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幻象（2）

“老李，你去通知神外的老张，下午要会诊。”刘院长说。

李医生就出去了。刘院长来到观测的仪器前，机器人也跟了进来，他按了几个按钮，把彩超的结果投放到会议室的大桌前。

这个桌子的上部是一个3D投影机，在桌面上方，立刻出现了小田目前这颗“心”的360度全方位的动态投影，这是整个园区都数一数二的全息投影新技术，目前全国也只有极少数的医院掌握。

刘院长自然是心血管疾病方面的资深专家，他看着这颗咕咾肉一般的“心”，如果是一般患者，在原心脏周围出现了这样一大圈包裹度极高的膜结构的组织，多半已经力不从心甚至衰竭了，而这个小伙子竟然不是救护车也不是他人架着来到医院的，还各项指标正常，他自称是因为看到了某种幻象，所以，这是他从医三十多年来都未曾见过的罕见病例，值得研究。

在刘院长等待神经外科、内科的同事们时，一个护士正好来检查小田身上那些仪器的运行情况。

小田问：“护士姐姐，医生们说我怎么样？”

护士笑着说：“没问题，你的各项指标都很正常。”

小田狐疑：“那为什么还要住院，还有这样大的病房？”

“虽说指标正常吧，但是你的心脏和一般人的差异太大，所以还要观察一下……”护士没说完，小田焦急的问道：“是不是哪里不太好？”

护士说：“也不是哪里不太好，而是整个……都被一层什么包裹着……你平时是不是爱吃快餐还不运动啊！”护士就把话题转移开了，轻松的话题才适合这里的病人，毕竟，心脏有问题的人，还是不要直接讨论病情的好。

直男小田心里没有那么多弯弯绕，他说：“我平时很注意饮食，没有吃高热量的东西啊！”

护士仍然笑了一下：“你是在这附近工作吧，不如趁这次诊疗好好休息一下。”

小田看着这个护士，忽然，从她头顶上面冒出一只大白鸽，小田揉揉眼睛，忍不住说：“你头上为什么有一只鸽子？”

护士大惊，她上上下下看的了半天，确信这里什么都没有，但过了一分钟，小田又说：“不好意思，没有了。”

护士夺门而出，吩咐机器人严守房门，这个病人确实会产生幻象，这才是他最大的毛病！

小田想跟着护士姐姐出门，却发现这门被锁住了，从玻璃看到外面有一个矮小的机器人，头顶上捧着药盘，闪着光。

“我要出去！”小田对机器人说。

但机器人说：“请您放心休息，房间里有一切设施。”

小田看到身上各种有线、无线的电缆和机器，想想要么是仪器设备贵重，这抠门医院不让我走。

于是仍然躺在床上，床边忽然出现了一个屏幕，出现了最近热播的影视剧，还有歌曲、综艺、广播等等，确实是很人性化的设计，但小田没什么心情欣赏。他也想知道这些幻象到底是怎么回事。

护士向李医生报告了病人再次出现幻觉，认为自己的头上有鸽子。

神经外科的张医生、神经内科的陈医生都来到了会议室，李医生和刘院长已经坐在那里观察了3D影像很久。

张医生看着检测屏幕上完全正常的指标，和桌上那个跳动的心脏实时影像，说：“额，老李你们这是怎么了，桌上应该放个大脑让我们来看！”

刘院长说：“老张、老陈你们坐。”

两人只好坐下，李院长继续说：“你们看这颗心有什么异样？”

两人观察了一会，说：“心包膜十分奇特和厚重。但，这是老李的事情，和我们似乎没啥关系，难道压迫神经了？”

刘院长说：“不是，还记得前两年我们遇到一个耳朵听到‘影像’的女孩吗？”

张医生点头：“是啊，我们叫那个女孩‘蝙蝠女孩’，通过听到的声音，脑部能反应出图形。”

“我觉着这个少年，如果不是精神出了问题，就是类似蝙蝠女孩的案例。”刘院长说。

李医生说：“刚才护士说，他刚才又产生了幻觉反应，看到鸽子。”

此时，桌面显示了一颗放大了差不多五十倍的心脏的影像，四位专家无不感叹，在正常情况下，这颗心已然无法正常工作，“就像水晶咕咾肉一样！”。

刘院长切换到了脑部影像，这次正是一个大脑的样子，张医生看了半天，说：“很正常，至少外观上没有什么异常。”

陈医生说：“病人出现的感官障碍，似乎是间歇性的。刘院长，您确定他看到的内容是真实存在的吗？蝙蝠女孩‘听’来的内容，可是实实在在的对周围物体的反映啊。”

刘院长说：“我也只是猜测。所以请大家来开会讨论一下。”

机器人把小田的个人资料投射到墙面。原来小田躺到机器人医生的移动病床时，通过生物信息的识别，已经将病人的基本资料传送到医院。

专家们研究了一下小田的基本信息，“看上去又健康、又聪明，否则也不会从事智力劳动啊！”陈医生说。

“刘院长，要不我再给他做一套精神方面的测试，如果还是正常的话，您就把他归入心内科的研究病例吧，别拉着我们了。或者再加脑外科一位专家一起讨论呢！”张医生说。

李医生看到刘院长似乎有些不悦，便说：“那不如……”

“老李，那你和老张去病房给他做测试吧。”刘院长站起来背着手踱了几步，宣布散会。

于是两人到了病房，机器人开了门，两位专家说：“小伙子憋得慌吧，你考试成绩应该不错吧，现在呢我们给你做个测试，能顺利通过，就可以出去啦！”

试卷出现了刚才那个屏幕上，两位专家观察着小田的一举一动，题目是声控的，没有限制时间，也可以退回修改，不需要手写答题。

小田觉得像小学生的智力题，成绩很快出来了，只错了一道。

“我就说么，年轻人，大概是累了，行了，准备出院吧。”陈医生说。

但李医生说：“刘院长那里……”

“他就是看谁都像病人！要我说，各项指标正常，就出院！”陈医生说完就要走。

李医生走到小田的病床前，笑眯眯的说：“你可以详细描述下你看到的幻象吗？”

小田说：“可以啊，那个同事的男友，身上突然冒出很多条毒蛇，各个都吐着芯子；那个护士，头上有很多鸽子！”

李医生又问：“毒蛇是什么颜色的？鸽子的喙又是什么形状的呢？”

陈医生竖起大拇指：“老李，你行啊，问这么细节，那我也来问问！”

两人就开始问细节问题，小田都一一回答，两位专家的表情也越来越严肃。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不可能描述的这么详细，而且他的智力、精神都通过了正常的测试，嗯确实有问题，刘院长的判断可能是正确的。”两位专家离开了，门又被锁上了。

小田呆呆的看着他俩离去的背影，不知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