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第一反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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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押解进京

此日,刑部的官员秘密押解着朱怡镐进京,从开封府到京城,路途遥远,朱怡镐身份特殊为防止意外发生,一路上他被关在囚车里,戴着铁镣铐,头上套着木板,除了方便,连吃饭睡觉都戴着。

长途跋涉,脖子套个这玩意儿,滋味可想而知,朱怡镐被折腾七荤八素,吃不好睡不好,心里对康熙恨到了极点。

古代犯人经常被流放,脑袋上套个枷,戴着脚链一走就是几个月,还要遭受官差欺辱,那个罪不是人受的,好在朱怡镐是汉人最后的皇室后人,押解的刑部官宣也是汉人,一路上并没有难为他。

十天后,囚车到了京城,朱怡镐立即被关进了刑部北监,刑部的那位官员交接完就走了,接下来就等押解菜市口开刀问斩了。

清朝的刑部北监,是专门关押重刑犯和政治犯的地方,进了刑部北监基本上必死无疑。

刑部大牢戒备森严,深墙高不可攀,附近还驻扎着九门提督大营,别说是人,就是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一般犯人到了这里都吓的瑟瑟发抖,进了这里也意味着案子已经定了,只等行刑了。

不过,大牢守卫对这位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少年还是感到惊讶,他们没有看到平日司空见惯的一幕,囚犯吓的瑟瑟发抖,反而面色如常。

进了牢房,朱怡镐发现这刑部大牢被开封府的牢房舒服多了,首先是干净,地上铺着干草,角落放着犯人解手的桶,除了光线阴暗外,简直是福利。

一进牢房,朱怡镐就大叫大嚷肚里饿了,把牢门拍的啪啪响,叫了半天,来了一个守卫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就出去了。

一会儿守卫拿来了两个窝头,一碗稀汤从门缝塞进去。

“吃吧,别鬼叫了,吃饱了好好睡一觉,有力气您留着到法场闹。”

这一路颠簸,朱怡镐也饿了,老实不客气地拿起窝头一阵狼吞虎咽,刑部大牢的伙食比开封府好的不是一点半点,两个窝头一碗汤被他一扫而光。

吃完抹抹嘴,说:“饱了。”

回到铺上,收拾了一下干草,伸展手臂舒服地躺下了。

那个守卫一直看着,脸上毫无表情,看他吃完了,收起碗走了。

朱怡镐是真累了,眼下他也做不了什么,所以躺下后索性什么也不想,闭上眼睛睡了。

睡到后半夜,被冻醒了,接着就被一阵响动惊醒,朱怡镐睁开眼睛,发现隔壁传来一阵敲击木板的声音。

刑部的牢房里面是用厚厚的木板隔开的,相邻的两个牢房彼此都能听见隔壁动静,白天进来时,朱怡镐没听见动静,还以为隔壁没人。

嘭嘭嘭,敲击的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牢房里格外清晰。

嘭嘭,朱怡镐也试探着敲击木板和隔壁呼应。

随后他敲击一下,隔壁也回应一下,朱怡镐试探着大声喊道:“有人吗?”

喊声过后,隔壁敲击声停止了,不知道是不是声音传不过去,却没有回应。

这一夜,反正冷的睡不着了,朱怡镐和隔壁的犯人不断地敲击木板呼应,直到天快亮时,实在困的不行了,才昏昏睡去。

一连两天,晚上冷的睡不着朱怡镐都跟隔壁犯人敲木板解闷,他心里也很好奇,不知道隔壁关押的是什么人。

康熙时,能进刑部北监的都不简单,不是重刑犯就是谋反,叛逆之类的,刑部大牢的守卫也不像开封府那两个贪财的狱卒,基本上根本不理朱怡镐。

估计在守卫眼里,不管是谋反的,杀人放火的,还是前朝反清复明的,进了这里都是死路一条。

每日早晚两餐,没油水吃不饱,但也饿不死人,唯一难熬的就是晚上冷得无法入睡,朱怡镐闹腾了几次,守卫根本不管。

一晃眼三天过去了,离开刀问斩的日子越来越近,朱怡镐心里暗暗着急,但他身陷囹圄,却毫无办法,只能暗暗盼望李光地那边能传来好消息。

此日早饭后,朱怡镐盘膝而坐,正在牢房思索,想脱困的办法。

忽然听见隔壁传来一阵乱糟糟的喝骂声,侧耳仔细一听,是隔壁的犯人要上路了,刑部来人提犯人去法场,隔壁那人声音很大,怒骂不止,声音传了过来。

“清賊杀我黄培,岂能堵天下悠悠众口,吾父虽死亦无憾,一自蕉符纷海上,更无日月照山东,杀尽楼兰未肯归,还将铁骑人金徽……。”

只听卫士喝骂鞭打声,而那人慷慨激昂,怒骂不已,不一会儿声音越来越远,人被守卫押走了。

朱怡镐听到这里,顿时知道了隔壁犯人来历,康熙五年,山东发生了黄培诗案,那人吟唱的诗正是黄培所作。此案是康熙年间第一个文字狱,牵扯到黄培全家宗族几百口人,都被下狱查办。

只听外面逐渐静寂下来,黄培诗案发后,其本人就被康熙下令杀害,隔壁那人口称吾父,应是黄培的儿子黄贞明。

站在历史角度上,清朝对汉人的文字狱是非常残酷的反人道行为。

想不到黄培死后,儿子黄贞明被关押了二十多年,还是被下令处斩了。

朱怡镐睹物思人,想起前明旧事,一时间心里非常难受,他恨自己无能,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黄贞明惨死。

朱怡镐走到牢门口用力拍打着,大喊大叫起来。

“来人,快来人。”

过了一会儿,两名大牢守卫走了过来。

“喊什么喊,这是刑部大牢,再乱喊乱叫就对你不客气。”

朱怡镐道:“烦请两位大哥通报一下,小人实是被人冤枉的,小人一向安分守己,是被人陷害的,请两位大哥帮忙向上面通报一下,小人感激不尽。”

“哼,进了这里面的犯人没有一个不说自己是冤枉的,省省吧。”

两名守卫嗤之以鼻,哼了一声,丝毫不理朱怡镐扬长而去。

呸,望着守卫背影,朱怡镐狠狠唾了一口,回到铺上躺下,一时间心急如焚,再有不到十天就到了开刀问斩的时候了,可他现在身在大牢,完全无计可施,只能坐以待毙。

李大人啊李大人,朱某的性命就系在您身上了,您快点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