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余音绕梁(五)
随后,石公顺势而为、借力打力,下出了水到渠成的一手“缭策政统”。南公看罢,不屑地点评道:“秦王政与尉缭水乳交融,使用间谍贿赂各国权臣、以期达到破坏诸侯‘合纵’继而兼并六国的策略,这一招可是下流的很啊!”
这手棋隐含了若干年的有用信息,下面将大篇幅地予以介绍。公元前247年(甲寅年、生肖虎),秦庄襄王异人病逝,享年三十五岁;出身成谜且生于虎年的赵政十三岁即位,以“水德”自居,既对本命星官尾火虎形成克制态势,也与所处的西金兑泽之地形成泽水困卦,还应该遵循水泽节卦预示的节制行为准则;吕不韦担任相国,麃公与王龁、蒙骜等人担任将军,共同辅佐朝政。
王龁协助嬴政第四将军桓齮攻克了高都,蒙骜拿下汲邑,魏兵屡败。于是,魏信陵君合五国兵攻秦,败秦于河外。
宋国后裔宋建靠吸取魏蔚的水性功力练成“六韬大法”神功后,闯进吹台大泽宫复仇,他在击伤魏大的同时也被龙阳君、韩玉环所带卫队包围。魏大点燃大泽宫,与入侵者同归于尽。与此同时,“疯狗”跑进吹台,趁乱抱走了韩玉环。这就是在吹台发生的“狗急跳墙”事件,从此以后让吹台深深地烙上了“狗印”。
多亏龙阳君穷追猛打,终于从“疯狗”怀里夺回了心爱的女弟子韩玉环。这样一来,“狗急跳墙”事件让龙阳君等来了报复魏泽“夺美之恨”的良机。然而,魏安釐王感念魏泽替自己背了黑锅,再加魏大又义无反顾地为国捐躯,还是淡化处理了此事。
这场风波过后,魏泽做事更加小心,也使得龙阳君再难抓到魏泽的把柄。
公元前246年(乙卯年、生肖兔),秦王政尊奉吕不韦为“仲父”,开始建造自己的陵墓。秦国疆域已北抵秦昭襄王所建长城(由今甘肃临洮经陕北吴旗、靖边、神木等县至内蒙古ZGEQ之十二连城),南包巴、蜀,东逾函谷关,也就是占有黄土高原与四川盆地两个地理单元之大部及其东缘部分区域。
秦王政采纳韩国人郑国的建议,并由郑国主持兴修大型灌溉渠,西引泾水东注洛水,长达三百余里。郑国的真实目的是通过这项大型工程来耗竭秦国实力以延缓攻打韩国的时间。修建过程中,郑国的间谍身份暴露。郑国辩解说:“臣为韩国延数岁之命,而为秦建万世之功。”
秦王政认为郑国说的有理,继续要郑国主持水渠工程。
公元前245年(丙辰年、生肖龙),赵孝成王逝世,太子春平侯远在秦国回不来,子偃即位为悼襄王。
赵悼襄王因听信郭开谗言,命武襄君乐乘取代信平君廉颇的将职。也就是说,赵悼襄王违背了艮卦《象》辞“兼山,艮。君子以思不出其位。”
廉颇遭受排挤,怒不从命,率军攻击乐乘,乐乘败逃。廉颇知赵王不能容已,于是逃奔魏国大梁(今HEN省KF市),后入楚,死于寿春(今安徽寿县西南)。
公元前244年(丁巳年、生肖蛇),秦国三大辅佐朝政的将军麃公、王龁、蒙骜之一的王龁去世。
胃宿、参宿、奎宿、轸宿等星群中星官闪烁异常,显现出下凡征兆。胃宿有胃、天廪、天囷、大陵、天船、积尸、积水等七个星官;参宿有参、伐、玉井、屏、军井、厕、屎等七个星官;奎宿有奎、外屏、天溷、土司空、军南门、阁道、附路、王良、策等九个星官;轸宿有轸、长沙、左辖、右辖、青丘、军门、土司空、器府等八个星官。
这时,长平之战已经过去了十六年。在易经数理当中,数字16的含义为:反凶化吉象。得成为首领,占上风,雅量厚重,集名望于一身,能获众人尊仰,成就大事大业,富贵荣达之数,故谓逢凶化吉,最忌倨傲。但也很可能因溺于女色而使运势转为衰竭,故宜戒色为要。
附《步天歌》胃宿:
三星鼎足河之次,天廪胃下斜四星,天囷十三如乙形,河中八星名大陵,陵北九个天船名,陵中积尸一个星,积水船中一黑精。
附《步天歌》参宿:
总有七星觜相侵,两肩双足三为心,伐有三星足黑深,玉井四星右足阴。屏星两扇井南襟,军井四星屏上吟,左足下四天厕临,厕下一物天屎沉。
附《步天歌》奎宿:
腰细头尖似破鞋,一十六星绕鞋生,外屏七乌奎下横,屏下七星天溷明。司空右畔土之精,奎上一宿军南门,河中六个阁道行,附路一星道傍明。五个吐花王良星,良星近上一策名,天策天溷与外屏,一十五星皆不明。
附《步天歌》轸宿:
四星似张翼相近,中央一个长沙子,左辖右辖附两星,军门两黄近翼是。门下四个土司空,门东七乌青邱子,青邱之下名器府,器府之星三十二。以上便为太微宫,黄道向上看取是。
公元前240年(辛酉年、生肖鸡),《史记·秦始皇本纪》载:“彗星先出东方,见北方,五月见西方。将军骜死。以攻龙、孤、庆都,还兵攻汲。彗星复见西方十六日。夏太后死。”
原来,秦国为报以赵国为主谋的五国合纵之仇,派长安君及大将军蒙骜率军十万攻赵;赵将庆舍统率东阳(今太行山以东的河北南部、河南北部地区)、河外师守河桥;赵将庞煖、扈辄领军十万御之,斩杀秦军大半,射杀蒙骜。也就是说,赵国得到昴日星官护佑,在鸡年刺激了一把,击毙秦国三大辅政将军之一的蒙骜。这样一来,吕不韦的执政权威严重受挫。恰巧,赵佗、陆贾就出生在这一年。
据英国克劳密(Crommelin)的推算,这颗彗星是每七十六年接近太阳一次的哈雷(Hally)彗星。日本齐藤国治、小泽贤二推定这颗哈雷彗星五月二十五日先见于东方,六月三日见于北方,六月九日再见于西方,即所谓“五月见西方”,并画出彗星运行轨迹图。
公元前238年(癸亥年、生肖猪),秦国就像非凡的辛亥年一样,又一次深深地打上了猪印,《史记·秦始皇本纪》载:“彗星见,或竟天。攻魏垣、蒲阳。…。月寒冻,有死者。杨端和攻衍氏。彗星见西方,又见北方,从斗以南八十日。”
二十二岁的嬴政在故都雍城举行了国君成人加冕仪式,开始“亲理朝政”,除掉嫪毐等人,迎娶楚女芈珊为夫人。芈珊为嬴政生下了长子,并以《诗经》国风郑风《山有扶苏》描述的香草佳木扶苏为名。
四月,天寒地冻,有被冻死的。嬴政第五将杨端和出征,率军攻打衍氏。彗星出现在西方,又出现在北方,跟随北斗向南移动了八十天。这一年,时人尊称“荀卿”的荀子逝世。
楚考烈王病重,春申君黄歇谋臣朱英夜观天象,发现朱雀星群中轸宿一带呈现一只醒目的乌鸦,不禁嘀咕道:“轸宿凶星不敢当,人离财散有消亡,葬埋婚姻皆不利,朝朝日日有惊慌。”
于是,朱英对黄歇说:“世上有不期而至的福,又有不期而至的祸。如今您处在生死无常的世上,奉事喜怒无常的君主,又怎么能会没有不期而至的人呢?”
黄歇问道:“什么叫不期而至的福?”
朱英回答说:“您任楚国宰相二十多年了,虽然名义上是宰相,实际上就是楚王。现在楚王病重,死在旦夕,您辅佐年幼的国君,因而代他掌握国政,如同伊尹、周公一样,等君王长大再把大权交给他,不就是您南面称王而据有楚国?这就是所说的不期而至的福。”
黄歇又问道:“什么叫不期而至的祸?”
朱英回答道:“李园不执掌国政便是您的仇人,他不管兵事却豢养刺客为时已久了,楚王一下世,李园必定抢先入宫夺权并要杀掉您灭口。这就是所说的不期而至的祸。”
黄歇接着问道:“什么叫不期而至的人?”
朱英回答说:“您安排我做郎中,楚王一下世,李园必定抢先入宫,我替您杀掉李园。这就是所说的不期而至的人。”
黄歇听了后说:“您要放弃这种打算。李园是个软弱的人,我对他很好,况且又怎么能到这种地步!”
朱英知道自己的进言不被采用,恐怕祸患殃及自身,就逃离了。此后十七天,楚考烈王去世,李园果然抢先入宫,并在棘门埋伏下刺客。春申君进入棘门,李园豢养的刺客从两侧夹住刺杀了黄歇,斩下他的头,扔到棘门外边,同时派官吏把春申君家满门抄斩。李园的妹妹原先受春申君宠幸怀了孕又入宫得宠于楚考烈王后所生的儿子熊悍便立为楚王,这就是楚幽王。
公元前237年(甲子年、生肖鼠),这是秦王政十年,吕不韦被革职,齐王建到秦国见秦王政,秦王政在咸阳设宴招待齐王建。
张宿闪烁异常,显现出下凡迹象。张宿属月、为鹿,有张、天庙两个星官,是南方朱雀七宿第五宿。
《步天歌》写张宿道:
六星似轸在星傍,张下只是有天庙,十四之星册四方,长垣少微虽向上,数星欹在太微傍,太尊一星直上黄。
这一年,尉缭决定离家推销自己的学说。尉缭在史书所提及的一般指魏缭,魏国大梁(今河南开封)人,兵家人物。出门前,他算了一卦,得到雷泽归妹,卦辞曰:“归妹:征凶。无攸利。”
归妹卦象征婚嫁,意思是说:“一步走错就有凶险,没有什么利益。”
魏缭计算妥当后,携弟子王敖入秦游说。
魏缭初到秦国并未和盘托出他的军事思想,仅向秦王献上了一条“反间计”,说道:“以秦国的强大,诸侯好比是郡县之君,我所担心的就是诸侯‘合纵’,他们联合起来出其不意,这就是智伯、夫差、闵王之所以灭亡的原因。希望大王不要爱惜财物,用它们去贿赂各国的权臣,以扰乱他们的谋略,这样不过损失三十万金,而诸侯则可以尽数消灭了。”
魏缭之所以对秦王有所保留,因为他懂得面相占卜,测出了秦王的禀性,这从他被秦王赏识之初说过的一段话就可以看出端倪,他说:“秦王为人,蜂准、长目、挚鸟膺、豺声,少恩而虎狼心,居约易出人下,得志亦轻食人。我布衣,然见我常身自下我。诚使秦王得志于天下,天下皆为虏矣。不可与久游。”
也就是说,魏缭认定秦王的面相刚烈,有求于人时可以虚心诚恳,一旦被冒犯却会变得极之残暴,对敌人也毫不手软。魏缭认为这样的秦王欠缺照顾天下百姓的仁德之心,曾多次尝试逃离秦王为他安排的住处。
秦王本欲杀他,但在客卿李斯的苦求下同意让李斯将其追回,授以客卿虚职。对于秦王来说,秦军目前战仗打的风生水起,他根本不把魏缭“行贿灭敌”的话当会儿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