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大出风头
甜妮大出风头。人们对活佛似地对他崇拜不已。人们围着这头猪评头论足，啧啧称赞。甜妮也心满意足。他听从赵天伊的指示，一会儿倒下，一会儿行走。赵天伊命令他跪下，他跪下。
人们络绎不绝来骑猪。
还有许多人拍照，骑猪的人也自拍，脸上的笑有股戏谑的味儿。场面欢腾。
阿西东作为萌宠也未受过这样的欢迎。他万万想不到，一头猪竟受如此爱宠，得到这么多人的热捧。
过来的山民刚散去，又有新人来到。整整一天，甜妮都被人们围住。他散步，进食，睡觉，都有人参观。这个安静的山腰人声喧哗，如同集市。人们如痴如醉，丢了手里的活儿，受好奇心驱使过来参观灵猪。
过了中午，甜妮就不自在了。
他跑到屋后，那是他撒尿的地方。每次他做这事，都避开了一切人或动物的目光。可是今天，他就是撒尿，也会有人紧跟。
赵家父子不停地数钱。他们一整天忙乎着招呼来来往往的人。
人们真的疯了。甜妮一边撒尿一边回头观察人群。
人们真的疯了。阿西东也恨恨嘀咕。
这些人的确疯了。丫丫透过窗户望着赵大眼门前的人群，喃喃自语。他把姚田田关在屋里，教他识字，打算明天带孩子回城里。她还劝茂源一起离开。
山里的人也变了，他们不像以前那样纯朴了。丫丫想。
茂源一直操心自家的狗。来旺一动不动卧在床上，温顺得像一只绵羊。嗓眼发出呼呼地声响。完全失掉了猎狗的雄风。
猎狗伤了元气。
茂源愁眉不展。
这儿出了灵猪，人们一传十，十传百，几天以内，方圆百里的山民都听说了灵猪的传说。第二天，来得人更多了，第三天，人还是不见少。喧哗声闹得四周的动物们安静了。
晚上，人们终于散去了。甜妮回到库房里。
他累了，筋疲力尽。他无力地倒地干草里，长长舒一口气。
阿西东的窝在垒得高高的干草堆的上面。每一次，他都要从草堆上向下跳。
这时候，他就跳下来，落在甜妮跟前。
“我想回到旧主人家里。”甜妮翻了个身说。他浑身酸痛。
“好啦，别假了。换了主人，你的身份都变高贵了，现在你多么尊贵，人人都捧着你。你高兴还来不及，哪里来的怨气。”
甜妮天真地眨眼。
“不知来旺怎么样了。”
“他呀，一直卧在床上，要死不活。动物们私下说他活不长了。”
“是吗？”甜妮一骨碌爬起来。
“我去看看！”
“你进不去。茂源家的房门一直关闭。茂源很少露面。”阿西东说。
阿西东还冷笑道：“茂源一家都不想见你。你不过是个冒牌英难。茂源家的猎狗才是真英难呢！”
阿西东的冷言冷语让甜腻垂头丧气。
阿西东轻蔑地看一眼甜妮，从门缝里挤了出去。他总是在夜晚四处走动，行影飘忽。
甜妮怀着不安的心情又躺了下来。他知道明天一定还会有人骑着他拍照。而他必须恭顺地接受一切指令。
疲倦折磨着他，他很快又沉沉睡去了。
不知什么时候，有一只利爪在他的头上直挠，刺激得呼哧一声喘一口大气，马上就惊醒了。
阿西东出现在他面前。这只猫黑暗里闪着绿眼，幽郁又古怪。
“怎么啦？”
“你不是想见到猎狗来旺么？随我出门吧。夜深人静，正是见面的好时机。”
甜妮马上爬起来。阿西东轻轻地推开的仓房的门。正是午夜，月亮象的如同白昼。地面上似铺了白霜一般。
甜妮的身体撞到了门，发出啪哒一响。阿西东转过头骂道：“小心点，蠢猪。不要惊动沉睡的人。”
甜妮轻轻地哼一声，乖乖地随阿西东穿过了院子的篱笆。那道篱笆的木桩断了一根，空出一个大洞，甜妮的身体正好能通过。
他们来到房子之间的空地。茂源家房门关闭了。在以前，那条猎狗一定在屋子四周巡视。今夜，四周静悄悄地。阿西东好像遇到什么东西，嘴里骂了一句，跳开了。
原来是那只蟾蜍。
甜妮垂着头对他吹一口气。
“原来是灵猪呀。”蟾蜍慢腾腾地说。“我这几天不得安宁。人们吵吵嚷嚷，让我大白天睡不好觉。这全是因为你。”
甜妮唉一口气，想说这一切都不由自己。
蟾蜍忽然受到什么刺激，猛地跳了一下，躲到一块大石头底下去了。
阿西东也发出喵一声叫。远处有东西快速逼近。阿西东向上跳，跳到了茂源家的窗户上，从窗格里挤进了屋内，一下不见了踪影。
空地上静得出奇。
甜妮一直沉浸在自责当中不能自拔，没有注意眼前的危险。
甜妮的面前，出现了一个黑黑的身影。同时，一股气味扑面而来。
野猪的气息！
甜妮本能地后退。
离他不足十米远，一头野猪停在那里，像雕像一样，静静的窥伺。他好似鬼影一般，忽然出现。月亮下，只看到他黑黑的轮廓。尖尖的嘴，长长的獠牙。
野猪动了一动。一下子，甜妮发现那头野兽少了一只耳朵。长长的耳朵只有一只耸立在脑袋上。
一只耳朵的野猪显得怪异，恐怖。
难道，他就是被猎狗来旺撕下耳朵的那头野猪？
他来做什么，报仇？
猪崽甜妮想向自己来的方向逃，可是那头野猪仿佛知道他逃跑的方向，慢慢走到赵大眼家的房屋角落。他站在那里，静静地等待。
茂源家的门关得死死的，甜妮没法进去，眼前只有两条路，通向山下的路和通向山顶的小径。
那头野猪显然体格健壮，惯于冲撞，如果甜妮有勇气和他搏斗，野猪的一对獠牙会割开他的下腹，让他一命呜呼。
甜妮紧张得喘不过气来。
向山下逃？
他奔跑的速度不会超过野猪。野猪会很快就被追上他。他只能向山上跑，逃到那一片丛林里，藏匿于灌木丛里。山林里灌木众生，还有沟壑和低谷，到处都可以藏身。他只要找到一个隐蔽的地方，一动不动，到了白天，就可以跑回来，逃过一劫。
自从被猪贩电击过一次，甜妮脑瓜子变聪明了，转动得特别快。
甜妮转头向山上跑去。
那头野猪没料到甜妮会向山里跑。他一愣神，立刻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