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冤枉
老薛很快气喘吁吁地过来,这一趟他也是累得不轻。
吴长青倒没独吞这些战利品,而是将那把手枪和黄金弹匣给他看。
“这都是吴小哥打下来的,按说我不该要。”老薛道,“但是我回去没法交差的话,我那个孽子又得说三道四了。要不这样,小哥你先选吧,剩下的给我就行。”
“说哪里话!”吴长青客气道,“要不是你将猴群驱赶过来,我也打不到它们。还是薛老您先挑吧。”
说实话相比暂时用不了的黄金弹匣,吴长青更想要那把FN37,好歹那是一把枪,而且有子弹。
但他觉得这样不好,还是让老薛先选。
只见老薛笑道:“吴小哥倒是客气了。我那孽子本就是卖枪的,要我选肯定先选这把手枪。不过我看刚才小哥开枪时子弹都打光了,要不这样,把你那把没子弹的枪给我吧,这把枪和弹匣我都不要。怎么样?”
吴长青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推辞两句不过,只得先收了。
回到秃噜镇的时候,天色已暗。这个小镇人丁不旺,吴长青来的时候就没见到几个人。
但是这些人的穿着比较现代化,包括建筑,跟21世纪初现实世界的格局差相仿佛。
而他这一路上也见到一些商店,卖菜的、卖水果的、日杂生活用品等等,还有茶馆、饭馆、面包店。
老薛所说的枪行,就在镇子中间,前进是商铺,后院住人。
吴长青无处落脚,便暂时借住在老薛家里。
老薛的儿子是一个五大三粗的莽汉,叫薛平,嘴里粗话连篇,见老薛只交回来一把没有子弹的手枪,连喝带骂地斥责老薛,浑不顾吴长青就在身边。
老薛也没多的言语,将吴长青在一间偏房安顿下来,自去忙自己的事情。
吴长青在房里没呆多久,另一边薛平的喝骂声又突然响起来:
“……什么?你连黄金弹匣都不要!你个老瞎子!吃里扒外的死夯货!半截身子都入土了,你怎么不抱着你的棺材板去死!”
老薛的声音低一些,似乎在极力解释,说那猴子本就是吴长青打死的。
“我不管!”莽汉声音很大,“这事儿你也有份!凭什么他独得黄金弹匣?妈妈的,我去找他要回来!”
那边传来老薛的拉扯声。
吴长青取出那个黄金弹匣,寻思既然对方需要,不如送给他算了,他不想让老薛难做。
这时房门被嘭的一声推开,只见薛平当先进来,手中拽着老薛的袖子。
老薛几乎是被拖着过来的。
“薛平大哥……”吴长青正要说将弹匣送出去的话,那薛平却一眼看见他手中的黄金弹匣,两眼冒光。
他上前一步夺过来,嘴里嘀咕着:“靠!这下发财了!发财了!”
老薛过意不去,上来想安慰吴长青。
吴长青只苦笑一下,摇摇头没说话。
薛平得了黄金弹匣,自然眉开眼笑,但他还没忘了手枪的事,将手向吴长青一摊,道:
“还有把枪呢?”
吴长青:“……”
他心道对方这是得寸进尺啊,自己已经够大度的了,连黄金弹匣都给了出去,对方居然还想要他身上唯一的那把枪!
他正要拒绝,就见老薛拦在中间道:
“平儿,咱们做事情不要太过,那枪是人家辛辛苦苦打下来的,你就不要惦记了啊。”
“怕什么!”薛平一把将他老爹推开,手朝吴长青一伸。
“还要我动粗怎么滴?”
吴长青心下动怒,脸上仍是淡淡地道:“要是我不交呢?”
“你信不信我今天打死你!”薛平凶相毕露道。
这时老薛见势不对,又过来拦住。
“平儿,不要犯横呀!一把枪而已,赶明儿我再上山去打一把就是了。”
“滚!”薛平气焰正盛,“老子看见你就来气!滚开!”说着在老薛胸口使劲推了一把。
老薛立足不稳,顿时仰面摔倒。
他不及爬起,上前抱住薛平腿脚,一把眼睛一把鼻涕道:
“放手吧!平儿!不要乱来呀!不要弄出人命啊!”
又对吴长青道:
“你快走吧!是我对不住你!你快走吧!”
薛平见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碍事,早忍耐不住,用力掰开他手,抬腿一甩,嘴里还道:
“窝囊一辈子的怂货!害老子整天丢人现眼!去死吧你!”
他本无意对老薛动手的,但这一腿力气使得大了,老薛哪里经受得住,顿时翻身倒将出去。
无巧不巧,这一摔后脑居然碰到墙壁,只听咚地一声巨响,就此倒地不起。
身体也渐渐消失,转而掉出来一个复进簧。
薛平也没料到居然失手打死了自己老爹,他望着尸体消失的地方,有些愣神。
然后,他转过头来,只见吴长青正双眼几欲喷火地看着他。
“你居然杀了你亲爹!”
“什么我杀的?明明是你杀的!来人啦!来人啦!有人在这里抢劫杀人行凶啦!”
薛平突然喊起来,边喊边朝外跑。
吴长青:“……”
他没想到居然有人能坏到这个地步,明明杀了自己亲爹不说,还敢诬陷上自己。
他倒是没跑,他觉得,有必要为这可怜的老薛讨一个公道!
很快,镇长李德盛带着人过来,将吴长青押到镇上的一个公祠。小镇居民听说出了人命案,都纷纷跑来看热闹。
李德盛端详着手中的复进簧,不知在想些什么。两个壮汉在押着吴长青,他挣扎了一下挣不开。
李德盛等人到得差不多了,便开口问话:“是你杀了薛富贵?”
“是薛平杀的!不是我杀的。”吴长青正气凛然道。
“放屁!明明是你杀的!我亲眼所见,难道我还会杀我自己的亲爹吗?”薛平突然跳出来。
“就是你!你失手杀了你爹!还冤枉我!”吴长青反驳道。
“别急,一个一个慢慢说!”李德盛插口道,问薛平:
“薛平,你先来,他是怎么杀你父亲的?你说来让大伙听听。”
薛平道:“我爹进山打猎,打下来一个黄金弹匣,被这小子知道了。他心怀不轨,就跟着来到镇上,因见他可怜没地方去,我爹和我商量说让他住一个晚上,我当时动了恻隐之心,就同意了。
谁知道这小子不安好心,晚上想偷那弹匣,被我发现。我正要打他一顿出气,我老爹却跳出来,说算了,饶他一次。
我爹怂了一辈子,大家伙都知道对不对?他这么说已经够仁至义尽的了,谁知这小子却不领情,突然动手推了我爹一把想跑,我爹受不住,脑袋撞到墙上,就这样死了!然后我就跑出去喊人了。”
他这话漏洞甚多,吴长青正要反驳,却见一个少妇突然从人群越众而出,边走边道:
“不对吧?那他打死了你爹,为什么你喊人的时候他不逃走?”
薛平哼一声道:“华姐,这事儿可和你没有关系!”
原来这华姐是一间茶馆的老板娘,素来和镇长李德盛相好,薛平不敢多有得罪,此刻见她跳出来,只说了一句软话。
李德盛见自己相好现身,皱眉道:“你来凑什么热闹?”
“唉呀,我只是看不惯而已。”华姐扭动水蛇腰,手里拿着纱巾,围着吴长青走了一圈,嘴里啧道:
“瞧瞧!多俊的一个小伙子,你们相信他是杀人凶手吗?反正我不信!”
薛平怒道:“你从哪里看出他不是杀人凶手的。”
华姐撇了撇嘴,并不买薛平的帐,道:“我呢,就凭一个女人的直觉!不行吗?”
薛平为之气结。
幸好华姐只是气气他,接着道:“你们看这小伙子,一身的正气,两眼有神平视前方。哪像有的人,干点偷鸡摸狗的事,连目光都是躲躲闪闪的。”
她说这话,目光却瞟向李德盛。
李德盛老脸一红,他和华姐的事从来都是私下里进行,虽然掩不住众人悠悠之口,但好歹明面上过得去,此刻被华姐这么一瞟,心知她说的就是自己。
李德盛咳嗽一声掩过。
“还是先听听这位怎么说吧?”他道。
当下吴长青将事情经过原原本本说了。他也讲得很客观,说薛平只是失手杀了老薛,并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