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事壹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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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筹备万两雪花银去壹刀帝国找神医李济世治好眼睛这是云满天出生以来的唯一目标。他的父母也费尽了一切心思给儿子攒钱,因操劳过度离开人世。

至于贵人,云满天在暗中等待。他出行不便,也不好到处打听来自壹刀帝国的人。他相信师傅,相信师傅对他说的所有的话,他的眼睛可以治,他有贵人来相助。

父母一生辛苦也没攒多少钱。云满天没有气馁,从未停下攒钱的步伐。父母一去世,他就想将祖上传下来的宅子卖掉,但受到族中长者的强烈反对。他们认为那个闭眼瞎只不过是给他一个念想,世上哪有瞎子治好的,他们活了六七十年都没见过。

“山上的白老虎,你们也没见过,不都说有么,还称它为白虎仙。”云满天完全相信他瞎子师傅的话,对族中长者反对他卖房很有怨言。

“五爪山就是白虎仙的家,它住山中任何地方都可以。你要是卖了房子,你住哪里?治病挥霍掉所有的钱,你一个瞎子怎么活,到族中每家吃一顿?你好意思?”平日里,云满天说话有几分刻薄,长者们对他说话也不客气。他们很看不惯他,小小年纪,成天想着钱,赚的那点钱又紧紧攥在手中,不知人情不管世事,小气至极。

上了年纪的长者一般都比较顽固,又说是为他好,是受了他离世父母亲的嘱托才关照他,倘他父母在,房子要卖要拆也不关他们事。

无奈,他只得将其出租,想着得些租金也是好的。

白虎村因为五爪山上有白虎仙和仙草的传闻,吸引各地的人前来采仙草或远观白虎仙,是仨鲜国里家喻户晓的风景名胜之地,是周围一带的中心。

采仙草的人络绎不绝,但因山上有白老虎,人们虽尊称“白虎仙”,仍是怕它。大多数人只是在山脚下观望一阵就离开,并没有要长住的打算。

云满天家房子光线布局都不错,可并不临街。他起初想整体出租,一直没有租出去。

现在见到有长住打算的人,虽没租出房子,却将老租户去世后荒的那块薄地租了出去也是好的。因为是外来的人,并不知那块地并不是好地,可他租金仍是正常价格。不是他不厚道,本也不厚道,这样的价格租给来路不明的人,已经是良心价。

他听出那仨是壹刀帝国人,心中十分高兴,但三人一股挡不住的腐臭气汹涌而来,呛走了他对贵人的期盼。他坚信师傅的遗言,只是不信这三个人中会有他的贵人。

他眼睛不好,其它感官格外好,尤甚是鼻子,受不了一点臭味。为了让自己更像一个正常人,云满天非常讲究清洁。说洁癖过了点,他对闻起来邋里邋遢的正常人极为不屑。

云满天并不深究他们为什么会有那样难闻的气味,他对贵人的到来暂时不着急。来日方长,他的万两雪花银道路才起步,贵人还是迟点出现好。出现早了,他没银子,想必贵人也不可能送他银子,照样不成事。送银子的叫财神不叫贵人,二者之区别,他分得清。

作为一个瞎子,所能做的事除了算命就是按摩或者拉二胡。他原本三者兼做,只是拉二胡太伤自尊。咿咿呀呀的声响很少激发看客的慷慨只招来人围观一个看起来不像瞎子的真瞎子,比看耍猴戏还要热闹。

面白如玉的他,脸上最重要的部位--眼睛--没长好,他就只能看重整张脸皮,他爱惜脸。那么的想要多赚几个钱,也受不了围观者的嘲笑,就退出了二胡界。

穷人挥之不去的穷味,尤其兼有酸味的穷酸味他闻不得。穷人算什么命呢,不用算就知道是苦命啊。他不给有穷酸味的穷人算命。旁人眼中,他不过是一个年少的势利算命瞎子,几乎没有算命生意。

还好按摩生意勉强维持生计。他年少力气不小,手法自我琢磨出了一套,来的都满意。同村的面摊小哥楼相友受了他父母十两银子的托付,时常来帮他做点杂事,也兼职按摩。这里的集市并不是天天有,二天一赶,楼相友为了娶媳妇也是在拼命赚钱。摆摊之余过来赚一点算一点。

以目前的赚钱速度,云满天下辈子也攒不到一万两银子。

少年心事当拏云,谁念幽寒坐呜呃?他不以居庙堂作为自己的凌云之志,他只求赚万两银子治好眼疾,他不求别人的怜悯,孑然一身,踽踽独行。

他会赚到一万两银子的。现在地租出去了,房屋也会租出去的。然后,然后的事然后再说,就眼前,先将房屋租出去。

王家三口都觉得少年东家什么也没问就相信他们,将地房租给他们,使得他们一停住逃命的脚步,就找到了落脚的地方,对云满天十分感激。

相处下来,云满天人虽冷淡,但也没什么花花肠子。王西阳有什么事与他说,他也积极帮助,一家人在此地也没遇到太多麻烦。

勤快的人到哪里都能生存。两父子将茅屋修葺一新,扩建了三间,搭了猪舍牛栏鸡棚,围了栅栏。又在屋前种了三棵桃树,屋后种了三棵梨树,东边角落种了五株矮桂花,出门路上种了两排凤仙花。

初来乍到也没什么人际交往,一天天除了干活还是干活。他们将租地周围的茅草荆棘烧个精光,精耕细作,原来的十亩多地拓到十五亩。云满天一点儿也不关心他们的开荒行为,仍是按十亩收租。

梁艳红也是天天忙出忙进,还时不时给云满天家中打扫清洗,有时也送些时新蔬菜和她自己腌制的咸菜。

天道酬勤,一家人在白虎村里安居乐业。

最令人高兴地是梁艳红隔年生了个胖小子。王光宗给孙子取名王壹,他本来是想取名王壹刀,以纪念他们是壹刀帝国人。

壹刀帝国有个人,因为她的死让他逃到这里来,他心中充满了对她的思念与难过。

想想要低调再低调,他在壹刀帝国可能被当成杀人逃犯。尽管在这个有名山有仙虎有仙草的村子,根本没人关心他们是哪里来的,王光宗还是小心行事。小心的表现就是孙子名为王壹,而不是王壹刀。

云满天对王壹的出生感到分外高兴,送了长命银锁还难得地封了红包。他一向只有赚钱,没有半点人情支出,楼相友说他吃错了药。

不是吃错了药,而是王壹出生得太是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