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即便相信，仍然震撼
走出门之后金算盘才和江启辰说了实情，今天晚上这一趟入宫是九死一生。江启辰沉默，金算盘倒是坦荡自然，还笑问：“害怕不？”
江启辰已经不算是刚入世的少年郎，他聪慧的很，他没有回答金算盘的话，反而思索着问：“既然是九死一生，晚上不是应该吩咐一些重要的事情吗？怎么还让准备甜糕点和奶茶？”
这个问题让金算盘诧异，金算盘已经察觉到江启辰这段时间的变化，若是初见那时，江启辰一定会憨厚回答，不怕。不过，金算盘并不说破，带着教导成分解释着说：“如果把我的人生比作一盘棋，那我的这些兄弟都是我的棋子，我若是输了，他们一个也活不了。”
江启辰懂了金算盘的意思，他若活着，兄弟们也就喝茶吃点甜点，他若死了，他的兄弟也会因他而亡。如此看来，今天晚上的对手非比寻常。
“今天晚上，我也当你的棋子。”
“我说的是一种局面，不是真正的棋。”
江启辰尴尬的笑了笑：“我太不懂局面这种东西，高深莫测的事儿都是有学问的人在做。如果您有时间能给我讲讲，那我更高兴了。”
“聪明的棋手人生如棋，而且下的都是明棋，走了几步之后，大概就知道了结局。我用自己人生做子，用天下构建一盘棋。别人可能觉得我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但是我一开始就知道其实我的结局并不会很好，我只会变成一只待宰的羊。”
江启辰嘿嘿的笑了。
“听懂了。”
“最后一句听懂了，待宰的羊得养肥了。”
“对，问题是养羊的人的是谁？这个你需要知道，很多人会觉得是圣上，但实际上圣上和我一样都是传世先生的肥羊。”
“这个传世先生很厉害？”
“对，非常厉害，先帝在世的时候，传世先生已经掌握了主动权，离龙椅只有一步之遥。但是，先帝联合了世界上最厉害的天师，才逼迫传世先生停下争夺皇权的脚步。不过，蹊跷的是先帝虽然与天师达成了协议，但天师并没有取传世先生的性命，这关系就一直僵持着。先帝驾崩之后，传位于圣上，圣上足智多谋，扮猪吃虎，表面上依赖传世先生，甚至听了传世先生的谏言，把国教由道教改为佛教，就是为了彻底的击败传世先生。”
金算盘说完停了一下，他看着江启辰，心里还在博弈，其实，到了现在，金算盘还是没有对付传世先生的把握。不过他相信老天师说的，有些事不懂才能进步。棋逢对手殊死一搏才是下棋的真谛。
“你需要有人打败那个传世先生。”
“对，江兄弟，今天晚上你帮我挡一下传世先生。不求胜，但求不败。”
“嗯，放心吧哥哥，我可是打败铁山大侠的人，不会败给一个老头的。”
“希望如此。”
……
金算盘的兄弟武在宫里做带刀侍卫，武早就安排好了，金算盘带着江启辰一路畅行。
过了百官上朝的太和殿，金算盘在通往御书房的狭长走廊里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传世先生出现了，穿着宦官的衣服。
“想象了很多次您穿宦官衣服的样子，还告诉自己，这个日子必然是一个严肃的时候，要稳重，但是见了，还是忍不住想笑。”
“什么时候发现的？”
“有些日子了，我安排了一个小太监，不会武，所以您不在意他。”
“其实我也知道瞒不过你，但圣上觉得这样你不会知道，我也只能一直装着，你说的对，这身衣服不合适我，穿着滑稽。”
说是九死一生，但两人说话都很平和，似乎这一面在他们脑海中演示过无数次，真的见面了，心情自然也就能放平和了。
“今天您若败了，日后有什么打算？培养太子吗？”
“太子没法和圣上比，不聪明。问题是，我今天会败吗？姓江的小子确实天赋异禀，但是呢，他终究只是个会防御的孩子，他比智慧的金身厉害，能防住改变天下的赊刀，但我的法门不一样，我输不了。”
金算盘笑了：“那是您没见过奇迹。”
“你就算见过，奇迹如果发生两次，那就不叫奇迹。”
“这就是我和您不一样地方，奇迹发生多少次在我眼里都是奇迹，哪怕它天天发生，也是奇迹。现在我反问您，您怎么确定我就见过一次。”
传世先生被问住了，然后笑了：“金算盘，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年轻人，可惜啊，你今天会死。”
“您犹豫了，一炷香的功夫，您不来，您就得去辅佐太子了。”
说完，金算盘走了，传世先生没拦着。等金算盘消失了，传世先生才对着一言不发的江启辰说：“我的法门不能让金算盘看到，他聪明，就算他死，他也可能把我的法门泄露出去，江湖是一个很难管理的地方，如果他们知道我会这个法子，日后的日子太平不了。”
“我和你不熟，犯不着和我唠叨，我看你也岁数不小了，让着你，你可以先打我。”
传世先生皱眉：“老夫虽然是地榜第一，但凡是有点能耐的，都能察觉到我的强大，从没有人敢这么和我说话。”
“那今天有了。”
传世先生琢磨了一下，也懒得在嘴上和江启辰斗。他猜到了江启辰的本领，防御，比佛家金身还强的防御。
“三十年前少林有个和尚，练了一辈子一指禅，一根手指天下无敌，后来那功夫变成我的了。”
“原来你是个偷东西的贼。”
“贼？才不是，我的功夫叫饕餮秘法，你可以理解为我把他的功夫吃了。”
“原来你是个老妖怪。”
“可惜你知道的晚了，我三十年得到了世界上最强的攻击，现在我即将拥有世界上最强的防御。”
传世先生说着，双眼变得血红，身后幻化出一个庞大的怪兽，然后怪兽没入传世先生的身体。这个过程结束之后，传世先生对着江启辰，屈伸五指：“来吧，让我把你的功夫吃的一干二净。”
江启辰歪着脑袋看着传世先生：“金算盘哥哥被你骗了，你哪是什么高手，根本就是变戏法的外加脑袋有病。我在百草轩给徐伯抓了一些宁神的药，我建议你也去抓一副，省得病入膏肓。”
传世先生看着自己的手掌，面色肃穆。因为某种机缘，传世先生年轻时得到了饕餮妖兽的根骨，从那个时候他就吸取别人的内力为己所用。在武功方面他隐藏的极深，日渐强大。武道八段之后，内力性质化，他吞噬的已经不止是对方的内力，而是武功，无论别人练什么武功，他吸过来，他就会了。
普通人到了武道八段，寸步难行。但传世先生依旧进步的飞快，不久前他已经又上一层楼，站在了九重天之上，九重天的人已经超越了世人对武道的理解，传世先生更上一层楼，他现在能隔空吸取别人的武功。
现在这方法失灵了，传世先生清楚的知道，饕餮秘法失灵的原因不是在自己身上、
于是，传世先生换了一个方法，世上的武功有几种形式，对付江启辰这种拥有规则的能力，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以刚治刚。
一指禅，少林攻击力最强的绝技之一。得到这门功夫之后，传世先生也是第一次用，但他出手即是巅峰，直接用出了少林和尚三十年的功力。
结果并不是传世先生的想的那样，他并没有攻破江启辰的防御，反而闷哼了一声，脸色难看，忍住了，他叹气说：“金算盘说的对，你是个奇迹，今天我败了，但我以会打败你。”
“我听见你手指头骨头响了，是不断了？”
……
金算盘没有香，但他心里念着数，时间到了，传世先生没来，金算盘即便相信，仍然觉得震撼，果然奇迹和次数无关，无论发生多少次，都会让人觉得那是奇迹。心定之后，金算盘走进了御书房，圣上今晚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