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天一神水
三个纸片人配合有序。
拉出一个空间,放怨灵进入,轻飘飘拍出一掌,空气中有道法的气息弥漫,怨灵消散。走的比宁长安惊蛰宝剑斩杀更要安静。
宁长安发现了一个问题。
纸片人是老道利用道门剪纸术以金符制成,蕴含道法,需要自己不断输入一缕气机按照老道口诀炼制。
纸片人的短板是不能如若宁长安修行般气机周天转化,生而不息,其实相当于一个存储器或者蓄电池。
山林中以猛兽历练,当自己注入的气机随纸片人出手减弱,纸美人攻击性会直线下降,自己便要收取回来,再一次注入气机炼制保养。
问题就出在三个纸美人不断出手,却丝毫没有气机削弱的迹象,而且出手越来越凌厉。
宁长安对老道的敬佩如洛江之水滔滔不绝。
老道绝对的牛人,纸片人通过斩杀怨灵竟然可以自行强化升级。
高明,神通!
近半刻时的出手,前赴后继而来怨灵被斩杀殆尽。
明显感觉到宅院四周煞气、阴风减弱了许多。
没有怨灵再一次的攻击,宁长安跃上房檐。
空气中交叠的各种声音还在继续。
“柱儿,你在哪里?”
“夫君,妾身等你回来……”
“老爷慢走”
居高俯瞰,能清晰看到街巷中轻飘飘移动的形体。
这些没有意识,凭借死亡之前最后一道残念支撑化为鬼物的形体没有攻击属性。
杀,轻而易举!
不杀,终归是鬼物。
《上玉京》功法运转,一口气机被宁长安提了起来,人站在王家大宅房檐上,手持惊蛰宝剑。
“陈塘县捕快宁长安奉旨办案,斩杀燕子坪血案魁首厉鬼,尔等自行消散,轮回为人,燕子坪将重修山神庙,庇祖萌孙,香火不绝”
气机沛然,语调不高但却似滚雷辐射在燕子坪上空,两山一谷形成回音,压制了燕子坪各种交叠在一起的呼喊声。
移荡的鬼物慢慢靠拢向王家大宅。
数息时间,宁长安四周聚了影影倬倬近百鬼物。
没有言语,不见神情。
宁长安镇定。
首先是即便群起而攻对自己也制造不了任何威胁,其次是近百鬼物聚集而来,说明有效果。
老道说修的《上玉京》,可引天地共鸣,天外琳琅响,齐举步虚升。
宁长安再一次调用气机。
“陈塘县捕快宁长安奉旨办案,斩杀燕子坪血案魁首厉鬼,尔等自行消散,轮回为人,燕子坪建庙设牌,香火供奉,庇祖萌孙。”
气机股荡,落下的飞雪消融。
宁长安对向山腰。
一道清光自山神庙直入苍穹。
宅院内外宁静,只有宁长安声音滚滚如潮。
余音未散,靠近宁长安的一个形体消散。
一缕黑气消弭无形。
第二缕,第三缕……
十多个呼吸,近百灵体自行消散,凝在燕子坪的怨气荡然无存。
天空中一声惊雷划破夜色;
两年滴雨未落的燕子坪要下雨了。
清气满乾坤,有水滴一闪而下没入到朵美人、黑美人、红女巫身体,宁长安伸手,另有落下的水滴悬在指尖。
大雨未落,水滴透明,清气流转。
“这是什么?”
想到自己目见从山神庙扶摇直上夜色的一道清光,宁长安揣摩。
“老道说《上玉京》能积精累气,难道是将泥菩萨一身清气化成神水了”
这样想着的时候悬在宁长安指尖的水滴落下,顺着手指渗透了进去。
蕴在丹田、紫府间的厚重气机竟然让宁长安感觉有灵性了般发出一种琴瑟和鸣的欢愉。
气机运转,神水进入宁长安紫府。
“这是做什么,要开天门”
哗!
雷电闪烁,倾盆大雨铺天盖地落下!
大雨笼罩了燕子坪。
雨一直下。
宁长安在王家大宅破败的小楼内听了整晚的雨声。
宁长安感觉落在自己身上的神水进入了紫薇,但意味着什么,不知。
三个纸人在幽幽灯火下陪伴宁长安到天明,宁长安察觉到了异常。
以往眉目呆板,如今多了一份灵动。
难道是被山神庙升起的清光所化神水点灵了。
也没有太深刻的去想,这个深奥的问题需要进入红月集市后问老道。
向老道解惑的还有从鬼宅和燕子坪得到的两个白玉骨指。
两年未落雨,燕子坪的雨势天明之后还在绵绵不绝的落下。
宁长安不能久留,整个燕子坪无一人存活,这应该是能震撼到京都洛商城的消息。
而且宁长安肯定,燕子坪的厉鬼和十里坡红衣有关联,红衣遁去的时候说了“我会回来”,意味着身后有大佬。
所以燕子坪的内幕绝对不止自己所看到的这样简单。
将三个美人唤入小巧木盒,宁长安寻到斗笠,冒大雨上山。
雨水自破败缝隙中流淌,泥菩萨完好。
眼中无血,神态安详,双目微垂,沉睡了般。
宁长安放了一把湿漉漉的狗尾巴草在供案上。
没有说表明心志的话。
自己在燕子坪的一切,泥菩萨看在眼里。
衙门的骏马还在山林,宁长安牵马下山,策马扬鞭直奔陈塘县。
晚间时分,燕子坪的落雨还在持续,只是没有了先前的瓢泼气势。
一头毛驴自卧马湖方向缓缓走来。
毛驴挂了铃铛,走起来叮当不觉,悦耳动听。
驴背上坐着一名紫衣女子,手持油纸伞,一把细窄剑鞘古朴的长剑挂在驴脖左侧一晃一晃。
毛驴沿小巷走到村头,顺着直通陈塘县的小道慢悠悠走了出去消失在雨雾当中。
子夜时分,宁长安抵达陈塘县。
不入村落自家小院,宁长安自城墙扶摇直上进城。
首先找了陆仟。
夜深人静,敲门不久,院内灯火亮了起来。
骂骂咧咧的声音:“谁呀!”
“是我,宁长安!”
院内的脚步声急促起来,吱呀一声开门。
披着衣服的陆仟出现在宁长安视线。。
“你不是去了燕子坪,什么时候回来的?”
低声,宁长安说道:“燕子坪出事了,发生了血案,全村无一人活口,王家家主回到燕子坪,看到的都是幻象”
身体哆嗦,挂在肩上的衣服滑落了下去,光着上身,肌肉倒也健实。
“长安,别赫人”,陆仟弯腰拿上衣。
“三更半夜,非急能登门?鬼物已经被斩杀,走的时候燕子坪下着大雨,整村子的空荡,鬼物应该同十里坡是一路的”
陆仟愣了半响,眼睛直的,然后转身直奔房间。
宁长安站在门口,耳听八方,房间内有女人怒骂声。
“三更半夜,去安慰哪家寡妇还是上霁楼,出了这个门别再踏进这个槛”
“是长安,燕子坪血案”
身穿捕快服,陆仟冲出,窗户被推开,女人喊了一句:“注意安全”。
两人直奔知县粱兆相府邸。
途中宁长安言简意赅,原原本本还原了燕子坪经过。
上霁楼时常想着沾宁长安光不化钱银,在码头可以面不改色从渔民网兜拎一条大鲢子回家炖鱼头豆腐汤,在集市也能眼不红心不跳收保护费的陆仟听完宁长安的话语后咬牙切齿,骂了一句。
“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