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懂 4
一生之中我们会遇到许多人，有些人不过是与你插肩而过，但有些人却会在你的人生中落下重重一笔，但最终陪你最后的人未必是你最开始认识的人，或许是你敬佩的人，又或许是你从未想过的人。
好朋友是要互相学习的，我从闫巧身上学了什么，我想了许久，应该没有。
“那从我身上你学会了什么？”小海嘻嘻地问道。
我想了想，原想开玩笑囫囵混过去，但突有感触，沉默了一会儿，道：“潇洒自在。”看见她愣了的模样，随即坏笑道：“还有不要脸。”
“淦！”她骂道：“我就知道你这狗嘴里怎么可能吐出象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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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洒自在，自信开朗，不在意过去与未来，活在当下，但心中却有抱负不过没有与他人说而已，不在意他人的目光只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极有性格等等，若是认真说，恐怕一个小时也说不完，但最能影响我的，是她外向的性格。
我的英语是我众多科目中最差的一课，我也不知道为何，可能因为英语上辈子和我有仇吧，于是我这为大的军事又为我想了一条妙计。
“听音乐学英语，我相信只要你坚持下去你一定可以进步的。”
我愣了愣，尚未等我反应过来，她便帮我把耳机带上，开始放歌。一首英语歌，她让我默写歌词，我很无奈地听从她的建议，很努力地把一整首歌默写出来，当然，这时不可能发生的。不要说英语，你让我听周杰伦的歌然后默写出来，这不要了我的命吗？又或者让我听古风歌曲然后将歌词默写出来，那些字这么难，我怎么可能会写？别说这些难度极高的歌，即便是普通的歌我也不可能百分之百地默写正确。
当然，她给我的难度并不是这么高，她不过是将歌词几个部分的字漏空让我填写而已，然而，对于我来说其实也很难。
况且，我又不是迪士尼的公主，不会带着旋律说话。
更重要的是明星唱歌是会吞掉一些单词的音，导致我更加难辨别这是什么字，令我难以靠着字的读音从而拼写出来。
“你为什么连这么简单的字都拼错？”
“你为什么连这么简单的字都听不出来？”
“怎么又错了？”
“唉，你再听一遍吧。”
我不是不想努力，只是我是真的听不出来，真的不会而已。
初三我选了全科，因为我希望可以和我的朋友一起而已，然而，其实我对理科没有一点的兴趣，而且真的没有一点的天赋，理科的道理和公式就像是外星文一样，我宁愿做一百份英语卷子也不愿意写一道理科的题目。
“没事，我教你。”物理考试前，闫巧来到会所和我一起复习，我们坐在靠窗户的高桌上，从中午一点到晚上六点。
我终于有了一点头绪，总算勉强听明白了她所说的基础。
“如果你不拿及格的分数就真真对不起我牺牲自己的时间来教你。”她开玩笑道，我拍拍胸脯，胸有成足地道：“保证及格。”
但成绩出来的那一天，我保持了我的水准，十一分，一百分里拿了十一分。我真的觉得自己和十一这个数字结仇，我肯定上辈子得罪了十一这个数字，不然为何我所有的物理考试都只考了十一份，无论总分是多少，无论多少考试，永恒不变的是我的考卷上老师用红笔写上十一这个数字。
“阿草，你多少分？”她拿着自己的考卷走了过来，看她的模样，她应该考得不错。
“十一呀！”我哈哈大笑地道，她却阴沉着脸，情绪在一瞬间转换，道：“你为什么还可以这么开心？”然后便漂走了。
这时，另一班的小海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手中的卷子如同在风中飘扬的旗一样：“阿草，你多少分？”
“我！”我把卷子摊在她的眼前，道：“十一分！”
她狂喜，笑得打滚：“你怎么又考了十一分！！！！”她弯腰抱肚：“我快笑死了，你真的和十一这个数字结仇呃！”
其他，分数对我来说真的无所谓，毕竟我高中也不念这个科目，初三也不过是随波逐流，跟跟风玩一下而已，分数什么的，只要是我将来念的科目的成绩在我的理想中便可，其他随便便好，反正文科全部及格也可以升班。
只是，我对不起闫巧牺牲自己的时间教我而已。
开玩笑而已，其实我挺在意我的成绩，毕竟我也曾经用心认真学习，收获与努力不成对比，是个人也会不开心，只是，我不希望将自己的不高兴显露出来而已。我不希望所有人来安慰我，我会觉得很不舒服，这是我面对不开心时的公关措施。很可惜，她从来都不明白。
有些人天生便懂我，例如小海；但有些人即便她与你相处了一百年，一千年，她也未必懂你。时间这个东西可以让你看清一个人，也可以让你看清一段感情是否值得继续进行下去。但是，到了那一刻，你愿意将曾经的努力付诸东流吗？
没有人希望结局是如此。人生本就是一场精彩的电视剧，有悲欢离合，到最后陪伴到底的不一定是最开始的人，爱情如此，友谊亦是如此。
分手那天，我记得一清二楚，是在初二下学期中文考试的那一天。
我和小海早上回到学校便听到了消息，成北华昨日考完试后便和其他女孩单独看电影。
“也许只是误会而已。”小海安慰我道，恐怕她自己说出来的话自己都不信。
这个晴天霹雳的消息劈了我一整天，昨日所有复习的内容我忘得一干二净，全部抛诸脑后，仿佛置身于混沌之中，手上拿着笔，低头看着试卷，所有的题目我都复习过，我都知道答案，只是我忘记了而已。
半小时过去了，我连名字都几乎忘记了，试卷上除了名字学号两栏几乎都是空白。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我要专注，我不可以再这样下去了。
我慢慢地寻回记忆，一个字一个字地写在卷子上，但我的手在颤抖，本来就字丑，被这件事一烦，字就更丑了。
我想，我应该失恋了。
幸亏这是最后一科，不然我想我今日一定没有心思复习。此时我只想立即回家，但我不想营造出一种我为了爱情要生要死的形象，所以我还是选择了和我的朋友们吃饭，但途中，我的军师还是不忘她的习俗。
她再次抢走了我的电话，我无心和她打闹，道：“随便吧，反正你也知道密码，而且我也抢不过你。”我的大脑仍处于待机状态，所以有些语无伦次。
这时，阿言走了过来，那时的他和我不熟，我们两个之间基本上从不对话，但今日他却主动关心我：“你怎么了？”
“啊？”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有些恍神，随便说了些东西搪塞了过去：“可能是因为昨天复习得太晚了，所以今天有点累，所以没什么精神。”说完，我还故意打了一个哈欠。
我笑得虚伪，但哈欠却是随时随地并且极度无敌真实地打出来，我想这应该也算是一项特长吧。
一项看似无用却很有用的特长。
路上，闫巧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她把电话拿给了我看，原来她假装我与成北华聊天，欲将这件事情解决，但没想到帮了倒忙，我看见对话内容，对方一点歉意都没有，我一时气急，发了几个录音过去质问他是怎么回事，却始终没有解释方才的话都不是我，而是闫巧。
当然，录音一发完她便再次把我的手机抢走了。
“为什么当时你不解释清楚？”小海替我生气地问：“说实话，她真的很烦，为什么她什么事都要插上一脚？人家推波助澜，她却是火上浇油，况且推波助澜的推也不是这样的推。”
“以她的性格，她是想帮我解决这个问题。”我苦笑道：“况且，当时，我也对他彻底失望了。”
他也不是没有这么做过，他故意认识班上的女孩子，经常与她们出去玩耍，从闫巧口中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他想让我吃醋从而知道他在我心中的地位。这不是她瞎编的，而是从他口中得知的。
我与他是同一类人，我们都是极度没有安全感，渴望透过各种方法获得对方的安全感，但最终不过是互相伤害而已。
来到了餐厅，我和朋友们都坐了下来，随口点了些东西，等待食物上桌。小海和阿言坐在我对面，而闫巧则坐在我身边，旁边还有曲曲，她是一个很温柔和善良的女孩，我很喜欢她，说话时吴侬软语，动听又悦耳。在那时，她是唯一一个我愿意向她撒娇的人，她就像一个大姐姐一样听我讲话，时不时会安慰我还会给我适当的意见。
她是一个真正善良单纯的人。
“你什么时候可以把我的手机还回来？”我不耐烦地问道，我现在只想把我的手机夺回来，然后和那个人说清楚。
“吃饭了，把手机还给阿草吧！”小海没好气地道，她与我们那时候并不是很熟，因此很少干预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当然，这两个人指的是我和闫巧。
“等等再等等。”
...
所以，这到底是谁俩的关系出现了问题？
吃饭的途中，她的脸色越来越差，最终还是把手机递了给我，我在内心翻了一个白眼，但还是装作没事地看了眼。
猛的，我站起身，拉着曲曲便走了。
*
“当时你们有没有被吓到？”我笑着问道，小海很认真地回忆过去，怀抱着抱歉道：“对不.......”不用她接着说我便知道结局了。
“你还真的是失忆了。”我叹了一声，“所以你的脑子究竟装了些什么？”
她很认真地道：“脑子吧。”
“你不会觉得自己很幽默吧？”我鄙视地看了她一眼。
“比你好那么一点点。”她做出捻这个动作，食指和拇指之间的距离恐怕只能用放大镜才能看个清楚。
再后来的事情我真的忘了，只记得我们不是好聚好散，再看他的社交媒体的首页，他的签名变成了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这场短暂的恋情在差不多一年后便如烟火般坠落，最终掉落深渊。我不甘就这样结束，但命运并没有聆听我的恳求，而我也没有再挽留这段感情。
“那时候你还喜欢他吗？”小海问道。
我翻了一个白眼，道：“拜托，那时的我很单纯很痴情的好吗？我当然还喜欢他啊！”
“那你为什么不挽留？”小海好奇地问道，但后来认真思索一番后，厌恶地道：“还是算了，没必要。你值得更好的人。”
“因为我好面子啊！”我摸了摸自己的脸，道：“当时的我脸皮很薄好不好，哪里像现在这么厚。”随后推了推她，不满道：“还不是因为你，因为你的影响我才变成这个样子的，所以你要为我负责。”
“负责个屁！管我屁事！”她委屈地道：“你干嘛这么大力？我的后背都红了！我还记得有一天下班后你一掌拍在我的肩膀上，留下了血淋淋的五指印，那个五指红印过了好久才消！”
“说我小气。”我斜眼看她：“其实真正的小气的那个是你吧，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记得我打你的事情？”
“那你还记得你的水瓶掉在我的脚趾上导致我的脚趾淤青了好多天的事情吗？”
“娘娘对不起！！！”我哭着，并且故意提高音调，哈腰道：“一切的一切都是杂家的错，望娘娘原谅！”
“这还差不多。”小海心满意足地摸了摸我的头，道：“知错能改，孺子可教也。”
我对他相比起深情，更多的是不甘，不甘我和他就这样结束了，不甘我的初恋是因为这些事情而结束。我早便知我们两人不合适也不可能走到人生的终点，但我不愿就这样结束了。
但长大后一想，其实这样结束也好，我与他终究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不适合的人身上，否则对于双方来说都是一场无尽头的折磨。
就像我和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