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拉克特
以阿里路亚替代特拉克特抑或相反,是一个可以让礼仪学家来讨论的问题。当礼仪弥撒书开始出现之际,阿里路亚明显地被视为不适合前斋期和斋期以及其他一些悔罪的场合。这时,接在升阶经后面的就是特拉克特,而非阿里路亚。但并不应由此就得出结论(像某些中世纪的评论者所认为的那样):特拉克特自身必须是悔罪或悲伤的。例如,五旬斋星期天的特拉克特由诗篇99(100)的头三行构成:“普天下当向耶和华欢呼!”还需要注意的是:在神圣星期六和五旬节的前夜(圣灵降临节前夕),在功课之间的两支圣咏是一首阿里路亚再加一首特拉克特(见:LU,第759-760和860页)。[12]
关于特拉克特的原始表演方式和以其之名出现的一些变种都存在争议。中世纪评论者认为,tractus这一术语既指一种歌唱的“拉伸”风格,也指一种没用应答的持续演唱或是一种作为叠歌出现的交替圣咏。这确实是一种较晚的演唱方式,因此,现代学者们经常将特拉克特视为一种稀有的罗马礼仪中的直接诗篇歌的品种。然而,有清晰的证据表明,某些特拉克特最初是以应答的方式演唱的,甚至在最早期的手抄本中被视为应答圣咏[responsorium]或应答升阶经[responsorium graduale]。[13]因此,特拉克特极有可能代表了应答诗篇歌的早期发展阶段,而其应答部分随后被去掉了。现代圣咏书通过要求诗句由两个半合唱队或歌手与整个合唱队轮流咏唱弥合了这一争议。
在其最终的形式中,特拉克特由一系列经文词句构成,诗句数量从二至十四不等。一首完整的诗篇的特拉克特是极其罕见的,但是任何特拉克特中的所有诗句都来自同一首诗篇。需要注意的是,开头的诗句标注得并不十分明确,诗句[versus]的标志()只是出现在第二个及其以后的诗句上。在那些最初被称为应答圣咏的特拉克特中,未标明的开头段落必定曾是一个应答部分,其部分或全部都曾作为叠句出现在后续的诗句之间。这里可以举出的三个例子是受难周星期三的一首以及耶稣受难日(复活节前星期五)的两首特拉克特(LU,第614、695 和697页)。它们都是明确无误的应答圣咏,其中的减缩不是由去掉诗句,而是通过放弃应答演唱的反复原则而造成的。[14]即便如此,有诗句的特拉克特仍然属于最长的圣咏之列。例如,大斋期的第一个星期天包括了整首诗篇90(91)——“住在至高者隐秘处的”——的特拉克特占据了《通用本》中近乎三页半的篇幅(第533-536页)。
将特拉克特和其他类型的圣咏区别开来的一个特征,是其只使用第2和第8 两个调式。在此调式限制内发展出了比别处更为系统的对联句技术的运用。维利·阿佩尔曾经统计过,调式8的六十个特拉克特诗句只有十九个旋律程式,而调式2的八十个诗句则有二十二个。[15]这些程式的运用是如此严格,没有一首特拉克特几乎均由规整的标准乐句的进行来构成。
特拉克特的旋法较富于装饰性。一些被推测为最古老的圣咏,都以近似于诗篇歌调的吟诵式的片段作为开始乐句。不过,这些相同的乐句几乎不变地都以装饰性的花唱程式终止。这种风格最清晰的例证是神圣星期六的五首特拉克特。[16]大多数特拉克特并不是将音节式和花唱式两种极端风格结合起来,而是采用一种流畅的、经常延伸为相当长度的花唱的纽姆式风格(例如上述斋期第一星期日的特拉克特)。这种风格很明显只能起源于独唱歌曲。因而似乎可以认为,特拉克特保留了这种曾经在弥撒中使用过的歌曲在被升阶经、奉献经和阿里路亚进一步装饰之前的一些形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