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chapter 26

川川……一身黑衣裹着血静静站在门外看着他……别人的血混在雨水里在她娇小的身上畅流……雨、血混合黏在脸上发丝里，川川幽黑的双眸里是他不认识的陌生与冷酷……手中闪着银光的长刀上漆浇着洗不净的殷红……

再后来……又一个雨夜……爷爷晃醒他，没有多说什么，那张一向似冰般冷漠的脸上第一次堆满了惊恐，每一道皱纹里都嵌的是慌张。他目光呆滞地扯着他，只是不断重复：“快走，咱们快走……”

“不能叫她一起，快走……”

“为什么啊？”

他看见已经十五岁的他推搡着爷爷，挣扎着喊问：“为什么不带川川？”

他只知道，有危险，而且危险很大，大到爷爷要带他连夜偷跑。

但他不止想自己走，他必须也要带川川一起走。

但是，后颈一痛，眼前晃动的虚无按下暂停键，他无力地垂下软倒在地上，陷入深渊黑暗……

再醒来时已经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自己躺在病床上，光透过窗户洒在身上，暖烘烘的。爷爷坐在一旁望着窗外，混着白脓的双眼瞪着外面，不知怎么一夜之间，灰白的头发全白了。

……可能是一夜，也可能有好几天了吧……

转不动脖子，很痛。但他清晰知道，川川不在。

他没有说别的，只是有气无力的问：“川川呢？”

爷爷回神，转头呆滞发直的目光盯着他。良久才喃喃：“死了。”

他的眸子瞪圆，惊叫：“不可能！”

爷爷毫无反应，只是机械重复：“她死了，她死了……”

他想撑起身子破口大骂，但身体软的像棉絮。他只得躺在床上绝望而无用地吼：“是你！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不带川川走，她不会死的！”

他第一次这么骂自己所一直敬重的爷爷，哽咽着，斥骂着。但老人完全没有愤怒亦或是其他，只是在他叱骂的吼声中喃喃出了一句他听不懂的话——

“她是恶魔的种，她必须死……不是我害得她，她命应如此……她一定要死，对，不是我的错，她必须死……不是我……”

渐渐地，他反而在滔天的怒火中冷了下来，冷到了一个极点。然后，在泪水划伤心房的同时，他的嘴角一点点坠下来，再也不会发出心底的笑了。

她的所有好心情，在川川离开的时候，已经随着她而去，被一斩两段，烟消云散了。

恢复后的日子里，他扔掉家里的雪糕柜，埋头拼命训练，一度累到昏厥。曾经他所厌恶，想躲避的训练成了他生命的全部。

他和爷爷的交流仅限于爷爷单方面不断劝告、恳请、道歉，而他充耳不闻。

他的世界里只剩残存不到半个的天地，只剩下努力训练这一条道路。

他必须不停练，拼命练，才能让川川的身影不在他的眼前晃着，哭着，骂着……

然后，他以超强的实力进入IAU，成为组织里叱咤风云的执行组001。他潜心调查当年的事，发誓要报仇。他命令自己优秀，变得尽可能完美来堵补自己情绪的空缺，变回那个当年让川川所爱的，所黏的，那个很可能已经不复存在的、所谓的“停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