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混乱的灾祸
无数的黑暗之触从无形之液中涌出，顺着伊丹的手脚向上攀爬，与布拉沃之前的景象简直一模一样。
只是这一次，变得更加迅速。
“不好，出事了。”
卡诺一声惊呼，之间伊丹看向他，伸出左手，很快，就被粘稠的液体拉了回去，
原本光洁的面部被黑色的液体覆盖，触手裹挟着身体，向着它的本体靠近，
如同镜面一般的液体中景色不断的变幻，放出各色的光芒，如同照亮黑夜的阳光，如同雨后的彩虹。
卡诺从窗户跳了出来，拔枪，射击，一气呵成。
目标自然是地面上的本体，现在包裹住全身的黏液他暂时还无法去除，如果对射，以之前的情况来说，子弹很有可能穿透伊丹的肉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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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弹即将撞击无形之液的瞬间，落点处向外扩散，露出一个小孔，刚好能让弹头通过，顺着入射角度的不同，在另一边同样出现一个相同的豁口，子弹在摩擦冰面之后反弹，向外射出。
连续几发子弹都是如此。
“我来···”
布拉沃一转身，便定格当场。
卡诺能够明显的感受到，一股奇异的波纹透过身体，冲向后方，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高频的声音，耳鸣，眩晕，无力，一下子涌向了大脑。
布拉沃整个人跪倒在地上，目光呆滞，宛若一个失去意识的躯壳。
原本被他斩落的黑色黏液汇聚在一起，爬上了他的身体。
“灵魂冲击？”
一种超脱于力量，升华于精神世界的攻击席卷了整片区域，一直蔓延到结界之外，
说有人的目光都透过屏障看向提普，从最里层开始，不断地有士兵失去意识，瘫倒在地上，
意志坚强的人也只是勉强的保持站立，无法做出任何的反应，此时的他们更像是被命运固定的稻草人，就连叫喊声也无法将它们惊醒。
远处的士兵见状，纷纷向着后方逃窜，混乱，瞬间笼罩了整片街区，无数看热闹的观众形成一股浪潮，捡起任何可以攻击的武器，什么砖头木棍，皮搋子乃勒子，腰带手杖，拖鞋发夹，
比起受过训练的士兵和骑士，他们的意志在一瞬间被击垮，陷入了某种不知名的狂乱之中，通红的双眼，狰狞的面孔，无时无刻不在宣泄着心中的暴怒与冲动。
这个城市迎来了第一次洗礼。
“操，失算了。”
伊丹身上的无形之液变得坚硬，锋利，缓慢渗入伊丹的身体之中，血肉被硬生生地向外撕扯，液体一点点地钻入体内，对流出的鲜血毫不顾忌，还能听到提普诡异的笑声。
“怎么办？”
尤菲从屋子里钻了出来，眼看着天空中的结界开始出现裂痕，她也坐不住了。
“事情的发展好像出现了一点意外情况。”
卡诺看向地上黢黑的水潭，
“真理之镜根本就不是那些圆形的实体，而是这摊无形之液，提普已经将自己融入其中，怪只能怪他太过于自信了。”
卡诺摇摇头，胸口的吊坠开始变得光滑，一股异样的气息围绕在他的周围，原本眩晕，反胃的感觉散去，卡诺也站起身，待在伊丹的身旁。
“所以我们输了？”
尤菲手中握住的怀表散发出一种淡淡的涟漪，可以防止她受到任何的伤害。
“不行，我觉得它这么操作应该算是作弊，应该是让他做出选择，而不是逼迫他进行选择，哪有上来就动手的，再怎么样，前戏应该准备充足吧。”
卡诺的手枪不知不觉回到了他的腰间，两人的身躯在灵魂冲击中显得那么虚无，如同在水中的倒影，任由波纹随之摆动，不伤分毫。
在灵魂冲击的波动之下，炎之精尽数破灭，如同烧尽的火焰，只留下一地焦土，
结界的裂痕从顶部向外扩张，在无数的敲击之下碎裂，维护咒文的火焰熄灭，整个街区在此刻，彻底陷入了黑暗，慢慢长夜，只过去了数秒之久。
一股血腥的气味从外面传来，很难想象他们到底经受了怎样的大战才有这番景象，尸横遍野，体无完肤，躺在地上的人不计其数，就好像是经历了一场瘟疫，
恶魔在啃食着地上的血肉，蝙蝠在空中盘旋，秃鹫在一旁观望，只有人，在其中厮杀，有些人倒下了，但是却没有死去，他们只能静静的看向天空，在死前恢复神志，
“我刚才都做了些什么？”
一位少年已没有力气从地上站起来，他的肋骨断裂，手脚冰凉，一股股热浪从身体中涌出，与其他人粘连在一起。
“发生了什么？”
还没等他将事情搞清楚，一张血盆大口就咬在了他的脖颈之上，那，不过是一个陷入疯狂的人而已。
他的意识消失，成为一滩血肉。
西蒙斯似乎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他只是收到了霍尼·里奇的报告，才带领城中现有的军队来到这里查看，刚开始不过百人罢了，想想也足够了，
直到结界的出现，危机降临，人员才不断增加到数百人，这几乎已经是整个城市里久驻士兵的总量，军队自然是驻扎在城外，毕竟再大的城市，也无法一直圈养所有军队。
包围在结界之外的士兵首当其冲，原本西蒙斯还担心损失惨重，好在现在一点都不需要担心了，直接全军覆没，
没有反抗的痕迹，只是呆滞的任人宰割，就算是一个残疾的老人也能够拿起一块转头将稻草人杂碎，即使他们身披盔甲，手握长枪。
没有人可以阻止这一波浪潮，即使还有保持清醒的人，也会被看做异类，钉在象征着生命的十字架上，在痛苦和哀嚎中死去，
所有人都陷入了一种混乱的状态，互相残杀，唯有一群狂乱的信仰者存活了下来，聚集在了一起。
混乱的人群向提普的方向聚集，不一会儿，街区的每一个角落都出现了人影，他们无不面带血色，全身被一种粘稠的，带有特殊气味的液体沾染，现场过于惨烈，我就不在此细说。
这是格兰城最黑暗的一个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