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雁字回时明月楼
李沁和男兵说，第一次恋爱，是在东北某军营边的小树林。那会，我还不懂什么叫爱。瞅着他，感觉心慌意乱，不知如何是好。他说那就是爱，问我脸是不是有点烫？我点头，连用手摸脸的勇气都没有。记得那天跟他见面是冬天很冷很冷的一个中午。走向营区后面小树林的路上，见几个战友缩着脖子往宿舍里跑，我还奇怪这天也不是很冷啊，至于这么跑吗？与他分手回宿舍，同宿舍的莉莉告诉我那天的气温零下二十好几度，问我大冷天的跑哪去了？有这么冷吗？我不信，看了莉莉从室外取回的温度计，我才知爱情的魔力真的能让我天不怕地不怕。叹了口气，她接着说：就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头，我，就这么在他甜言蜜语中，将自己全都给了他。他说过要娶我。说要对我好。与我一起散步在那片小树林，他还和我一起勾画过我们美好的未来……可最后，因我调离了东北，与他似那前行的列车，饯行渐远，远到最后只能画个句号，让泪往肚子里咽。
说着，她憔悴地找了一纸杯，问我喝不喝水？我说不喝。起身，她 走饮水机旁，压了杯温水，抿了口，重又回到座位，说她经历的爱情。
第二次恋爱，是回WF现在的部队。有过一次恋爱经历，知爱有甜也有痛，我已不再幻想那朦胧的心跳脸热。以为自己能冷静地面对爱情，能清醒地面对男人，可当他出现在我眼前，我才发现情感这东西就如那活蹦乱跳的兔子，安静时，它很乖巧；我其实也说不好，感觉像似被跟丝线牵着走似的，就这么跟他呆在了一起，咳，她仰望屋角，情绪一下子低落了下来。许久才说：究竟是他被我闹得神魂颠倒还是我被他闹得神魂颠倒，至今我也说不清。反正那会，与他一起，感觉是幸福的。神魂颠倒地上他的车，稀里糊涂地再次把自己给了那个叫爱的情感。他同样也说我很美丽，让他日思夜想。他还说后悔没能早些遇见我……紧紧地拥抱着我，说他真希望时间永远停止在那一刻，永不跟我分离……是啊，我何尝不也想就这样永不跟他分离？呆一宽广的胸膛，听他有力的心跳，我也很想永远这样下去！可那叫爱情的情感并不愿和我一起！它喜欢撇开我，让我陷入更大的伤害中……说着，我看见了她眼睛里的泪花。
抬头注视着她，看她一头短发，白皙的脸盘上闪着女性的妩媚，我在想，这样一个女子如果不知道她的秘密，谁又会把她跟这些不幸的往事捆绑在一起呢？他，还能算是她的爱吗？她自言自语地说着，话音如电影里的蒙太奇，再次把我带入她故事的影像中。
至今，她都不愿承认自己开始堕落，可跟他一起，她的确是堕落了。嘴角在那一丝冷笑中翘了翘。她说：开始，他也很痴迷地追着我，为我大把大把地花钞票。我说我要梦特娇，他连眼皮都不眨就跑世纪泰华给我买了套最新款式最贵价格的梦特娇牌子的时装；我说医院没处洗澡，他就抓起手机定了WF最豪华的酒店。送我去酒店，他让我心想事成地洗澡、休息、餐饮，我拒绝他进门，他没脾气地开车离去；啥时要他结帐，打一电话给他，他就乖乖地第一时间赶来为我结帐。很常时间，他没说过爱我之类的甜言蜜语，可很长时间，他又在用行动时时刻刻关心着我。满足着我，让我生活在甜言蜜语中。她说她知道他想要什么，也知道既然获取就一定要付出的道理。虽心里还渴望着爱，想要一一尘不染的爱！可情却鄙视爱，玩弄起爱……与他接吻，与他拥抱，与他缠绵，她说她知道与他的关系将是那最后一抹晚霞。
我还会有爱吗？她问自己。明知一个人经历了无数次爱的摧残，对爱已淡然无存。可她还是希望自己会有爱！
是啊，你会有爱。
可什么是爱呢？她问我。
爱，想跟她说我理解的爱，可话到嘴边，我也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什么才是真正的爱！
那日，见他，一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男人，我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感受。开始，我鄙视他。虽我已不是什么好鸟，可我还是鄙视他，鄙视所有玩弄女人情感的他。可他，时不时地好看我，眼神迷离着看看我，感觉已把我看了个通通透透。然后，他问他朋友：真的是她？朋友点头，两人会心地笑着，然后是窃窃耳语，让坐边上的我浑身得不自在。我真不知后来怎么会喜欢上他，喜欢跟他在一起，喜欢接听他打来的电话……跟他呆一起的日子，如严寒过后的春分拂面。他同样对我很好，能理解我的一濒一笑。上街，他会叮嘱我靠路垭边走；过马路，他会拽着我胳膊，左右张望护着我；逛商店，他会细细端详我，说那件衣服适合你，那条裤子最显形；就餐，他会彬彬有礼地为我扶椅子，等你坐下，他才会坐回他的位置，风流倜傥地跟服务小姐说：来一海蟹，一斤对虾，一份牛排，另外，再上盘水煮肉片……我不知他是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些东西的，曾笑着问他，是不是上辈子我们见过啊？他笑，说下辈子我们也许是夫妻……会吗？莫明地温暖一下子填满了我心，让我突然觉得这辈子所承受的，其实全都是为了这美梦般的下辈子……说着，她面容如绽开的花儿羞涩地说，我现在还跟他保持着这么一种关系，不是情侣，却胜似情侣；不是夫妻，却胜似夫妻。
瞧着还坠入在爱河不可自拔的她，我很想问她是不是也跟他那个了，可我怎么好意思问她呢？早就听说现在的女兵大不如前，为这，我才有采访她的念头。与她后来还谈了别的女兵的情爱，虽不像外面传得那么邪惚，可还是有许多女兵像她一样受情困惑，难以在部队严格的纪律中自拔……独自一人整理着女兵所说的资料，我突然觉得部队该对恋爱期的女兵有那心理，生理方面的教育。既然是战争时期的钢铁长城，也该是和平时期的心情驿站，是那女兵心底最温馨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