扎尔在12月的某一天前往位于拉斯韦加斯市中心麦卡伦机场EG&G公司的办公楼里报到。这个人还告诉拉扎尔,他会乘坐一架私人飞机到格鲁姆湖去。拉扎尔感到兴奋不已,并按照指示找到了EG&G公司的办公大楼。有人将他介绍给一个名叫丹尼斯·马里亚尼的男人,此人便是后来拉扎尔的上级主管。他们一起来到机场南端的一个秘密飞机库里,飞机库的四周围着保安护栏,外面还站有不少荷枪实弹的卫兵。EG&G公司的737机群就是在这里和格鲁姆湖之间来回飞行的,时至今日仍然如此。因为机群的飞行呼号为“珍妮特”,所以这趟往返于51区的私人航班就成了鼎鼎大名的“珍妮特航班”。经过安检以后,拉扎尔和他的新任主管登上一架白色的飞机,机身上没有任何花纹或标志,只有一条长长的红线贯穿前后。

★★★

从内华达州的拉斯韦加斯向北飞往51区,所到之处无不呈现出一派典型的美国西南部风光:冰封雪覆的山峦、绵延起伏的丘陵、黄沙茫茫的深谷。但是,在通向格鲁姆湖的航程中,鲍勃·拉扎尔却什么也看不到,因为每逢有人初来乍到,珍妮特航班上的舷窗就会全部关闭。自20世纪50年代起,51区的上方就被列为空中禁区,这就意味着除了盘旋在外层空间的人造地球卫星外,任何人未经授权都不得从51区的顶空向下窥视。早在拉扎尔抵达这里之前,这块方圆575平方英里的领空就被人们谑称为“盒子”。距离此处不远内利斯空军基地的飞行员都知道,他们绝对不能染指该区。在这个“盒子”的正中心,可以清晰地看到一个几近完美的直径约6英里的内流盆地,或者说是一个干涸的湖底。中情局看中的也正是这个湖床,在过去的几十年里,它一直充当着51区秘密侦察机的天然跑道。

在前往51区的途中,凡是能够从空中看清的地方都属于政府限制区域。这里既没有民用公路和购物中心,也没有20世纪城市扩张的任何痕迹。在层峦叠嶂之间,除了约书亚树,就是丝兰属的植物,它们锋利的叶子仿佛一把把刀剑直插天际;而在地势平坦之处,除了沙漠中零星可见的石炭酸灌木丛和风滚草,到处都寸草不生、一片荒芜。整个基地的实体飞机库、跑道、宿舍和塔楼:始于格鲁姆湖床的最南端,然后一排排继续向南延伸至移民谷的谷底。飞机库的屋顶是金属的,所以会将阳光向上反射到进入“盒子”里的珍妮特航班上。一座巨大的电线塔从荒漠中拔地而起,接着映入眼帘的是发电站的冷却塔,还有位于两条相互垂直的滑行跑道其中一条的尽头处无线电操作室房顶上的天线。这些雷达天线不停地旋转,其中一个直径60英尺的碟形天线始终朝向空中,它发出的射线威力强大到足以将任何生物的内脏化作焦土。由雷神公司设计的专门用来侦测来犯导弹信号的“快杀系统”(Quick Kill System)坐落在干涸河床的一侧,不远处就是洛克希德公司宣传照上声名赫赫的电缆塔架,但是官方却从未承认它存在于51区。内部人士将其称之为“杆子”,隐形飞机雏形的雷达截面就是在这里进行测量的。许多技术尖端、价值连城的秘密飞行器被高高地倒悬在这根“杆子”上,从远处望去,它们在格鲁姆湖一马平川的河床里显得异常渺小,就像一截木桩上的一只只小虫。

随着珍妮特737航班逐渐驶近,上面的乘客可以轻而易举地目测出这里的距离。军事基地最北端的格鲁姆峰高达9 348英尺,仿佛一座参天巨擘耸立在那里,其间遍布着51区的历史和传奇。每逢周末,不计其数的指挥官们会来到山间猎鹿。在海拔较低、崎岖不平的山峰里隐藏着两座古老的铅矿和银矿,即黑矿和希恩矿。在20世纪50年代,一位长居此地的矿主曾异常顽固地坚守着自己的合法采矿权,无论政府如何施压也无法说服他搬离,最终政府不得不给予他一定的安全级别,并且就51区内开展的活动对其进行了通报。但是这位矿主终生守口如瓶,最后将51区的早期机密带入了自己的坟墓。

在基地的最南端有一个采砾坑和一些可以迅速临时搭造起来的混凝土建筑。从坡度平缓丘陵的另一侧一直向西是一个老式的燃料库,这里曾经储存着中情局侦察机专用的JP-7燃料,这种燃料可以经受90华氏度至285华氏度的温度变化。再往南去是一个天然的高台,这里是组装和贮存军械的地方。如果从空中俯瞰,就会发现这个平台的四周围布满了高高的土堆,一旦发生意外事故,这些土堆就可以减轻爆炸造成的危害。在这座军械库的背面,有一条单行的土路通往山顶,然后急转直下,一路延伸至内华达试验场隔壁的800关口处(有时也被称做700关口)。U-2侦察机时代的老派人士一度将其称之为385关口,如果不是从天而降,这里是进入51区的唯一入口。在这个关口51区的一侧还可以看到一个货物装卸处,在如火如荼开展核试验的20世纪50年代和60年代,从原子能委员会车库开过来的卡车经常需要在这里的停车场待上几个小时,而在这段时间里,那些通过安检的驾驶员就可以借机大快朵颐,尽情享受51区闻名遐迩的美食了。

1988年12月,假如拉扎尔在珍妮特737航班着陆之前透过舷窗向外望去,他就会看见西北方向不远处在谷底呈对角虚线状排列的EG&G公司雷达点。这些雷达设施属于1968年成立的空军外国技术部,其中包括令人觊觎的苏联雷达系统,这一雷达系统是在中东战争期间俘获的,而相关技术则来自东方阵营的某些国家。如果继续往北,就能看到以海军上将斯莱特命名、越南战争期间挖掘的斯莱特湖。湖畔倾斜的堤岸上栽满了高大葱茏的树木,这些树木是51区唯一一种不是本地土生土长的植物。这一景象在这里不能不说极为罕见,因为刹那间令人仿佛置身于欧洲或者美国东岸。如果把时间推迟到1998年12月,在平坦干涸谷底的另一端距离斯莱特湖大约5英里的地方,就会看见一队身着“危险物品应急处理”制服的人们正忙着清除这里一块面积为269英亩土地上层厚约6英寸(1英寸约等于2.5厘米。——译者注),被钚污染过的土壤。这片区域被命名为13区,13区虽然位于51区的领空内,但是却拥有自己的象限。至于他们究竟在这里做什么,知悉内情者寥寥无几。发生在51区内的任何事情,如果某个人没有按需知密的权限,他就会知道自己决不应该过问。

载着拉扎尔的那架飞机很可能降落在最东端的跑道上,然后滑行到珍妮特航班的终点,即安检大楼的附近。拉扎尔和自己的主管丹尼斯·马里亚尼需要在这里接受安全检查。根据拉扎尔的回忆,他首先被带到了基地的一个自助餐厅,当有巴士在这里停靠时,他和马里亚尼一起上了车。拉扎尔说,因为所有的车窗都拉上了窗帘,所以他看不到自己将要被带去哪里。假如当时拉扎尔有机会朝窗外眺望,他就会看到51区棒球场的绿色草坪。从20世纪60年代中期开始,地下核试验正在轰轰烈烈地进行时,51区和内华达试验场的工作人员每周都会在这里举行一场垒球比赛。接着,拉扎尔乘坐的巴士很可能开过了户外网球场,这里是51区的前任镇长阿尔伯特·惠隆博士最喜欢在半夜举行网球比赛的场所。随后,拉扎尔又经过了中情局对飞行员进行海上跳伞训练的地方。在这里,飞行员们要穿着自己的高空飞行服纵身跃入湖中。拉扎尔很可能还路过了51区唯一的一家酒吧,这个酒吧名为“萨姆之家”,是由51区杰出的导航员萨姆·皮佐建造并命名的,酒吧里面挂着一张足以令所有男人疯狂的索菲亚·罗兰近乎全裸的照片。

★★★

1988年12月,拉扎尔不知道的是,自己已经跨进了一段深不可测、错综复杂、不为人知的历史。他之所以无法提前预知,是因为在接下来的20年里,文中讲述过的所有人都对此讳莫如深,直到中情局的有关计划解密之后,他们才在本书中吐露了51区的真相。但是,拉扎尔来到51区本身就是这段历史中的一笔,尽管他的这一笔可谓惊世骇俗而且争议不断。正是他将51区的隐秘大白于天下,让这个进行研发和试飞的黑暗基地变成了人们竞相揣测的全民之谜。从拉扎尔在拉斯韦加斯《新闻直击》节目上一鸣惊人的那一刻起,数十年来公众对51区的痴迷一直大行其道。有关这一题材的电影、电视剧、唱片和电子游戏像雨后春笋般纷纷冒了出来,人们都对这个局外人士永远无法涉足的秘密基地致以敬意。

根据拉扎尔的回忆,在他抵达51区的第一天,有人带他在一条颠簸不平的土路上行驶了二三十分钟之后,来到了一处颇为神秘的飞机库区,这个库区建于格鲁姆湖畔的一座山峰之中。拉扎尔还记得,他在一个被称作S-4的岗哨前接受了安全检查,但是这一次比此前刚刚进入51区时经历的那次安检要严格得多。接着,他分别签署了2份文件,一份是同意有关部门监听自己的家庭电话,另一份是表示自愿放弃美国宪法赋予自己的权利。随后,有人带他来到一架飞碟前,告诉拉扎尔他的职责就是逆向开发它的反重力推进系统。拉扎尔称,在S-4地区一共有9架飞碟。有人拿给他一份说明书,上面显示这些飞碟来自另一个星球。拉扎尔还记得,自己看到了一些类似外星人的照片。这些大概就是外星飞船的飞行员了,他在心中暗想。

据拉扎尔回忆,接下来的那年冬天,他一直在S-4一带工作,不过大都是在夜间,加起来共有10天左右。这份工作虽然强度很大,但却时有时无,为此拉扎尔感到十分苦恼。有时他一周只要工作一个晚上,所以他想要更多的任务。他从来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在S-4是做什么的,即使是对自己的妻子特蕾西和挚友吉恩·赫夫也不例外。1989年3月的一天夜里,拉扎尔在2名荷枪实弹卫兵的护送下走进了S-4内部的一条通道,卫兵命令他只能向前看。然而,出于某种强烈的好奇心,鲍勃·拉扎尔用余光朝着过道两侧偷偷望去,透过一扇9英寸见方的小窗,他看到了一个表面上看起来毫不起眼的房间。拉扎尔恍惚看见,在2个穿着白领制服的男人中间,站着一个个头矮小但脑袋硕大的灰色外星人。当他想凑近看个究竟时,一名卫兵猛地推了他一把,让他的目光朝前下方看。

对于拉扎尔来说,这次事件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转折点。他的内心产生了某种变化,他觉得自己再也无法继续保守飞碟和那些可能是外星人的秘密了。就像歌德笔下的悲剧人物浮士德一样,拉扎尔渴望了解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情况和消息。但与浮士德不同的是,对于这笔交易,拉扎尔最终没能信守自己的承诺。他忍不住把这些天来的所见所闻告诉了自己的妻子和好友,这就意味着他违背了51区的保密誓言。因为拉扎尔对格鲁姆湖飞碟试飞的日程安排了如指掌,所以他提议特蕾西、吉恩·赫夫和他的另外一个朋友——UFO研究专家、里尔喷气飞机发明人之子约翰·李尔和他一起前去亲眼看看那里正在发生的事情。

随后,他们带着一副高倍望远镜和一台摄像机从375号公路进入格鲁姆湖后面的山区。在那里等了很久以后,他们说,山谷内终于有了一丝动静。拉扎尔的妻子和两位朋友看到,一个闪闪发光的飞碟从层峦峻岭间腾空而起,挡住了51区的视线。他们看见飞碟在空中盘旋了一阵,然后缓缓着陆。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三,他们几人再次来到这里进行观测。1989年4月5日,他们沿着通向秘密基地的格鲁姆湖大道,第三次造访该地,但却以失败而告终。51区的卫兵发现并且扣留了这群不速之客,要求他们出示证件。在接受林肯郡警察局的盘问之后,他们被无罪释放。

第二天,拉扎尔按时来到了麦卡伦机场的EG&G公司办公大楼。丹尼斯·马里亚尼早已在那里等候,马里亚尼告诉拉扎尔,他不用再去格鲁姆湖了。随后,拉扎尔被带往印第安泉空军基地。前一天夜里抓住拉扎尔的那名卫兵也乘直升机从51区来到了这里,并且认出拉扎尔就是那天晚上在丛林中到处窥探的4个人中的一个。接着,拉扎尔被告知,他已经不再是EG&G公司的雇员了,如果他胆敢再次出现在格鲁姆湖附近,不论是独自一人还是和其他人在一起,都会立刻以间谍罪逮捕。

在印第安泉接受讯问期间,有人为拉扎尔播放了一段据称是他妻子的电话录音。拉扎尔这才知道,特蕾西已经与他人有了私情。此外,拉扎尔坚称,自己还遭到了政府特工人员的跟踪。他说,在他驾车前往机场时,曾有人射中了他的轮胎。由于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拉扎尔决定将这段经历公之于众,并且与《新闻直击》节目的主持人乔治·纳普取得了联系。1989年11月,拉扎尔在电视台公开露面。虽然这次节目的收视率打破了该电视台有史以来的最高纪录,但是观众却仅限于当地居民。数月之后,拉扎尔的故事才变得举世瞩目,而这主要归功于洛杉矶一个名叫早川纪夫的日裔美籍殡仪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