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无语 4
当然,我们都是同一类人......好吧,我承认我是一个异常小气的人,而闫巧却是一个大气的人,她的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真真应了徐志摩所写的那首诗: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
第二天的时候她便恢复了正常,特别的正常,那群男孩子也变得十分正常,昨日的事情便像是从未发生一样。不过这样子也好,少了一件事烦恼。
人生便是有许多事要烦恼,小时候要烦恼学业、排名、大学、人际关系、处理朋友之间的矛盾问题等等,长大了以后要烦恼工作、工资、房屋等等,而且还要烦恼自家小孩的学业、排名、大学、人际关系,时不时还要帮助他们处理他们朋友之间关系等等。人生便是一个圈,你以为你走向了一个新的时代,低头一看却发现地上的是自己年少时的脚印,到头来还要牵着自己小孩的手重新经历一次自己的过去。
我很喜欢一句古诗: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当。
过在当下,满足现状,我想这应该是人生的终极道理。
当然,这不过是我自身对人生的看法,自己认为的人生终极道理。每个人的想法和追求不一样,故此每一个人的道路和认为的真理都不一样。我们不需要去特意寻找自己与他人的共同点,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求同存异是对其他人的尊重,也是对自己的尊重。
相信自己,每个人都拥有一双展翅高飞、如鹰般的翅膀。
我不理解闫巧,闫巧也不能理解我们,她不明白为何我们宁愿说谎也不远去帮她,而我们所想所要不过是平等对待而已。
明日便是毕业典礼,我们几个小孩子继续回学校帮忙,都喜欢可以给所以中六的毕业生有一个毕生难忘、精彩万分的毕业典礼,为我们的中学生涯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我坐在礼堂里,和几个同学一起将小礼物加在小册子里,为各位来宾家长送上我们最真挚的祝福和感谢。
遥遥看着我们,真挚地道:“真的很谢谢你们帮我,不然我也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做好这么多事情。”
我礼貌地笑道:“不用客气,同学之间互相帮忙也很正常。”但说实话,我和遥遥不过是同学的关系,这等交情实则是真的换不来我如此尽心尽力的帮助。我来的原因不过是因为闫巧而已,若不是她开口,我亦不会出现在这里。
“说实话,我真的很开心闫巧他们说主动来帮我,如果不是他们,我是真的处理不了这么多东西。”她甜甜地笑着,但不知为何这个笑容却真真让我觉得笑里藏刀。
我停下手上的工作,心中充满了大大小小的疑惑,我问:“闫巧不是其中一个策划毕业典礼的人吗?”
“不是啊。”遥遥看着我,也停下了手上的工作,不解地看着我:“是我求她帮忙她才来的。”
什么?什么意思?所以......我到底是为谁做事情?等等,也就是说闫巧不是策划毕业典礼的负责人???等等,这句话好像不过是重复遥遥所说而已。所以,闫巧不是策划毕业典礼的负责人?等等,我怎么又把这句话重复了一遍?
再来一次。
所以,我不是为闫巧做事,是为遥遥做事?
说实话,如果我早便知道是帮遥遥做事,我是铁定不会来的。一来我和遥遥的交情并不深,不过是同学而已,我为何要牺牲自己的时间来帮助她?虽然这话说出来有点残酷,但这便是事实。二来,我并不太喜欢遥遥这个人,不是因为她做了什么.......其实她也是做了一些事情让我看不瞬间,还是那句话,不过是因为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聊不来也看不惯。
还记得中六开学的时候,我们和遥遥的关系属于不温不热,比同学还深一小层的关系而已。
交朋友便像是吃螺蛳粉一样,有些人一拍即合,赞不绝口;有些人对于自己来说并不适合深交,浅尝便可;也有些人遇见是两虎相斗,眼中容不下对方的存在。
遥遥便是一个这样子的例子,她于我来说便是第二种。
我们的饭堂很小,故我们可以从地上买完饭后回课室吃,吃完饭的盘子会集中放在走廊尽头的一个地方。
中六的时候,我和小海吃完饭后正聊得不亦乐乎。这时,遥遥拿着餐盘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直接把盘子“咣”的一声扔在我们面前的桌子上,简短地道了一句:“帮我放过去。”然后直接转身走了。
我人都傻了,看着那盘子吐不出一个字,不过我相信我可以直接吐在她的脸上。课室里的人不多,只要是睁开眼睛的皆能看见这个画面,我看向四周,原来不只我和小海人傻了,在场的所有见证人也是目瞪口呆地看着整件事情的发生,也有不少人怀抱着看戏的心态想看我们会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要不,我们一起去扔吧。”阿左欲解决这个问题,我笑着道好,手中却只拿着自己的盘子,小海亦是如此,最终还是不希望发生战争的闫巧连带遥遥的盘子一起送了出去。
我实在不能理解这个人的想法和所做的事情,我他娘又不是你佣人,我们之间又不是上司下属的关系,你这行为不是挑事吗?还是因为吃饱了撑得慌,连路都走不动了?
这件事可谓是我们对她的态度往下滑的一个巨大转折点,要知道如果你对一个人改观,那么这个人便很难重新攀回从前的高度。
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件让我印象深刻的事情。
那一日是中国历史科目的评估,而我这个脑子容量只比小海好一点的人却居然把这件事情忘记了,直到我第二天早晨起床的时候我才想起这件事情,故此一回到学校便开始努力将整本中国历史的书吃进肚子里,当然,如果真的可以透过吃书来背诵我是真的可以把整本书生吞了。
然而,对于有些人来说临时抱佛脚可以加快他们复习的进度,但对于我来说无疑便如同那热锅上的蚂蚁,焦躁不安恐惧纷纷侵入我的脑子里,眼前的中文字便像是一堆扭曲的图案一样,我无法认清哪个打哪个。
故此,我整个人是既崩溃又害怕,紧张得如同走钢丝,一点风吹草动便能引起我极大的愤怒,但当然,不过是在我内心爆发而已,我从来不会在班级上露出我生气但情绪。
况且,这件事情本就是我自己的事情,忘记复习本就是我的错,也没必要将怒气撒在同学身上。
谁知,偏偏有个情商比闫巧还要低的人在这个时刻还要惹我。
说实话,我并不觉得她那时无心之举,她的智商要比闫巧高出一筹,我觉得她是故意的,但动机是什么我便不晓得了,毕竟我们又不是念同一个科目,彼此的关系不过是普通同学而已,没有什么竞争的关系。
遥遥时不时骚扰我,当我在和历史书奋斗的时候她则站在我的面前发出一些很神奇的声音,又或者直接抢走我的书。此时的我心是又急又慌,恳求她将书本还给我,谁知她竟做了一个鬼脸,仍旧拿着我的书,得瑟地晃来晃去。
最后是成北华帮我把书夺回并且赶走了遥遥。
“对不起。”成北华愧疚地道。
哈?我听见这句话后完全不明白为何他要与我道歉,放下书本,抬头看他,蹙眉问道:“你为什么要和我道歉?又不是你骚扰我,是她骚扰我而已呀。”
他没说话,只是默默地走在我的身后捂住了我的耳朵,虽然用处不大,还起码能隔绝一点声音,况且有他在我的身后也起码可利用他的震慑力让一些想骚扰我的人知难而退。
由此可见,我与遥遥虽不到一山不容二虎的地步,但要我去帮她,抱歉,我是真的做不出这些行为。
所以,我究竟在做什么?
但问题不大,看在是我的毕业礼份上,我也便不计较了,毕竟其实也没什么好计较的。虽然心里有些不爽,但最重要的是,大家可以快快乐乐地毕业。
毕业典礼带来的情绪是一种极端,从热闹欢笑到最后的寂寞不舍。
毕业典礼结束后,自然是要与各种朋友同学和老师合影来纪念这珍贵的一天。
那是我们最后的一张班级照,我们悄悄地拿出亲手做的一份礼物,在合照结束后,趁老师未转身看我们的时候,我们在他的背后异口同声地大喊:“老师再见!谢谢老师这么多年的教导!”我们用尽全身地力气喊出这句话,喊出我们多年的感情和中学生涯中重复最多次的一句话,也是我们最后一次喊出这一句话。
老师缓缓转过身来,伸手接过我们的礼物,双眼泛红说不出一个字来。
但这怎么行!我们送这份礼物就是为了看老师当场嚎啕大哭,感动万分的模样。
于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我和小海像在陆运会打气一般,有节奏地喊道:“快点哭!快点哭!快点哭......”而其他人也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也和我们一起欢呼起来。
老师很无语地看着我们,眨了眨眼睛,泪水能算是勉强地不争气地流了下来,他用食指指了指滑过脸颊的一颗泪水,即便他不说话我们也能猜到他想说什么:你们这两个调皮捣蛋的家伙,满意吗!
当然满意,我们整个班欢呼起来。
这份礼物是我们亲手做的,是一本小册子,里面有许多的图片和文字,写满了我们想和老师说的话。人不多,不过二十几个,但每一份心意都是真的。
对于一些人来说,他们好似离开自己生活了十二年的家,怀揣着对未知的向往和期盼向未来前进,却不舍得离开这个辛辛苦苦养育我们成人的学校。
但这世界本就是如此,时间从不轻饶任何人,该离开时谁也不可以多逗留一秒。
我们的班主任足足做了我们六年的班主任,数学老师足足教了我四年、李老师也陪伴了我五年的时光、张老师和我们嘻哈玩乐了四年的时光等等,于我们而言他们是朋友、是长辈、更多的,是战友。我们和老师们之间的感情是许多人无法理解的,他们是我们的老师,但我们的关系更像是另一类的朋友。
毕业后的暑假是我们相聚最后的一段时光,再后来我们便各自朝着自己的目标和梦想前进奋斗,分散东西,不知何时再相遇。
‘但愿来日相遇,我们还是原来的我们。’
当然,这不是故事的结束,不过是故事的开始。
*
“说实话,我真的挺想念我们的中学生活。”岁月便像是树的年轮一样,时光在上面画了一个又一个的圈,他们是时间的见证人,我们也是。光阴在我的脑海中画上了许多记忆,但最疯狂最快乐最无忧的,还数中学那段记忆。
小海倒是很不应景地调侃道:“难不成你想做功课?”
想起了那推积如山道功课,我的脑子隐隐作痛。
“难不成你想考试评估?”
想起那一星期连续好几天的评估和考试,我的脑子越来越痛。
“难不成你还想罚站?”
这个我倒无所谓,我用拇指和食指按摩太阳穴,道:“别提作业了和考试评估了,不得不说虽然中学是开心快乐,但说功课和复习是真的一点都不好玩。”
“但罚站倒是挺好玩的。”我嘻嘻地笑道。
小海翻了一个白眼,无语却又好笑道:“你还好意思提起这件事情,每次你罚站的时候都会带上我一起,明明老师没有罚我你这家伙倒好!买一赠一,超级市场都没有这么客气过。”
我们说的罚站不是老师真的生气要我们罚站,不过是老师和我们开的玩笑而已......其实也不是和我们,单纯是我而已。
*
李老师是可谓是一位君子老师,为什么是君子,直觉告诉我他是君子所以我便说他是君子。
我喜欢和他开玩笑,他亦喜欢和我开玩笑,故此每每我开玩笑的时候他都会让我下课罚站。我是一个聪明的人,他让我罚站,行,我罚,但我选择第二个小息罚站,因为第一个小息的时间比第二个小息的时间要长许多,舍鱼而取熊掌,我自然选择第二个小息。
谁知道第二天上课他却吊儿郎当地道:“阿草,我发现你这个家伙原来也不是那么笨。既然如此,再发你一个月如何。”他笑着和我道,似乎是在和我谈奖学金的问题,他继续道:“你这家伙别以为我会忘记这件事情,我已经把他写进我的行程上。放心,我帮你算着呢,绝对只有多不是少。”
“老师,您也太瞧得起我吧。”我狗腿似的笑道地道,像是那些准备巴结富贵的太监一样,道:“别这么客气嘛,这些事情不需要您帮我记,我自己记变行。”我替老师着想地道:“毕竟老师您日理万机,这些小事便不劳烦您操心。”
老师呵呵地笑着:“没事,没事。其他的不用你来操心,你就专心地发展便好。”
...
就这样,别人的中六生涯是不断地复习和温书,而我的中六生涯则是不断地罚站。
也挺好,呵呵,也挺好,权当是锻炼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