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失控的心
从山顶下来，路明非带着陆麟去卡塞尔学院一座大教堂，此处错综复杂的道路和铁栅栏让陆麟想起了《黑暗之魂》的王城亚诺尔隆德，历史的厚重感和神性扑面而来。
陆麟幻想着此时会不会突然蹦出来一个防火女，恭敬地喊着：“灰烬大人，请去传火吧，不然世界就要陷入黑暗了。”
虽然同样是拯救世界，但陆麟还是喜欢现实世界，黑暗之魂的世界到处都是不死人和活尸，死亡的气息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形式蔓延在大地上。
走进大教堂，拱形的巨大玻璃和墙壁上的壁画令人眼花缭乱，地砖上的红地毯直达教堂的深处，那里坐落着北欧神话的主神奥丁。
奥丁之下，一个男人负手而立，背对着陆麟和路明非，在空旷幽邃且灯光昏暗的环境里，这样的压迫感不小，像是主角历经千辛万苦，打怪升级，最终的幕后boss就在这里等着他的到来。
陆麟真担心下面会放一个过场CG，男人转过身，邪恶道：“终于等到你了，邪恶的魔龙，我会守住秘党的一切，来战斗吧！”随后，教堂内响起了史诗级的悲壮音乐。
“昂热校长，陆麟带来了。”
陆麟望那个身板宽厚的男人，男人转过身，银色的头发下是一副偏瘦的面庞，看上去上了年纪，但依旧表现的十分精干有力，儒雅帅气的外表下，难掩其风骚，满脸写着“我是绅士”的意思。
“辛苦了，明非你先回去休息吧。”
昂热走过来轻拍路明非的肩膀，路明非朝着陆麟看了一眼，离开教堂，偌大的教堂之内，仅剩下两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待路明非离开之后，教堂的大门缓缓闭合，沉重的关门声宛如漆黑夜晚的钟声，经久不散。
教堂内响起了史诗级的BGM，陆麟惊得抬起头，那旋律，正是黑暗之魂太阳王葛温之曲《Gwyn，Lord of Cinder》。
昂热盯着眼前的目标，缓缓朝着陆麟走来，嘴唇上下起合，强敌的窒息感让陆麟不由地向后退了退。
“真的就打boss了！”
陆麟一步步地向后退，昂热一步步地逼近，他的眼睛像鹰隼一样锐利，盯着陆麟的心脏，好像下一秒钟他便会瞬移而来，一招带走陆麟。
“哥哥，这个家伙很危险，交给我来！”
妹妹站在陆麟的身后，眯着小狐狸般的眼睛，对昂热充满了不善。
陆麟手中的力量缓缓汇聚，警惕心提高到了极致，他就像被压缩的弹簧，不能确定还能被压缩多久，但是打压的越强，反弹的能量或将让眼前的人承受不起。
昂热带来的压迫感是陆麟从来不曾感受到的，他觉得自己好像被一头穷凶恶极的古龙盯着，那头龙随时随地都会暴走，也许下一秒就会扑上来把他撕成碎片。
“恐惧，能压倒任何人，但我们，不忝列其中！”妹妹准备动手。
在某一瞬间，一串奇特的音符混杂在BGM中被陆麟捕捉到，那种古老的音符，好像一位皇帝的律令，他呆呆地看着昂热，迟迟没有出手。
昂热逼近陆麟，看着眼光呆滞的陆麟，嘴里的吟唱的旋律愈发高亢。
在某一瞬间，陆麟看到身后的空间在急剧的扭曲变形，拧成了麻花，耳旁充斥着铁蹄踏破尘土的咯哒声，密密麻麻的金色丝线如游龙般游走在奥丁神像上，那个神像活了。
奥丁举起了永恒之枪冈格尼尔，瞄准了陆麟。
这矛是神圣的，神曾对长矛发誓，永不能反悔而且必将实现，一旦出手，必将命中目标，一击必杀。
“奥丁！！！”
陆麟忽然变得暴怒，强大的气场在陆麟的身旁席卷而成，昂热惊疑，他念叨的言灵-皇帝居然会对陆麟产生如此过激的反应。
一般混血种在面对言灵-皇帝的时候，都会变得不安，甚至觉得自己有罪，被伟大的存在召唤，路明非也曾经只是表现出哀伤的举动，然而让混血种变得暴怒的，甚至反抗的，的确是第一次见到。
陆麟此时陷入幻觉，一旦奥丁出手，他将再无生还的可能。
“虚伪的神，你审判不了我，永远都不！”
陆麟的手上忽然幻化出一把能量体的剑，昂热眉目拧紧，陆麟表现出的过激行为已经充满了攻击性，他手上的剑也如此眼熟。
“这是...Laevateinn，破灭之剑！”
陆麟居然手上凭空凝结出一把只会在神话中出现的圣剑，这把剑据说来自邪神洛基，谁手持这把剑，这剑便会追随持剑者的意志，为持剑者带来胜利，一旦出现，便是战局决定胜负之时。
在北欧神话中，这把破灭之剑具备斩断世界树的力量，是毁灭世界树的火魔之剑。
陆麟全身的力量在此刻仿佛被榨干，他持剑的那只手像是绑了千斤重的玄铁，无法抬起，眼看奥丁要刺下冈格尼尔，陆麟爆喝一声，像是掷铅球似地将破灭之剑甩出。
磨灭之剑在空中划出了一道气浪，在陆麟离手的瞬间化为虚无，但是气浪并未消散，它裹挟着狂风，划出阵阵引爆，击碎了奥丁神像，将高达数十米的奥丁神像碾成了碎末。
被榨干力量的陆麟蹲在地上，浑身上下都像是爆筋一样难受，充满了肿胀的感觉。
俗话说，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数百吨的玉石雕像居然被他碾碎了，他这幅血肉铸成的身子骨自然要避其锋芒。
“陆麟同学，你还好吧。”
昂热神色复杂，他是不敢靠近这个危险的青年，他是个不死的人，至少在杀死所有的龙王之前，他永远不会死。
教堂一旁的侧门被人推开，一个女孩小心翼翼从门外走了进来。
“别过来！”
昂热大吼一声，陆麟现在还没有解除危险，随时都有暴走的可能。
千叶小樱踮起脚，看了看那个半跪在地上的青年，眸子中流露出疑惑的神色。
此时，教堂内的BGM终止，陆麟全身瘫软无力地趴在地上，身上冒出的汗完全打湿了他的T恤，整个人像是汗蒸蒸多了，有点虚脱。
“没事吧！”昂热在远处轻轻地呼喊。
陆麟眼里的锋芒已经消散，留下了空洞的迷茫和疲惫。
“难道是言灵触发了暴血之类的应激反应？”
昂热心里暗暗地猜测，陆麟刚才那种状态与暴血无异，都是透支身体，强行强化力量的一种方式，不过暴血之术一向都掌握在秘党手中，陆麟难道和楚子航一样，天生就领悟了暴血的奥义？
陆麟就刚才的表现，如果以暴血的程度来看，已经是接近三度暴血，居然已经凭借思维意念凝化出圣剑的虚影，的确匪夷所思。
“校长...他怎么了...”
千叶小樱刚到这里，对现场的情况完全不了解，难道陆麟热血上头，把校长打一顿结果反被校长爆锤？
“不知道。”
昂热见陆麟危险状态逐渐解除，走过去向陆麟递出了一只手，他的言灵默念在口，一旦陆麟表现出攻击性行为，昂热都会触发时间零的效果，来躲避陆麟的攻击。
“奥丁...”
陆麟的神志好像尚未清醒，还神神叨叨地念着那些不知所以的话。
“陆麟同学，我是昂热，卡塞尔学院的校长，也是你未来的教授。”
昂热试图唤醒陆麟的神志，陆麟就趴在地上，嘴里重复那两个字，好像他对奥丁有什么执念深仇。
“千叶同学，过来搭把手，我们把他送去医务部。”
昂热拉起了陆麟，卡塞尔学院的言灵测试的确会让一部分的学生发疯，但发疯时触发暴血的还是第一次见。
千叶小樱把陆麟的手搭在她的香肩上，陆麟身上汗绉绉，滑溜溜的，千叶小樱作为侍奉神明，圣神且不可侵犯的巫女，可从来没让人触碰过她的身子，陆麟还是第一个和她靠的那么近的男人。
千叶小樱矮昂热一个半的头，所以一高一低，陆麟的身子总会往千叶小樱的身上压，头也扭在了千叶小樱的脖子上。
把陆麟送到医疗部时，千叶小樱脸颊微红。
“千叶同学，关于陆麟同学的资料与档案，我要去修改记录一下，顺便开个高层会议，你在这里帮忙照看一下。”
“好的校长。”
昂热赶时间地离开，千叶小樱看着陆麟被人抬进了看护室，轻轻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