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路遇
张秀跟着水墨小人沿着一道绿色虚线过水则渡,过山则越,一路上且游且走,见识了不少风景,看过了许多人情。
随着旅途的不断前行,张秀很快便踏入了冀州。
旅途中,张秀途经一处路口拐角,远处一队白衣鬼魂抬着一座四周通透,只做了几片薄纱遮掩的大轿子沿着马路中央快速飘近。
张秀抬眼看去,默默让到路边。
等到鬼魂队伍飘至近旁,张秀抬头观望了一眼。
鬼魂印入眼眸,个个浓妆艳抹、腮红涂粉,红唇粉嫩,初初看去就如同是一位位青春靓丽的俊男美女。
养眼的美色让张秀多留了一眼,可这多看的一眼,竟让抬着轿子的小鬼们魂惊胆颤的不自主露出阴森作呕的死相。
张秀稍微一愣,随后似有明悟的撇开了眼神,耳边有声音从轿子上传来:“上仙,莫要再望了,小人道行不深,受不住上仙观瞧。”
张秀笑着露出了和煦的春风:“你这易容术法倒是有些趣闻。”
轿子主人未曾想到他竟然可以得到上仙的夸奖,看起来非常开心:“哈哈哈,没想到这等微末小术竟然入的了上仙法眼,也算得上是一件幸事了。”
“哦,都咋玩的,和我说说?”耳后一声熟悉的口音响起。
张秀转头望去,诧异对方居然会是方觉,嘲弄笑容的眯起了眼睛,调侃的指着对方说道:“嗯!你不是被关禁闭了么?这么快就结束了!?”
方觉耸耸肩不可至否的一脸满不在乎的表情:“偷跑出来的呗。”
张秀似是被吓了一跳的木楞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就不怕把你再抓回去?”
方觉摆了摆手:“哎呀,无所谓了,反正看守也就那样。”
张秀一下子醒悟了过来:“你是虱子多了不怕咬了是吧!”
方觉搭着张秀的肩膀,另一只手指着对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吊儿郎当的气质:“呐,这可是你说的。”
张秀做出一副长者模样,苦口婆心的说出劝诫的话语:“你好歹也是佛家子弟,不讲宝相森严吧,至少也得有个正形不是。”
方觉竖起大拇指,指尖朝向心门:“佛在心。”
再一摊手:“何曾在形?”
张秀扑闪着眼睛眨了几下,一时间竟有些无言以对。
方觉再回过头看向已经怔怔不知言语的鬼修,态度诚恳的轻柔细语说道:“修行不易,你心态尚且可以,但你韧性仍需磨炼。
送你一句话,无论是你以后轮回转世,还是继续修行,都会受有裨益。
阴神法相投神道,阳神法体不算成。
形神分离死翘翘,形神同质真神仙。”
“两位上仙,…………。”那名鬼修以为自己遇上只在传言中有所闻耳仙人指路,内心狂喜的行大礼拜下后,再抬头时却见眼前空空如也的再无一个身影。
…
张秀与方觉结伴而行,交流之时眼神中有好奇与不解:“话说你怎么像个跟屁虫似的,我到哪你到哪!”
方觉呵呵笑着:“你可是现在的暴风眼,跟在你后面可永远不缺新鲜事情。”
张秀看着方觉的眼神有一点奇怪,还有一点失声笑语的说道:“别的修行者大多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
可你倒好,有啥热闹事尽想着往里凑,凑不到了还要想办法,创造条件往里凑!”
方觉哈哈笑着:“人生苦短,总得想办法给自己找点乐子不是。”
张秀失声笑着摇了摇头,脚下不由得加快了步法:“第一次听说主动给自己找一堆麻烦事是在给自己找乐子的说法。”
方觉迅速快步跟上了张秀:“你知道如今大多劫难里的应劫人为何基本上都是和尚了吗?”
张秀呵呵笑着,语气声调故意的似在搞怪:“为何啊?”
方觉这时反倒认真了起来:“这就是出离之道与性命双修的区别。
出离修的是因果,是对世间一切的放下,讲究的是缘起性空。
因果对于道教而言是一件需得非常慎重对待的事情,但对于我们而言,因果是修行中的一场磨炼。”
说到最后方觉的眼睛盯住了张秀:“而你是暴风眼,事情永远不会少。”
张秀摊开手搞怪似的说道:“那合着你是过来把我当练手的咯。”
方觉未曾想到张秀会这么回复,楞是半晌:“怎么是练手呢,……。”思考片刻,再着重咬字的说道:“朋友……帮忙。”
张秀看着方觉不太自然的语调和表情,奸计得逞的吹着口哨,摇头晃脑的踏着小碎步往前跑去。
…
天色渐落西方,太阳向着黄昏时段靠近,道路远方的尽头,一座砖石围建起来的小镇出现在了张秀眼前。
他低头看向地图,一座水墨围栏起来的城镇显露出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名字:‘临易。’
跟在张秀身后的方觉探进脑袋:“临易:春秋战国时期,燕国的都城之一,因为靠近古易水河,所以得名:临易,现今雄安新区附近。”
张秀收起地图,抬步想走,路边野草丛里突然一阵犬吠声音嘈乱纷杂的迫近至到近旁。
一群野狗成群结队的冲着自己龇牙咧嘴,吼叫的口中不断的有火焰喷吐而出。
“我们是不是要加点速。”张秀身体微斜的靠向方觉,悄声细语的问道。
方觉微微一笑仿若是在讲起了笑话:“你确定人的两条腿,能跑得过四条腿!”
张秀了然于胸的耸耸肩:“好吧,得拼命了是吧。”
方觉并不担心,心态轻松的没有特别在意:“不用太担心,对于你而言,这群祸斗就和新手村小怪一样没有什么区别。”
张秀体内的魔能缓缓运转,其态度并未受到方觉语态的任何影响:“那也得打过才知道,再说了狮子捕兔尚需全力,别一不小心阴沟里翻船了。”
然而话语还未完全说完,前方正欲将张秀、方觉包围的祸斗们突然像是遇到了天敌一般的夹着尾巴,惊恐呜咽的朝着他们的反方向逃离。
张秀不解的望着祸斗们远去的身影,一转头看到从城镇的方向走来了一位青年,远远看去,其身姿形体颀长,面容方正、眼色略为阴冷,但其深处也不乏一点温情的慈悲,一把窄刃的长刀别在腰间,脸上带着因旅途奔波而沾染上的风尘,身上穿着的衣服不算干净,但整体看去还算整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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