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我是话痨
表演者：逗哏演员甲，捧哏演员乙
乙：今天我给大家说段相声。
甲：气死我啦，气死我啦，真是气死我啦！
乙：你是谁啊，我这儿说相声呢，别添乱啊。
甲：你也不让我说，还有没有说理的地方了？你有什么资格不让我说，你认识我吗，你知道我是谁吗，我给你添什么乱了？不就是说相声吗，有什么了不起的，谁想听啊？
乙：您别说了！好嘛，你的嘴上安了一挺机关枪吗？怎么说起话来没完没了，跟个话痨似的。
甲：你也说我是话痨！我说的多吗？就算我说的多，碍着你什么事了，你管天管地，管得着别人说话吗？就算我是话痨，就可以不提拔我吗？我辛辛苦苦干了这么多年，我容易吗我？就算不提拔我，也不该提拔那个刚工作几年的小张啊？他才工作几年，我都工作了十几年了，凭什么提拔他，不提拔我？还有没有说理的地方了？
乙：您别再说了！听您说的这些话，好像您在单位里边受了委屈了。
甲：可算遇着讲理的人啦！我就是在单位里受了委屈了，他们都欺负我，合起伙来欺负我，不提拔我，提拔那个小张，让他当科长，他才工作几年啊，我都工作十几年了，凭什么啊？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轮也该轮到我了。
乙：您先别说了。你这么说，太乱了，咱慢慢说，成吗？
甲：最可气的是，他们说，我既没有功劳，也没有苦劳，只有话痨。真是气死我啦，这分明是栽赃陷害，我怎么就是话痨了，就算我是话痨，就可以不提拔我，让小张当科长吗？
乙：您别说了，别说啦！怎么拦都拦不住，这还不是话痨？说您是话痨，我看一点都不冤。
甲：就算我是话痨，就可以不提拔我，让小张当科长吗，他才工作几年？我工作都十几年了。
乙：怎么又说回去了？您先别说了。好嘛，翻来覆去的，就这么几句话。咱从头开始一点一点地说，把事情说清楚。我觉着，单位里不提拔你，让小张当科长，不会因为你是话痨，肯定是有别的原因吧？
甲：你是不知道，他们是故意整我，合起伙来欺负我。那天单位里开会投票选举科长，我和小张是候选人，我琢磨着，就评我的工龄，我的能力，我的业绩，大家伙肯定都投我的票啊，小张就是一个刚上班几年的毛头小伙子，怎么也不会让他当科长啊。没想到啊，投票结果出来以后，居然只有一张选票选的我。
乙：这么说，还是有同事认可您的。
甲：哪儿啊，那张票是我自己投的。
乙：好嘛，您这是一张选票都没得啊。你真应该好好反思一下，自己是不是有做的不好的地方。大家都选小张，说明小张比你更适合担任科长。
甲：小张更适合担任科长？他才工作几年啊，我都工作十几年了。投票结果一出来，当时我就火了。我对单位领导和同事说，就算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乙：这话您刚才说过了。
甲：我说过吗，我怎么不知道。不说这个了。你猜怎么着，一个同事冒出一句话：你啊，既没有功劳，也没有苦劳，只有话痨。大家哄堂大笑。你说，这不是故意整我吗？亏我天天陪他聊天，他竟然全忘了，关键时刻不向着我说话，还拆我的台。
乙：换成我，我也这么说。不是您天天陪他聊天，是他天天陪您聊天。我真是无法想象，这十几年，他是怎么忍过来的。
甲：你也说是我不对，看来这世界上讲理的人就剩下我一个了。
乙：您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就您刚才说的那些话，我就知道您在单位里天天都干什么了。
甲：在单位里还能干什么？上班啊。我都上了十几年的班了。就算我偶尔迟到早退，请假请得多了点，你也别在会上点名批评我啊。
乙：这么说，领导批评你了？
甲：什么批评，那叫诬陷，栽赃陷害！我每天上午九点准时到单位上班，十一点下班回家，下午三点到单位上班，五点下班回家，十几年如一日。我迟到早退了吗？我不就是晚到了一个小时，提前走了一个小时吗？这能叫迟到早退吗？
乙：嚯！这还不叫迟到早退？合着您一天八小时工作时间，只有一半的时间是在单位里。你这是非常严重的迟到早退。
甲：就算我迟到早退了一会吧，你也别拿请假来说事啊，谁家里没有个大事小情的，谁还能一辈子不请假？
乙：您每天只上四个小时的班，还好意思请假呢？
甲：你这是怎么说话呢，你没请过假吗？你孩子不过生日吗，你爸妈不买衣服吗，你自己不去理发吗，你朋友不找你出去玩吗......
乙：您别说了，您就找这些理由请假是吗？
甲：这哪是找理由啊，这都是真事，不信你去调查啊。就拿上个星期来说吧，上周一，我孩子要买一双运动鞋，我请了半天假。上周二，我家邻居约我打麻将，我请了一下午假。上周五，我的小侄女过满月，我请了半天假。这些都是真事。我请的假不多吧？
乙：这还不多呢？您每天只上四个小时班，一个星期还请了三个半天的假，合着您这一个星期只上了十四个小时的班，连两个工作日都不到。换我当你的领导，早把你开除了。
甲：你开除我，你凭什么开除我，又不是你给我发工资，都是国家的钱。
乙：我听明白了，你是在国营的单位上班啊。
甲：啊，怎么了？国营单位就可以欺负人，不提拔我当科长，让那个小张当科长吗？国营单位就可以合起伙来欺负人吗？国营单位就不让人说理了吗？
乙：您先别说了。我倒是想知道，您每天在单位都干什么。
甲：在单位干什么？我上班啊，我都上了十几年的班了。我每天上午九点准时到单位上班，十一点下班回家，下午三点到单位上班，五点下班回家。从来不迟到早退。
乙：就别再说什么不迟到早退的事了，我都替您脸红。我就想知道您每天在单位都干什么。刚才你不是说，一个同事说你既没有功劳，也没有苦劳，只有话痨吗？
甲：说起来这个人我就生气，每天一到单位，我就和他说我们家的事。我们家昨天吃的鱼，我老公做的鱼很好吃的。我这个老公也欺负我，他居然嫌我不会做饭，他是把鱼做好了，我不是也洗碗了吗？洗那三个碗，都快把我累死了。他还帮着他妈合起伙来欺负我，逼我学做饭、学干家务。孩子也不听话，居然向着他爸爸说话，还让我闭嘴。真是气死我啦。
乙：您别说了，您是把我当成那个同事了，是吗？我看那个同事说得一点都没错。你家里的事我们说不着，你每天只上四个小时的班，到了单位还整天家长里短地聊闲天，打扰别人工作，你就是国营单位里一个典型的混日子的人。
甲：他也是这么说的。他还说什么，我把说家里的事情当成了每天的汇报工作，没人愿意听的时候，我就用办公电话给别人打电话说这些事情。我用电话怎么了，又没让他出电话费，都是国家的钱，他管得着吗？
乙：我算是弄明白了，你这个人不光是话痨，还每天迟到早退，有点小事就请假，到了单位也不好好工作，天天聊闲天，还占用办公电话。像你这样的人，不仅不该提拔，就应该直接开除，把位置让给那些工作能力强、认真工作的人。大家选小张当科长，不选你，肯定是小张工作认真、成绩突出，你应该向他学习。
甲：这么说，真的是我错了？同事们也说，小张工作一年的成绩比我十年的都多。
乙：认识到错误，就不要再抱怨单位不提拔你当科长了，问题都出在你自己身上。从明天开始按时上下班，不随意请假，不聊闲天，认真工作，有了工作成绩，自然会提拔。
甲：您说得太好了，我不当话痨了，我要好好工作。
乙：这就对了。
甲：不过，话说回来，到时候，如果我还没有提拔，我可要找你说道说道，让你评评理。
乙：您别找我，就您这张嘴，我可受不了。
（相声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