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父慈子孝

李善忖摇开太阳伞准备躺下打王者，被拉进一个微信群。

群名很简单——高191。

群主是田钩，拉完人连发十个200块拼手气红包，标题是：

“欢迎老同学李三寸回龙腾！”

2000块马上把30多人的群炸开了。

满屏的谢谢田董，老板大气表情包足足刷三分钟，话题才转到李善忖头上：

“卧槽，三寸？真的是你？”

“欢迎欢迎，什么时候回来的？”

“快二十年没见，还是那么帅！”

“你是想说还是那么大吧？”

“……”

李善忖@湘X888888车牌头像：

“谢谢师傅邀请。”

然后发了两百红包，继续打字：

“老同学，想死你们了。”

群里又是一片跪谢声，怂恿李善忖多发一点。

李善忖又发两个，才安抚好女同学们的激动情绪。

见群里聊得差不多了，一个孙悟空的头像发消息道：

“三寸回来的正好，这马上高中毕业二十年，我们正好趁机好好聚聚。”

“六猴子说得对！一定要乘ji——”

群里的女同学更激动了，纷纷附和不停@李善忖，一副不答应就扒你裤子的样子。

六猴子马上@田钩：

“田董，大家都等您安排了，同学会日子定哪天？我马上让酒店准备，大家AA。”

群里一片沉默。

田钩过一会才回到：

“哪能让大家AA呢？费用我包了就当给三寸接风。”

30多人的群，消息马上刷到99⁺，差点没把田钩捧到天上。

隔着屏幕，都能感觉田钩发出的消息很满意：

“择日不如撞日，就这个星期天吧，正好我生日，一起办了。”

聊得热火朝天的群一下子安静了。

田钩正奇怪呢，就见用户名叫“狗日的怎么还不死！”@自己道：

“师傅，后天清明。”

田钩：“……”

…

在如狼似虎的女同学们威逼下，李善忖被迫同意参加高中毕业二十年同学会。

下礼拜一，清明节放假最后一天。

而清明这天一大早，李善忖也看到了七年未见的老李。

半白的头发，蓬松的唐装。

记忆里一直高高竖起的骄傲眉毛，也稀疏了不少。

李善忖一个爸字到了嘴边，却怎么也喊不出来，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老李也愣了一会，半天才开口：

“还不叫人？”

“爸……”

“叫我干什么？”

老李抬手就给了李善忖一巴掌：

“这是你雷姨。”

李善忖揉了揉脑袋，转头对着刚停好凯迪拉克的女人，努力挤出一丝笑容：

“雷……雷姨。”

女人保养得很好，看起来四十出头，身材娇小，走起路来一摇一摇的，弯弯的笑眼会说话：

“这就是三寸啊，果然和照片上的一样帅，老李可是一直念叨，你回来了怎么不去看看他？”

“还用问？孝顺呗。”

老李堂前屋后转了半天，回院子盯着李善忖：

“人呢？”

李善忖嘿嘿一笑：“人不是在这里吗？”

“你少和我装孙子！”

老李抬脚就给了李善忖一下：

“我孙子呢？”

李善忖侧身避过：

“您儿媳妇都没有，拿来的孙子？”

老李捋须长笑，一脚蹬在李善忖腰上：

“合着这七年你是啥正事没干啊，你个不孝的东西！”

踹归踹，别骂人啊！

李善忖立马不乐意了，脖子一梗：

“我哪儿不孝了？没我支持，您敢和我妈离婚吗？再说了，不是还有李善长吗？”

老李老脸一红，见女人从后备箱拿东西，才气急败坏道：

“他也算人？”

李善忖：“……”

…

败下阵来的李善忖领老李进堂屋，泡茶双手递上。

老李斜靠长木凳，上下打量李善忖半天，抬手扶扶不存在的眼镜，眼里闪烁着看透一切的光芒：

“新机词挖一此多莫禾此，你——是不是不行了？”

“你又翻我东西了？”

李善忖重重把茶杯摔上茶台：

“你少看点那种两三个人演完的电影！”

“哟哟哟，急了？”

老李敲敲茶台：

“待会吃个橘子去去火，我特意买给你的。”

李善忖：“……”

然后叹口气道：

“我不急。”

“不急？”

老李盯着李善忖脐下三寸：

“再过两年你就真不行了，想让老李家绝后？”

李善忖一屁股靠进椅子：

“您这么着急，当年为什么棒打鸳鸯，搞不好现在重孙都抱上了。”

“我……你……姜……咳咳——”

老李一口气堵在心口，咳嗽半天才喘过来：

“你和你弟，非要气死我甘心？”

“两个号都练废了，您老当益壮再开个新号不就得了？”

李善忖指指门外，乘胜追击：

“我看雷姨就挺不错的。”

老李直勾勾的盯着孝顺儿子：

“你以为老子没想过？可万一老子突然蹬了腿，新号是叫你哥呢？还是叫你爸？”

“……”

李善忖冷冷打个哆嗦，默默把茶台上半斤装韭菜藏了起来。

正好女人拎着一大袋橘子进门：

“三寸，老李买了你最喜欢的橘子，快来试试。”

李善忖：“……”

…

挂山很快结束，老李果断拒绝一起吃午饭的提议，半趴上凯迪拉克副驾驶。

李善忖把一箱茅台塞进后备箱，又放了十包韭菜，挤出一丝笑容：

“雷……雷姨，这韭菜是老中医让我种的，润肠通便效果很好，你让我爸每天吃一包……”

老头子有严重的便秘，唐装里的身子都瘦成了皮包骨。

至于吃了韭菜，会不会多个叫爸爸的弟弟或妹妹，也顾不得了。

要是老头子真有那本事，李善忖认了。

女人笑着点头，又说了一些你放心之类的话，上车带老李走了。

李善忖刚准备洗掉挂山时染上的鞭炮味，微信接到姜红鱼的视频通话请求：

“嘻嘻——，猜猜我是谁？”

李善忖笑道：

“怎么起这么早？”

“三寸哥，干嘛不视频啊……”

手机里传来姜青鲤慵懒的声音：

“人家刚洗完澡，换了新衣服呢。”

李善忖赶紧躬身：

“我准备洗澡，少儿不宜。”

“嘻嘻——”

姜青鲤笑道：

“那正好，你那些女同学说你——”

“姜青鲤！你就戴个蝴蝶结也不怕着凉？还不快把衣服穿上！”

电话里突然响起姜红鱼熟悉吼声：

“你拿我手机干什么？快还我！”

“我帮你抢红包，手气最佳。”

嬉笑怒骂声中通话被挂断，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响起视频通话请求。

李善忖一看是姜青鲤，果断按下接通。

屏幕上是半截精致的脖子，戴着一个蝴蝶结，其他的地方——

不能写。

姜青鲤把脸挪上镜头，甩甩双马尾，盯着李善忖：

“三寸哥，我新衣服好看吗？”

李善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