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螣蛇十五，白猿拖刀
杨七佛没回螣蛇十五的话。
明镜司的青衣绣卫，能斩杀大妖，见识广博，认得出来眼前少女模样的，浑身渗透阴冷气息的是化形螣蛇。
钦天监有驯兽师撰写的《鉴妖录》，杨七佛清楚记得关于螣蛇的文字说明，“螣蛇无足而飞，奇门神兽，入天象能腾云驾雾，游走空中”，眼前的螣蛇未必有高深修为，但将天赋禀异这个词汇放在螣蛇身上却丝毫不为过。很棘手。
吐气纳息，杨七佛身上响起细碎的骨节暴响声，原本就能跑马般粗壮的手臂竟然又变粗一圈，肌肉虬结。
十五歪着脑袋，冷笑一声：“没意思。”
杨七佛视线内十五还是悬在空中，但同时敏锐扑捉到空气中似乎产生有一道极细的黑线。
大吃一惊。
这是速度快到超出了眼球捕捉极限的征兆。
右脚顿地，拳风卷着草木以双足为焦点辐射出去，杨七佛出拳。
杨七佛应变登峰造极，但天赋禀异的螣蛇更快。
拳意凝结，一双秀气的双手已经从杨七佛双手之间穿了进来，印在杨七佛胸口。
骤然发力。
四周无形的空气变得有形水波一样，空气内敛，然后随着螣蛇十五气机吞吐轰然炸开。
贴着地面的青草齐齐向外倒伏，林木四折，杨七佛双腿打桩似的没入地面直到膝盖，人又犁地般掀起泥土倒退十多丈。
感觉体内翻江倒海。
一口翻上嗓眼的血气被硬生生咽了回去。
杨七佛怒吼一声，一拳轰出。
螣蛇十五讶异了一声，明镜司的绣卫非但熬住了自己一掌竟然还能反击。
十五攻出的刹那，一声凄厉呼啸传了过来。是树妖的求救声。
杨七佛已经轰出十多拳，拳意在空中一层一层凝结，潮水般咆哮向十五。
碧海三叠浪；
杨七佛得意之作。
十年如一日在洛江出海口面对大潮练拳顿悟所得。
攻出的螣蛇在空中骤然化为一道残影消失在了夜色。
杨七佛面前整片林木被‘碧海三叠浪”摧毁。
螣蛇狡猾，善算计，自己重创杨七佛怕是姥姥也要命丧宁长安手中剑。
骂了一声“死猴子”，螣蛇出现在宁长安所在区域。
一道剑光、一道白光同时自螣蛇三角眼中放大。
“死猴子来了”螣蛇笑了起来。
放虎归山终为患，姥姥受伤口吐鲜血，宁长安得势不饶人。
燕子坪时宁长安已经体会到了气机和灵力的奥妙，灵力对于妖物侵略性显而易见，简直就是对症下药。
气机攀升，灵力注入浣纱剑。
银晔辉耀，光星迸现。
中平一刺，宁长安余光捕捉到侧方位而来亮光。
弯月般亮光追旋上浣纱剑形成的剑光，炫目夺魄，弧光、剑光破碎。
“嗤”的声音在宁长安耳际放大，一把长刀出现在眼前。
大惊！
站在夜色深处的陈渔火也是大吃一惊。
原本宁长安稳操胜券的一剑，骤然间冒出两只身形似电扑向宁长安的大妖。
虚空一步，陈渔火拦截住螣蛇。
紫色和黑色人影随即在空中缠斗在一起，拳脚间的碰撞发出连绵不绝声响，夜色似炸雷阵阵。
刀光临顶，宁长安手腕翻转，浣纱剑在空中绕出一个圆弧。
宁长安得一字剑法，曾大呼上当受骗，数十页面的功法秘籍除了大篇的气机运转技巧，剑法只有两式。
刺和绕。
刺是攻，绕是化弧，卸。
危机当中宁长安本能绕弧防御。
弧圈套上落下的长刀，刀势稍微凝滞，又一个弧圈套了上去，刀势彻底缓慢了下来。
一头超过八尺的巨猿也在宁长安视线内同时清晰。
双眼血红，头顶一簇白发格外耀眼。
“日”
寒毛倒竖。
刀势凝滞，白猿拖刀，唰的一声回斩下来。
刀剑相击，空气中响起密集的金铁碰撞声。
四面八方都是晃动的巨猿白色身影及其一声比一声密集割裂空气的尖锐镝音声。
没有任何思考的余地。
上玉京被宁长安提到了巅峰，顺着《一字剑法》气机运转法门，宁长安凭借对危险的精准预感，一次次长剑刺出。
每一次刺出，都有刺耳的金铁声响起，从长剑反震回来的磅礴气机冲击着丹田紫府血气沸腾。
杨七佛自地面靠近，目瞪口呆。
夜色深处在霁楼看到的紫衣和化形腾蛇缠斗在一起，双方拳脚相加，夜幕就像一片黑色布帛震动不已。
地面的交战更加震撼。
白色巨猿如光团在宁长安四周滚动，宁长安打桩般站在地面，手中长剑以各种令人不可思议的角度一次次刺出，刀光和剑影快到无法以肉眼捕捉，一人一猿周边的夜空被割裂一样呈现出无数深邃黝黑的线条。
杨七佛有心助拳，却心有余力不足。
身法本就不是杨七佛所擅长。更何况这种空间范围连续而密集的闪晃。
但杨七佛看的出来，宁长安是立于不败之地，而空中的紫衣女子已经占了优势，螣蛇也仅仅是利用身法的奇快周旋。
杨七佛想要找树妖，姥姥却借助白猿对宁长安的拦截逃之夭夭。
杨七佛距离宁长安所在战团有数丈距离，细长的一根青草自地面卷扬而起，有一闪即逝的细小弧光掠过，青草折半，再折，成为齑粉。
“啪”杨七佛前方一块山石弹出一簇石灰，石面清晰出现交错的剑痕、刀痕。
瞳孔有亮光放大，杨七佛手臂护住面部。
手臂衣袖碎裂，铁皮铜骨上呈现出一道红印。
然后杨七佛看到宁长安和巨猿战团外围空气中漂浮着的细如蠛蠓剑气、刀意。
后退两步，杨七佛身手一探，丈宽山石拔地而起被杨七佛挡在身前。
蠛蠓剑气凿出的痕迹瞬间布满了石面。
宁长安一身上玉京已经被提升到极致。
无形的气机此时化成紫色气息在头顶云蒸霞蔚形成龙卷，紫薇内天一神水大小不变却有千丝万缕清气氤氲而出溶到上玉京功法形成的气机当中。
每出一剑，剑光暴涨一尺。
白猿一声长啸。急速后退。
夜色深处螣蛇同时化黑影消失。
“轰”杨七佛投掷出巨石。
化白光而起的巨猿反手一刀。
刀光蔓延，巨石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