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新年
冰雪国的新年是热闹的，大家换上用海豹皮做的传统服饰，冰屋里里外外打扫干净，趁着天气好，家家户户在室外用雪清洗皮毛褥子，各种动物的皮毛，成了村里一道靓丽的风景。
“我们清雪是个能干的，小小年纪就把家里拾掇的这么好。”
张大娘偶尔会过来看看，她帮着冷清雪把屋子彻底打扫一遍，又把被褥拿到外面用雪洗净。
“清瑶看起来就像睡着一般，她怎么还不醒来？清瑶，我是张大娘，你快点醒过来吧，这个家需要你，清雪和风儿还小啊。”
“我相信大姐会醒的。”
“我也相信大姐不会不要风儿的！”
“好孩子，等你姐姐睡够了，就会醒过来了，多亏清瑶教我们把肉做熟了吃，自从学会煮食物，村里很少有人生病，那生肉，我是再也吃不下了，清雪，年夜饭你就不用做了，我做好了让你海哥哥送过来。”
“谢谢张大娘，你家有什么活没干，我和风儿也会帮忙的。”
“等你们大些，再帮我干活吧。”张大娘笑呵呵的捏了捏风儿的小脸蛋。
夜幕降临，大年夜，村里家家户户挂起了灯笼，晶莹剔透的冰屋，红彤彤的灯笼，白皑皑的雪地，小孩子提着灯笼跑来跑去，村里到处洋溢着节日的喜悦，清雪和风儿，静静的守在冷清瑶身边。
“清雪，我是刚哥哥，过来给你们送点吃的。”
雪花摇着尾巴叫了两声，冷清雪慌忙穿上鞋子，把木桩挪开，陈刚提着东西走了进来。
“家里可都收拾好了？我白天就想来了，但是……家里太忙没抽出时间。”其实是娘不让他过来。
陈刚把东西放在桌上，看着这个冷清清的家，不由一阵心酸，平日清瑶醒着的时候，她总会想办法做出不一样的吃食，屋里充满欢声笑语。
“谢谢刚哥哥，川哥哥和张大娘也给我们送来了很多东西，够吃了。”
“你大姐怎么样？”
“大姐还和从前一样。”
风儿搬过凳子，陈刚坐在冷清瑶的床前。
“清雪，我带了两盏灯笼给你们，你带着风儿出去玩一会儿，我帮你照顾姐姐，外面有很多小孩子在耍灯呢。”
冰雪国很少动用火种，但是有一个特殊的习俗，每个大年夜，家家户户都会带着孩子出去耍灯。
看着风儿跃跃欲试，清雪让陈刚帮着点燃灯笼，带着风儿和雪花跑了出去。
“清瑶，你能听见我说话吗？难道你要这样睡一辈子？我娘给我订亲了，我一直都没有同意，我想等着你，等你醒来，等你长大，我会尽量把婚期向后拖，如果你一直都不醒来，我就娶苏然为妻，但是你放心，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会照顾你一天，如果她不同意，我就休了她，一辈子不娶！”
陈刚犹豫的伸出手，想要摸摸冷清瑶的脸，昏黄的灯光下，冷清瑶似乎比从前更美了，皮肤白皙的近乎透明，睫毛又长又翘，挺直的鼻子，红润的嘴唇，微微隆起的胸脯均匀地起伏着，神圣不可亵渎，陈刚拉过冷清瑶的手，入手柔嫩，这是他想了好久又不敢做的事。
陈刚把冷清摇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泪水模糊了双眼。
“清瑶，咱们从小一起长大，小时候你特别爱哭，挨了欺负总是来找我，现在你大了，一起出门几乎都是你拿主意，我知道，白川也喜欢你，你嫁给我们两个中的任何一个，我都会很高兴，但是你现在这个样子，我真的很心痛，我和白川商量过，过了年之后，我们劝爹爹造一艘大船，等船造好了，我和白川会出海，去寻找能够救你的药……”
滚烫的泪水，滴在冷清瑶微凉的手上，陈刚没有看到，冷清瑶的睫毛微微颤抖，似乎感觉到了他泪水的温度。
清雪带着风儿在外面转了一圈，等他们回来的时候，陈刚已经平静的坐在床前。
“刚哥哥你回家吧，一会儿就要吃年夜饭了，谢谢你照顾姐姐，风儿今年有了自己的灯笼很高兴。”
“照顾好姐姐，我走了。”
陈刚深深地看了一眼冷清瑶，心中暗暗发誓：清瑶，我一定会让你醒过来的！
年夜饭很简单，有无极哥哥留下的番薯，还有几样果子，张大娘送来的海豹肉汤，鲸鱼肉干，两个人围着冷清瑶，默默的吃了饭菜，清雪收拾碗筷，风儿搂着雪花的脖子沉默不语。
外面的鞭炮声陆续响起，每年的这个时候，风儿都会跟着姐姐出去看热闹，但是今年，屋子里静悄悄的。
“清雪，风儿！”
冰无极的声音，冷清雪搬开木桩，冰无极和冰山走了进来。
“你们可吃过饭了？对不起我来晚了，给你们带了风儿最爱吃的熏兔，还有红烧山鸡肉，看看这是什么？这是煮熟的山鸡蛋，风儿，你可吃过？”
冰无极示意冰山从兽皮袋子里掏出两个煮熟的山鸡蛋，递给清雪和风儿。
“山鸡……蛋！这蛋可以吃吗？外面硬硬的，要怎么吃？”
风儿好奇地拿着小小的鸡蛋，这还是他头一次见到。
“风儿小少爷，您看——”
冰山在桌子上磕破了鸡蛋，小心的剥掉外壳，一个白白嫩嫩的蛋露了出来。
“吃吧，很好吃的。”
绿洲里的山鸡也很特别，也许是换了环境太过温暖，就是这个季节还在产蛋。
“嗯，真的很好吃，风儿吃一口就够了，剩下的留给大姐。”
“你大姐还有，清雪，这里还有几个煮熟的山鸡蛋，这个一定要搅拌碎了拌在汤里才能喂清瑶，小心别让她卡到了。”
“知道了无极哥哥。”
“风儿，你想不想放鞭炮？”
“无极哥哥，我们家没有东西可以去集市上换鞭炮，鞭炮很吓人，砰的一下，风儿也不喜欢。”
冰无极揉了揉风儿的小脑袋，哪个男孩会不喜欢放炮仗？他看了冰山一眼。
“风儿小少爷，少爷给你们带来了最好的鞭炮，我带你们出去放吧。”
风儿露出欣喜的表情，他看了一眼冷清雪。
“无极哥哥，麻烦你照顾一下姐姐，我和风儿跟着师父出去放炮了。”
冷清瑶的家一直很穷，自从爹爹去世后，再没人去遥远的集市换来鞭炮，这也是家里第一次燃放，清雪也希望风儿能够高兴些，她知道，无极哥哥和刚哥哥一样，有话要对姐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