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熊饵

就在这时候，一伙猎人骑马经过。这群人中有三个登山队员，两个城里人，还有一个就是本文作者。城里人打算去猎熊。他们已经备好了枪支和其他猎熊器械，就差诱饵了。通常的做法是，买匹劣等马或买头劣等牛，把它赶到大熊出没的深山老林里杀掉。所以一看到告示，猎人就向园主询问：“有没有便宜一点的马？”

园主答道：“看看那匹马，他还不够漂亮吗？恐怕你们走出1000公里，也找不到比他更便宜的马了。”

“我们想找个老点儿的熊饵，至多出5美元。”一个猎人说。

村里便宜的马多得是，买主却很少，再加上园主还害怕黑栗会跑掉，就说“好吧，如果你们只能出这些，那就把他牵走吧。”

于是猎人给了园主5美元，说：“现在，老兄，我们都谈成了，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这么好的马，你只卖5美元吗？”

“很简单，他不能骑。他载人时跛得厉害，自己玩时却非常健壮，而乡下又没有拦得住他的栅栏。他就是个危险的‘刺头’，他使起坏来简直快赶上撒旦了。”

“嗯，他真是个非常漂亮的熊饵。”就这样猎人们上路了。

黑栗跟在驮马后面，一路上跛得厉害。有那么一两次他试图折回，但都被后面的人顺利地拦住了。他跛得越来越严重，到傍晚时分，他看起来非常痛苦。

领头的向导断言：“这样的跛脚是装不出来的，这匹马一定有很深的隐痛。”

一天天过去，猎人们已经走进深山里，他们白天赶着马走，晚上就将马的蹄子捆起来避免他们逃跑。黑栗跟在驮马身旁，他始终跛着，每走一步都仰一下自己的头颅，摇晃着漂亮的鬃毛。中途有个猎人曾因试图想骑上黑栗而差点丧了命，因为他刚一跨上马背，黑栗就仿佛被恶魔附了体。

路越来越难走。一天，这行人来到了一片泥泞的沼泽地，几匹马都陷进去了，正当人们急忙跑去营救时，黑栗发现了逃跑的契机。他立刻转身，由一个病怏怏、垂头丧气、可怜巴巴、眼神无光的家伙变为一匹异常亢奋的马。他昂着头，扬着尾巴，美丽的鬃毛仿佛一条飞扬在风中的黑绸带。他兴奋地发出一声嘶鸣，然后朝着一百公里外的家飞奔而去，一点儿也不瘸，再狭窄的路也能轻松通过，尽管这条路他也只是刚走过一次。只一会儿，他就从猎人们的视线中消失了。

猎人们愤怒到极点，其中一个二话不说，跳上马就追，做什么呢？要追上那匹脱缰野马吗？要真这么做那可太傻了。哦，不，他有一个更好的计划。他对乡下的路况一清二楚，走了三公里小路，抄了不到一公里的近道，就到了山嘴，这是黑栗的必经之路。果真，黑栗沿着小路跑了过来，当发现在下面等着他的向导后，他生气地摇了摇头，重回小路，没走出几米，就恢复了一贯的跛脚和邪恶的样子。他被领回了营地里，踢着无辜的小驮马的肋骨以泄心中的愤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