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天庭见闻录
隔了一天时间琼花会正式开启了，女娲娘娘从她的洞府门口折下了一只可以飘香三界的琼花，带着张秀、白泽前往了天庭。
初等上界，云霄之间，他们仿若穿过了一层透明不着边界的薄膜，金光闪耀、滚滚红霞，漫天遍野几乎凝成实质的瑞气飘飘洒洒的聚成了云雾，仅是吸入了几口，便顿觉得神清气爽，身轻体便，洗去了许多的不净，仿若是如同孩儿一般换了一番模样。
不多时见到了南天门伫立于云雾之间，整体由琉璃打造，颜色碧沉沉的流光溢彩，门体上雕梁画栋，宝玉梳妆而成，明幌幌的耀人双眼。
门侧两边分门站立数十位镇天元帅，身披铠甲，持铣（xian）拥旄（mao）；下首天兵天将执戟悬鞭，持刀仗剑；入门之后左右两边连绵几根大柱，每根柱子上缠绕着光彩耀日的赤须金龙，若是胆识略差一点，怕是要战栗当场了。
南天门口当首一将面容赤色发紫，一头青色绀（gan）发，脸显忿怒相，身着甲胄，一手叉腰，一手持金刚杵，端是威不可挡。
天门众将执礼问候道：“见过娘娘。”
女娲回礼道：“众将免礼。”
然后再与增长天王客套了两句：“增长天王，多日不见，可还安好。”
增长天王持佛礼，面容和煦的让人如沐春风：“阿弥陀佛，多谢娘娘关心，一切安好。”
“你就是张秀小友么。”增长天王万分友好得伸出了右手。
张秀未想太多抬起左手便想握去，但还不等两手相触，一只由恶魔具现而成的左手便挡开了张秀的身姿，握向了增长天王的右手。
张秀看向了斯维因第一时间有些不解，但回过神神时，又似乎抓住了什么东西，只是未曾多想，所以有些模糊，不得其所。
他看向斯维因与增长天王握在一处左右手，能够感受到恶魔左手在增长天王的佛光下有些微微灼痛，但这似乎只是天然属性之间的交互效果，而非故意所致，与此同时恶魔与斯维因一体共生的肉体也在遭受着同样的痛苦，可是斯维因的面容上却一直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如天王所见，多谢关心。”斯维因面容微笑着与增长天王握完手后各自松开。
…
待过了南天门后张秀关心的问道：“没事吧。”
斯维因摇了摇头表示无事。
张秀看了看斯维因的左手，感慨了一句：“你又何必呢，握个手而已嘛。”
斯维因语气严肃的否认道：“你的地位与他的地位并不相等，你是一教之主，虽然现在还是个连教派都算不上的草台班子，但往高了说你的地位是与三清、如来对等的，若是私下倒还无妨，但在公开场合下，哪有下属去找上位者握手的。”
“唉！好吧，还是你们以前搞过政治的脑袋灵活。”张秀一手扶额的摇了摇头，语气颇为的无奈，但同样也在一定程度上认同了斯维因的话。
不过张秀还是想保留一点善意：“那要是对方当时也没多想呢。”
“若是无心，那便是我失了礼；若是有意，那便是维护了你的威势。”斯维因落在张秀的身后，语气、面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其实也别想的这么阴谋化，等以后有了实力，随你什么阴谋诡计都见不得光。”张秀说出这句话时，不知是为自己还是为了斯维因，宽解安慰。
但斯维因却摇了摇头并不认同这个想法：“就算等你以后有实力了，再想把曾经丢掉的东西找回来，那可就是千难万难了。”
听到这句话，女娲回头看了一眼斯维因，眼神赞赏的露出微笑：“张秀，你倒是遇到了个好伙伴。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就算是对神仙也得保留三分心眼，因为即使是圣人也会有自己的欲望。
这是人类生来就有的东西，所谓的神仙、圣人也只是更加豁达、淡然，而不是完全舍弃。
当一个人完全舍弃了欲望、情感，那和冷冰冰的机器又有何差异呢！”
“所以别把自己搞得太天真。”说着说着女娲看着有些感慨，又像是在告诫：“尤其是当你在未来的某一天集合成利益群体的时候，有些事就不在由你的个人意志而决定，除非你展现出来的力量可以让你无视世间所有的规则。”
最后又在意味深长的告诫了一句：“若你无力重新建立规则，就不要随意完全推翻旧的秩序。”
再走几步路之后，女娲显然不太想把话说的太死，于是她又补充了一句：“当然你要是真想打破规矩的话，可以学学‘宴之敖者’说过的话，先给大家开个窗户。
不过你也得注意一些，凡事皆有个度，闹得太过了，大家可能就直接把墙给拆了。”
“宴之敖者?好中二的名字。”张秀显然被更容易吸引眼球的东西吸引了过去。
“你去查查这是谁的笔名就知道了。”女娲没有直说，而是留下了一点悬念。
…
一路上女娲带着张秀七拐八绕的将天庭转了个便，先是与那遣云宫、五明宫、太阳宫等三十三座天宫的众轮值天官打了个照明认了个眼熟；再后又往朝会殿、凌虚殿、宝光殿、天王殿等七十二重宝殿的一众大佬相熟认识，这一通走下来也算是正式在天庭上挂了个名号。
…
在前往瑶池赴琼花会的途中，张秀突发奇想的问道：“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既然大家要发展科技，可为什么天庭的神仙们还在用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呢？是枪支火炮、导弹核武不好用吗？”
女娲被张秀的问题问楞了一下，待反应过来后摇头笑道：“你以为是我们不想用嘛，但问题是按照目前的科技水平，那些武器对于我们而言一直属于鸡肋，也更没有哪个修士在修行的同时会兼职科学家的，也就没人研究这一块。
就算配备了枪支，也只能用来对付那些修行不深的普通修士，一旦遇到开始接触并可以利用概念、规则的修者，普通武器对他们就没这么大意义了，就算遇到也有办法避开。
而能用枪支解决的修士，任何一个普通警察都可以做到。”
“所以科学侧的武器，对于修行者而言就没有用处了？”张秀尝试着进行了一次总结式的询问。
“不，依然有用，世界上的所有攻击大致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概念攻击，就是利用生命、死亡、毁灭这些或自然、或人造的这些概念，通过一些特定的手段，来达到想要的目的。
另一种是纯粹的能量攻击，从最常见的刀劈斧砍，到子弹射击，任何对周围及目标点的现实攻击都会运行的过程当中造成各种各样的影响。
没有任何一种东西、现象是可以独立存在的、多方面的结合体永远是这个世界的常态，无数个规则相互纠缠着从而产生了我们现在的认知，只要你在任何一侧造成的影响足够大，就可以对其他造成一定量的波及。
就像你挥舞棍子，当你挥舞的速度到底一定程度之后就会在棍势周围造成空间坍塌的现象，而若是我们再继续扩大这种能量波动呢？”
张秀摸着下巴想到了一个词：“所以一招破万法，走的是不是就是这个路子？”
女娲想了想点点头说道：“差不多吧，只是道法三千，不同的路子之间，各有不同，不是所以道法都适合这一招，要根据具体情况来决定。
就像核弹之下一切皆无，但不是任何情况下都适合扔核弹，对于道法也是一样。”
张秀点了点头，然后又想到了一个新的问题：“那目前的科技对你们是鸡肋，那为什么不能你们自己培养一些修士科学家呢，我看到娘娘你也在研究科学，那为什么不能再多培养几个呢？”
女娲的表情像是一番苦笑一样的摇了摇头：“这个办法我们也想过，可问题是人类的理智与精力是有限的，哪怕是天才对于道法的探索也需要穷极一生去求索，那还有过多了精力去研究其他的。”
张秀问道：“那你们亲自做呢？”
女娲叹了口气说道：“没那么简单，科技想要发展，从来不是靠一个两个人就可以发展起来的，它需要的是千千万万个基层研究员，一点一点的将各种底层技术不断的夯实、堆砌而来的。
天才或许可以让你在某一方面跑的更快一点，但也绝对不会有科技大爆炸的情况出息，一切都会以匀速的方式缓缓前进。
当你的前置科技没有点出来的时候，你后续的科学就永远不可能成功，你让一个一次二元方程式都算不明白的人，怎么去理解微积分的算法，就算你把科学理论发出去了，他们也无法看懂。
而且我们周围的环境也算不上友好，虽然构不上黑暗森林，但你要是露了怯，周围的恶狼就得上来给你啃下一块肉了，这对于一个连一级文明都算不上的0.7级文明，任何一块肉，都是致命的。
光是防备他们就花费了大部分精力，那还有多少余力去管这些。
你就看看我们华夏国，从跌落谷底，再爬回巅峰，这一路上天降了多少伟人，造就多少传奇才达成了这一切的，但现在要是面向宇宙，再来一次，你还有这么大的把握，再来一次么！”
张秀继续建议道：“那你们可以当个精英，引领人类前进啊。”
女娲继续摇了摇头说道：“这个办法我做过研究和调研，但倒了最后我们发现人类对于科技的研究速度一直都不慢，如果再快一点的话，就要揠苗助长了。
你们之所以会有慢的感觉其实就是随着科技的发展程度越来越高，各种专业知识也越来越精密化，就算那些知识放到你们面前，也无法看懂。
而这个世界上能探索到的基础知识，都已经探索完了，对于你们这些普通人而言，能看懂的也就是这些，而周围的科技环境又不见得有提高，自然而然就觉得慢了。
但现在科学侧也慢慢出现了另外一个问题，随着专业的分化越来越细，致使是相同专业之间对不同研究道路的分化隔阂也越来越严重，两个同种专业、但研究路线各有不同的专家都对彼此的论文已经到了互相看不懂的地步了。
要知道世界上的现象没有什么是独立的，任何一种现象必然会有其他现象共同参与进来，如果彼此过于独立、互不了解，又怎么能利于科学的不断进步呢！”
张秀继续问道：“既然如此，你们为什么不能进行方向上的引导呢？”
这一次女娲的面色有点严肃的告诫道：“你记住：永远不要为人类自己的命运做决定，只有人类自己才能为自己的未来做出选择。
神灵与人类之间的关系：人类是主导，神灵只是辅助，只有人类得到发展，神灵才会更加强大。
如果一旦本末倒置，那和封建社会就没多大区别了！”
女娲的突然严肃，让张秀有点懵，他疑惑的问道：“为什么呢？”
女娲耐心的解释道：“这个世界太过于复杂，每天都有着各种各样的新鲜事物冒出，每天也有着各种各样的旧事物被淘汰。
就像是人类历史上的第一台纺织机，当时的大不列颠联合政府只是为了能够获取纺织效率更高一点的机器而发出的悬赏而已，从来没有想过这一个小小的蝴蝶会波及到全世界的各个角落。
第二次工业革命之前，也没有这么多人会想到电这种东西会造成如此大的影响。
诸如此类的事件，数不胜数，你要知道世界是复杂的，复杂到人类根本无法直接理解这个世界，需要创造各种各样的简化系统来帮助自己理解周围的一切。
而与此同时世界上最不缺少的就是聪明人，依靠个位数的精英力量，又如何比得过全世界的聪明人呢，而且你就算比他们聪明万倍，你难道能够知道世界上每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吗？或许你恰好漏掉的事情，就是转变世界的关键。”
这一次张秀的认知又一次被小小的颠覆了一下，他在慢慢消化今天了解到信息同时，本能的顺着顺着女娲的话继续问道：“难道神也不可以知晓所有吗？”
女娲笑了一声，像是调笑一样开玩笑道：“要是如此，那能掐会算这个法术，可就英雄无用武之地咯。”
然后不等张秀说话，便继续略做感慨的说道：“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讲，我们都不能被称之为神，当你了解事物还需要投去视线的时候，就不能算做严格意义上的神，或许说在我们了解到所有存在里面，就没有任何一个存在可以真正被称之为神的。
真正的神不应该投去视线才能知晓，而是你无论是否在意，都必然了解。”
“嗯，一个严丝合缝的理论，确实有那么一番妙趣。”张秀的头顶突然星空乍现，索尔的声音在所有人的周身环绕。
斯维因神情警惕的望向天空：“谁？”
“别紧张，是索尔。”张秀出声安慰道：“等回头空闲了我在跟你解释。”
…………
走在路途中时遇到的各家仙佛纷纷主动停下，向着女娲娘娘问好，顺带与张秀混了个脸熟，除了斯维因依旧维持着一副我们不熟的冰疙瘩模样。
在琼花会上女娲娘娘一将琼花拿出，淡雅的花草香味立刻飘满了整个天庭，越过那层薄膜的阻隔，向着三清境、西天、地府方向飘洒。弥漫在了除了主世界以外的各个角落。
“你手中这花倒是有些意思。”瑶池的上空星光再次闪耀，一个星空巨龙的模样显现在人们眼前。
女娲娴雅淑淡的说道：“无非是有些花香四溢，平心静气的功效而已。”
而在场的其他人则纷纷恭谨的纳拜了一礼，但未出声尊其名号。
紧接着从瑶池的外边又来了两尊大神：燃灯古佛与太上老君，二人与瑶池中的众仙佛见礼之后，与瑶池上空的索尔攀谈起来。
燃灯古佛与太上老君共同致礼说道：“星空龙王可否借一步说话。”
“可以。”索尔答应道。
刹那间三人一同消失在了瑶池。
…
此后琼花会正常开启，左右无聊的张秀悄悄地问向女娲道：“娘娘，话说我们来这是为了干嘛的？”
女娲喝了一口杯中的清茶后说道：“原先是为了解决你与异神接触这件事情的，但昨天去索尔接触过之后，这件事就已经解决了。”
张秀不解的问道：“那我还来做什么，直接去宁州不就好了。”
女娲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按照正常程序而言，一个人的魔考不应该如此频繁，可是你知道这是为何吗？”
张秀老老实实得摇头说道：“不知道。”
女娲的语气似乎有些伤心、又有些无奈的说道：“因为时间，你没有时间可以浪费，所以我们只能在尽可能合理的情况下，对你揠苗助长。
而如果让一个人的神经一直紧绷着，时间一旦长了，很容易出问题的。
所以今天就是让你过来玩的，想玩啥就说，只要能满足的，我们都尽量满足。”
张秀微笑着表示自己没有任何问题，一副没心没肺的说道：“那我还不如直接去宁州呢，早点完事早点了。
我这个人的心态好着呢，…………。”
女娲的语气不容拒绝的说道：“那也得给我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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