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穷道理——穷不是罪
万物生长靠泥巴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泥巴,穷人就是泥巴,处于食物链的最末端。穷人整体处于弱势状态,穷人就是永远的弱者。股市上的弱者是散户,社会上的弱者是穷人。但穷人也是一种资源,和石油、和森林、和人民币一样宝贵。虽然资源是被利用,被享受的,主宰不了什么,但是它本身的价值却让人不得不珍惜。)
泥巴是最佳的建材,再阔大的亭台楼阁、华屋大殿,再夺人心魄的瓷瓶瓦缶,都源自于泥土。泥土就像水,无形无势,它们必须由别人来加以设计、组合、煅烧。伟大的是宫殿,获利的是工匠,默默无闻的,默默奉献的却是泥土。骚人墨客会来一篇《阿房宫赋》、《二京赋》,却至今没有谁来一篇《泥巴赋》,发一声感叹:啊,泥巴,多么伟大!
物以稀为贵,泥土,从理论上讲,那是司空见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
用食物链来定位穷人,实有挑起穷富斗争、煽动仇富情绪之嫌。毕竟这个“吃”字与“供”字,让每个穷人都会发出“富豪大款,宁有种乎”的绝望与冲动。穷富阶层在数量上的不成比例,往往会成为社会动荡的根源之一。
话说有来自于美国、日本和中国的三个穷人同时到富人区参观,回来被问及是否嫉妒。美国穷人说:“不,我要超过他们。”日本穷人说:“嫉忌,但我会跟他们交朋友,了解他们致富的秘密,然后超过他们。”中国穷人却恨恨地说:“咋不嫉忌,我恨不得一把火把富人区烧个精光!”可见,穷富之间,还是不谈“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好。至少我们也得赶紧加一句:恐龙就是因为饥饿而死的!言下之意,塔尖的并不一定长命百岁,富人未必代代富人——这分明又是穷人在嫉妒了。
中国人自信“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所以,至今中国的雅号仍是“讲道理的君子国”。然而,穷人有时也难免有“衙门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的悲愤。当穷人上了当之后,或者吃了哑巴亏,冒一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或者就是学花和尚冲动得干出蠢事,害人又害已。这显然是弱者的无奈。要是中国的穷人都不再相信他们祖祖辈辈信仰了几千年的“道理”,那打断食物链,想从下端翻到上端去的穷人将此起彼伏,前赴后继。
泥巴不能寄希望于捕一头大鱼一夜暴富,也不能寄望大鱼洒几片鱼鳞立刻富可敌国。泥巴最要紧的事情,不是变成虾米,然后变成小鱼、大鱼,而是以泥巴的方式孕育财富,比如长出庄稼。只有不荒废泥巴的生财之道,成为泥巴中的富饶丰美之地,泥巴才能超越食物链的命运。
穷人最大的悲剧是把富人盯死,以富人生活来设计人生。
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富人拯救了穷人,离开了富人地球就不转。恰恰相反,穷人才是社会的经济基础。
穷人是一个庞大的群体,他们的衣食住行,他们的文化娱乐,他们的种种活动,造就了社会的庞大需求。穷人并不只是劳动力,他们既是生产者,也是最终的消费者,穷人也是个大市场,也让资本垂涎三尺。如果让所有穷人一夜之间在地球上消失,不仅不可能有经济的繁荣,就连地球也将变得荒芜。
穷人是富人的劳动力和市场,穷国也是富国的产品倾销地和原料提供者。很多时候,产品的加工程序全在穷人的当地完成,利润却都被富人赚走了。用你的原料、劳力和市场,赚了你的钱,他还对你一脸鄙视,还声称是他提供了就业机会,你还对他感激零涕!
穷人是一盘散沙,就像股市上,散户手里的钱全部加起来,肯定超过任何一个庄家,但他们不可能加起来,所以庄家才会成为庄家,兴风作浪,把散户的钱赚走,还让散户佩服不已。
我们的社会老是用崇敬的目光,看着富人把一点点小钱施舍给穷人。而实际上,这不是富人的心灵崇高,而是他们懂得整个社会就是一个生物链,“取之于民,用之于民”,通俗点说,就是“羊毛出在羊身上”,要是世上没有了穷人,富人的日子也没法过。
不为一碗饭感恩戴德
(穷人富人有一个最简单的参照物,谁还在为食物操心,谁就是穷人。)
俗语云: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当然这不是天下金枝玉叶或名门闺秀们的理想。对那些林妹妹、宝姐姐而言,等锅下米或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是难以想像的。生活对她们而言,不就是“饭来张张口,衣来伸伸手”么?
不高兴了还可以推说“微恙”、“欠安”、“心情不好”,又摔盘子又甩碗,视鱼肉为瓦石,视鱼翅熊掌为粪土。她们并不比小猫小鸟吃得多,似乎上帝造夏娃,给她定的胃袋就只有二两三钱的容积。什么“如狼似虎”,什么“风卷残云”,什么“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自然都给了穷人,市井的穷人们长年处于“饥不择食”的状态,随时准备解下勒了一圈又一圈的裤腰带,不管是兔肉、驴肉,都伸出獠牙“开干”。
一个铜板也能憋死一条精壮汉。上帝他老人家当年发了狠心把亚当夏娃撵出伊甸园,罚到人间做苦力,原因仅仅因为其“偷吃了苹果”。饥寒起盗心,可见上帝所恼怒的正是人类改不掉的“食”性。
考量一个国家的穷富有“恩格尔系数”。据说,食物比重占的多就是穷国。而对穷人来说,食物就是“穷人”的“恩格尔”。
杨白劳在高唱“买了二两棒子面,欢欢喜喜过个年”时,黄世仁则在踌躇满志,磨“刀”霍霍,把如花似玉的杨喜儿当成了新年第一只猎物。穷人们都知道自己的梭标马刀鸟枪不足以捕获一头“千古伟业”,他们也更加清楚,抱负、理想、照汗青之类终归是奢谈。“与其临渊慕鱼”,不如回家杀猪或吃青菜豆腐。他们明白,啃窝头固然不算辉煌的“猎”迹,嚼萝卜稀饭也不算彪炳史册的盛举,但“身为穷人,只能如此”。
如果“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圣贤非要他们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憋,千里奔袭取上将头颅,两只空手套回一只白眼狼,他们会哭得像个泥人似的——大人啊,请高抬贵手吧,我不是这料,你还是让我啃窝头喝稀饭吧!
因此,《武松打虎》虽至今还供在穷人家的神龛上,享受着无数穷人的嫉忌与艳慕:那虎骨啊,那虎鞭啊……,然而,为效仿武松打虎而只身前往景阳岗的穷人却鲜有耳闻。即使也有穷人连喝100海碗烧酒,但结果往往是醉成泥球,又呕又吐,不成体统,连根哨棍也拿不稳。醉翁之意不在虎,而在于酒,穷人酒醒之后没准会来一句:好酒,再来100坛!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可惜历史最终证实了,虽有捕猎的一流军师范增,霸王说到底也只是个吃生猪蹄的“穷”人。穷人给一碗饭就感恩戴德,没齿难忘。韩信同志当年“一饭千金”,正是他不是一个一流猎手的证据,所以结果只能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成了老萧的猎物。
饥饿是社会的马达,食物是马达的燃油,如果你想知道你是不是一个穷人,你可以想想看,你是否还在为“燃油”操心,你是否是别人的“燃油”?
生活对富人来说才是生活,对穷人来说只是生存。
穷人最缺的是什么?是钱!缺钱给穷人带来深重的苦难,钱就成了穷人生活的重心,成了一个巨大的诱惑,他没法不看重。然而对钱过份关注,就容易忽视钱以外的东西,结果,穷人所得甚少,失去甚多。
缺钱带来的精神上的损害,往往比物质上的匮乏更加可怕。
杰克·伦敦在小说《热爱生命》里,写了一个迷途者的故事。这个不幸的人独自在荒野挣扎,饥饿,疲劳,孤独,绝望,还有一匹和他同样饥饿、同样疲惫的老狼,一直跟着他,等着他倒下。然而最终不是狼吃掉了他,而是他吃掉了狼。小说的结尾是,这个人终于回到船上,吃了很多,成了胖子,却还惶惶恐恐地储藏面包,以至于已经干瘪的面包塞满了船舱的各个角落,他仍然情不自禁地四处收集。
穷人的生存能力很强,他战胜艰难困苦的毅力确实令人感动,但他竭尽全力得到的,或许只是一堆干瘪的面包而已。
饿怕了的人常常养成饥饿思维,抓住一块面包便不肯松手,即使已经吃饱,还是忍不住囤积,生怕重新回到饥饿的日子。人只有一双手,既然抓满了面包,便腾不出手来抓其他东西,结果再努力也只能解决温饱问题。
穷人的眼光有限,往往就在于思维的局限。
穷人缺钱,很容易陷入恶性循环。没有钱,就难有大的作为,只能为柴米油盐操心;没有钱,就不敢放弃手里这块面包,去追求更多更好的东西;没有钱,就进不了有钱人的圈子,就只能在穷人堆里混。身居底层,便很难高瞻远瞩,于是穷人目光短浅,总是错过机会,一生都在仰望别人,为别人的事业添砖加瓦。穷人的无奈,只有穷人自己能够体会,缺钱就没有事业的基础,缺钱得不到良好教育,缺钱影响心态,缺钱更进不了上层圈子……总之,缺钱的后果不仅是影响到生计,更重要的是影响到心态和眼光,影响到为人处世的方法,影响到人的整个前途。
实力决定发言权
(一个穷人永远也不可能去指导富人怎样致富,怎样过上好日子,哪怕他说的都是真理,也无人会听。)
这是当然的,人微言必轻。
先知教导我们“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又说“不以言废人,不以人废言”。所以基督与强盗同刑,被罗马人戴上荆冠,拉上十字架之前,仍然有彼得、约翰之类相信他的“圣言”。然而,从圣言到《圣经》,从十字架到十字架圣教,毕竟那是在基督复活之后的事情——一个人能死而复活,可见不简单!相信的信徒一多,基督教便真正“教”了起来。
群众虽然不全是尼采言语中的“蠢货”,等待“超人”同志的驾驭,然离“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仍有不小的距离,否则匹夫匹妇也不会在北京菜市口一个劲地啃食“大明第一忠臣骁将”袁崇焕的骨和肉了。
尽管如此,群众的逻辑素养仍不能低估。如果你说的都是致富圣经,那你自己为什么还穷得叮铛响?还要在市井里兜售什么秘笈绝招?想让人信服,首先你必须做个榜样!比如,未庄盛传阿Q发了,只需看他那沉甸甸的腰包和一手抓出一把“金的”“银的”,就比阿Q敲锣打鼓到处宣传发富史来得更有说服力。
中国盛产隐士高人,大隐隐于朝,小隐隐于市。其实他们中没有几个是真正安了心在荒山野岭中炼丹说道的。曾有个“山中宰相”,既是宰相又是隐士,既在朝又在野,既是民又是官,好不安逸。他要是做起隐士们的导师来,相信他的道所门前将寸草不生。又比如卧龙先生诸葛孔明,虽躬耕于南阳,布衣一介,却早是名声在外。他如当起道士们的导师,有呼风唤雨的法力;当起政客们的导师,有“隆中对”,有将天下分为三份的道行;当起宰相的导师,他有《出师表》,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道德;当起军事家们的导师,他有六出祁山、泪斩马谡的事迹……诸葛要是开口讲法,相信气势比孔夫子还排场。在常人家里,未必供诸葛,但他那半神半仙半道半妖,出为将入为相的智慧与功夫,早已镌刻在了中国老百姓的心中,早被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孙猴儿说“我是齐天大圣”,仙界地界人界一片嗤然——我靠!一只小皮猴而已!当孙猴儿大闹龙宫、大闹天宫、大闹地宫,吓得人神共惧的时候,连玉帝佬儿也赶紧讨饶“朕准你齐天大圣!”有句谚语说得好:空袋难直立。没有实力便没有发言权!
尽管人们也不免相信“张半仙”或“小诸葛”之类的算命测字,但那大抵是图个吉利,求个安慰。可对于如何致富、如何立业这类大问题,人们几乎都清一色拜有钱有业之人为师。他们的多财与丰业本身便是当导师的第一资本。因此,即使他们说的废话多于文化,学徒们也会胡诌一段“马屁经”来。这也是“解释家”惯于牵强附会的原因。朱熹同志的道学,纯粹是对孔夫子著作的强奸,而明代人却高唱“强奸有理”——谁叫朱夫子那么博学,甚至可以开起什么书院,当起祖师爷爷来呢?
托尔斯泰出名之后,周围聚了一大群景仰他的人,把他说的每句话都视作真理,每个动作甚至吃饭入厕都视为大事,一一记下。这些人的动机很简单,希望从老托那里沾点文学细胞。
穷人之于富人,大抵也是如此,又嫉忌又崇拜。
永远要记住,话语权在富人手里!一个社会的游戏规则是富人制定的,评判标准也由富人掌握。
当一个社会的经济基础已经形成,主流社会就是那些经济上的优势群体。什么是主流?简单地说,主流就是影响力!在一个以经济为主流的社会里,权力一定是与经济利益联系在一起的,一个人哪怕掌权之前是穷人,掌权以后也会步入富人的行列。这时你再期望他为穷人说话就不现实了,他骨子里已经在维护既得利益。
社会越是富裕,穷人就越是没有地位,穷人的问题就更加难以解决。不是社会没有能力解决,而是因为穷人更边缘化了。
穷人是没有话语权的。虽然听起来很残酷,穷人不爱听,但这是事实。以前穷人写封家书都要找人代笔,一上大堂就声音发抖,话语权从何而来?现在虽然不是那样极端了,穷人的处境有了改善,但考虑到富人也在前进,穷人和富人的距离,仍然十分巨大,而且越来越大,我们就不得不承认,相对说来,穷人仍然是没有话语权的。
如果没有领导的关怀,没有高层的重视,没有有识之士的鼓与呼,没有层次更高的人对他们关注,穷人的问题往往得不到妥善解决。
穷人,穷得连喇叭都没有一个,你让他如何发声,如何让大家都听到?
富人,不仅是有金喇叭,还有吹鼓手,你就是捂上耳朵,想不听都难!
穷人没有话语权是必然的,穷人的被抛弃也是必然的,除非他有一种力量。正面的影响力没有,就只能靠反面的破坏力,穷人对社会构成威胁了,自然就会进入主流的视野。这是一种矛盾,也是一种代价。世界总是在矛盾和运动中找到平衡。
从历史的角度看,一个社会的游戏规则既然是由富人制定的,那就必然对穷人不利,穷人要想胜出,可能性就微乎其微。于是穷人就想自己来制定规则,冲突就产生了,革命就爆发了,有的人真的就掌了权。但很快他也变成了富人,他的规则又对新的穷人构成威胁,新的冲突又再产生。社会历史就是如此循环下去的。
有钱才能干大事
(蛇吞象很难,象吞蛇就容易了。日本相扑运动员为什么要长那么胖?体重本身就是一种力量!在技巧相当的情况下,力量决定胜败。在资本市场上,如果没有特别的智慧,钱多就是能量的体现,钱多就是老大。)
程咬金三板斧可能会把对手吓得魂飞魄散,但如果三招之内不能取对方小命,那他自己就危险了。燕国太子丹把一国存亡的宝押在了荆珂身上,想使出“斩首”行动,出奇制胜,可荆壮士的牺牲,证明了太子丹的孤注一掷“掷”错了。
每个人都恨不得一口吃成猪八戒、弥勒佛,一旦有人叫卖“奇效药”、“神灵丹”,一旦有人打出“妙计”、“奇招”的幌子,大家都趋之若鹜。可事实证明,狗皮膏药终究是狗皮膏药,江湖骗术到底是江湖骗术。
从纳粹闪电奇袭波兰,日本偷袭珍珠港之后,奇袭这个术语又活了过来,人们都津津乐道于希特勒的演技和山本五十六的城府。据说,就在日军调兵遣将的前夕,日本驻美使馆还在美国煞有介事,一本正经地谈判。可惜,美国人立即还以颜色,奇袭了山本五十六的座机,让山本见上帝去了。后来又在中途岛一战中打得日军溃不成军。接着就是广岛、长崎亲尝原子弹,最终日本投降,美国军事占领。山姆大叔用大棒狠狠教训了小日本,让世人明白,什么是实力为王。从这段旧事上可以看出,实力才是最后的压秤物。
富人可能有“一招鲜,吃遍天”的奇技淫巧,但在与势均力敌的死对头较量中,一招是永远不够的。准确地说,这就有如坐跷跷板,谁的吨位重,谁就能把对方最终抛上天。在商场竞争中,拼的是实力,不是技巧和运气。
而钱多则是最有效的实力。
在消耗战中,只有钱多,才有军火,才有雇佣军为你拼死冲杀,才有后勤源源不断地供给。为什么第一次世界大战中,俄国爆发十月革命?原因在于沙皇没钱来维护战争的机器正常运转,士兵怨声载道,百姓苦难深重,不爆发革命搞掉沙皇,俄国就只有崩溃了。商战也是一样,两位高手过招,可能有谁会出奇招让对方元气大伤,但比赛还没结束,既然是高手,他即使受伤也仍有力量发起反扑,所以关键还在于双方实力对比。
钱多证明了一点,打持久战,谁怕谁呢?有钱人敢说我三年不开张,穷人敢说吗?当然不敢,因为穷人没有这个实力。
全国十四亿人,如果每人给你一角钱,那是什么概念?一亿四千万!
这样的好事也不是没人想过,理论上是可行的。但要收集到这每人一角钱,你必定得有一个合理的借口,也就是立项目;你还要让每个人都知道这回事,就需要做广告;你还需要人去为你收集,又必须招兵买马。诸如此类必要的开支,如果这一人一角里,付出的成本是一人五分,对不起,你得先拿七千万出来!
你一听就吓得灵魂出窍了,就算滚动发展,类似于卖楼花,这样的生意也不是穷人能做的!
有钱的人更有钱,穷人往往只有干瞪眼!
在投资的问题上,穷人的算法和富人的算法不同。比如开一家面馆,收益率是100%,投入2万,一年就净赚2万,对穷人来说很不错了。但是一家面馆所能承载的资本只有2万,如果一个大老板有1亿资金,岂不是要开5000家面馆?这5000家面馆就是5000个投资项目,要一个一个管理好,大老板得操多少心,累白多少根头发呀?还不如投资宾馆,一个宾馆就足以消化全部1亿的资本,哪怕收益率只有20%,一年下来也有2000万利润啊!
大资金只会青睐大项目,钱往高处走,你越有钱,扯的摊子越大,就越有人要把钱给你。而且,你有钱,说明你有找钱的能力,这就是信用,就是你能让钱生钱的证明,如果有人要投资,他不找你找谁?
资本的眼光势利得很,穷人是不可能得到资本青睐的。既然没有资本,穷人得到钱的途径就只有劳动,而劳动所得的血汗钱,多半只够糊口。
穷人虽然也可以痛下决心,轻装上阵,但他所处的环境——体制、观念、文化等等,犹如重重的摩擦力,无声地阻止着他。穷人就像在沙滩上骑车,使足了劲,终究还是龟行,眼看着旁边的高速公路上,一辆辆跑车飞驰而过,穷人只有叹气。
穷人的钱永远只是生活消费资金,和资本的性质完全不同。没有资本,报刊上那些发财的故事,无论多么精彩,对穷人来说,就像一部武侠小说,闲来读读,不过是茶余饭后的精神体操而已。
穷人输不起
(面对未来的许多不确定因素,穷人总去想万一,越想越怕,结果无数的可能性就在这种犹豫中化为乌有。很多穷人想成富人,他不是不知道该怎么做,而是不敢真这么做。)
富人可以抛出100万,放出大话来“不就是100万,试一下何妨?亏了只当老子交学费!”穷人赌100元也很为难,他兜里就这点,如果输了,他今天就只能在玄武门外喝西北风去。而富人要是输了,大可以很潇洒地说:下回,再提100万跟你玩,老子就不信这个邪!
这就好比富人有一群能生金蛋蛋的鸡,穷人只有一只随时可能被挤破的蛋。因此,富人提一筐鸡蛋来当保龄球玩也没关系,只要鸡还在,就蛋不止。穷人则不敢,鸡蛋碰石头的蠢事当然打死他100次也不会干。就是鸡蛋碰豆腐,他也要犹豫老半天。因为,这可是他的全部家当啊,一旦失败,不可想象。
穷人想大方也大方不起来,不想小气却非小气不可。因而,穷人都是概率派的高手,只有等他有了十足的把握,用一只鸡蛋可打下来一轮太阳,一锄头下去可挖一个金娃娃,他才会小心翼翼地出手。穷人最清楚,一旦压错了宝,等待他的将是血本无归,将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然而,世上的好机会从来都是踩着风火轮,转瞬即逝的。有一个穷人听到一阵敲门声,他麻着胆子问是谁。一个声音说:快开门,我是机遇。穷人却很害怕,犹豫良久,也没有开门,一会儿,那个声音又在门外响起,而穷人打开门的时候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张小纸条:机遇是不会第二次敲门的,傻瓜!
人生有许多抱撼终身的事情,比如发财的良机。
穷人也不是傻蛋,他很清楚自己该怎么做才能致富,可是却总是因为担心万一失败,担心承担风险而坐失良机。比方说刻舟求剑的故事吧。如果那个宝剑掉入江中后便立刻下水,也许还有追回宝剑的一线机会。其实他也很清楚,但却担心风大浪急,生怕自己会溺水而亡。他又于心不甘。所以在愚昧和侥幸的作用下,他做出了刻舟求剑贻笑大方的蠢举。船靠了岸,水固然浅了,下水也不会有生命危险了,可是宝剑不会长脚,良机已失,失不再来。
穷人不敢投资,因为在穷人看来,投资是天大的事情,弄不好会“偷鸡不成倒蚀一把米”,鸡飞蛋打,赔了夫人又折兵的。穷人即使投也是“闲钱来玩玩,健康又怡情”的项目,比起买彩票以小博大虽然要差一大截,但是赢了是惊喜,输了也无所谓,“只当老子给儿子零花钱了!”
这样,穷人才会感到博奕的乐趣。
可惜,都是些不足挂齿的小买卖,与发家致富无关。
资本越小,风险越大,当你手里只有一个鸡蛋的时候,哪怕轻轻一碰,都可能全部玩完。这就是穷人的软肋。
穷人的起点太低,就算你搭上了快车,快得不能再快,资本的增长也像是滚雪球。当雪球还小的时候,你哪怕滚得发疯,比起那些大雪球来,你的发展壮大也是可怜的。基数太小,增长有限,同样是滚动发展,此增加一倍与彼增加一倍,结果有着天壤之别。何况天气一变,首先融化的必定是你。你的雪球能不能滚大,这是一个哥德巴赫猜想。
穷人总是从做小生意开始,要把小生意变成大生意,就像把一个鸡蛋变成一群牛,中间太多的因素,太多的环节,如果你没有把整个过程走完,你就没有摸到财富的脾气,你就成不了真正的富人,就算突然发一笔横财,你也消受不了。
很多时候,财富也是一种压力。潜水员都知道,贸然地下到深海,很可能七窍流血。
不做工具箱里的零件
(穷人因为自身的卑微,缺少安全感,就迫切地希望自己从属于什么,能和很多人一起,变成一个庞大机构的一员,就像寒冷中的鸟儿,挤在一起彼此取暖。穷人更需要自己的组织,需要自己的单位和团体。)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处处不留爷,爷就干个体”。对穷人而言,混到“干个体”的田地,实在是失魂落魄的可怜事。因为穷人是离不开单位的,一离开,就断了根,失了魂。很多英雄一离开朝廷马上就投奔了梁山。无论是政府机关还是黑社会,只要是“能留爷”的单位,他们都干。这也是穷人的单位定律。
中国人初次见面,必须要问的题目有籍贯(看是否同乡)、学校(看是否同校)、职业(看是否同事)等。目的只有一个,看对方与自己是否有相同的元素,一旦有,裙带主义症便立刻发作。在中国做事,同族、同乡、同事、同志之类非常重要。这些见不到却能量极大的“软组织”,有着惊人的“软资源”。
当然,硬组织就更为重要了。
因此有人说中国是一个“单位症”盛行的国度,每个人都拼尽全力去归属某个机构,穷人尤其如此。唐僧会向番邦宣讲“贫僧乃东土大唐派往西天拜佛求经的唐三藏”云云。说白了,唐和尚就是要让番鬼们明白,眼前的大和尚可不是简单的秃头脑壳,汝等不得无礼!这就是有单位的好处。然而佛祖或达摩并不提自己是什么国什么庙什么僧,他们只需说“在下佛佗”或“吾乃达摩”,来人便会立马顶礼膜拜。这就是穷与富、贱与贵、低与高的分殊,同时也是单位之于穷富贵贱的差异。
富人也离不开单位,因为他们必须靠单位来为其服务,生财,聚利。单位是富人的工具,而穷人则是工具箱里的零件。
单位就像蜜蜂王国,工蜂与工蜂之间的力量足以建起一座无以伦比的蜂巢大殿,酿制出无数甜美的琼浆。然而工蜂却必须在饱食终日的、大腹便便的蜂王统御下,劳累奔命,死而后已。奇怪的是,工蜂并不各自走散,相反,对于危害王国的来袭者,它们会拼死护卫。道理其实也很简单,在王国里工蜂们虽然是受剥削受压迫者,但亡了“蜂”国,它们便什么也不是了。
大雁就深知这个道理。猎人所能捕获的多半是失群的孤雁,对于全攻全守的雁阵,他们反倒无可奈何。从个体户的暴发与公务员的下海,不难看出富人致富的秘诀。他们并不依赖单位。相反,他们制造自己的单位。他们无需单位庇护,而是建设单位庇护别人。
鸟儿挤在一起固然暖和,但比起住在空调房,穿着羽绒服与保暖内衣,喝着热饮料,唱着歌的鸟王凤凰而言,这点暖实在很可怜。一个单位所能提供的庇护只是一张“过期作废”的支票,难保不出现让你中场被N个替补替换下场的悲剧。穷人的安全建筑在单位的安全之上,需每天烧高香祈祷单位长命百岁、无病无疾才行。但这不是一个穷人所能左右的。
只有穷人不再是单位的仆人、老板的过河卒子,不再把宝都押在单位身上,穷人才有可能翻身成富人。
穷人,当他成了某个团体的一员后,常常就产生了很深的依赖感,生怕失去这个靠山,自己就会像一片羽毛漂泊不定。于是他们以这个团体的标准为自己的标准,掩藏个性,牺牲爱好,让自己的一切言行合乎规范,为团体的利益而工作,而奔波,甚至,而迁徙。对于穷人来说,在一个著名的企业里稳定地工作几十年,由实习生一直干到高级主管,那简直是美妙得不能再美妙的理想了。
这正中了富人的计!
那些团体的领导者通常都是富人,他们总是一方面向穷人灌输“团结就是力量”,告诉你如果不从属于自己这个团体,你就什么都不是,一文不名。但另一方面,他们却从来没有停止过招兵买马,培养新人,以便随时可以把你替换。
如果你在一个大企业工作,企业就是你的全部了,而你却只是企业的一部分,一颗小小的螺丝钉。人事部是干什么吃的?培训部难道只是摆设?他们的工作就是时刻准备着,为企业提供最优质的螺丝钉。一旦哪颗螺丝钉生锈,甚至只有生锈的迹象,他们便会立刻拔掉,绝不手软。他们个个心明眼亮,说到底,他自己也是颗螺丝钉,也必须在自己的位置上闪闪发光。
穷人永远是被动的,哪怕你闪亮一时,命运也不过如此。
薪水是靠不住的
(所谓稳定收入是很多人行动的障碍,犹如人生的鸡肋,说到底还是反映出缺乏自信。薪水永远只能满足生活的基本需求,靠薪水永远不能成为真正的富人。老板之所以雇你,不是让你发大财,也不是要和你共同致富,如果挖不出剩余价值,雇佣你等于零。)
明朝江南一带便有了机工与机户,富人仗着自己有几台织布机、几间青瓦房,便大摇大摆,抽着水烟,坐在屋檐下当老板了。也许,只有看过卓别林《摩登时代》的观众才会明白什么叫“夜以继日”,什么叫“无产阶级”,什么叫“资本主义罪恶”了。
对老板而言,工人与机器差不多,都是财富机器上的必要零件。在那个只管生产不管营销的“日不落帝国”时代,老板是多么的惬意,工人是多么的“铁饭碗”啊。每个工厂灯火通明,流水线源源不断流出产品,大把大把的钞票源源不断流入老板们的腰包。“一将成名万骨枯”,在财富时代,一个富翁的横空出世,必然有无数打工者流血流汗又流泪。富人靠穷人,穷人靠薪水,而薪水又来自富人。
工打得好,蓝领也可以当白领,当打工皇帝、打工皇后。可是,当皇帝被逼宫,皇后被流放,白领被炒鱿鱼时,他们才清楚,什么叫“飞鸟尽,良弓藏;狡免死,走狗烹”。要明白,所谓的王冠后冠无非是镀金的、纸糊的道具,所谓的大权在握、炙手可热只是被人假手而已,但无数的打工者可能要用一辈子才想得透这一层。话说回来,士为知已者死,当老板亲自到你茅庐跑三跑,给你肉吃,给你车坐,把你老娘供养起来,你便会巴心巴肝开始效犬马之劳,当真肝脑涂地,赴汤蹈火,在所不惜了。
穷人最容易被感动,也最容易死忠到底。《赵氏孤儿》从另一个角度看,就是义仆报主的样板戏,能让身边的穷人忠心到“死而后未已”,这个老板真可以到哈佛大学当教授,拿诺贝尔奖了。刘备明知诸葛亮不会弃了阿斗,自主为王,但白帝城托孤时,仍然煞有介事地说“斗有才扶之,不才,汝自王之”。这一说,正点中了孔明愚忠的死穴,果然他到死都是阿斗跟前的丞相。都说,刘备的江山是哭出来的。一哭,智有孔明,武有张飞,保镖有关羽,什么坎儿过不去呢?
所谓推倒金字塔、倡导扁平化管理,其实是老板们变着法儿让你生死追随罢了。如果曹操下了死命令要孔明出山,孔明也许死也不从——俺老诸葛死也不吃曹食,你奈我何?!袁绍刚愎自用,结果人才跑光,而曹操光着脚板迎许攸,终于宫渡之战,打得袁绍成熊猫。可见对付人才,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富人很明白穷人这点“士”脾气,故以怀柔代高压,结果老板只需用一辆车、一套房子便让桀骜不驯的“皇帝”“皇后”为他鞍前马后,跑得四脚朝天。重耳在逃难时,手下有个仆人曾割肉给他吃。那人的小算盘是,重耳奇货可居,一朝得势,我不也鸡犬升天么?吕不韦的不得善终也可证实,再精明的打工者,最终也得听老板安排,说让你出局就得出局,没有丝毫价钱可讲。
薪水对穷人来说就是救命的稻草。如果穷人始终把富人的事业当成自己的事业,他会发现头上始终有一块天花板。这好比跳蚤,即使老板揭了天花板,你仍然只能跳那么高了。你要是反抗,莫非你要当真皇帝么,大胆狗奴才,杀!因此,吴三桂的被伐、被杀,也只是迟早的事情,谁叫他功高盖主,成为康熙眼中钉、肉中刺呢?
因此,要致富,只有靠自己,薪水是靠不住的。
照理说,穷人一无所有,应该无所畏惧,勇往直前。但事实上,穷人手里只有一个鸡蛋,这一个鸡蛋就是他的全部希望,他没法分别放在几个篮子里,只能小心翼翼地攥着,生怕落到地上打烂了,他必须为这一个鸡蛋负责。
穷人往往是胆小谨慎的,这就像一个怪圈,越穷越怕,越怕越穷,直到连最后那个鸡蛋都打烂了,他才敢迈出一步,尝试去过新的生活。而这时,很多机会已经被先行的人占去了,他自己的能力也在长久的等待中弱化,要想在激烈的竞争中占有一席之地,谈何容易。
既然一个鸡蛋是靠不住的,还靠着它干什么!穷人最大的风险不是别的,而是你一辈子都是穷人!出路在行动,晚动不如早动。
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任何事情都要付出代价。比如恋爱,你在收获淑女的同时,也就不会再拥有辣妹了,这其间的损失,也就是机会成本。
这个时代已经没有什么工作是可以让你依靠一辈子的了。
工资是靠不住的,靠工资更是永远不可能成为真正的富人。如果你还在对一笔不菲的年薪津津乐道,那就说明你还是穷人思维,方向错了,你再怎么拼命奋斗,也不会有质的飞跃。
任何人拥有的资源都是有限的,金钱、智慧、才能、精力、时间,等等,全力做一件事,就不能再做另一件事,当你选择一个项目时,就丧失了在其他项目上的收益。穷人之所以一辈子受穷,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在方向问题上算错了账。
只做军师,不做老大
(很多时候不是穷人太笨,穷人想到的事情,再精彩也无法去做,就因为你的起点决定了你的行动。所以就算穷人有妙计,也只好把自己的妙计贡献给富人,成为富人的幕僚,或者去当策划大师,帮着富人赚穷人的钱,自己从中分一杯羹。钱就像跳水的台子,搭得越高,越有施展的空间,越能做出漂亮的动作。)
春秋战国时,养幕僚简直成为富贵之人中间的“拔河赛”。据传,孟尝君门下食客之众达到三千人。3000颗脑袋帮1个脑袋出主意、想办法,难怪“鸡鸣狗盗”、“狡兔三窟”等著名成语都沾了不少的“孟尝气”。其中有位穷困潦倒的冯媛先生尤为精彩。他以三等舍人身份,提着破剑,倚门而歌,“食无肉啊,不如归去”、“行无车啊,不如归去”、“老母没人养啊,不如归去”。等破格坐了火箭,一口气升为头等舍人的时候,他这才真正显山露水,为孟尝使出了吃奶的劲。现在看来,老冯的思维与逻辑很“物质”:喂什么料,使什么劲;吃什么草,挤什么奶!
士为知已者死,现在看来,也不过是穷人争取到了利益之后,以死相报的另一种美称罢了。士若不死,固然不再为“士”,而且连冷猪肉都没得吃。所以,穷人的士子只好以死相搏。荆轲刺死秦王,太子丹会封他为国师、相国,可以封妻荫子,享皇恩浩荡。即使不幸垂败,也可凭一曲“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名垂千古。不能渔利,能够扬名,也是不错的买卖。所以,说穿了,穷人做军师,其目的、壮举、劣行……都不过是“富人手心里讨生活”的写照。
如果一口咬定,穷人是为了“义”才去做军师并以为做了军师仍然穷鬼一个,那刘伯温、李善长、诸葛亮们一定气得“鲤鱼翻身”,到凡间来找我算账。因为他们分明已经当了开国元勋,又佩勋章,又授爵位,住在豪华的“丞相府”“相国宅”里。要是他们再拽上大宋第一聪明人、半部论语治天下的赵普与大清第一巨贪、中堂大人和珅来,那我更不敢招架了。以和珅的财富计,家产可抵大清10年GDP,可见10个乾隆也没他富有。
可惜,那毕竟就像纸房子,说倒就倒。和珅跌倒,嘉庆吃饱,到最后,穷人敛聚一辈子的财富,不都归为富人所有,而且还可能人头落地么?这正是穷人们最难以悟透的地方。西施的老公范蠡曾写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文种不相信,结果被勾践赐死了。穷人替富人鞍前马后,立下累累功勋,可富人却大言不惭:我不照样给你工资待遇了么?穷人以为可以凭出生入死、枪林弹雨的感情与富人称兄道弟,可富人却大多是同苦不共甘的负心汉。
赵匡胤说:要是你们像我一样,你们也睡不着觉的。所以最好的出路是“功成身退”,“借病归田”。老赵这一招“杯酒释兵权”与朱元璋的“血洗朝堂,大杀元勋”,道理都一样——富人必然警惕身边的穷人。
富人不是上帝,不会给你配一个小妞夏娃,让你安安心心在伊甸园里吃葡萄,嗑瓜子,打麻将。你们刚吃了他一个苹果,他就要罚你,子子孙孙有罪。
想跟富人分产业、论财富,穷人真是异想天开,还是安心羽扇纶巾做军师吧。
穷人立不起自己的摊子,就去帮人打江山,希望遇到一个明主,功成之后,自己也得到一份厚赏。然而,自古以来,帮别人打江山的人,自己是坐不成江山的,甚至享不成太平盛世的清福。
首先,打江山是个漫长的过程,你要面对敌人的子弹和自己人内部的斗争,以及你所追随的人运道如何,这一切会将大部分人淘汰出局。就算你把身上的窟窿都补好了,你命大,熬到胜利那一天,也未必会有好结果。
“狡兔死,走狗烹”,倒并不仅仅因为主子心胸狭窄,有时候烹走狗倒恰恰是心胸广阔的表现。打江山需要的是敢死队,不守规矩拍桌子打巴掌骂娘,都可以。对于身上要穿窟窿的人来说,什么都可以理解,江山就是这样打下来的。
但是打下之后,事业转型,只会耍枪杆就不符合时代的需要了。狡兔已死,走狗留着就是个麻烦,所以烹狗也是从大局出发,也是无奈的事。
新的事业需要新的人才、新的合作者。不要以为国与国之间打打闹闹分分合合,像不懂事的孩子,其实一切外交辞令的背后,都有着深沉的利害因素。之所以同志加兄弟,是因为利益一致,之所以朋友变仇人,也是利益使然。这正是人际关系的缩影。
穷人想凭着帮人打江山,出生入死,就能得到一份丰厚的回报,那是不现实的。
在一个企业草创时期,不顾一切投身其中是不明智的,创业时期鱼龙混杂,困境重重,内耗不断,前途未卜,一个人想在这样的环境中拼杀出来,确立元老的身份,就像水中望月,可望而不可即。与其把未来押在帮人打下江山,自己得一份厚赏上,不如现在就选一个已经成功的企业效力。说到底,已经成功的企业是经过实践检验的,竞争力更强,机制更完善,条件更优越,更能够重用和厚待人才。只要你相信自己是人才,在任何环境中都一定能得到赏识。如果因为自己能力差才去选择一个小公司,选择帮人创业,且不说能不能成功,就是成功了,你一样的被清洗出局。
再挖半锄便是金
(穷人创业基数太小,起点太低。穷人的发展很难,起步难,坚持更难。可是一件事情的成功,往往就在最后一步,这之前的一切都是铺垫。铺垫就是一个由量变到质变的过程。这个过程是漫长的,艰难的,能不能等到最后一天,就看你的道行了。)
愚公老头对太行、王屋二山挡了他的路很不感冒,更不服气。于是以90岁的风烛残年组织起了一支浩浩荡荡的“愚家军”,专门用来挖山,把土石挑往渤海边。有个叫智叟的老头看不下去,就劝老愚同志歇手。可惜他又没有学过经济分析、心理分析,采取了直白的质问法——山都挖得了尽移得走么?笨老头,你莫如搬家吧。这下反倒激起了老愚的斗志,大谈一番“愚氏移山理论”,什么子又有孙,孙又有子,子子孙孙,无穷尽也。结果吓得山神六神无主,向玉帝告状。孰料,“帝感其诚”,命夸娥氏二子搬山而去。
这个结局实在太神话,太理想了。如果愚家当真要成为移山世家,那结局未必很妙,因为移山又不比种玉米,种什么收什么,因此,悲观地说,愚家军迟早会溃不成军的。愚公太高估了自己的理想与号召力,太低估了移山填海的难度系数。但从人定胜天这个命题作文看,这个答案又是万万不可以的,所以只好由玉帝老儿出面摆平这件尴尬事。
鹤蚌相争,鹤欲吃蚌,蚌则力钳之,两者可谓势均力敌,谁也不敢马虎大意,比的就是耐性。有人认为,多半是蚌胜,因为蚌至少在“核潜艇”里也能活命,而鹤嘴被钳,连气也出不得了。可鹤也有胜算,因为蚌一旦离水过久,也会小命不保。所以两者都有胜利的机会。
可两个东西正在较劲时,可恶的渔翁出现了。是他彻底击碎了鹤蚌的美梦,上演了焚“蚌”煮“鹤”的好戏。
还是精卫厉害,精卫衔微木,矢志填东海,精神可嘉,但也亏她是只神鸟才有足够的长寿,才能等到沧海变桑田。刑天也不错,没有脑袋便以双乳为目,肚脐为嘴,执干戚而舞,这种坚持力更厉害。
可惜,穷人却不行。
有很多穷人不知道,只要再坚持一小会儿,财富就在跟前了。等他明白过来的时候,机会已逝,只好抱憾终身。
穷人很多都是短见主义者,一旦一锄下去没有金娃娃,便放手了,殊不知或许再挖半锄,便可发财。姜太公垂钓渭河边,他的坚持力终于让他八十为相,从这一点来说,穷人真应该向老姜学习——姜,还是老的辣!
穷人在照镜子时,应该好好检付反省一下,自己是不是太过于心急火燎。俗话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道理也在于此。
穷人经常听到别人发财致富的故事,也看到周围有人不断成功,自己难免心痒痒的,也磨掌擦掌,想甩开膀子大干一番。但真正干起来了,却远不是想象的那样潇洒。钱就像遍街的美女招贴,看得见摸不着,养养眼,吞吞口水而已。
发财的机会确实很多,但并非你都能抓住,每一个机会的实现,都有赖于大量的准备工作和复杂的操作过程。穷人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他所看到的和听到的,往往都是一个个美妙的结果,过程却被虚化了。成功人士的所谓经验介绍,就像孔雀开屏,虽然灿烂得很,但对你这类小麻雀来说,只有审美的价值。
从别人的经验中得到的认识往往是片面的,富人为了夸大自己的成功,常常在两方面误导听众。其一是夸大奋斗的成果,好让你五体投地;其二是夸大奋斗的艰辛,以便新旧对比,得出一个此人伟大的结论。
于是你也产生错觉,要向伟人学习,把奋斗目标也定在N亿元上。
你以为遍地机会唾手可得,以为宏伟蓝图很容易实现,既然已经有了那么多成功的例子,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事情既然起于不切实际的幻想,当然很难有切实可行的计划,也难有阶段性的成果,一步一步推进你的事业。久不见成功的希望,必然就心态浮躁,见异思迁,东游西荡,最后一事无成。
靠人推是走不远的。外人的帮助对穷人来说只是一种机遇,能不能抓住机遇改变命运,最终还是要靠自己。很多穷人都有过梦想,甚至有过行动,但假如不能够战胜惰性,不能够坚持到底,最终还是一场空。
财神保佑平安
(穷人只有一个破碗,富人有一大堆财产,一般人就总以为富人更容易蚀财。殊不知阎王不嫌鬼瘦,要饭的,拣破烂的,手里攥半个烧饼,还有可能被比他更饿的人抢去。人为财死,财富往往是灾难之源。但你会发现被谋财害命的,更多的却是穷人。穷人可怜,穷人的自保远比富人更难。)
富人家高墙深宅,保镖如云,三步一哨,五步一岗,狼犬如虎,门卫如关公秦琼,无论小偷还是大盗,无论“云中燕”还是“草上飞”,想偷袭富人都胜算不高。虽然劫富济贫是中国最让绿林好汉振振有词、津津乐道的事业,是最让穷人五体佩服、热情讴歌的“盗也有道”,但不得不承认,能有鲁智深的铁拳、武松的刀法的穷大侠实在寥寥,很多劫富济贫的冲动最终不过是自投罗网而已。
要等大侠们哺育嗷嗷待乳、多如牛毛且贪婪能吃的穷人,无疑是很可笑的。就算穷人能等到大侠们“分发银子”,穷人们也许会为谁多分了一钱二厘打得头破血流。穷人固然能从富人那里“偶得”,然南霸天一旦回来了,穷人还不是遭反攻倒算,连本带利还给他?因此,天下之大,穷人想暗算富人,谈何容易。网上曾盛传比尔·盖茨被枪杀,而结果自然是谣传。如果世界500强富翁都比镇关西或西门庆还容易被“暗算”,那当富人看来也实在是一项比当特务还危险的职业。事实上,富人的安全性是与财富多寡成正比的。
相应,夺取穷人的财物却是容易得多。一来穷人并无防弹衣、保镖,防卫措施也几乎为零。二来穷人并无名望,穷人盖茨与富人盖茨,其社会影响自然不可同日而语。三来穷人并无了不得的关系与见识,吃了亏并无一帮律师、拳师或要人、大腕出来奔走呼号。何况,抢半个烧饼也算不得什么惊天大案,值得国际刑警到处追缉。有了这么多的原因,可以见得,穷人反而更容易成为谋财害命的理想对象。
葛朗台有藏金藏银的秘室,钥匙直到死都穿在背心里,这当然很辛苦,但却毕竟很保险。穷人捡了一锭银子,却不知道放在哪里,连埋在土里都不放心,还要竖一块牌子“此地无银三百两”。殊不知可恨的“高邻”不仅掘银而去,还洋洋得意,回敬以“邻人阿二未曾偷”。这也足见穷人有了一点小财富之后的无限苦恼。
另外,穷人得了一点小财往往得意忘形,到处宣传,结果为小偷大盗所知,被洗劫一空。富人即使日进斗金仍不露声色,还要装出“这么少,真真叫别过年了”。穷人乌进孝又岂能惴透富人贾珍心中的窃喜?
诸如“财不外露”之类的秘笈都是穷人的血泪杰作,可惜最终遵守执行的却是富人。
穷人对法律是缺乏信心的,在穷人心目中,实用主义的价值观根深蒂固。“成者为王败者寇”,只看结果,不管手段。所以穷人中的暴力尤其可怕。
财产少顾虑就少,顾虑少胆子就大,胆子大许多罪恶的念头就得以实施。每个城市的贫民窟都是社会秩序最混乱的地方,但穷人只能待在那里。
街头骗子常常把目标对准老人和穷人,很难想象一个富人会被那些阴暗角落里猜扑克的、套圈的、换美元的、卖祖传古董的各色人等所诱惑。
人之所以上当,总是因为有所贪,有所图,或者有所惧,被人利用了。真正的富人,都有自己的财富来源,不必对这些飞来横财想入非非。真正的富人,大多也是久经沙场,通达世事,早就炼出了火眼金睛,不然他的财富何以能够聚集,又何以能够留存?
穷人见识有限,容易上当。而穷人的原始积累本来就难,有些当一辈子只要上一次,可能就永世不得翻身了。
江湖救急不救穷
不管是谁,给你钱都是有目的的(亲爹娘除外),如果是投资性质,就是为了得到更多的回报。穷,是失败的标志(至少在经济方面),失败难以给人信心,没有信心人家就不会把钱给你,救急不救穷,这是很简单的道理。
哪位街坊失了火,出了事,只要他放下面子,相信大伙都会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帮他度过难关。但是谁见了有哪位穷人因为一贫如洗而受到大家庭般的“输血”照顾呢?如果让你给一位身强力壮却家徒四壁的青年捐款过生活,你会欣然拿出支票,让他乐滋滋而去吗?
显然,你不会。
你的理由就是每个人共同的理由——有脚有手的壮小伙,整天不知道自己挣钱,反而想靠大伙供养,你羞不羞?我们可以经常听到奚落穷人的话,“给他钱,你能给多少,给几次?即使给了,他还不是吃了喝了挥霍了,没了还得向你要,反而他认定你了,觉得你该给。”
这就是为什么年轻的失业者不能取得社会支援的原因。因为,一个人的贫穷,总会给人以无限的负面联想:懒惰、笨、没出息、花花公子、纨绔子弟……
自然,银行一看你的简历就关上了大门,不会贷一个子儿给你。他们认为贷给你一分钱就是一分钱的呆账,烂账。
好单位也不会聘你,任凭你说得唾沫横飞,老板只会以为你在犯羊角疯,因为单凭你一贫如洗的过去和身无分文的现在,你再吹嘘自己都是无用,没有人会相信你的能力。
穷人会认为这个世界太不公平,太可怕了,贫穷既非自愿,也非自取,人通常都喜欢用动听的理由来将责任推脱得一干二净。这就像明末崇祯皇帝,他应该算是一个很勤奋、很敬业、有理想、有雄心的皇帝,想挽狂澜于既倒,救明朝于累卵。可惜他又太过自负,他当了皇帝后最爱干的事情就是大杀群臣,连明代第一虎将袁崇焕都没逃出他的手掌心。结果李自成大兵压境,崇祯自挂煤山了事。可有趣的是,这个残忍的昏君临死前竟写下“朕非亡国之君,实臣乃亡国之臣也”。
亡国之君,主要责任还是在自己身上。穷人之穷,也是怪不了别人的。
在财富当道的时代风尚之下,穷人不得不接受被看轻的悲惨现实。穷人要想让人正眼看自己,唯一的出路,就是让自己发达起来,而不是向富人求“救”。还是那句老话,江湖救急不救穷。如果富人开恩,抛给你一沓票子,别以为那是出于他的良心与慈善,多半他是有目的的。
富人本来已经很有钱了,可银行仍不断地劝他多贷一些,多贷一些,有钱就会给人以信心。如果一位有钱人向你借钱做大项目,你肯定二话不说便去开保险柜。因为你觉得你也成了投资者,你根本不担心他会还不起。如果来的是一个穷人,你则肯定会借口没有,死死攥紧钱箱的钥匙,生怕钱长了脚自己飞出来。你心里很清楚,穷人还不起。
富人借钱是发展壮大,穷人借钱就是走投无路。所以富人借钱常常伴随着理性的计算,穷人借钱则常常是叩头作揖。借钱给富人是投资,借钱给穷人就成了慈善。世界上总是投资的钱多于慈善的钱,资本家多于慈善家,所以穷人借钱必定是很难的。
很多时候,富人不需要靠说谎来达到目的,相反说谎的风险往往大于收益,所以他选择用正常的手段来实现目标,一旦遇到挫折,他也有能力承担后果。
银行不愿意贷款给穷人,并不是出于道德的怀疑,而是因为穷人还贷的能力让他担心。
在市场行为中,道德是非常无力的东西,所谓商业道德,其实是一种经济规律,有利的事情,大家就遵守,一切的道德都是建立在利益的基础上的。
越有实力的企业,越能给人信心,越能得到信任,也就越容易得到帮助。信用是一种资格,没有实力就无法有信用的保证,在一个成熟的商业社会,信用就是财富的象征。
富人有信用,因为他有能力,他负得起责,而且,他是信用体系的受惠者,他知道珍惜。
穷人,虽然暂时还没到那一步,但你得学着。如果你相信信用经济是一种先进的效率更高的经济形式,如果你相信自己还没有强大到不需要任何人帮助的程度,你自己就得先成为一个有信用的人。
近穷者穷
(穷人大多生活在穷人中间,久而久之,心态成了穷人的心态,思维成了穷人的思维,做出来的事也就是穷人的模式。穷人身边都是穷人,每天谈论着打折商品,交流着节约技巧,虽然有利于训练生存能力,但你的眼界也渐渐囿于这些琐事,雄心壮志消磨掉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又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不是没有道理的胡说。否则像孟母这样的圣母,再笨也不会算不出搬一次家不仅有车舟之累,而且还会破费不少银子,何况还连搬三次呢。
不用操心,从“邻居学”上讲,富人的豪宅可以鹤立于贫民窟,以显耀其富有;草根阶层的破木屋却断断不能跻身于高楼林立、灯红酒绿的富人街。道理很简单,穷人想在黄金地段霸占丁点地皮,就算敲骨吸髓也是挣不来的,只能捡个偏僻角落安营扎寨。因此,最常见的镜头依然是富人与富人在庭院里谈大势,穷人与穷人在大杂院里数补丁。
“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王之焕写这句诗时不知明不明白:从物理学“做功”的概念上讲,爬楼梯是最费“功”夫的,即使只有一层。我们喜欢爬缓坡,似乎走了很多路,但从“功”率上讲,却往往不及格,令人沮丧。穷人如果想上台阶、上层次,经验与直觉告诉他们,莫如爬缓坡。这至少不至于心衰竭、汗如雨、气不顺。
可是,等穷人爬过一圈一圈盘山公路到达山腰时,山上的奶酪、鲜花、美酒早被走直线的人瓜分了。这些人摇身一变成为富人,而穷人则只能灰溜溜地飞快地原路回去,大叹“又失去了一次发财良机”。
穷人的算盘上每颗珠子都油光锃亮,以穷人们打算盘的频率与勤奋计,可以看出其对理财技术的偏执与垂爱。然而,这却出自省一毛两毛钱的经济实惠的目的、出于“里三年、外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的节约动机。
富人的脑袋自然也是一台永动机,一台计算财富的“深蓝”牌电脑。然而,鸡毛蒜皮的琐事显然不在考虑之列。单从盘面上看,他们的付出可能源源不断,收入却遥遥无期。似乎从穷人眼界看,富人都是挥霍与愚蠢透顶的混蛋。然而,穷人却忽略了,富人运作的都是大项目、大生意,都是“大斗进、小斗出”的。富人并不像穷人一样恨不得一锄下去便挖个金娃娃。富人都是生物学家,明白春种秋收的道理。立竿见影、立马生效的神话,不能说没有富人相信,但空手套不来白狼,赚钱需要耐心与时间,正是天下绝大多数顶尖富豪们的信条。
穷人出于生存的饥饿,所思所为固然都是衣食住行,都是油盐酱醋柴米茶,都是西边打折、东边促销。穷人的经济学是“一分钱,掰成两分钱用”,而富人的经济学却是“一分钱,变成两分钱用”。穷人以节约节俭立世,富人以开源开拓为本,一个眼光死盯钱袋,一个眼界锁定未来。穷人的作业是如何把手头的朽木雕刻成金子,而富人的课题却是如何把财富的小树快速培育成参天栋梁。穷人也想种一棵财富的树,可是肚皮与眼界由不得他有足够的耐心与时间——揠苗助长,大肆砍伐的总是穷人。
眼界决定命运,能忍一时之苦的穷人,才有希望大富大贵。
任何人都是生活在一定的社会关系中,也就是圈子。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圈子中的每一个人,都带着这个圈子的共性。正因为如此,人们常常用一个人所处的圈子来判断这个人。
穷人既羡慕富人,又对富人有种天然的抵触,他们在谈论富人时就难免用一种讥讽的语气,并且在内心藏起一把手术刀,随时准备着解剖富人的丑陋,以便让自己的优秀凸现出来。生活在穷人中间,很难对富人有一种理性的认识,更难有一种平和的心态去学习富人的绝招。
富人,不管他有多蠢,他能够成为富人,就是不简单的。
穷人也有自己的智慧,但那更多是在生存的层面上。一个生活在穷人堆中的穷人,要想跃上富人的台阶,必须先和自己这个阶层说拜拜。
这绝不是背叛,而是一种自我改造。
妥协就是退步
(穷人没法不志短,人穷就必然受制于人,迫于生计,很多时候只能妥协,这一妥协又埋没了自己的才华,错过了发展的机会,最后只好随波逐流,一直穷下去。)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林妹妹爱宝哥哥爱得要死,爱得心痛,爱得吐血,爱得文思如泉,可惜却终究不敢向贾母宣传:我要嫁给宝哥哥,否则……原理很简单,吃贾家的用贾家的,一个没落小姐,一个黄毛丫头,寄人篱下,还有什么资格叫板贾家?这正应了一句民谚: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端了人家的碗,就得服人家的管,否则就只有摔了饭碗,到城门口喝西北风去。
人穷志不穷,几乎所有的穷人都这样说过、想过、坚持过。然当穷人面临着“得之则生,弗得则死”的生死抉择时,富人的那句“嗟,来食!”也是有诱惑力的,穷人顶多自我安慰,那不过是“儿子欺负老子”。很多时候,穷人是天下最善于自我安慰的人。识时务者为俊杰,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明明是背叛原则,背离志向,但穷人仍愉快地自封为“俊杰”“君子”——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可惜,这“变”却是变形、变味、变节!
穷人会跳出来大声辩称:我本来就不是好汉,不是英雄!言下之意,穷人何必被廉耻、善恶、正邪之类的劳什子所禁锢。穷人岂能因为陈腐教条亏了肚皮,丧失跻身富贵的天机?穷人的妥协,首先是向自己妥协,一旦自我不能把持,那么,穷人什么事也干得出来。
每个人或多或少都认为自己是国之栋梁,家之梁栋,至少没有谁一开始便认定自己朽木不可雕也;也没有谁打头便预测自己将穷困潦倒,不名一文。年轻人几乎都是怒目金刚,挽得袖子老高老高,一副虎穴擒子,龙潭杀蛟,赴汤蹈火,在所不惜的架式。可是在社会的汪洋与丛林中冲杀几回,原先抱定的志向原则一一落空或受挫。困兽斗了几个回合之后,棱角渐失,慢慢变得乖觉起来,向当年不齿的人物求教,向深恶痛绝的言行妥协。
等年轻人双鬓泛白,人到中年的时候,才发现两手空空,一无所获,还是穷人。生活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妥协就是退步,就是不进步。借道伐虢,虢国妥协了,孰不知唇亡齿寒,自己也被随带消灭。赵王得了一块和氏璧,秦王意欲夺之。渑池会上要不是蔺相如,赵王一定妥协,而结果也可想而知。
慈禧曾放言:量中华之物力,结与外洋之欢心。结果《辛丑条约》、《马关条约》接踵而至。妥协虽可苟延残喘或获得小利,但终究无异于自取灭亡。一个习惯了事事妥协的好好先生,当然不会奋力于自己该得的利益。
这才是穷人之所以为穷人的根源。
富人难免也会妥协,但他们的妥协却是失小钱获大利,放长线钓大鱼。关系到大局、原则、志向、计划之类的东西,他们是坚决不会轻易妥协的。道理很简单,退了第一步,还会有第二步、第三步。这就好比一个牧羊人以羊饲虎,结果羊有尽而虎不止,没准连他都会被一口吞下。因此最好的方式是拿出刀枪,把老虎打死或撵跑。
树欲静而风不止,妥协是迈向穷人圈子的第一步。
中国人吃饭、喝茶、开会,凡是众人聚集的地方,座位都是有讲究的。
尊者坐上首,背靠墙壁,面对大门,有远瞻之利,无后顾之忧,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如中军坐帐,局势尽在掌控之中。
卑者当然只能坐下首,形势与上首相反,局势掌控不了,上菜的时候还得小心避让,以免汤油淋头。
穷人总是占据不利地形,危险来了,他首当其冲,利益当前,他却是最后享受。这是没有办法的事,谁都想坐上首,但并不是谁都能坐得上,如果不顾自己的实际情况硬要去坐,坐是坐上了,但即使不被请下来,最后肯定也会搞得大家都很别扭。
穷人的地位决定了他是个弱者,没有富人的有利条件,所以每一次社会动荡,他都是最大的受害者,每一次机会来临,哪怕是专门为穷人准备的机会,他也只能够分到很小一杯羹。看看历代的革命,除了少数人衣锦还乡,大多数的穷人,作为阶层的穷人,最后还是穷人。
穷人想变富人,想从下首坐到上首,很难靠突发事件取胜,即使成功了,暴富也难以持久。而要靠一代又一代的漫长努力,真的像大浪淘沙,绝大部分沙子都只能被冲走,留下的极少数才是金子。
互助是平等的
(真正默默奉献着爱的,有我吃的就有你喝的,把自己盖的被子捐一床给灾民的,不要补助献一袋血的……诸如此类,多半是穷人。)
有位亿万富翁坏了一只眼睛,他花了一大笔钱装了一只可以乱真的假眼。为此他得意洋洋,喜欢找人辨识哪一只眼睛是假的。许多人都说错了。有一天,他碰到了一个穷人,穷人却一下子指出了假眼。富翁很惊异,给了穷人一大笔钱,要穷人告诉秘诀。穷人想了想说,因为你的这只眼里还有一点点仁慈。
富人可能来自偶然的暴发,也有可能来自必然的积敛。但富人一旦成为了富人、且抱定心思想一世、二世直至万世皆为富人,那他必须学会剥削与压迫。这是资本家的必修课。富人与穷人争利且具有生杀予夺式的制空权,自然“为富不仁”的楷模便比比皆是。富人的冷漠与铁石心肠,是由富人的盈利模式与生存原则决定的,否则富人将岌岌可危,仿佛身边昔日大将都将一夜之间黄袍加身。
朱门酒肉臭,值得提示的是,此“臭”非彼“臭”,不是什么狐臭、脚臭,而是“香”的孪生姐妹。酒池肉林,夜夜未央,倒不是富人没仁没义、没肝没肺的炫耀,也不是富人腐朽堕落、糜烂荒淫的铁证。富人当然有理由过所谓上流生活,穷人的诅咒,顶多证明那是像法海一样在嫉妒。
穷人如果是狼,那也只是饿狼或色狼。富人如果是狼,则大多是狼子野心、狼心狗肺、如狼似虎云云。穷人一发起“狼”性,大不了把原本属于斑马、野羊、骆驼、野牛之类的公共绿地吃成一片撒哈拉沙漠;或者把更穷的小羊小狗撵得四脚朝天,喊爹叫娘。可富人发起“狼”性来,则可能把亚马逊平原变成罗布泊第二,会把热带丛林中的生灵统统就地正法,死无全尸。富人有这个能量,有这个本钱。穷人手握象牙筷子,身披狐皮大衣,浑身哆嗦,像犯了杀戮罪一样,成为环保组织控诉的罪魁祸首。可富人吃起龙肝凤胆,穿起熊猫衣,盖起老虎皮来,只觉神气十足,兴高采烈。
对同胞的感情也是如此。富人也有掷金砸银、济贫救困的时候,但必须有成打的摄像机,成打的马屁记者,成打的溢美之辞……富人的气慨与他们的目的成正比。只有落伍的土老财才会甘心当铁公鸡,一毛不拔。现在富人出镜的频率可比总统还多。然而,接着,富人老爸死了,小学降半旗致哀,学生停课,全部出动哭丧吊孝送葬的消息传过来了。什么富人来访,学生寒风中等候3个小时,什么富人出书,学生人手一册,类似消息,不绝于耳。
原来,富人的仁义,是有回报、有条件、要利息的,最终也不过是假仁假义,一场场令人作呕的富人秀罢了。有人“卖身救父”,富人们挤破脑袋蜂起争之。显然,他们不是出于仁慈,而是出于女色。很多富人的做好事,说白了,就是“卖身救父”式样的落井下石、乘人之危罢了。
穷人则刚刚相反,他们也许所为不过是粟米小事,轻如“千里送鹅毛”、“雪中赠微炭”,但却是无条件与真诚的。这正是穷人的美德。
真正同情穷人,给予穷人施舍的,还是只有穷人。他们心甘情愿地把自己那点微不足道的钱掏出来,还捎上热乎乎的几句话:“有我锅里的,就有你碗里的……”社会上一旦有个什么灾祸,捐款捐物还要亲自去帮忙的,多半还是穷人。
穷人捐款是出于感情,富人施舍却是出于理性。穷人之间握着的是手,连着的是心;富人捐出的是钱,收回的是名,最终转化为利。富人的捐赠也是一种投资!
富人捐钱,大多有作秀的成分,行善也是一种经营。
穷人帮助穷人,却是发自内心。因为他从别的穷人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穷人和穷人之间,很容易结成互助的关系,两个衣衫单薄的人,在寒风中很容易抱在一起,相依为命。恶劣的环境常常像刀子一样,把人的私欲剔除干净,只剩了生存的欲望,这时的人是非常好团结的。
当人还是猿猴时,他们最大的敌人是野兽。猿猴一旦进化成高等动物,在地球上所向无敌,惟一能使之血流成河的,就是同类之间的战争。事实上,现在世界上绝大多数武器,都是为了消灭人自身而发明的。
穷人一旦变富,当初的互助也就不平等了,由相怜相惜,变成行善施舍,姿态既已居高临下,心态也就少了温情,相互的算计就难免多起来,让彼此的团结缺少了友爱。
不能说富人的理性毫无道理,没钱的时候,如何找钱是当务之急,一旦有了钱,保卫财产就成了重中之重。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啊。
真正平等的互助,永远只能在同一个阶层中进行,越级的事,往往只是一厢情愿,最后都难有美好结局。
穷人给富人输血
(穷人喜欢存钱,富人喜欢贷款,一个把钱存进去,一个把钱拿出来。实际上,富人的资本都是穷人给的。穷人始终在给富人输血,让他身强力壮地剥削自己。)
穷人是最没有安全感的,一场车祸可能毁了他,一场感冒可能要他的命。穷人就像冰雹中散步的和尚,不知道自己哪时哪刻会被哪一颗“亲爱的冰雹”打中。
也许穷人所担心的事情一辈子也不会发生,就像那个整日担心天要垮下来的杞人一样。可是穷人却不敢不未雨绸缪,对穷人而言,听到风便是雨,也许芝麻大的冰雹都可能让他回天乏术,鼠尾草细的绳子都可能叫他人仰马翻,爬不起来。于是,穷人便死心塌地存钱、存钱、存钱,省吃俭用的目的不是想致富,而是求平安。所以穷人有了几个小钱,首先想到的不是做实业,而是烧香拜佛,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平平安安。
现在也流行起了西方式的按揭消费,一些祖祖辈辈只有别人欠我银子、我从不欠人分毫的穷人也开始举债了。不过,穷人的贷款只是替银行打工罢了,穷人从贷款中获得的只是时间上的宽裕与物质上的暂时享受。穷人贷款盛行,只是表明富人为了赚钱,不惜花更多的技巧和时间。在富人、银行和穷人这个三角债关系中,富人和银行都是绝对的“债权国”,而穷人则是绝对的“债务国”,富人与银行的利润之源则正好来自穷人对这一贷款付出的10年20年的呕心沥血。
很少有穷人会想到自己的房子也是富人贷款建起来的,自己开的车子也是富人贷款造出来的。但是,与穷人贷款消费完全不同,富人贷款是负债经营,就是用银行的银子来赚穷人的银子。负债经营的秘决在于经营,而不在于负债,负债是为了经营,为了以钱生钱,为了赚取利润,因此,富人的借债都是“惊天地,泣鬼神”的。除了非还不可的银行贷款,富人还可以通过可还可不还的股市一下子找到成堆成堆的借债。玩股票的人都知道风险的意思,颇有愿赌服输,绝不怪别人的博弈性。然而,说白了,股市就是富人借钱的场所,可以借50还100,也可以借100还50,甚至分文不还。
然而,股市的输血者与借款者大部分都是散户,就是有几个闲钱的穷人。
富人就是这样,从穷人那里借蛋,孵成鸡,然后再把蛋卖给穷人,如此而已。
富人赚穷人的钱。富人实际上是利用了无数穷人的小钱,进行自己的投资,生产自己的产品,再提供给穷人消费,把穷人的钱赚走。
穷人喜欢存钱,富人喜欢贷款,一个把钱放进去,一个把钱拿出来,实际上富人的资本很多是穷人给的,穷人始终在给富人输血。
这其间,银行充当了最重要的角色。
银行是干什么的?就是做钱生意的,银行是个企业。生意从来只认利润,不认六亲,生意只能在生意人之间做。从这个意义来说,银行永远是富人的朋友。
富人的钱是不会存银行的,他们的钱以资产形式出现,无论是有形资产,比如房地产、产品等等,或者无形资产,比如品牌、信用等等,有了这些资产,他就有了磁场,穷人的钱以及穷人本人,都会源源不断向他靠拢,给他带来更多的财富。
没有绝对的公平
(穷人所需要的公平实际上是规则的公平、机会的公平。穷人的愤怒很多时候并不是因为自己不如别人,而是因为自己没有得到合理的机会。只要大家是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输赢都是自己的事,谁也无话可说。)
考场作弊者就是对不作弊者的最大的侵害,所以每年高考作弊案,处罚力度都很大。因为这有碍公平,破坏了公平竞争、择优录取的游戏规则。
一般来说,一项制度或一套游戏规则应该是多数人遵守与拥护的。圣贤曾制定出“君以臣以礼,臣以君以忠”的规则。可到西汉董仲舒之后,规则变成了“君为臣纲,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了。这种规则显然是对臣子权利的谋杀,但除了几个敢提着脑袋以死相谏的老古董外,几千年来,又有几人敢站出来反对呢?
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绝大多数穷人面对机会不公平时总是敢怒不敢言,被迫在变异后的新规则下屈辱地“苟活”。穷人对于不排队插进来的富人可能无限鄙夷,但又害怕其强大的“背景”,只好睁只眼闭只眼算了。
但穷人不会因此放弃对公平竞赛权的追求。这一点可从越来越多的资格考试上获得证明,特权经济和裙带主义,也在徐徐退场。对穷人来说,尽管争取完全的竞赛透明、规则透明、机会均等尚须时日,但他们从未放弃努力。
据报载,有一家公司招员工,上面写道:限男性。不料这三个字却掀起了轩然大波,该公司被指控歧视女性。显然,公平并不是争取男同志可以进女厕所或女同志可以像男同志一样旁若无人地打光胴胴,但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限制性歧视的地方太多了。
马丁·路德·金多年前愤怒地写道《我有一个梦想》,他希望自己的孩子不因肤色是黑色而受到歧视。可是多年后,黑人子弟在美国仍然得不到足够公平的对待,黑人争取民主与公平的胜利还只是一个梦想。
事实上,就是现在,你也完全可能因为籍贯、身高、体重、职业、收入等因素而被机会挡在门外。
机会对穷人来说,公平只是一个形容词。因此,处处处于劣势的穷人应该把握好每一次到手的机会,抓紧它,实现它。
因为穷人必须明白这样一条残忍的真理:身为穷人,你的发财机会并不像你想的那么多!
“富人害怕失去既得的利益,因而鼓吹效率,反对平等”和“穷人想不劳而获,因此支持平等,批评效率”,这是穷富两大阵营的辩论基调。在平等和效率的关系上,一般人普遍认为这两者是相互矛盾的——提高了效率必然会造成收入分配的不平等,而强调了平等又会影响效率。
但是实际情形并不尽然。
比如美国,比尔·盖茨几百亿美元的财富与一般劳动者几万美元的年收入相比,差距何其巨大!但美国社会并没有因此而崩溃;相反,前苏联时代社会财富分配差距远远要小于美国,社会制度却发生了解体。
世界上没有两个完全相同的人,人与人之间有差异是正常的,由此而造成的财富差异也是正常的。
要让西施和东施获得同样的注目,这种公平恰恰最不公平,既浪费了西施的姿本资源,助长了东施的个人膨胀,还强暴了男士的选择自由。将“公平”在“公众平均”这个意义上使用,是一种认识的过错。
其实,穷人的愤怒很多时候并不是因为自己不如别人,而是因为自己没有得到合理的机会。如果一些特殊人群,可以不凭个人能力,而是凭借自己对机会的特殊占有来获取社会财富,那对更多的没有这种机会的人来说,就是极大的不公。
公平不是绝对的。一件事如果只追求结果的公平,必然导致平均主义,那对经济效率的损害就太大了。干好干坏一个样,谁还会努力去干呢?惟有规则的公平才能保证竞争中机会的平等。体育比赛中运动员都必须遵守相同的规则,然而规则公平必然导致结果的不平等,因为每个运动员的能力不一样,竞争就有输有赢,就不可能平均。而结果不公平反过来又可能导致起点不公平,富家子弟与贫苦孩子就因为家庭的不同背景,因为上一代人竞争的胜负不同,而面临不同的人生起点。一个人与生俱来的东西姑且叫做禀赋吧,比如家族、健康、聪明等。每个人禀赋是不同的,因此起点公平几乎不可能真正存在。
我们所需要的公平只能是规则的公平,机会的公平。
机会不公,表现在各个行业,各个地区,各种不同的情况当中。垄断行业与非垄断行业,发达地区与相对落后地区,在收入的分配上差距都非常大。一个社会分配差距的扩大并不可怕,但是如果这种差距很大一部分是由机会分配不均造成的,就十分危险。穷人并不是一定要向富人看齐,他们更需要公平竞争的机会,如劳动机会、投资机会、政治机会、对权力的监督机会等等。
自由市场看起来是自由的,自由挑选商品,自由协商价格,似乎很公平,但是这种公平,得到好处的只是精明强悍者,对老实人来说就是不公平。
市场经济是自由竞争的经济,也就是讨价还价的经济。虽然,穷人也有出卖劳动获取工资的自由,但如果资本家利用有利条件压低工资也成了理所当然的自由,那穷人只能处于不利地位。穷人要吃饭,他只有劳力资本,他不出卖劳动是不可能的。
自由是一个美妙的词,但是自由也是一柄双刃剑,是有杀伤力的。各个领域都一样,越下层的人,自由对他越没好处。
动物园里的动物,关得久了,已经失去野外生存的能力,放它出去,它还不知所措,你给它自由,就等于杀它。
每个人的竞争能力不一样,完全的自由只能让少部分人得到好处。让强者和弱者在同一条跑道上赛跑,必然是强者轻松胜出,弱者累得吐血。让不同的人在同样的规则下竞争,本身就是向强者倾斜。就像龟兔赛跑,只要兔子本身不出事,结果其实是不言自喻的。哪怕裁判确实绝对公正,但双方的实力已经决定了胜负,毫无倾斜的公正,实际上让天平更加合理地倒向强者一方。很多貌似公平的规则,实际上是对弱者的强暴。遗憾的是,弱者还在欢呼。
真正应该欢呼的是富人,有自由竞争,他们才有了致富的机会。正因为此,富人挨骂,才是应该的,因为他只看见了规则的公平,没有看见规则的不公平,只强调了自己的优秀,没有强调穷人的牺牲。
世上哪有什么公平,公平都是相对的。富人不管你是怎么富的,你都亏欠了社会,不回报怎么行!
怎样的公平对穷人有利
(富人只看见了规则的公平,没有看见规则的不公平;只强调了自己的优秀,没有强调穷人的牺牲。让弱者和强者在同一跑道上赛跑,必然是强者轻松胜出,弱者累得吐血。很多貌似公平的规则,实际上是对弱者的强暴。遗憾的是,弱者还在欢呼。)
长颈鹿欢迎比身高,胖大象却主张拼体重;羚羊说,咱们来比速度吧,乌龟却要比谁最后一个见阎王。人类大抵也是如此,众口难调,莫衷一是。从《拿破仑法典》那阵开始,天下讲的就是有钱人的自由和公平,社会就是“只以财富论英雄”的社会。穷人不能跟富人扳手腕,又不能把自由规则的盘子统统打翻。所以,穷人只能跟穷人比谁的虱子大,谁的补丁多。富人与富人之间比的则是谁的房子大,谁的车子贵,谁的老婆多,谁的模样更“青春”。
富人却仍然不满意,他们还想把“有钱就有理”的规则彻底普及,他们想一劳永逸,永绝后患,一个劲吆喝要自由、要公平。新兴的富人主张马上拆除地方保护主义栅栏,打破国际贸易壁垒。因为,他们的技术、他们的产品、他们的思维都是咄咄逼人的,需要的是纵横捭阖、弱肉强食、自由分割地盘的自由和公平。老态龙钟的富人则誓死捍卫既得的市场和利润,歇斯底里叫嚣强强联合,竭力要求对新兴阶级联合狙击、封杀的自由和公平。因此,自由竞争和自由垄断,自由贸易和自由封锁,至今还是地球上的富人们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自由主义。
作为泥巴的穷人也在喊自由和公平,但却是穷人与穷人之间“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竞争出卖劳动力和智力优先权的自由和公平罢了。如何突出自己的优秀,如何把同胞、同行、同事踩在脚下,如何把投机分子、裙带关系户们赶出考场,穷人要的不过是这样的自由和公平罢了。
穷人并不准备叫板富人,虽然穷人巴不得全地球都实施《穷人自由宪法》,实行穷人优先。因此,真正粗大嗓门吆喝自由的或许总是穷人,但真正享受了自由和公平阳光雨露的,并且活得滋滋润润,赚得盆满钵满的,还是富人。
中国向来就有追求大同的传统,平均主义是深入人心的,有人太穷,有人太富,必然就会有人站出来打抱不平,替天行道。
然而历来的农民起义,从来就没有真正解决过贫富问题,哪怕打出“杀富济贫”的旗号,以战争的手段重新分配财富,也只是造就了少数新贵,这些农民出身的皇帝,并没有使人民过得更好。
现在的国人喜欢打麻将,麻将的最佳境界是一铲三,赢家通吃,把桌子上所有的筹码都扫到自己一方,所有赢家都是以对方的惨败为前提的。
以这种麻将思维去看待贫富问题,穷人们就很容易把自己穷的原因归结为被富人掠夺了。于是抱怨自己的剩余价值被剥削,对富人充满仇恨。
然而社会经济的推进和赌博并不是一回事。赌本身不会使赌金增值,无非是怎么分一个蛋糕的问题,蛋糕的大小是恒定不变的,不赢即输,没有共同富裕的可能。换一种思维,如果把蛋糕做大,让社会总体的财富增加,即使在分配的时候,切去一块给做蛋糕的人,穷人的盘子里可能反而更多。
解决贫富分化,简单地杀富济贫肯定是不行的。
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印度的英籍学者阿玛依·森(Amartya Sen)这样说:“对于改善贫穷人民情况的第一件事,是为他们争取平等权(Equity)。如果贫穷阶层收入改善10%,富裕的人生活上升15%,这对贫民便是大事,纵使这会使贫富更为悬殊。改善贫富悬殊是重要,但并非首要。最迫切的是到头来会不会提高穷人的生活素质?”这个“把良心和道德引入经济学”并因此而获得诺贝尔奖的学者,他之所以认为改善贫富悬殊不是首要的问题,是基于一种理性的认识:在贫穷的发展中国家,富人更富,就有了投资的财富来源;如果富人肯投资,穷人就会通过就业改善现有的贫困。
富人多了不是坏事,富人的财富可能正是穷人生活来源的一部分。让富人先富一些,可以使富人有带动穷人摆脱贫困的资本,而穷人和财富不太多的“小富者”,是很难使更穷的人受惠的。我们过去曾经提倡自力更生,实际上是穷人的自救。贫困者当然可以自救,但自救的路很漫长,说不定自己还没走到终点就已经倒下了。
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这是个高明的策略,然而剩下那一部分人能否也跟着富起来,却要由很多因素决定。
分配不均并不是两极分化的罪魁祸首,绝对的机会不均才是绝对赤贫的根源。我们需要的不是向富人开火,而是向权力经济开刀,向垄断经济开刀,向一切有碍于公平竞争的制度开刀!只有让更多的人得到相对均等的发展机遇,社会总体的贫困线向上延伸,穷人的境遇才会更好一些。而穷人过得更好一些,富人睡觉也可以更安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