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撕成碎片
电梯旁边的凌煊、方锦书和冯师父心急如焚地打电话找大厦物业人员。十几分钟后，维修电梯的人才姗姗来迟，经过处理之后电梯恢复了运行。他们看到电梯停在了17楼。
进了诊室后焦宇辰对医生说了雪灵突然晕倒的情况，医生初步检查了一下，血压心率都已经恢复正常，雪灵有醒来的迹象，暂时不需要急救措施，建议他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
雪灵冷汗涟涟地睁开眼睛，撑起身体，焦宇辰赶紧过去扶住她，她用力甩开他的手：“我没事！”
她站起来，头还是很晕，她很困惑一段糟糕的回忆会让她反应这么大，她现在只想去周爷爷那里。
这时方锦书跑了进来，在她跌倒前抱住了她。
“带我去周爷爷那儿……”
“好！”方锦书心疼死了，赶紧抱起她。
这时急救车已经到了楼下，锦书将雪灵抱上车，焦宇辰也紧紧跟着他们上了车。
雪灵上车后躺在移动病床上闭着眼睛，握着拳的手微微颤抖。
焦宇辰一眨不眨地看着她，锦书走过去挡住了他的视线。
凌煊他们也分别驾车跟了过去。一路上凌煊的心情非常沮丧，他曾经怀疑，在封闭小区的时候雪灵看到他发给她的焦宇辰照片有可能就意识到什么，但是那种冲击显然没有见到本人来得猛烈。
雪灵到医院后神情一直萎靡不振的样子，锦书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医生也说根据检查结果来看，她身体没什么问题，很有可能是受到了什么刺激。让他带雪灵回家好好休息，观察一下，如果情况不好再来复诊。
然后他们去了心理门诊，方锦书陪着雪灵进了周爷爷的诊室。
周鸿涛看到方锦书愣了一下：“是你？你跟雪灵……”
“我是他男朋友。”他伸出手去。
周爷爷惊诧地跟他握了手：“哦！男朋友……你先到外面等吧。”
“我陪着她不可以吗？”锦书奇怪地问。
“你出去吧！”雪灵推他。
锦书只好无奈地走了出去。
外面冯师父、凌煊和焦宇辰也都跟了上来。他唯独看了焦宇辰一眼，后者迎着他的目光中透出一种赤裸裸的蔑视。
凌煊的目光穿过门口看着额头上渗出细密汗珠的雪灵心疼不已，周爷爷看到凌煊冲他投去别有深意的目光，凌煊看到了，很狼狈。
周鸿涛走过去把门关好，把那些投向雪灵的目光关在了门外。
“周爷爷，我最近觉得活着太累了！我想放弃了。”
“你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我的出生就是个麻烦！”
“你怎么会这么想？你知道你的存在你妈妈有多幸福吗？还有……外面的人，他们都很关心你。”
周爷爷又问雪灵：“你和方锦书什么时候认识的？”
“大学的时候，怎么了？”
“我记得你问过我，安全岛是否可以是人，指的是他吗？”
雪灵点了点头。
“你现在还把他当成安全岛吗？”
“没有，那时也没有，您不是说如果安全岛可以是人只能是自己吗？”
“你做的很好！你们俩个现在在一起生活？”
“是的。”
周爷爷低下头推了推眼镜，睿智的目光中透出几分担忧。
“雪灵，生活中遇到些麻烦有厌倦的情绪很正常，每个人都可能会有，累了的时候可以试试放逐自己，出去走走，什么也不想，放下身上的责任和压力，找个喜欢的方式发泄一下，暂时不要去想未来。等沮丧的情绪过去了，生活就又会恢复原来的美好了。”
周爷爷替她开了缓解抑郁的药物，建议她顶不住的时候吃一点，尽量不要形成依赖。雪灵取到药就马上吃了一颗。
回家的路上，方锦书和雪灵都没有说话，雪灵眼神迷离地看着窗外，走到路程的一半就睡着了。
到了家，方锦书把她抱到自己卧室的床上，一直在她的身边守着，直到深夜睡去。
此前，凌煊跟焦宇辰从医院出来，看着方锦书与雪灵走远，对他说：“到那边聊聊吧。”
他们俩个告别了冯师父，走进了医院附近的公园找了个僻静之地停下来。
“你跟雪灵小时候应该不只认识这么简单吧？”凌煊问他。
“当然！”他回答得很痛快，“不过可惜，并非什么愉快的记忆。”
“可以说说吗？雪灵为什么见了你起了那么大的反应？”
“我舅跟我说了一点你的事情，他希望你跟雪灵能成为一对儿。”说着他笑了起来，“老糊涂……怎么可能！”
凌煊轻轻呼了一口气：“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凌……煊？是这个名字吧？”焦宇辰挑着眉问，看到他的默许，接着说：“我说的话你能听进去吗？……说到底那只是我的一面之词，雪灵不可能跟你说，所以你还想听我说故事吗？”
他笑得很狡猾：“就算我撒谎，你也不知道，我可以百分之百确定，你从雪灵那儿得不到一句有关的话！”
凌煊面不改色地说：“没关系，说吧，试试看！”
“既然你这么感兴趣，让我想想该从哪儿说起……”焦宇辰用中指习惯性地蹭了蹭高耸的鼻梁。
“那个时候，雪灵不是很喜欢跆拳道，是她妈妈一厢情愿送她去学的，所以她……经常趁我舅不在的时候溜出去……”
他双手插在裤兜里眼睛看着远处的景物，没有聚焦在任何东西上，沉浸在回忆中，叹了一口气，他继续说：“从她来到武馆，我就被她迷住了，虽然那时才6、7岁……”
他低头笑了，冷峻的脸颊好像被晕上一层暖色，“因为我那时候特别喜欢她，所以注意她的一举一动！只要她溜出去，我也会偷偷溜出去，我很好奇她去哪里，要干什么，然后我无意中发现了她的秘密……”
他一边的嘴角勾起，痞里痞气地笑着，然后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说：“哦……我忘了，你也喜欢她！”
玩味的表情看着凌煊继续说：“她这个人……”他好像在琢磨着该怎么形容：“……她很暴力的你知道吧？特别是对喜欢她的男孩子，动起手来可是绝不手软的！呵……”
他露出一个别有深意的笑容：“我不知道目前为止有多少受害者，有点怀疑方锦书有受虐倾向。”
凌煊尽量不让自己流露出任何表情来，冷静地观察他的表情与动作，不得不承认，他没有撒谎，但是他不撒谎说出来的话也不见得是真实的全貌，这是他的经验。
“你还没说你发现了她的什么秘密。”
“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我的出现可能唤醒了她记忆中的黑暗面，有些刺激到她了吧，她今天见过的周医生我知道，如果没周医生，我觉得她现在都应该被关在监狱了，因为她的内心深处真的……有点黑暗，早晚会出事……事情过去这么久了，我真的不想说，而且……说真的我一看到她就恨不起来，我觉得你应该理解，如果不是舅舅联系我，我真的不想见她。不如你有机会去问她自己吧。至于她被袭击的事，我也知道了，不是我，就算她把我杀了，我也不会动她分毫，我都说到这份儿上，你应该明白了吧。我躲她还来不及呢！”
凌煊回到家觉得心里燥热难耐，喝了一大瓶冰水也不舒服。他觉得确实得去见雪灵一面，但料想沟通起来会十分的艰难，他翻出了那份论文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回忆当初撰写时的情景。
越看越烦躁，最后他把它撕成了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