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散着步 聊着天。
张秀等人结了账,走出咖啡厅后,向着南面血玉树的寺庙所在方向行走。
李清源在路上与张秀等人边走边聊的说道:“血玉树那边,虽然没有天庭的敕封,但也绝对是当地最强力的地头蛇。
它对当地的情况比我们更加的了解,除非你的实力大到可以无视一切阻碍,不然的话,你很难摆脱它对当地的影响,这也就是人们为什么常说的强龙难压地头蛇的原因。
如果那个山野精灵占据的不是它的躯体,那么它会成为我们一个巨大的助力。”
“助力?你觉得他会帮我们。”张秀问道。
“怎么说呢!”李清源稍稍思考了一番:“嗯,我记得之前跟你说过,我是来自益州川蜀地区的青云观,虽然我们这一支传承并非是主脉,而是支脉。”
“支脉!那你们的主脉在哪?”张秀好奇的惊讶了一下。
“中原豫州地区的青云观,那里是我们的祖庭,中原青云观的建立者是道家的创立祖师,也就是太上老君:李耳。”
“所以太上老君是你们的传法师祖。”张秀点了点头,而后又疑惑的问道:“可你从哪里来和血玉树又有什么关系呢?”
李清源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他反问的说道:“那我问你,血玉树之所以被称为草台班子是为什么?”
“缺少天庭的敕封,你刚才在咖啡厅不是说过嘛。”张秀一下子没有理解李清源为什么又把自己之前回答过的问题还要再重复一遍。
“如果世界的众生的关系都是如此的简单就好啦,修仙界很多时候和凡尘是脱不了干系的,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徒子徒孙,各自相互竞争,即使那些那些大佬也无法免俗于这些纷争与烦恼,这也是网络上阴谋论的话题,永远禁断不了的原因。
所以你得先学会把神仙们都当成实力强大的,并且拥有凡俗欲望的普通人来看待。”李清源摇了摇头轻言微笑道:“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讲的话,那血玉树与其说是缺少天庭的敕封,倒不如说是他缺少一个靠山,或者说是一个引路人,如果它想以后又更大的发展,那么我背后青云观就是他最好的投名状。”
斯维因补充道:“而且就算它没多大的野心,背后有个青云观,别人想动它,也得掂量掂量。”
张秀认同的点了点头,但李清源却摆了摆手否认了斯维因的说法:“不不不,这对任何一个修道者而言,靠山从来都不能算是最主要的原因,虽然它能让自己多少显得安全一点。
所以对于我们修道者而言,最根本的从来不是什么法术或者靠山之类的,修道者最在意的永远都是对于道的传承。”
“道?是天道么?”张秀一时间不太清楚李清源口中的道是是什么,他想要问个清楚。
“嗯,……算,也……不算。”面对张秀的问题,李清源一时间有点卡壳,平日早已融会贯通的知识与思想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出口,就像平时写字时提笔忘字了那般。
“啧,怎么说呢。”他一只手摸着下巴,皱着眉头苦思冥想着许久之后,才尝试性的,语气有点不确定的说道:“……就比如说《西游记》或者《封神榜》里面最厉害的功法莫属于二郎真君:杨戬的《八九玄功》。
但《八九玄功》从来都不是随便来个人都可以拿来练的,修炼者必须先要理解何为道。”
“听的有点迷糊,道不是天道,可修炼又必须要先理解道,这道来道去,我都不知道你究竟在讲什么了。”李清源的说法让张秀更加迷糊了起来。
“确实有点,对于你这个修仙小白来讲是有点不太好解释。”李清源手饶着头,那表情就像是电脑死机时卡壳了一样:“嗯!我想想该怎么才能通俗易懂的跟你解释清楚。”
张秀沉默不语等待着李清源的思考。
…………
直至有一段时间过去了之后李清源才再次尝试性的开口说道:“不知道你看过武侠小说没有?”
“看过啊,小时候最想当就是江湖大侠了。”一说到武侠,小时候的梦想不禁让张秀怀念的微笑起来。
“某种程度上你可以把八九玄功的道,理解成武侠小说中的内功心法。”张秀的微笑传染给了李清源,看起来也让对方更加的胸有成竹了起来:
但张秀看着李清源那一脸胸有成竹的样子,说出口的话却又让他依旧感到了迷惑:“那还不还是等于天道了嘛,大家对道的理解都是从道教或者是到家的思想里面出来的呀。”
似乎已经理清了思路的李清源,他的表情正在变得越来越加轻松起来,面容含微笑的自信从容:“从表面上来讲,大家所讲的道确实都是一样的。
但你要知道一千个人眼中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每个人对于道的理解都是各不一样的。
这就分化出来的很多的各种不同的流派,而这些流派里大方向差不多的,并流传至今的可大致分为两个流派,也就是大家常说的全真派和正一派。
然后全真、正一下面还可以再分出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派别山门,其中就有像人们所熟知的龙虎山,茅山等各大山门。”
李清源的解释让张秀对于个人的道开始有了一丁点的理解,并且探索性的给出了自己的判断:“所以山门其实就有点像是人们上大学时选择专业一样,一个大专业里面可以分化出很多的细化专业,而每一个专业的各自研究方向各不一样,看待问题的角度与结论也各不相同。”
李清源眼前一亮的认同了张秀的说法,他继续说道:“所以把专业换算到道里也是一样的,每个人对道的研究方向,理解方式是各不一样的,这也就造成了每个人道的展现形式也是各不一样的。
这也就造成了即使你想要修炼《八九玄功》的道,你也必须先要理解《八九玄功》中的道是什么样的。
就像是不同专业里面对待同一个问题角度和方向是不一样的,它们会得出各自属于自己的不同答案。”
张秀点了点头认同答应,并且皱眉思考着,许久他似乎又抓住了一个看似是漏洞的问题:“那我直接拿自己的道去修炼《八九玄功》是不可以的么?”
李清源觉得张秀的想法是如此的多此一举:“你都有自己的道了,你还需要修《八九玄功》么,你直接练里面的法术不就好了。”
张秀一时没有领悟过来的问道:“不是说《八九玄功》最强么!”
李清源摇了摇头,他觉得张秀对人道在某些方面的理解上还是有一定偏差的,于是他指正的说道:“道无高下之分,就像修炼得道的里面人可以分为大罗金仙和太乙金仙两种。
大罗金仙是修炼正统道法得道成仙的修者。
太乙金仙是修炼旁门道法得道成仙的修者。
就像你玩游戏一样,无论你玩的是什么职业,打怪给的经验都是一样的,你都能修到满级。
而之所以《八九玄功》最强大,是因为《八九玄功》创造者的道走的更远了一点而已。”
张秀恍然大悟的理解了李清源的说法,但他依旧抓住了一点空子继续问道:“那我把自己的道换成《八九玄功》的道不就行了么。”
张秀天真的想法让李清源无奈的叹息了一声,但面容依旧严肃的斥驳道:“你以为道是什么!它是你说换就可以换的吗?道就是你要走的路,是你对这个世界或者是宇宙的最终认知体现。
换句话说,道其实就是一个人三观认知和行为准则,你觉得你的三观是你随随便便就能换过来的吗?”
“道就是三观!这么简单的吗?”第一次听说道就是三观的说法的张秀一脸震惊的看向了李清源,他第一次有些觉得道是如此的简单,简单到他自己都有一点点肤浅。
看着张秀一脸震惊的样子,李清源一脸不耐的忍不住想要翻个白眼:“那你以为道是什么,个人的道又不是天道。
就像人们说的道家的思想早已经融入到了所有华夏人平时生活中的方方面面了。
而你自己的道不也一样吗,它融入到了你平时生活中的任何一点一滴的生活细节中去了。”
这句话话说完,张秀彻底理解了何为个人的人道,他点了点头然后再继续询问一些问题:“嗯!……还有一个问题,像有些小说里面说主人公拿到了各种功法绝学后,一旦练成直接就可以独步天下,那我在没有形成自己的道之前直接练成《八九玄功》是不是也可以也达到这种的效果。”
李清源见到张秀彻底理解了何为人道之后微笑了起来,解答问题的态度也变得更加的友好了起来:“好东西肯定是好东西的效果,你直接练《八九玄功》确实会在一定程度上超越同代人的存在,但你能说练过《八九玄功》的二郎真君就真的在同级别里面是无敌的吗?
好东西必然会让你事半功倍,但若是你过于在意功法、法宝之类的外物,而不是去注重自身心境与修为的成长,那么你最终的成就也不会很高,毕竟好的法宝与功法也得需要你个人的实力去作为支撑。
我从来还没有听说过哪一个婴儿可以挥舞超过自己力量上限的棍棒去悠闲自然的挥舞。
而且法宝和功法也绝不可能成为你一定就能变强的一切,就像传武界的太祖长拳一样,现在的太祖长拳差不多已经等于是习武之人必学的基础武学之一了,而当年的赵匡胤不也是只用了一套太祖长拳便能打遍天下无敌手了。
还有独孤求败的武功不也是自创的嘛,他也没有得到什么高深的传承。
最后再提一句,你的道绝不是你入了道教的门之后才开始形成的,而是你在接触到周围世界之后便已经开始形成了,也就是你从小到大环境才是形成你自己的道心的关键所在,所以有时候你即使拿到了《八九玄功》也是无法修炼的,因为它的道是无法与你兼容。
甚至它会成为我之砒霜,彼之甘霖。
要是任何一件功法谁都能拿来就练的话,玉帝、如来早就将它大批量的印刷推广,搞全民修仙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直不遗余力的去发展科技了。”
听完李清源的话,张秀再次忍不住杠精了一下:“你刚刚巨大两个例子都是低武世界的。”
李清源翻了个白眼的说道:“你不杠能死是吧,法宝、功法只是外物,真正能支撑你的只有你自己。”
“哎呀呀,这不是不了解嘛。”张秀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调节着气氛,但眼神中的智慧让人始终无法忘记属于他的狡黠,呵呵一笑的从刚才李清源的话语中寻找到了什么::“你刚刚说功法不是谁来都能练,不然就直接搞印刷了,再结合二郎真君跟我说的人类命运共同体,我想你肯定知道天道是什么。”
李清源面对张秀的说法没有否认,但他还是没有直接告诉关于天道的答案:“只有你自己经历过才会有自己的理解,不然我再怎么说,那也只是属于我自己的理解。
如果你是我的学生的话,这里影响倒还是不大,毕竟我们道的传承是一样的。
但是你有自己的道路,而且大部分的修仙者,都是从小就开始学习道法了。
简而言之就是你的道与我的道是不同的。”
张秀意料之中的没有得到答案,他耸了耸肩的说道:“好吧,你说服了我,不过我想对于天道,我好像已经有点理解真君所说的人类命运共同体是什么意思了。
现在所剩下的就是去想办法验证一下我的想法了。”
说话间张秀一行人已不知不觉间来到了红枣树的寺院近旁。
寺院的大门口边,站着一位年轻人东张西望着似乎是在等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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