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寻找豺穴
甜妮与达莱挤进猴洞，里面很黑，隐约看见三只骨瘦如柴的猕猴在里面呻吟。上前仔细打量，发现都是被利爪抓伤。有一只猴子腿骨都露了出来。
甜妮来来回回跑，将苦槁草嚼烂疗伤。
伤了腿的猴子非常痛苦，药草敷在伤口上，刺激得他尖声号叫，浑身发抖。
“他们是怎么受伤的？”达莱问。
“被豺狗抓伤的。”猴王叹息道。
“豺狗怎会和猴子过不去？”达莱疑问。
猴王絮絮叨叨地说：
“从前，我们生活在离此不远的山坳。山坳有许多山洞，我们白天在林子里活动，晚上就在山洞里栖息。有一天，豺狗来了。他们和我们一样，不会自己筑洞，只能四处寻找岩缝栖息。我们的那四个山洞彼此相通，里面温暖干燥，是个天然的家。他们发现了那里，立即霸占了。”
“猴群与豺群并不冲突。我们喜欢在树上活动，他们却生活在地上。我们爱吃野果，他们却吃兔子和田鼠。”
“他们霸占山洞，驱赶我们。”
“我们是森林里最机智的，也有利爪和尖牙。我们还可以在树木之荡秋千，拽住树枝从这一棵树跳到那一棵树上。”
“我们以为豺狗像野猪一样，只会奔跑冲锋。我们在树上，他们不会伤我们分毫。”
“我们轻敌了。豺狗们身轻如燕，擅长跳跃。他们跳得很高，一下抓住了小猴子的屁股。将他们拉下树枝。”
“他们的利爪撕破了猴子的喉管。猴子们死了好几只，受伤很重的猴子也死了一些，这些都是被豺狗所伤。他们在洞中不能动弹了。”
“我们现在住的洞穴位置不好，风雨过来，洞中灌满了雨水，受伤的小猴子们在雨中瑟瑟发抖。”
猴王苍老的额头全是愁苦的皱纹。
“又是红豺！”达莱愤恨地说。
“他们是这里的霸主。”
猴王为现在这几只奄奄一息的猴子忧心。
“他们受伤太严重了。”甜妮摇头。
苦槁草治不好他们的伤。黑暗的洞穴，小猴子的眼睛里闪烁微弱的亮光，无助的眼神已经麻木。
达莱拱了拱甜妮。他们出了洞口。面对受伤的猴子，他们无能为力。
猴王又端坐在那块石头上。
“你们走吧。最好别向山下走，那是红豺的领地。红豺是你们的天敌，希望你们不要遇到他们。”
猴王向他们招手。
甜妮闷闷不乐。他救不了那些受重伤静待死亡的猴子们，内心自责。达莱却不以为然。他有点嘲弄地说：
“想不到你差一点成了猴子们的救星。”
野猪和猴子可成不了好搭挡。相反，猴子们总捉弄野猪，有时会落到野猪的背上，一通乱挠乱抓，然后又跳到树上，无影无踪了。他们为了吃蜂蜜，会将整个蜂窝击落，然后逃得远远的，藏在枝叶里。惹得野蜂群疯狂寻找捣毁蜂窝的仇家。而在地上活动的野猪们就倒了大霉，成为了黄蜂的报复对象。
“救不了受伤的小猴，何必难过。”
甜妮瞪达莱一眼。
“每种动物应该和谐相处。伤害一头野猪，一只猕猴，甚至一只红豺，都不好啊。”
达莱对天真的甜妮无奈地叹气。
“你一定从人类那儿学来这一套。可怜一只猕猴？丛林里没有怜悯一说。你还是认清一下自己的处境吧。我担心你活不过明天的日出。”
“我能见到太阳。我们都能！”甜妮说。
达莱注视水中自己的倒影。
“我要摘下牛角。头顶这块牛角骨头有点沉重啊。我看起来不是猪，也不是牛，更像是一头怪兽。”
“你已经不是野猪一员了，何必在乎自己像什么呢？”甜妮随口答道。
达莱不愿意承认，可他依旧想念甜水谷的野猪们。
他想让甜水谷的野猪们接纳自己。
达莱为了要得到野猪们的认同，想出一个计划。
这个大胆的想法让达莱疯狂了。
他悄悄地冲甜妮道：“我们找到红豺的洞穴。红豺不正是野猪的天敌吗？我们把他们的巢穴清除掉，打败他们，赶走他们。只要除掉本地豺狗们，就能像英雄般回到甜水谷，那时，就没人能小瞧我们了。”
甜妮惊讶地道：
“野猪斗不过红豺，就像绵羊斗不过灰狼一样。你能驱走他们吗？”
达莱的倔脾气上来了。
“我就要与红豺斗一斗。之前在乱石滩，我们势均力敌，那两只豺狗对我们无可奈何。这次，我们搞个突袭。他们一定会乱成一团。我们趁机劫走红豺的幼崽，把红豺引到西方，引得越远越好！”
甜妮不明白，达莱为何要冒险做这件事。
达莱解释道：
“以前，这儿一直没有豺狗活动的踪迹。现在豺狗来了，对我们野猪来说，这可不是好事。甜水谷是个好地方，如果被豺狗们发现了，那会是一场灾难。”
“所以，你想把豺狗们引到别的地方？”
尽管甜水谷的野猪们歧视他，迫害他，驱逐他。达莱依旧想着甜水谷的安危。
“发现豺洞，你就躲起来。我独自去探个明白。如果运气好，遇上两只红豺出门，幼崽就掠夺到手了。”
达莱行事如此大胆，让甜妮不禁紧张起来。
“不会伤害那些豺崽吧？”
“豺崽留着是个祸害，过不了几个月就成年，他们伤害起野猪来残酷无情。我们当然不能留后患！”
“你别伤害幼崽，我不要躲起来，我要随你一起去豺洞。”
达莱嘟噜道：
“我不会轻易杀了小红豺。”
“我还要留着那两个坏种，把他们的父母引到西方的戈壁。那儿黄沙漫天，正是豺狗们的好去处。”达莱说。
“你像个圣母一样，处处显出你的慈悲心。丛林里哪儿来的慈悲啊，你学的全是人类虚伪的一套！”
达莱充满野性。甜妮受到人类的文明熏陶，蛮有骑士风范。
他们不知死活，一起向猴王指明的山坳里走去。
他们渐渐靠近猴子们曾经的栖息之地。山坳里大片的云杉与黄杨树，到处厚厚的落叶。野葡萄挂满了绕在树干的藤蔓上，一串串饱满极了，令甜妮垂涎欲滴。
山涧里有水沟，水很深，泛出深沉的颜色。水一直流动着，可表面看起来仿佛静止不动一样。这里一切很安静。动物们不知去向。天上飞的孤鹰也飞得高远，不在此地停驻。
果然是猛兽出没的地方，一只灰兔也没有。达莱吸着气。他们的脚步很轻，以免惊动到藏某个角落专长偷袭的豺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