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巨龙
而落邦听到一句很熟悉的语气：“撤！”
落峰的身形骤然凝聚成型。
他这次没有再彬彬有礼：“公鸭嗓的乞丐，真是好久不见啊！”
突然，林庞·通暴怒无比。
“该死的蝙蝠！”
他的速度与力量骤然提升，一手碾碎了全副武装的E，像是拿锤子敲烂一个橘子般轻松。
下一刻，林庞·通的拳头落向了落峰。
落峰轻身避开：“你只是一个郁孜而已。”
郁孜也就是对伪神的称呼。
当然，在白之落的角度上，那就是虚假的天使，或者说是虚假的次等神明。
而落峰也看出来了：这家伙不是真正的林庞·通。
“郁孜？”落邦一边犯疑，一边带着众人逃离。
此时，一把巨大的血剑从林庞·通的阴影中冒出，突然刺向了他的背部。
阴影中正是面露阴暗表情的落峰。
他张口笑着，眼睛眯成一条线。
那形体散去，飞快组成了一个简易的图案，那是他的死之徽印。
徽印源源不断地组成血剑，足以伤害天使的力量从中汇聚。
林庞·通的反应很快，却不愿避开，立即用右手结出徽印。
一个属于裴伽纳诸神的徽印直接挡住了血剑。
血剑的尖端在不断消减。
但落峰的诅咒之力缠绕其上，荆棘似的攀附在鲜血上。
这个林庞·通的右手的小拇指也染上了一层墨黑，随即枯萎落下。
历史再次重演。
“该死的蝙蝠！”
他痛苦地喊着，数据形成的神力变成了实质的锁链。
“砰！”
“越愤怒，力量越大吗？但智慧却远远不够用啊。”
一击未成，落峰立即闪去。
刚刚晋升领域的落峰还在实验他的能力，他有信心杀掉伪装成林庞·通的郁孜。
此时，落峰等人却没有跑远。
玩家们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如果落峰杀了林庞·通，那么任务就会失败，而任务失败就是死。
他们没有失败的余地。
双方交手多次。
当徽印无用之时，幽暗形成的法术与血族的法术产生碰撞。
深处的尘埃逐渐升腾，而四周的生物的血肉则被落峰榨取。
整片岛屿陷入了红与黑的漩涡。
此时，A苏醒了，但还是深陷自己长出的肉块之中。
他什么也看不见，只是询问：“有办法吗，C？”
“应该有的。”回答的是K。
而当落峰和林庞·通交手时，C逐渐明白了一件事：林庞·通是通过视线移动的！
这片空间由低谷游戏建立，物理法则完全不同，林庞·通的移动力完全超乎了常理。
当玩家们远远地避开两人的交手区域的时候，落峰突然陷入了颓势。
他的背后被重重攻击，只剩下一团模糊的血肉。
落峰的声音立即出现在落邦耳边。
“该死，出事了，落邦别管他们了！”
攻击者是那个老者，他是领域级的强者。
根据落峰分身的追踪，他直接冲去了四人组的基地！
而落心还在里面！
在声音落下的一刻，落峰的身体骤然坍缩。
紧接着，林庞·通跟上，一脚踩下，却只是踩到了一个血滴。
下一刻，杀意满满的他出现在玩家们身边。
原本还打算捉住林庞·通的K被一拳轰成了一地猩红的液体，彻底失去了生命反应。
眼下，没有人不绝望，哪怕是最强的C也无力挣扎。
在C的眼前，林庞·通不见颓势，也不畏惧离开这个区域。
那拳头再次挥下，机甲里的H被打成了碎肉。
在她的身边，Z失去大半理智，手边刀具垂下，枪却顶着自己的脖子。
“住手！”
遗忘了绝望和痛苦的落邦无法理解，朝他们喊道。
林庞·通狂笑着，抢先一步，朝Z挥拳。
就在这时，他却停下来了，强行止住了一切。
他仿佛听到了山野在嚎叫，空间将他封锁。
无边的天空垂下了边角。
那和他签订契约的天空令他陌生而恐惧。
一道洪流似的锥形液体覆盖了他所在的区域。
他感觉了死亡的威胁。
他立即将黑石举起，时光的洪流呼啸而过，却没有真正伤到他的本质。
而众人被驱散了绝望，却陷入无比的压抑和本能的恐惧之中。
在这种压抑之下，一声枪响回荡——Z打空了。
在遥远的裴伽纳之外；
在世界边缘之外；
无数巨龙在虚空中翻飞；
祂们是虚空的宠儿，大多没有自我，只有空虚的灵魂；
而雅恩是他们的领袖，也是财富与贸易之神。
巨龙苛求幸福与不幸，雅恩便将祂们的灵魂抛掷于世界之中。
巨龙之魂落于大地，大地之龙诞生；
巨龙之魂落于天空，天空之龙诞生；
……
巨龙之魂落于生物，类龙种族诞生。
而巨龙之魂落在人类身上，那么半龙人就此诞生。
相比于常常有上万年寿命的其他龙族，半龙人只有血肉的短暂生命，却不受过去的束缚，和诸多灵魂杂糅，有千万年的记忆。
其中一位效忠于时间之神斯什的巨龙，祂曾多次降临世间，散布时间之神的信仰。
这一次，祂被唯一之神所投掷。
于是，公主的灵魂与巨龙的灵魂合二为一，半龙人妮娜由此诞生。
此时的她通过返回到了最初的形态，转化成一只天空之龙。
卷动的狂风是她的血肉，连绵的云朵是她的鳞甲。
空气为她战栗，湛蓝的天空裂开一条缝隙，源源不断地组成她的身体。
但她那雷电涌动的眼睛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哪怕脚下的凡人死去，哪怕曾经的同伴在呼喊。
这只天空之龙在发动了进攻之后，随即贴近了地面，低下了头颅。
坚实的下颚贴着地面，头颅之上的男人缓步走下。
他面色肃然，双手握于背后，身着一件红黑相间的破旧长袍。
“我乃唯一之神，时光之父，命运与机遇的决裁者，除却一神的所有神明之父，低谷游戏的缔造者。
“我在此宣告：可怜的凡子们，你们的苦难在此终结！”
C背着A的血肉，忍不住地哭出了声。
而Z发着呆，抱着自己的大腿，傻傻地发笑。
拖着步子，走到山下的W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他们已无力深究白之落的来历和想法，但是，他们知道自己获救了。
“四千万年不见，我可还记得您的仁慈与严酷。”
林庞·通试探性地说一声，没有再进一步行动。
白之落却朝着落邦挥手：“阿邦，看到了没有，这就是我说的‘帅气登场’，怎么样啊！”
白之落一看林庞·通的右手小拇指还在冒血，瞬间对他的兴趣就没了。
落邦见到他来，虚脱似的倒在地上，尽力高举起手：“好帅啊，超级帅！”
他在心里大大松了口气，却有那么一点点抱怨：“说好的不玩弄人类，还是那么爱玩啊。”
但他不知道，白之落早就打算救人，可惜实际操作出了问题。
林庞·通用贪婪地目光扫视着白之落：“您以凡人之躯显世，命运与机遇可否得知？”
裴伽纳的巅峰有四个档次。
T0就是创世神玛纳；
T1就是“命运”和“机遇”这两个永恒意志；
T2才是林庞·通这些次等神明；
T3则是家神和巨龙、精灵等等神话生物。
而“命运”和“机遇”是唯二能独立于玛纳的存在，也是唯二在轮回中陪伴祂的永恒存在。
裴伽纳的诸神作为这两个意志的棋子而行动，也因为两个意志的博弈而分派。
白之落揣测，他们大概是神使或是半神。
正要说着，林庞·通却直接朝落邦出了手。
他的确杀不死落邦，但可以折磨他，控制他，让他成为要挟白之落的手段。
这一点比杀死眼前的玩家难上很多，却可以用来试探白之落的实力。
最方便的一点是落邦身上的“遗忘痛苦”祝福就是白之落让林庞·通赐予的。
林庞·通是有所准备的，但也是疯狂的。
面对这一点，巨龙毫无反应，却紧紧地困住白之落，用那无形的时间之力将他固化。
这巨龙此时不是落英的人格。
祂是时间之神的仆从、唯一之神的棋子、命运的爪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