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爱心
“你叫什么名字？”甜妮问独耳野猪。
“达莱！”野猪骄傲地说。“意思是铠甲。我的皮厚，像铠甲。”
“我的名字叫甜妮。”甜妮友好地用鼻孔拱达莱坚硬的皮毛。那气味熏得他差一点晕倒。
“甜妮？这一定是人类给你起的。甜腻腻像喝了蜜蜂水。”达莱嫌弃地翻白眼。“我们野猪崇尚力气大，跑得快，毛皮厚实，勇气十足。我们要面对许多野兽。有时候，不得不躲着野兽，有时候会杀死野兽。”
“可是，你们为什么要去偷家禽呢？上次你们来了，吃了几只母鸡。还在林子里攻击我的小主人。他是人类啊。人类是最智慧，最有爱心的物种。”
“什么，人类有爱心？哈哈哈。”
“不可能，他们也是野兽，比我们遇到的野兽更凶残。他们更聪明，对我们的威胁更大。我们一直躲着人类。”
“人类是地球上最凶残的猛兽！”
达莱这番言论令甜妮一时语塞。他无法理解达莱的话。他又看出，反驳达莱这个看法几乎不可能。在达莱这头野猪看来，这就是一个基本的常识。
“今天，我放你回去，希望你让猎狗出来和我挑战。你把猎狗带到这条河的上游，进入森林五里地的河湾。我就在那里。”
说完，不由甜妮再说，达莱向山上跑去，很快消失在黑暗森林里。
甜妮在回家的路上，又遇到那只藏在石块下的蟾蜍。蟾蜍呼呼地喘着气。肚皮一鼓一鼓，像是生了谁的气。
甜妮的脚差点踏在他身上。
“哎呀，你不是被野猪袭击了么，想不到你能毫发无伤地回家。真是命大啊。猎狗来旺那么勇猛都受了重伤，你却啥事没有，真是个奇迹！”
“是呀，我还交了个新朋友。”甜妮满意地叹道。他感觉那头野猪并不凶狠恐怖。
“我一直担心你。我看见懒猫阿西东把你领出来，就感觉不是什么好事。果然，你被那只野猪盯上了。我早就看见了野猪在这儿四处逡巡。阿西东也一定看见了。他明知道有危险，半夜三更还把你领出来。”
“阿西东这个家伙，你要当心呐。”
蟾蜍一蹦一跳，又跳回草丛之中。
甜妮举目四望，四周都静悄悄。月色西沉，已是下半夜，夜间活动的飞虫都藏匿起来，早起的鸟儿还未晨起。
甜妮不愿再去赵大眼家的库房。空地上的草垛下就是他的窝。他一下子钻过去，舒舒服服倒在香喷喷的干草里。
明天清早，我就去看猎狗来旺。明天，他的伤一定就养好了。
第二天上午了，空地上集满了人，大家议论纷纷。
赵大眼冲儿子怒吼：“灵猪跑哪儿去了。早对你说过，要将灵猪关在猪圈里，你一定要让猪睡在库房，好了，跑掉了！”
赵天伊满头大汗。他已将屋前屋后里里内内找了三遍，依旧没发现甜妮的踪迹。
“会不会跑到茂源叔家了。”他应道。
赵大眼忙不迭跑到茂源屋前，拍击大门。
茂源打开了门。这两天他很少露面。一脸肃穆的神色，花白胡子更长了。
赵大眼的目光在屋内四下窥探。只有那条狗在屋里。来旺在床铺探起头，低沉地吼叫一声。
“怎么，丫丫也还着孩子走了？也是啊，这里的野猪闹得太厉害，太不安全。我也准备让我儿子去市集买一只狗回来看家护院。”赵大肯探头探脑。
茂源叹一口气。
赵大眼又到里屋搜寻，还没有甜妮的身影。
“你找什么？”茂源感觉邻居举动奇怪。
“你卖给我的猪不见了。是不是你后悔把那头灵猪卖给我，把他藏了起来？”
“没有。自从把猪卖给你，猪就再没进我的门。”
赵大眼怀疑地转着眼珠。
“现在猪崽是招财猪。外面那帮人都是冲着灵猪来的。他们全都愿意出钱摸一摸猪头。如果想骑他，那要出更多的钱。你是不是看我收了钱就不开心，把那头猪藏了起来？”
茂源气得脸色发青，他挥动手臂。
“说了卖给你，怎会反悔？”
“哼，谁知道你怎么想。”赵大眼还在屋内搜寻，甚至蹲下身子朝床铺下张望。
“出去，别在我家乱找。”茂源下了逐客令。
赵大眼不依不饶，继续纠缠，把另一扇门打开，四处看看。那是丫丫的房间，里面收拾得又干净又整齐。
茂源一见赵大眼如此纠缠不清，生气地吼：“出去！你这个人掉进钱眼里了。那头猪被你这么利用，我真的没想到。早知道，我绝不会卖给你！”
“好吧，你真的后悔了，还说自己不后悔。说吧，你把灵猪藏到哪儿去了？”
两个老人都瞪着双眼，像生吃了对方一样，都气鼓鼓地互相喝斥。
床铺上，来旺猛地跳了起来。
猎狗来旺威风凛凛地伫立在那儿，伸着脖子，发出一阵狗吠。嗥叫尤如惊雷，响彻四壁，声响震得桌上的茶杯和灶上的碗碟琤琤作响。
赵大眼吓得收缩起脖子，惶惶夺路而逃。
他跑出了大门，嚷道：“别拿狗吓唬人。你如果藏了我家的灵猪，赶紧放了，否则灵猪降下祸端，你怕是担受不起。”
赵大眼骂骂咧咧。围观的人们不明真相，都齐聚在茂源家的门前窃窃私语。
来旺从大门里窜了出来。他冲着眼前黑压压的人群狂叫。不时露出了尖牙，不时伴着呼呼低喘，随时会扑上来。
来旺的吠叫吵醒了睡在干草堆里的甜妮。
他扒开干草，听到猎狗的狂叫，高兴地跑了过去。来旺的伤势果然好了，吠声沉浑威猛。
当他出现在人群之中，人们一下子安静下来。
“看，灵猪来了，灵猪来了！”人们嚷起来。
刹那间，人们抛下了猎狗，转而围住了甜妮。
“灵猪夜里睡在空地的干草里了。看呀，这头猪多有精神，两只眼睛多有灵气。”你们对甜妮赞不绝口。
赵大眼从人群中跳出来。
大家都排好队，都想摸一摸灵猪，沾一下灵猪的灵气。
沾灵气的人太多了，人们移动脚步，排成一行。
茂源和猎狗在一旁冷冷地看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