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亲自裱花
钱佳淇嘴里念着呱唧呱唧热烈列欢迎，跳起来跑去开门。
林茜进来，随手把FENDI手包丢在茶几上，烂泥一样瘫倒在沙发上，“真他妈堵，不到五公里，硬是用了大半个小时。早该听你们的，坐地铁来好了。”
“上下班的点儿打车，傻缺呗。”钱佳淇拿起林茜丢在茶几上的包看了又看，“今年生日，一定要谢振天送一个这个牌子的包包。
林茜说：“佳淇，别看着啥都想买买买，跟洛珞学着点儿，买经典款。”
“跟我学干嘛。”洛珞摆手，“我那不是穷么，只能精打细算，把钱用在刀刃上。”
林茜和钱佳淇齐齐翻白眼。
洛珞坐到林茜身边：“怎么舍得回来了？”
林茜大大叹了一口气：“被娘老子骗回来的。”
几天前，林茜妈和她视频聊天，说她小姨的外孙子满月，要和她爸到京城喝满月酒。聊得好好的，林茜妈突然头一歪，嘴角抽搐出不了声。林茜吓得哇哇大哭。她爸拿过手机，声音颤抖说：“茜茜，你妈恐怕是中风了，你赶紧回来看看妈妈。”
“我急得跟猴一样，赶紧订了第二天最早一班飞京城的航班，一下飞机就打车直奔我小姨家。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你亲爱的母亲大人坐在你小姨家客厅的沙发上，一家人谈笑风生吃零嘴儿。”洛珞老神在在地说。
钱佳淇收起了之前的担忧，用力拍了一下大腿，“嘿，我也知道咋回事了。”
“我靠！你们怎么都这么聪明？”
洛珞扬扬眉：“猜得不错的话，他们应该为你准备了一张，甚至几张在他们眼里跟你非常般配的小伙儿的照片，要你打扮得跟天仙儿一样，去和照片里的男人相亲。八点档电视剧里，这种桥段不要太多。”
林茜点头，“对，对，就是这样。天啦，你们是没看到，我妈还有我爸那演技。《我是演员》那节目如果他俩去，还有那些专业演员什么事儿。”
钱佳淇特别想知道她的相亲结果，“照片上的男人有看得上眼的？”
林茜举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大大的圆圈，然后趴在沙发上鬼哭狼嚎，“老娘这两天累惨了。”
在两天的时间里，她从朝阳跑到海淀，丰台跑到西三旗，分别和五个男人，在五家不同的饭店，涮了三次火锅，吃了两次烤肉。聊些你姓什么，我叫什么，你喜欢什么，我学的什么专业，我有房子，你什么时候回国这种无聊透顶的话。
“最最叫人郁闷的是，我妈和小姨嘴里吹得天花乱坠的青年才俊，才子倒是还有两个，俊的，可真的是一个都没有啊。”
洛珞脑中闪过林茜的前男友赵英俊，哦，不，现在叫赵王八清隽的脸，只能感叹，曾经沧海难为水。
三人搂成一团，倒在沙发上嘎嘎狂笑。
贺明站在门外，隐约听到房间里的爆笑声，给苏宥发微信：你那啥时候能弄好？
约莫过了五分钟，苏宥打来电话：“马上，只差最后一朵了。”
“你能不能行啊？她们都到了，不行的话，叫师傅帮忙得了。”
“老子什么时候不行过。”
“嚯，您牛。”贺明耸耸肩，“喂，看到我起的群名没，还能表达你的心意么？这可是我想了好久才想……”话还没说完，电话已被挂断。
“靠！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贺明对着手机干瞪眼，没一会儿，发现群名已被改为：第一章 二十六，恋爱预热走起
贺明浪笑。忍者神龟终于按耐不住，要行动了。
*
西单某家高档西点店的操作间里，苏宥穿了一条黑色大围裙，戴一白色大口罩，右手拿着一把小水果刀，左手拿着一个草莓，正聚精会神地削草莓。
糕点店的老师傅在一旁指导：“胜利在望。控制好力度，慢一点儿，别着急。”
店里的几个女店员不时跑到操作间观看战果，顺带偷偷瞄几眼苏宥的脸。
苏宥上午到公司跟司总裁汇报工作，下午两点赶到店里拜师，学习用草莓做玫瑰花。看似简单的活儿，老师傅转眼间削出一长条薄如纸帛的草莓皮，不想轮到自己动手，削不了两下，皮就断了，这才发现，想要削出一长条草莓皮似乎比写一个策划案还难。
一大盒草莓做了实验牺牲品后，他总算摸到一点儿门道，削出来的草莓不再中途断掉，薄厚程度也从头到尾基本差不多。
“还真是隔行如隔山啊。”苏宥拎着长长一条果皮，吁了一口气，“师傅，您看这个可以拿来卷花了吗？”
老师傅点头，麻溜儿地削了一个草莓，“接下来的，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主要是手上的劲儿要掌握好，您跟着我做一个试试。像我这样，从头一点点卷起来，对对，要轻一点儿，别太松，松了出不了花型，也不能太紧，太紧就会把草莓给弄蔫巴了。”
苏宥大气都不敢出，跟着老师傅有样学样，小心翼翼地，一点点一点点卷动果皮，把一条果皮卷完后，额头冒出了一层薄汗。
案板上摆了两朵花，老师傅做的那叫玫瑰花，栩栩如生娇艳欲滴，出自苏宥之手的嘛，几个女店员捂着嘴咯咯笑。
嗯，形状很像一坨屎。
苏宥也忍不住笑了，把那一坨压瘪扔到垃圾桶里。垃圾桶里已经有一大堆红彤彤稀泥一样的草莓，他扯了几张纸巾仔细盖在上面。
老师傅看得直笑，体贴地说：“要不，您削皮，我来做花，也和您亲手做差不多。”
“时间还早，我先练练，实在不行的话，再劳您大驾。”
不服输的苏宥又嚯嚯完一大盒草莓后，终于卷出了一朵形似玫瑰的花。老师傅和几个女店员都为他鼓掌。
苏宥摘下一次性手套，拿纸巾擦了额头的汗，挑眉笑说：“真是感到羞愧，让各位师傅看了那么多坨屎。”
他这一笑，几个女店员齐齐晃了神，一个脸庞圆圆的姑娘脱口而出：“您做的屎也好看。”
众人哈哈大笑。苏宥自嘲：“看来是我手太笨，连带着你们对我的要求也降低了。”
再次戴上手套，选了九个个头大，形状规整的草莓，一朵比一朵做得漂亮。老师傅在一旁连连称赞，夸他心灵手巧。
把最后一朵草莓玫瑰花轻轻摆放在蛋糕上，苏宥眯起眼睛看，完美！没想到自己还有当裱花师的潜能。扁头，谦虚地问：“师傅，您看还成么？”
老师傅一脸褶子笑成了菊花：“我看成！这个水平可以出师了。字也是您自己来写？”
苏宥“嗯”了声。
“用什么样的笔？草莓酱还是巧克力？”
他想了想。已经有了草莓做的玫瑰花，再用草莓酱显得重复。丫头吃东西讲究得很，巧克力只吃黑巧克力，别的都不吃，说：“用黑巧克力的吧。”
在蛋糕上落下最后一笔，他轻轻吐了一口气，总算大功告成。换了个风格，不知道洛小呆喜不喜欢。
摘了手套，口罩，脱下沾满草莓汁的大围裙，双手握拳感谢老师傅：“带我这么个手笨的徒弟，您受累了。”悄悄在他围裙里塞了一个大红包。
目送苏宥离开西点店后，几个女店员返回店里，看着放在冷柜里的蛋糕羡慕不已。
“这个叫珞儿的女孩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火星，不对不对，是拯救了宇宙。”
“不要拦着我！我要去拜菩萨，拜月老，求老天给我发一个这么帅的男朋友。”
“不光帅，还有气质，你们有没有发现，他一笑起来，那双眼睛特么能吸人呐。”
*
贺明等了十来分钟，又给苏宥打电话：“你那儿还要多久啊，再不来，我先带着她们去吃了。”
“等着。最多五分钟就到了。”
“玫瑰花做得成不成功？老子买了五盒草莓，想着怎么都够你练手用了。”
“苏总出手，天下我有，哈哈。我让他们八点再送过来，准保亮瞎你们的眼。再次提醒，别说是我做的。”
又是这样，不知道他玩的什么鬼把戏。
贺明“哼”了声，走到电梯口等了几趟电梯，总算看到苏宥出来，过去挥手给了他一拳：“你丫也太重色轻友了。老子为你跑了半天腿，你以为西点店的高级师傅那么好请的？你特么还挂我电话。”
苏宥睇他一眼：“你有色的话，我怎么舍得挂你电话。”
贺明恼得原地跳了三跳，见他压根儿没有搭理自己，自顾往前走，只好小跑几步追上去，大刺刺勾着他的肩膀，一起进了房间。
林茜打趣说：“贺校长和学长真是好得恨不得穿一条裤子。”
洛珞冲苏宥做了个鬼脸。臭屁苏，魅力不行啊，这么多年也没把贺明给掰弯。
苏宥一脸懵逼看着洛珞：“我说，你这表情啥意思？”
洛珞笑得眉眼弯弯，“当然是羡慕你俩感情好的意思呀。”
苏宥觉得凉风习习，丫头脸上的表情太过古怪。盯着她瞧了又瞧，想看清楚她笑里到底藏了把什么样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