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一念之间

这个世上最可悲的事情是什么？死亡吗？不是，是你看到了希望，却迎来了绝望，光明看似触手可及，却只是泡影，让人一触即碎，继而堕入无边地狱。

萧羽三人还是顺利地来到了那个地方，是一所破败的院子，孤零零地立在沙漠之中。

院子前面，种了两棵胡杨，虽然胡杨的生命顽强，却还是枯死了，经过了刚才沙尘暴的洗礼，这里的一切都蒙上了沙砾。

院墙是用石头砌成的，其中混杂着泥土和稻草，以充作粘合剂。这些东西在沙漠中并不好寻，但这种特殊的工艺，却使得墙的质量格外不错，经历了沙尘暴依旧牢固如常。

进了院子，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间马棚，可惜已经坍塌。料槽被柱子砸出裂痕，剩余的料草，一部分早已随着沙尘暴消失在了茫茫大漠，还有一小部分被沙石掩埋。本来他们还想找点料草喂喂骆驼，如今看来是要泡汤了。

东面是一间厨房，灶台还在，只是没了铁锅，地上还有一些散碎的陶片。遗憾的是，没有任何可以填饱肚子的东西，也没有水。

正面的一间房房门还在，推开房门，尘沙扑面而来，把三人都呛得咳嗽不止。扇走面前的灰尘，傍晚的阳光从破了的屋顶直射下来，可以清晰看清空气中的微尘。

无暇顾及这里的空气质量，三人开始打量这间屋子，布满沙尘的桌子，一张塌陷了的床，摆放着杯碟碗筷的桌案，下面还有一些粗糙的瓦罐，一切俱都埋没在细沙之下，诉说着荒凉。

真不明白之前的孤烟是哪里来的，这里显然没有人，但之前的烟他们三人都看得明明白白，绝不可能三人同时出现幻觉。

可这附近，除了这里，四处荒无人烟，根本不可能有人生存。奇异的感觉再次升起，让三人都有些心里发毛，眼前的一切，就像是一个精心设计，又极度诡异的陷阱，让人无法逃脱，无从挣扎。

“你们快来看！”金西龄的喊声吸引了萧羽的注意，他当即跑出屋子，来到了院子后面。

原来是一条河，只不过干涸得有些严重，河床已经全都裂开了，看来是因为没了水源，这里的主人才不得不放弃这里。

看到这条死去的河，萧羽一阵沉重，原本的希望，也都破灭了。

若是当时没有朝这里赶，而是顺着原来的方向，会不会已经寻到了有人的地方？但时光不会给人重新来过的机会，很多事情只能选择一次，错过了，就永远错过了，不会再有如果。

沈齐此时就面临着这样的情况，一把剑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本来以他的轻功是完全可以逃开的，但他却施展不出来，他完全愣在了那里，他在思考该选择哪门哪派的武功，来面对这一切。然而还未思考结束，就已经无需思考了。

来人不是一个，而是一群，他们的出现简直就像是鬼魅一样，无声无息。他们身着白袍，俱都带着面纱，看不清面目，看不出来历，更看不清他们的目的。

“这里有水和食物，这些都可以给你，不过，你要答应我们一个条件。”

沈齐知道，这些人绝对不是什么善类，要想活命，看来需要费一番力气了，当即顺着他们的意，问道：“什么条件？”

“条件很简单，杀了跟你一起的那两个人。”

“好，我答应。”

为首之人示意将沈齐放开，得了自由，沈齐当即活动了一下脖子，方才动脉紧紧贴着剑刃，让他连呼吸都不觉放缓，时间长了，实在是有些泛酸。

征得同意后，沈齐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来到了院子后面，他知道萧羽二人都在这里，“找到什么了吗？”

听声音是他，萧羽也没特意回头，蹲在河边背影失落，“这儿有条河，可惜早就干了，如今什么有用的都没找到，看来我们是注定要死在这儿了。”

“你这话就不对了，是你注定要死在这儿，而不是我们！”

一剑刺过，萧羽猝不及防，当即倒在了地上，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他实在没有想到，沈齐会要他的命！

金西龄冷冷地看着这一切，仿佛早就知道会是如此。

擦了擦剑上的鲜血，将剑插回鞘中，沈齐看也没看金西龄一眼，“希望你们能够言而有信！”

金西龄冷笑一声，道：“放心，我们做事，一向守信得很。”

“你就不怕我杀的不是他，而是你？”

“你不会这么做的，每个人，都是自私的，这一点，在哪里都不会例外。”

沈齐哼了一声，“希望我们不会再见第二面！”

金西龄似乎很是自信，呵呵笑道：“你放心，这种事情，你绝不会只做一次。”

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沈齐没再说什么，转身拿了许诺过的水食，牵着骆驼向来的方向走去，这个地方太邪恶，还是回去了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