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五年前的事
这厢童妍如何为佟玉儿看诊暂且不提，另一头萧启带着萧一去了秦家老太君的院子。
杜仲因为心急来见“前辈”，早了萧启一步出门，此时正在为老太君请平安脉。
“老太君身体康健，并无什么不妥，不过还请老太君不要多思多虑，以免引起内府虚热，再损伤了肝脏就不好了。”杜仲语气平缓的道。
老太君收回手，先道了声谢，而后轻叹道：“我这把老骨头也没几年好活的了，只是如今府上要我-操心的事还有几件，想不多思多虑都难啊！”
杜仲微微垂眼，什么话都没再说。可他心里却是知道，秦老太君嘴里忧心的事，必然有跟慎王有关的，比如秦家大小姐的婚事。
就在这时，一名大丫鬟满脸喜意的进来，张口讨巧的道：“老太君，慎王殿下来看您了！”
说着话，萧启就领着萧一进了门。
作为秦家最尊贵的客人，萧启向来是不需要通报的。
“孙儿给外祖母请安，外祖母近来可好？”萧启上前，扶住正要站起来的秦老太君。
“来了就好，来了就好。”秦老太君拍着萧启的手，一脸欣慰的道。
萧一也不知从哪里变出来的一份礼物，躬身上前递给老太君身边的嬷嬷。
萧启的声音并不是很热络：“多日不曾上门探望外祖母，这是前些日子从越州过来的一点东西，外祖母权当拿去瞧个新奇。”
那嬷嬷也是个机灵的，连忙将盒子打开，从里面取出一个物事来。
“老太君，这……这是镜子？这也把人照得太清楚了！”嬷嬷惊叹着，将手里的东西递给秦老太君。
秦老太君往镜子前一凑，也来了兴趣，看着这面琉璃镜笑开了：“我这把年纪了，没想到还能将脸上的褶子看得这么清楚。阿启，你这是来消遣外祖母的吧？”
她今年高寿已经快七十了，平时在铜镜中看见的影像总有些模糊，跟手里这个可不能比。
萧启微微勾了下嘴角：“孙儿不敢，外祖母人老心不老，对这些新事物应是能喜欢才是。”
他这话也算是变着法子在夸秦老太君了，老人家听得高兴，拉着他又说了会儿话，末了对身后的嬷嬷道：“阿启送来这镜子，我老太婆用着太浪费，你拿去送到可心院子里去，他们年轻姑娘肯定喜欢。”
那嬷嬷下意识的看了萧启一眼，很快就笑着点头应下：“老太君说的是，大小姐肯定喜欢。”
能不喜欢嘛，这毕竟是慎王殿下亲自送来的。
可谁也没料到的是，萧启突然冷声开口了。
“外祖母，此物是孙儿孝敬您的，又是女子用的物事，恐怕不方便送给府上的小姐们。”
他的语气实在太冷了些，竟然将一屋子人都说愣住了。
还是秦老太君沉得住气，很快就反应过来，环视了屋里一圈，身后的嬷嬷连忙将屋子里的下人，以及萧一和杜仲等人全都带了出去。
“阿启，你方才那话是什么意思？”秦老太君面上没了笑意。
萧启直视她的眼睛，两人对视了几息后，萧启才道：“外祖母似乎忘了五年前发生的事，秦家似乎也忘了，本王今日来就是想提醒外祖母，那件事秦家可能会忘，本王却不会。”
秦老太君闻言浑身一颤，不敢置信的盯着萧启，有些干瘪的嘴唇蠕动了好几次都没能说出话来。
萧启瞥开眼，双手背后，背脊挺得笔直的侧对着秦老太君：“本王的婚事本王自有主张，母妃的心思，秦家的心思，本王原本也并不抗拒。可五年前那件事却让本王对与秦家联姻改变了看法。”
秦老太君颤巍巍的站起来，初春的天气明明并不热，可她的后背已然被汗湿了。
“五年前……的确是可心不对，可这么几年过去，她已经知道错了，你就真的不能……”秦老太君有些不死心的问。
可她心中明白，自己这个外孙跟普通人不一样，瞧他方才在她面前都自称“本王”了，可见他心里到底对秦可心有多不待见。
只是她有些不甘心啊！泼天的富贵就在眼前，她怎会轻易放过？
萧启眼带讥讽的侧头看向她：“外祖母真的觉得她知错了？本王记得没错的话，去年王大人家的女儿……或者外祖母想让本王将她这几年来做的事都查清楚？”
秦老太君惊得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重重的跌坐在软榻之上。
他知道，他居然什么都知道！
此时此刻秦老太君已经不敢再去想萧启和秦可心的联姻了，她只担心萧启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另一件事，一件对秦家来说最为致命的事！
又是几息过去，秦老太君整个人像是忽然老了好几岁，她扶着软榻的扶手坐好，长长一叹道：“罢了罢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我老太婆就不掺和了。”
萧启眼眸微眯，眼中有什么情绪一闪而逝，不过他什么也没说。
没过一会儿，萧启便从秦老太君的院子里出来。
杜仲见到他的身影，连忙凑上前问道：“王爷，现在总该告诉老朽，前辈人在哪里了吧？”
萧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道：“我记得之前你说要到秦府替人看诊。”
“呃，老朽这不是才刚替老太君请了平安脉嘛，再说了，您先告诉我前辈的下落，跟我替别人看诊好像没什么冲突吧？”杜仲摸摸鼻子，不情不愿的道。
萧启看了萧一一眼，萧一轻轻的点了点头，萧启便对杜仲道：“你去替人看诊，说不定就能见着她了。”
对童妍的下落，萧启自然是知道的，他来秦府也不可能只带萧一一个人，因此童妍的行踪在萧启那里是没有秘密的。
杜仲听了这话，连忙让秦府的下人带路，急急的往玉儿的院子里去。
“你们府上这位病人生的什么病？”心急的杜仲居然问出了一个傻问题，哪有大夫问病人得了什么病的，他都还没看过呢。
可下人却是回了话：“回杜太医，生病的是咱们大夫人的远房侄女，她生了天花，这两日的情况变得有些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