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母亲坟前泪水纷飞
第二天早上川渝起的很早,因为与投资大师会面的酒店离这里比较远。
川渝与宁玥走后,贾睿来到方教授房间里谈起了兄弟俩如何幸运相遇以及弟弟的不幸遭遇。
说着说着眼泪夺眶而出。
方教授听得也是老泪纵横,向他表示恭喜同时,建议他做一下亲子鉴定。
贾睿止住了眼泪,与方教授来到了
川渝的房间,从他的床上小心翼翼收集了他遗落在床上的毛发,用小塑料袋子装了起来。
贾睿又给招弟打了电话,让她悄悄收集父亲毛发,直接邮寄到大学里,到时候由他提供给鉴定机构,做一个亲子鉴定。
招弟爽快地答应了。
川渝是在周日下午两点坐上动车的,宁玥依依不舍地把他送到了车站。
座位上,他闭上了眼睛,两天里所发生的事情一幕一幕出现在眼前。
上午他见到了那位国际投资大师,他比想象中和蔼可亲,完全没有想象中的架子。
两人用英文沟通了四十分钟,几乎和事先约定的时间分秒不差。
沟通采用了一问一答形式,他回答了对方近二十个问题。
最后对方告诉他,一个月之内,对方会派一个三人专家组对公司进行现场考察,答案会在考察结束后才能知晓。
会谈结束对方也没有提到共进午餐,时间一到,对方立马站起来微笑着与他握手告别。
他和宁玥从酒店里告别出来的时候,两人还是有些诧异,这不符合国内谈生意的模式啊,一般是谈完生意,一起共进午餐或者晚餐啊。
难道对方不看好这个项目嘛,他心里有些忐忑。
宁玥却告诉他是想多了,因为她们的国际贸易教材中有专门这方面的课程,与外商打交道,生意就是生意,一切靠质量、价格说话。
他又回想起贾睿说的话,亲生母亲对他的牵挂,十几年里无时无刻不在思念他,挂念他。
他的泪水夺眶而出,这与他之前的想法差距太大了。
他原本认为是亲生母亲也狠心抛弃他呢,原来只是亲生父亲单独的主意。
他的泪水不停地洒落。
他决定回到省城后立刻去亲生母亲的坟头祭奠一下,聊慰思念之情。
他给宁玥打了一个电话,她支持了他的想法,并表示等她放暑假后也会陪着他去祭奠一次的。
他现在有点迫不及待了,他完全可以想像到母亲日夜牵挂他的场面。
第二天上午课间,他装作不经意询问曼丽老家具体地址,她最初没有多想,就愉快地告诉他了。
后来曼丽问他要干什么,他笑笑不语。
中午十一点五十下了课,他飞快跑出教室。
楼下迅速发动了汽车,驶离了教学楼。
楼上曼丽目送着他远去的背影,有点迷茫了,猜不透他要干什么。
他很快驾车来到佳珍所在教学楼前,她穿了一身白色连衣裙,早已等候在那里了。
她也飞快地坐上了副驾位置。
川渝加大油门,驶离了学校。
下午都是自习课,无人看管,这不是高中时代了。
虽然佳珍还有一节专业课,但是她向辅导员请了假。
在她眼里,川渝的要求就是圣旨,她不会打一点折扣。
头天晚上,他把自己与贾睿相遇的过程原原本本告诉了佳珍。
讲述的过程中他的泪水不停地洒落,佳珍的泪水也是如断线的珍珠。
她没想到川渝还有这样的家庭背景,虽然之前有所预期。
两人还没走到高速路口,佳珍接到了阿城的电话。
原来梅子,阿琳,蓝蓝,语梦都已经等候在高速路口了,他们都将陪同川渝前往老家祭奠母亲。
他听了,止住的眼泪再次瞬间模糊了双眼,除了感动,还能说什么啊,这份情谊哪里去找啊。
他把车停在路边,任凭眼泪在飞。
佳珍拿出纸巾,不停地帮他擦拭眼泪。
佳珍给阿城打了电话,告诉他,川渝情绪太激动,不宜开车了。
不大功夫,阿城驾车带着大家来到了他们身边。
梅子下了车与川渝拥抱了一下,坐到了驾驶座,他坐到了后排座位。
阿琳与语梦也坐到了后排座位。语梦拿着纸巾盒,不停地替他擦拭眼泪。
阿琳挽着他的胳膊,轻声安慰着他。
一路上大家话语不多,因为她们知道再多的语言也无法抚慰川渝的心灵创伤。
近二十年与亲生母亲的分离,用什么样的词汇也形容不出悲伤的程度。
分开时尚在母亲的襁褓,再见时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这份痛无法形容啊。
中午已经非常炎热了,太阳直射炙烤着大地。
川渝的心早已飞奔到母亲的坟前,他低声呜咽着,旁边的语梦与阿琳不停地用纸巾帮他擦拭。
一包餐巾纸用了一大半了。
他们一点半左右下了高速路,进入了省道。
路过一家祭品店,梅子停了车,佳珍飞快地跑下去购买了很多祭品,放到了两辆汽车的后备箱。
佳珍与川渝一样,也没吃午饭,饥肠辘辘,但是她没有任何抱怨。
她理解他的心情,知道他已经是迫不及待了。
半个小时后他们抵达了老贾的村庄,上次川渝与阿城看望曼丽已经来过一次了。
由于正是午时,乡村街道上几乎没有行人,只有路边民居大门口年龄大的村民没有午睡,坐在门洞里纳凉。
距离母亲的坟头越近,川渝的心情更加悲伤,更加激动。
佳珍下了车,走进一家商店向中年女老板打听老贾妻子的坟头地址。
女老板先是非常诧异,因为佳珍的口音不是本地的,而且大中午打听坟头也不符合常理啊。
但她还是非常热情,告诉佳珍村子比较大,村里一共有十八个村民小组呢,老贾一家住在村子西头,可以到那里具体打听一下。
老贾是全县首富,哪个不知道啊。
佳珍又上了车,梅子驾车向村西行驶。
村里的道路虽然不宽,但都是水泥路,从痕迹上看是前不久刚刚修好的。
阿城开车跟在后边。
大家也没有责怪川渝干嘛不给贾睿打个电话问问呢。
他们知道他是不想过于声张,可问题是乡下与城里不一样,城里住个对门还不来往,可乡下就不同了,屁大点事立刻就会传遍全村。
川渝他们离开后,那家超市女老板随后就与前来买东西的村民聊开了,大中午一群年轻人开着豪车打听坟头能不让人怀疑嘛。
他们驾车来到了村子西头,恰好是一处健身器材场地,四周全是大树,正好遮挡住了太阳,几个老头老太太正在纳凉呢。
佳珍下了车,再次走过去向大家打听。
全县首富的妻子坟头能不知道嘛,那可不是一般人啊。
大家非常热情,迅速围了过来,你一言我一语立刻就告诉了他们地址,同时大家也问他们干什么。
因为佳珍的口音也不是本地人啊,大中午打听坟头能不让人多疑嘛。
她没有回答。
老人们告诉她,老贾一家都搬到市区住了,老宅子就在不远处,不过家里已经没人居住了。
佳珍表示了感谢,很快上了车。
梅子把车开到了老贾宅子前停了下来。
佳珍飞快下车,跑到后车门,扶着早已是泪流满面的川渝下了车。
其他人也都跟着下了车。
站在这座小洋楼前,川渝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情感,放声大哭。
这是他的出生地,是他魂牵梦绕的地方。
门前有一棵大槐树,枝干粗大,枝叶茂密。
这颗大槐树他离家时还只是一人多高的树苗,经过近二十年的茁壮成长,已经变成参天大树了。
他扶着槐树痛哭流涕,佳珍陪在他的身边拿着纸巾盒,不停帮他擦拭眼泪。
街坊邻居听到哭声迅速走出家门,围了上来。
大中午一群外地人来到这里,痛哭流涕,能不引起轰动嘛。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了,一边围观,一边不停地悄悄议论着。
佳珍只好拉着川渝上了车,其他人也很快上了汽车。
街坊邻居迅速认出了川渝,因为他与母亲长的太像了,立刻有人猜到了这有可能是老贾的小儿子,因为他们对老贾家情况太了解了。
川渝他们离开了,向地里驶去。
旁边的村民不顾炎热,站在那里继续议论着。
立刻有人建议,应该通知老贾一家人。
有人把电话打给了招弟,因为她是家里是老大,是这一家管事的人。
招弟正在医院病房里陪父亲唠嗑,放在桌子上的电话响了。
她起身走过去拿起电话,一看是一个家族的亲戚打来的。
她有些意外,为了不打扰大家,来到走廊上接听了电话。
亲戚告诉他,刚才几个年轻人围在她老家门前,其中一个高大帅气的年轻人痛哭流涕,他长的特别像老贾妻子。
招弟听了,眼泪瞬间夺眶而出,立刻猜到了那可能就是朝思暮想的亲弟弟。
她怎么都没想到亲弟弟行动如此迅速,前天才知晓情况,今天可来认家了。
挂了电话,她立刻猜到了弟弟的此行目的,迅速拨打了盼弟的电话,让她带上迎弟马上赶往母亲的坟头。
那边的盼弟立刻放下手头的工作,拉上妹妹就跑到停车场上了汽车。
车上,迎弟打电话通知了三个女婿。
招弟低着头回到病房,唯恐父亲发现她的泪痕。
她告诉父亲,厂里有急事需要她回去处理。
老贾也没有多想,就同意她离开了。
招弟拿上汽车钥匙就跑了出去,出了病房,眼泪夺眶而出。
病房里的老贾还笑着对病友说,女儿快三十岁的人了,办事还这么慌慌张张。
然而病友却提醒他,刚才招弟脸上似乎有泪痕。
老贾愣住了,心里忐忑不安了。
招弟下楼后,又打电话给盼弟,让她千方百计留住弟弟,一定要等她回来。
那边的盼弟早已经带着全家亲戚行驶在路上了。
他们沿着小路向母亲坟头行驶,心情是迫切的。
朝思暮想苦苦寻找的弟弟终于回家了,能不激动嘛,特别是姐妹俩,与别人的心情自然不同。
砸断骨头连着筋,血脉相连啊。
等他们赶到坟头附近时,发现地头已经站了很多街坊邻居,乌压压一片。
农村就是这样,巴掌大的事立刻引起轰动,何况这是全县首富家的事情呢。
盼弟他们停了车,围观的人群主动给他们让开了一条路。
盼弟穿过人群,发现麦田里母亲坟前站着六个年轻人,一个高大的年轻人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祭品已经被点燃,火焰很高,烟雾缭绕,焚烧纸扎后的黑色烟灰在空中飞舞。
太阳直射大地,温度达到全天最高。
盼弟他们都是汗流浃背了。
他们飞快地跑过去,虽然地里都是麦叉子。
坟前,他们看清了早已是汗水与泪水交织的川渝,他长的太像母亲年轻时候了。
姐妹俩走过去分别抱住了川渝的两只胳膊,然后也一同跪了下来。
她俩一边哭一边安慰他:弟弟你终于回来了,母亲在天堂可以安息了,生前他一直牵挂你啊。
他把两个姐姐揽在怀里,哭得更痛了。
哭声响彻云霄,传的很远很远。
路边围观的街坊邻居都被感动地不停呜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