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双胞胎兄弟之间的谋杀——受虐者的终极反抗

【案情回放】

在亚特兰大市西面不足三十英里[1]的地方有一座小城市——道格拉斯县，在这座小城市内，居民们依然沿袭着美国南方安详、静谧的传统生活方式，富足安乐的生活环境使得这个地方的生活节奏异常缓慢，小城市内的住户大都相互熟识，大家也都支持保守党，这使得整座城市就像是一个大家庭，居民的归属感很强。对当地居民而言，能够在这里生存确实是一件幸运的事。不过，这座城镇的祥和很快就被一起凶杀案打破。

1991年12月，在一个寒冷的夜晚，一声剧烈的枪响惊醒了这座城镇，而这起凶杀案也在亚特兰大市郊掀起了一波巨浪。道格拉斯县警局的报警电话在凌晨两点多钟被拨通，报警的是一位被悲伤和痛苦情绪紧紧包围起来的中年母亲。这位母亲告诉接线员，她的一个儿子杀死了她的另一个儿子，而这两兄弟还是一对双胞胎。

接到报案后，道格拉斯县警局紧急出动，他们需要寻找本案的犯罪嫌疑人，嫌疑人是一名白人男子，三十多岁，身高180厘米，身形瘦削。很快，公路巡警就在一个加油站旁的电话亭外见到了犯罪嫌疑人。看起来，嫌疑人的样子很糟糕，他的身上有伤，沾满鲜血，他在歇斯底里地痛哭，而他的嘴里和身上还散发着酒气。

看到警车后，这名嫌疑人并没有试图逃脱，他反而朝着紧张戒备的警员走了过去，一边走还一边喃喃说道：“我杀了我哥哥，我杀了我哥哥。”为什么他会枪杀自己的孪生哥哥？两兄弟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整件事情要从1955年1月23日开始讲起，就在这一天，双胞胎格雷格·亨利和杰夫·亨利在佐治亚州的东部小镇都柏林出生。兄弟二人的出生引发了当地人的好奇，热心的居民甚至打爆了当地的热线电话，人们纷纷询问有关这对双胞胎兄弟的情况。这对双胞胎的母亲是苏·亨利，她骄傲地将这对双胞胎展示给整个镇子的人看。

苏·亨利喜欢给这对双胞胎穿同样的衣服，然后带着这两个长相几乎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兄弟外出散步，这也是她最喜欢做的事情。事实上，当地人之所以会对双胞胎如此着迷，完全是因为双胞胎比较少见，而且双胞胎的关系也比较特殊，他们亲密无间，可以不用言语就能读懂对方想要表达的意思，就好像是这两个个体一出生就拥有了一位亲密朋友，而这是常人无限向往却难以做到的事情。

双胞胎兄弟渐渐长大，他们之间的感情越来越深，这对双胞胎还培养出了一种共同爱好，两兄弟都对维修家用电器感兴趣。两个人非常善于使用双手及大脑，早在七八岁的时候，他们就能单独拆装家用电器。有一天，苏·亨利回到家，她意外地发现家里的电路竟然被两个孩子改了，只需要用一个开关，就能将所有的灯具打开，苏·亨利感到很满足。

苏·亨利从未区别对待过两兄弟，他们几乎过着一模一样的生活，但两兄弟却形成了截然相反的两种性格。作为哥哥，格雷格的性格非常外向，他看起来比较活泼；而弟弟杰夫的性格较为内向、怯懦。这样一来，格雷格在与人交际的时候就占据了天然优势，这种优势让他变得更加自信，而杰夫则变得更加寡言少语。

自打上学以后，格雷格就在他的身边构建了一个以他为中心的小团体，他总有很多朋友，而杰夫则一直活在他的阴影下。可能是受到性格的影响，杰夫也显得更笨一些，他的读写能力和学习能力都比不上格雷格。苏·亨利记得很清楚，当她询问杰夫问题的时候，杰夫总是下意识地转头看向格雷格，就好像他能够从格雷格那里得到帮助一样。

正是因为格雷格的个性活跃，所以他自然也更招女孩喜欢。这样一来，杰夫就开始觉得自己被冷落了。

因为杰夫一直想要成为一名发明家，所以格雷格总拿这个问题嘲笑他，他还会搞一些恶作剧捉弄杰夫。有时候，两兄弟甚至会在一瞬间大打出手，而格雷格总是最先动手的那个，杰夫只能被动挨打。从表面上看，这些打斗似乎没有影响两兄弟之间的亲密关系，他们很快就会和好，并待在一起继续生活。

毕业后，兄弟两人搬到了亚特兰大郊区的一栋公寓中生活工作，随着时间的推移，格雷格渐渐对杰夫的陪伴感到厌倦，所以格雷格向恋人求婚，当格雷格步入婚姻殿堂时，杰夫的世界也就此崩塌。

格雷格结婚一事使得杰夫认为他与孪生哥哥的同盟被外人拆散了，对一直活在哥哥阴影下面的他而言，失去格雷格就意味着失去存在感，这是他不允许发生的事情。杰夫想要做些什么，但怯懦的性格使得他只能恳求格雷格允许他与他们同住。

格雷格不忍拒绝杰夫，因为他早已习惯了杰夫的存在，对他而言，杰夫不仅是弟弟，还是他的好朋友。杰夫搬回公寓以后，他和格雷格还像之前那样亲密无间，这样一来，格雷格的妻子就仿佛是嫁给了两个人，这是她完全没有想到的事情。

本该甜蜜的二人世界因为杰夫的介入而变得索然无味，没过多久，格雷格夫妻就因为杰夫产生了争执，更让妻子难以忍受的是，格雷格和杰夫的关系似乎比与她之间的关系更加亲密。结婚四年后，妻子终于无法忍受这种生活，她决定与格雷格离婚。格雷格与妻子离婚后，杰夫立即就从地下室搬到楼上，双胞胎兄弟又重新回到了原来的生活节奏之中。

现在，在亚特兰大郊区居民的心目中，双胞胎兄弟表现得非常奇怪，两人都已三十多岁，但都没有结婚，而且还住在一起。这种生活方式似乎已经超出了当地人的认知范畴，所以当地人渐渐地疏远二人，不敢再去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

在双胞胎兄弟的二人世界里，格雷格一直是发号施令的那个，而杰夫则必须听从格雷格的命令。在外出工作的时候，两兄弟则形影不离，他们看起来依旧亲密无间。两兄弟在同一个家电维修台上工作，他们的技术都很出色，是店里的主力维修员。

下班后，两人就会回到公寓中，并在公寓内喝酒看电视。在20世纪80年代，美国人还过着狂野疯癫的生活，两兄弟都是地道的美国人，所以他们会经常喝得烂醉如泥。在这对双胞胎兄弟的公寓中，到处都是散落着的啤酒瓶，酗酒已经成了两人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件事。

从青少年时代开始，双胞胎兄弟之间就容易发生拳脚冲突，而酗酒只会加重这种情况，一旦两人都喝醉了酒，他们的情绪就会变得难以控制。这时候，格雷格就会变得更加暴躁易怒，任何一点不顺心的小事情都会让他大发雷霆，而杰夫立刻就成了被动接受怒火的那个人。

除了酗酒以外，双胞胎兄弟还有另外一个共同爱好，兄弟二人都喜欢枪械，他们每人都有一杆枪，格雷格有一支鲁格点22口径步枪，杰夫则有一把莫斯伯格12号霰弹枪。两人都以拥有枪支为荣，他们喜欢将枪支悬挂在墙壁上，就像是悬挂他们的荣誉勋章。但是，枪和酒的组合从来都不会带来好运。

每当喝醉酒后，格雷格都会在公寓内开枪，如果当时格雷格正恼怒万分，那他还会在靠近杰夫脑袋的地方开上一枪，借用这种方法来提醒杰夫，在这间公寓内到底谁才是主宰。格雷格的火暴脾气和他乱开枪的行为使得杰夫备受惊吓，杰夫也因此变得精神紧张、食欲不振、日渐消瘦。从这个时候起，杰夫就经常咬自己的指甲，他整个人也变得神经兮兮的。

有时候，杰夫在被格雷格殴打后就会回到母亲那里居住疗伤。其实，苏·亨利早就看出了兄弟之间的异常关系，也清楚格雷格的所作所为，但她却无力阻止。因为兄弟二人独立生活的尝试都不会持续太久，杰夫很快就会重新回到哥哥格雷格的身边。

随着时间的推移，亨利家的双胞胎不可避免地撞向了灾难。这对双胞胎兄弟从没单独生活过，也没有单独工作过，更别提单独接受社会化教育了，和这些问题相比，酗酒只能算是一个小麻烦。

双胞胎兄弟和当地人一样都喜欢在周末待在家中喝酒并观看橄榄球比赛。但是在这一天快要结束的时候，兄弟二人又发生了争执，引发争执的原因是，杰夫想要搞一项发明，但格雷格却恶语相向，将杰夫比作是自不量力的蠢货。酩酊大醉的兄弟二人先是大声争吵，然后又大打出手。

两人先在沙发上扭打了一阵子，然后又滚到地板上，他们相互拽着对方的头发尽力攻击另一方。性格懦弱的杰夫显然不是格雷格的对手，很快，他就被制服了。获得胜利的格雷格起身拿起一瓶啤酒，他将这瓶啤酒倾倒在杰夫的头上，然后就一言不发地回到了他的房间，并将房门紧紧关了起来。

格雷格的突然离去让杰夫大为恐慌，他不明白格雷格为何要突然离开。就在杰夫彷徨无措的时候，他仿佛听到了一声枪响，这让杰夫相信，这一次格雷格会动手杀了他。杰夫不想束手待毙，他迅速从地板上爬起来，然后抓起挂在墙壁上的霰弹枪，径直冲进了格雷格的房间。冲进房间后，杰夫就将枪口指向格雷格，那一刻，兄弟二人四目相对。

大约凌晨两点钟，霰弹枪发出的声响惊醒了整个社区，几分钟后，格雷格死在了自己的床上，而杰夫则逃离了案发现场。杰夫惊慌失措，他发动汽车，将车子开到了距离公寓最近的一个加油站后拨通了母亲苏·亨利的电话。

杰夫在电话中告诉苏·亨利，他杀死了格雷格。苏·亨利顿时觉得天塌地陷，她清楚这对兄弟间的矛盾，但她完全没有预料到会发生这种事，更何况动手杀人的竟然是性格懦弱的杰夫。几分钟后，苏·亨利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要求杰夫待在原地别动，等她拨打电话报警。杰夫听从了母亲的话，他待在原地没动，警方随后在该加油站内将杰夫逮捕。杰夫被捕时虽然情绪非常混乱，但他依旧试图向警方说明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杰夫告诉警方，他是出于自卫才向哥哥格雷格开枪的，至于他的双手上有格雷格的血，那是因为在他开枪之后，他曾试着救活格雷格，当他发现格雷格的心跳停止后，他还给格雷格做了几分钟的心肺复苏。总而言之，杰夫似乎并不想让格雷格死掉，杀死格雷格也不是他真正希望发生的事情。

大约凌晨三点钟，警方封锁了双胞胎居住的公寓，他们需要在这间公寓内搜集证据，以证实杰夫所讲的话。这间公寓内一片狼藉，房间内到处都是啤酒瓶，现场内有非常明显的打斗痕迹。警方在这间公寓最里面的一个卧室的床上找到了一把霰弹枪，还在浴室的角落内发现了一枚空弹壳。

格雷格的尸体在另一间卧室的床上。在采集证据的过程中，警方发现，这间卧室房门的把手处有一个洞，这个洞的大小和霰弹枪枪管的直径差不多。所以，杰夫是手持枪械闯入了格雷格的房间，他应该是用枪管顶开了卧室的门，然后与他的哥哥对峙。

霰弹枪的子弹以极大的冲击力击穿了格雷格的身体并在他身后的墙壁上留下弹痕，墙壁上弹痕的方位意味着格雷格中弹时正待在床上。既然格雷格是坐在床上的，那他又怎样给杰夫带来威胁？除非他朝着杰夫开枪。

于是，警方又检查了格雷格身边的一支步枪，这支鲁格点22口径步枪是一支半自动步枪，它有一个半月形的弹夹，开枪后，弹壳就会弹射出去，步枪内不会留下弹壳。但警方没有在案发现场找到弹壳，而且，这把枪并没有握在格雷格的手中。

警方又询问了周围邻居，邻居们告诉警方，整晚他们只听到了一声枪响，这声枪响应该就是格雷格被杀时的那声，这与杰夫的描述完全不符。警方认为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一个事实：案发时，格雷格应该手无寸铁，霰弹枪是在他身前60厘米处射击，所以，格雷格当时很难做出威胁杰夫生命的事情，而杰夫则有故意杀人的嫌疑。

根据警方获得的证据，杰夫·亨利被指控谋杀。很快，有关本案的审判就在佐治亚州道格拉斯县引起了巨大轰动。案件进入庭审阶段后，双胞胎之间的实质关系也被公之于众，所有人都大为震惊。很快，街坊中就有这样的声音：“这是他的错，他之所以会死完全是因为他自己，和其他人无关。”

对道格拉斯县的检察官而言，指控杰夫·亨利犯有谋杀罪合情合理。证据显示，两人之间的对抗并未发生在杰夫的房间内，反而是杰夫去了格雷格的房间并与其起了冲突，这是第一个铁一般的事实；而且，杰夫不仅带有武器，他还是在格雷格身前60厘米处开枪，这就意味着杰夫并不想失手，这是第二个事实。

物证对杰夫极为不利，辩护律师很清楚这将是一场硬仗，杰夫的杀人事实成立，案发时间及作案地点也很明确，警方有足够多的证据，而且，大家都知道凶手到底是谁。整件案子的唯一疑点就是，杰夫为什么会这样做？他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在格雷格和杰夫这对双胞胎兄弟类似主人和奴隶的畸形关系中，辩护律师哈维终于找到了反击控方的关键点。被害人和杀人者是双胞胎兄弟，两人都无法在学习、工作、婚姻乃至社交活动中独立，不管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他们都会继续待在一起生活。所以，长期彼此凌辱和殴斗的情况就使得这对双胞胎与某些妇女遭受家暴的情况极为相似。

倘若杰夫被辩护律师塑造成一名被害人，那他很可能会重获自由，但检察官麦克完全不能接受这种论调。在他看来，杰夫·亨利就是一个杀人犯。在漫长的三年待审过程中，辩护律师和他的团队向法庭提交了各种证据，而杰夫则一直待在监狱内等待最终审判的到来。

此时的杰夫看起来就像是一具空壳，他杀死了自己一直依靠着的哥哥，再也没有人给他出谋划策，他要么整日地咬着手指发呆，要么就在监仓中来回踱步。不管是醉后的一时糊涂，还是不堪凌辱后的崩溃反击，都不能改变杰夫杀死孪生哥哥的事实，他一生都将在这个阴影下痛苦忏悔。

在法庭的最终审理阶段，面对检方提交的如山铁证，辩护律师则表示杰夫一直都活在恐惧和妄想的环境中，而且，辩方还请出了一位令人意想不到的证人，这对双胞胎的亲生母亲——苏·亨利。也正是这位证人，最终扭转了法庭的判决结果。

苏·亨利告诉陪审团，格雷格本身就是一个怪物，他不仅会经常凌虐双胞胎弟弟杰夫，有时还会对她拳脚相向。苏·亨利的证词终于打动了部分陪审团成员，其中有一名曾被丈夫家暴的女性陪审团成员十分同情杰夫，她坚定地站在了杰夫与苏·亨利这一边，在她看来，格雷格根本就是死有余辜。

1995年5月4日，法官罗伯特·杰姆斯宣布了这起双胞胎谋杀案的结果，因为陪审团始终没能达成一致，该案的审判成了未决审判。控辩双方最终达成了协议，双方都认为杰夫犯有非故意谋杀罪，杰夫对该罪行表示认罪，法院依法对他判处3年零6个月的监禁，没过多久，杰夫就回到了苏·亨利身边。

【犯罪心理揭秘】

虐待狂是指行为人虐待和折磨某一对象，通过责骂、侮辱、恐吓的方式，使该对象遭受精神上的痛苦、恐惧和羞辱。施虐者则从虐待行为中获得快感或唤起自身的性兴奋，得到性满足，如果被虐者向其求饶，那么这种变态的满足感就会变得更强烈。

通常情况下，施虐者会通过打、咬、拧、压、捶、针刺、鞭抽、捆绑、凌虐等动作施虐，有些性虐待狂还会经常幻想施虐场景，施虐倾向严重时，这些人会将这些幻想情节转化到现实生活中（比如，砍断受虐者的手脚，将受虐者勒窒息等）。他们会找到一名与幻想世界中被虐者情况相似的人施虐，并最终导致谋杀或者虐杀的现象出现。

家庭暴力又被称为家暴，通常是指家庭成员之间出现的暴力行为，施加暴力的人会以殴打、捆绑、禁闭、迫害等手段攻击某位或所有家庭成员，给家庭成员的身体、精神造成严重伤害及摧残。

家庭暴力多发生于有血缘、婚姻、收养等关系并生活在一起的家庭及其成员中，施暴者多为男性，如丈夫对妻子、父亲对子女等，有时，妇女也会对子女、丈夫、公婆实施家庭暴力，不过这种现象较为少见。妇幼、中老年人、残疾人多会成为家暴事件中的受害者。家庭暴力会导致受害者出现轻重程度不同的伤痕，有些时候还会导致死亡事件的出现，但相较于肉体痛苦，家庭暴力所致的精神痛苦更加让人难以忍受。

在美国，遭受家庭暴力的妇女极多，几乎1/4的家庭都存在家庭暴力，平均每7.4秒就会有一次家暴事件发生。家庭暴力是妇女遭受严重伤害的常见原因，因家庭暴力所致的死亡事件也层出不穷。

在本案中，双胞胎兄弟所组建的家庭中一直都存在施虐和家暴行为，兄长格雷格一直扮演着施虐者和家暴者的身份，而弟弟杰夫一直是受害者。这也是凶杀案发生后，很多人都认为格雷格死有余辜的真正原因。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苏·亨利将双胞胎兄弟当成了一个人来养，她从未察觉到两兄弟本是两个人，这也使得两兄弟之间的关系过于亲密，他们自己也慢慢觉得他们二人是一个整体，而不是两个独立的人。

本来，双胞胎之间的联系就很紧密，他们彼此之间很容易发生冲突，特别是那些在成长过程中没有得到激励，不懂得完善自我认知，没有独立生活习惯的双胞胎，而亨利家的双胞胎就是这样的类型。

FBI犯罪心理学家认为：正是因为两兄弟之间异常亲密的关系，才使得大伙忽略了格雷格给杰夫带来的不良影响，人们都坚信这对兄弟不会因为这些“小争斗”而分道扬镳，自然也不可能联想到发生在多年以后的人间惨剧。但是，这种扭曲的主从关系不断升级，就注定了两兄弟的最终命运。

双胞胎如果没能确立自己独立身份的认知，那他们就会彼此依赖，他们会沉溺在这种关系内不能自拔，所以就不能建立其他新的人际关系。杰夫和格雷格就属于这种情况，所以格雷格开启的新生活尝试才会失败。

事实上，格雷格虽然也需要杰夫的陪伴，但他的这种需求并没有杰夫那样强烈，在某种程度上，这对双胞胎兄弟更像是一对凑合着结成夫妻的“男女”。在这种假设性的夫妻关系中，格雷格一直扮演着男权化的角色，而杰夫则更像是一个越来越温顺的“妻子”。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格雷格似乎也将杰夫当成了他的妻子，但事实上，杰夫更像是他的奴隶。格雷格会让杰夫做饭、打扫卫生、洗衣服，还要随叫随到，帮他买啤酒，不过，在一开始，杰夫是非常乐于做这些事的。

FBI犯罪心理学家认为：一旦言语冲突升级成为拳脚殴斗，那占据主导地位的格雷格就会竭力维护他的权威，所以，每次喝酒之后，格雷格都会虐待杰夫，殴打或是辱骂他。杰夫又非常胆小，这对他们的兄弟关系发展非常不利。

在这种施虐与受虐的关系中，兄弟二人都十分兴奋，他们沉溺于自我所扮演的角色，而他们彼此所扮演的角色似乎也很符合他们的性格。他们甚至非常清楚各自角色所拥有的权限，并做到互不越界。

杰夫显然就是一个在身体及心理上遭受暴虐“丈夫”迫害的家庭妇女，而施虐者就是他的双胞胎哥哥。这样一来，这起发生在双胞胎兄弟之间的凶杀案，起因就变成了一方因不堪虐待而引发极端行为。杰夫遭受虐待的事实早就广为人知，而且，在这起凶杀案中，酒精也充当了催化剂，种种因素结合在一起，才最终引发灾难。

注释

[1]英里：英美制长度单位，1英里约为1.61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