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这是一条不归路

山洞寒凉，沿着洞口蜿蜒向下，渐渐光鲜开始暗淡，空气也变得稀薄。小晴裹着衣服，不高兴的问：“敌人会藏在这种地方吗？”

白雅没有回答，她观察着，这里看上去杂乱无章，但细细梳理，又能细心的发现，这其实在一条暗河上挖了向下的竖井。

沿着阴冷潮湿的洞窟，一路蜿蜒向下，走到深处，竟然有了火炬的光，火炬百米大概就有一个，接着微弱的光，能看到阴暗处，层层叠叠的蝙蝠。

小晴害怕了，求着说：“小姐，要不咱们回去吧！”

“马上就到了。”

“这里不会有人的。”

江启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指着远处说：“那里有一道石门。”

“过了那个石门，如果还没有敌人，我们就回去。”

白雅劝着小晴，然后跟着江启辰往前走，江启辰费了一些力气推开了石门。门吱扭扭的开了，可身后传来一声巨响，来的洞窟出，烟尘滚滚，起浪翻腾，把火炬都吹灭了。

洞穴里伸手不见五指，黑暗带着无声的恐惧。小晴哆哆嗦嗦的说：“小姐，我怕。”白雅从黑暗中，摸索到小晴的手。这时，江启辰颤巍巍的声音传来：“我也怕！”

小晴不满：“你大老爷们怕什么啊？”

白雅笑了：“江少侠可带着火折子。”

“带着呢？”

白雅正要吩咐把火炬点着，远处有一个火炬亮了。石门后的洞窟，变得宽广和华丽，顶上的钟乳石顺势垂下，自然形成。这个山洞中心有根柱子，说是与钟乳石相对呼应又不确切。这根柱子隐约能看出来八棱形状，上面冒着冷光。小晴瞳孔收缩，她眼神好，注意到柱子上爬满了水蓝色的蜘蛛，它们蜷伏在那里一动不动。

江启辰和白雅被别的事情吸引了注意力，火炬不远处站着一个白发人，长发过膝，穿着陈旧的长袍，他看着江启辰和白雅面露善意的微笑。

“你是谁？”

“鱼仙人。”

“在这里等我，一定备足了阴谋诡计吧？”

白雅认真的问，可鱼仙人摇摇头：“这里不需要阴谋诡计。”

“你对自己很有自信。”

鱼仙人苦笑：“这不是自信的问题，前几日，传世先生给我带来一个口信，我知道漫长的苦日子终于到头了。”

白雅有些明白了，这个鱼仙人和传世先生有关联，那事情就不会简单了。又认真审视了鱼仙人的样子，白雅略有所感的问：“你多久没从这个山洞出去了？”

“二十多年前，我本是传世先生身边的一个侍卫，大家都喜欢叫我鱼大人。归来的异人在千窟佛寺启动了封印，杀害了众僧。爻河突变，火焰山拔地而起，异人殿重现人间。我在传世先生的吩咐下，扮成江湖人一起探险异人殿，在那里我们遇到了那个归来的异人，以数百精英迎战异人，我方伤亡惨重，剩下十人也是奄奄一息，为了活命，我们达成共识，喝了圣水，或许异人的力量。喝了圣水之后，虽然获得了强大的力量，付出的代价却鲜有人知。”

“你的代价是无法离开这个山洞，李传世没有来救你吧，任由你变成了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鱼仙人摇头：“代价和你想的差不多，但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见不了阳光，见到阳光会死。还有，传世先生对我的家人有恩，他让我做的事情，就算是死我也不后悔。死我都不怕，你们觉得我会在意他来不来救我吗？”

“看不出来，你还挺忠心。”

江启辰插话说，鱼仙人也笑了：“如果有下辈子我绝对不要忠诚，这辈子就算了，既然忠诚，那就保持一辈子吧。”

“之后呢？”

“传世先生觉得这里一定还有宝藏，我反正也离不开阴暗潮湿的山洞，干脆留在这里秘密挖掘。果然，我们在这里找到了一枚丹药，不过，那枚丹药在运送的途中被弓二十三偷走了。传世先生很生气，一边抓捕弓二十三，一边继续挖掘。大概在几年前，我们找到了这个地方。”

“这个是什么地方？”白雅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这个潮湿的山洞或许难道是什么不为人知的存在。

“无极。”

江启辰听得懵了，认真的说：“能说点听得懂的吗？”

“无边际、无穷尽，无限，无终。这里是道家的终极之地。”

江启辰叹气：“还是没听懂。”

“这里是异人殿最好的练功胜地，他会幻化出你想象中的对手。你打败一次对手，对手就会以双倍的实力重生，无穷无尽，终究有你打不过的时候。”

这一次江启辰听懂了，他认真的问：“打不过我还可以跑啊！”

白雅也说：“既然是练功胜地，当然不是为了把人打死啊。”

鱼仙人笑了：“对啊，传世先生发现了这个练功胜地之后，也在这里练功。但他没有坚持到一天，这个练功胜地就无法用了。于是传世就有了一个想法，这里是道家的无限之地，所以也是能终结天师的地方。”

白雅懂了，面色巨变：“他要把天师引到这里来，然后把天师困在这里。”

“对，传世先生将爻河改道，弄的黄河人民不聊生。然后，又放出谣言，鱼仙人掌控了这里无恶不作。以拯救天下苍生为己任的天师，一定会来这里降妖除魔，他来了，就是他的死期。从策划到实施，传世先生为了杀掉天师，用了近十年的时间，可就在前几天，他传来书信，计划变更，他要把你们引到这里来。”

小晴没懂，江启辰终于知道怎么回事了。他看向白雅，白雅已经面无血色了。她和江启辰都懂了，从进入鸿沟的那一刻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别低估我们的能力。”

白雅最后睁着着说，想着江启辰，心里还存一线希望。

“刚才那条巨响，你听见了，那是潜龙石，有万斤之重，它堵住了路。”

“那条路没了，我们可以在挖一条路啊！”

“在这个异人殿的无极练功室，传世先生做了两个机关。其中一个是堵住路口的潜龙石。另一个就是耗费所有人力，财力的河道机关。”

白雅想到了自己看到的河道和竖井，她懂了，也更绝望了：“所以，爻河改道是一个机关，一旦有人被困在这里，机关启动，爻河会重新回来。不但会恢复，还在这个密室上面形成一条暗河，一旦我们挖掘其他通道，河水就会倒灌而入，到时候我们就是神仙也逃不了。”

小晴急了，大声的说：“你还在这里，你能出去，我们就能出去。”

白雅听了苦笑，江启辰也认真的说：“鱼仙人，我挺佩服你的。”

“佩服这个策略吗？”

“不，策略不是你定的，我佩服的是你的忠诚。”

小晴懂了：“他会和我们一起死在这里。”

白雅点头：“不止，他除了死在这里，还有一个任务，启动河道上的机关。江少侠，阻止他。”

鱼仙人笑了，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当我把计划和盘托出，你们就没有阻止计划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