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刑场对质
朱怡镐收拾完，两名守卫面无表情地说道：“朱爷，您该上路了。”
点点头，朱怡镐也不用守卫往去拖，大步走了出去，倒是让守卫微微佩服。
要知道，一般这个时候犯人知道要去刑场赴死，十个有九个都吓的尿裤子，腿都软了，基本上都是靠守卫架出去。
像朱怡镐这样昂首挺胸，大步走出去的并不多。
守卫押着他出了牢房，刑部的人早已等在哪里，还是上次押解他进京的那位胡大人，一见朱怡镐，胡大人冲朱怡镐抱拳点点头，随后验明正身签字画押，才押解朱怡镐去刑场。
朱怡镐坐上囚车，在大批守卫的簇拥下向刑场而去。
今天的犯人身份特殊，连康熙都要亲自去菜市口监斩，押解的人除了刑部的，沿途还有大批九门提督府派出的军兵，从刑部大牢到菜市口一路到处是军兵，戒备森严严阵以待。
囚车在街上缓缓行进，两旁的老百姓围了里三层外三层，都伸着脖子往里瞧，纷纷在猜测囚车里的犯人是谁。
朱怡镐昂首挺胸，毫无一丝害怕，看着两旁的百姓和清朝皇城的景象，反而感到新奇。
囚车走的很慢，堪称龟速，不长的一段路却走了两个时辰，也是让犯人游街，让老百姓看，起到震慑作用。
等过了宣武门，到了断头桥，前面已经是人山人海，挤得水泄不通了，这里就是清朝斩首犯人最有名的菜市口。
此时，有百姓已经知道了今天的犯人是前明益王，纷纷骚动起来，一些心向明朝的百姓纷纷当街跪下向朱怡镐送行。
“朱爷，您一路好走，呜呼，可悲我大明三百年江山沦落……。”
“朱爷，一路走好，我等送朱爷一程……”
等过了断头桥，街道两旁一片哭声，清军也非常紧张，不断地驱赶人群，这一幕看在朱怡镐眼里，不禁心中澎湃，难以自抑。
他果然没猜错，老百姓对大明还怀着不舍，只是畏惧清军的威吓，随即朱怡镐心中腾起一股豪情，头抬得更高了。
他今日代表的是大明最后的脊梁，即便是死在菜市口，也值了。
此时，监斩犯人的菜市口已经是人山人海了，康熙皇帝率领朝中大臣也全都到了。
两个月前的一场重病，康熙差点就见先皇去了，至今还没恢复过来，今天亲自来监斩朱怡镐众多大臣都反对，尤其是九门提督凯音布，他是苦口婆心地劝阻，除了安全方面考虑，也担心看见血光对大病初愈的皇帝不好。
但以刑部尚书图纳为首的部分人却支持皇帝，最终康熙还是亲自来监斩。
这时，囚车缓缓进了菜市口，康熙正在安慰哭的眼都肿了的公主，在他身旁簇拥着文武百官，足有十几人，并没有人发现公主的哭声有些空洞。
“圣上，犯人押解到了，朱怡镐谋反证据确凿，罪名昭昭，实属大逆不道，请圣上下旨。”
“唔”康熙点点头，向前面囚车里的朱怡镐看去。
此时，囚车里朱怡镐也一眼就看见了百官中的康熙皇帝，两人四目相对，康熙的目光带着俯视天下的气势，冷冷看着朱怡镐。
朱怡镐毫不畏惧，抬头挺胸，迎着康熙。
刹那间，整个菜市口一片静寂，上所有人都屏息静气看着这一幕。
“朱怡镐，朕待你不薄，还把女儿许配给你，你为何不思报恩，却妄图谋反，今证据确凿，还有何话说？”康熙皇帝冷冷开口问道。
“哈哈哈”
朱怡镐爆发出一阵狂笑，他的目光从康熙身上挪过，落在旁边一个女人身上，眼里喷出火来。
是这个女人精心布下这个局陷害朱怡镐，一心要置朱怡镐于死地，此时却装出一副哭哭啼啼的样子。
全场中，只有他隐约捕捉到公主眼神里含着的一丝得意。
看到这一幕，朱怡镐心里瞬间跌到谷底，好狠毒的女人，完全不念夫妻之情，要置他于死地。
而自己竟然无法辩解。
“圣上，朱怡镐绝无谋反之心，是被人陷害的，请圣上明察，还朱某公道。”
朱怡镐平复心情，朝着康熙皇帝，大声说道。
“胡说，朱怡镐，证据确凿，容不得你狡辩，难道这些证据都是假的不成？”
“圣上明察，朱某从未私藏武器，这些武器都是公主陷害朱某，请圣上明察。”
四周一阵哗然，所有的目光都看着朱怡镐，文武百官也都露出惊异之色，看向公主。
此案从开始朱怡镐就陷入被动，公主完全掌握了主动，他身陷囹圄，根本没机会辩解。
朱怡镐说出公主陷害他后，全场一片静寂，哑然无声。
两人一个是公主，一个是驸马，身份敏感，大庭广众之下，朱怡镐这么一说，包括文武百官在内，所有人都面面相觑。
这下公主顿时有点挂不住了，哭的更厉害了。
康熙皱了一下眉头，哼了一声：“胡说八道，竟敢污蔑朕的女儿，她是你的妻子，难道她会害你不成，简直一派胡言，来人，准备行刑。”
一旁的刑部尚书图纳赶紧一挥手，喝令刽子手准备行刑。
“圣上且慢，朱某有证据证明这一切都是公主的阴谋，是公主在陷害朱某，请圣上允许朱某和公主当场对质。”
朱怡镐这一句话出口，场上气氛仿佛是凝固了，康熙下意识地一愣，愣住了。
“朱怡镐，你胡说。”
突然，公主红着眼圈尖叫着朝朱怡镐扑过来，刚才哭哭啼啼的柔弱样子不见了，完全是一副泼妇状。
“曦儿，不得无礼。”
康熙沉喝一声，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当着文武百官和周围的无数百姓的面，公主这么做简直是让天下耻笑。
几名侍卫拉住公主，公主失态地叫道：“皇阿玛，朱怡镐血口喷人诬陷女儿，请皇阿玛下令处死这个贼子。”
几名侍卫扑过去，把朱怡镐按住，用烂布堵住了他的嘴。
此时文武百官中，礼部尚书陈庭敬和汉人官员都愕然看着眼前的闹剧，隐约感觉到有异，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本来陈庭敬等人就心中对朱怡镐惋惜，想救他，此时目睹两人一番对话，公主明显失态，掩饰不住慌乱，纷纷怀疑起来。
而一干满人官员见状都皱紧眉头，显然没料到事态如此发展，九门提督几次目视刑部尚书图纳，示意他下令行刑，赶快把朱怡镐杀了，免得出什么差错。
刑部尚书图纳急得咳咳连声，道：“圣上，时辰快到了，朱怡镐反叛证据确凿，刑部已经调查的清清楚楚，请圣上下令吧。”
“请圣上下令。”
身后几名满人官员跟着图纳一齐说道。
康熙哼了一声，面色变得难看，这位历史上有名的圣君好大喜功，本来今天心情不错，想亲自监斩朱怡镐，震慑反清复明的义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