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在音乐的潮水里

对年轻男女来说，学会倾听音乐是一门必会的课程，不然，就太没有情调细胞了。

但实际上，他们当中的许多人并不熟悉音乐语言，听点“抒情钢琴”或萨克斯就泪水涟涟了，身边的观众就以为遇到了一个内行。其实，流泪的人是被自己的往事感动了，但他（她）会深情地点点头，“是的，很美！”

当一个人内心的躁动和压力到达一个临界点时，“内胀外空”的情形容易使人失去自控，就会有需要声音刺激的冲动，情形跟烟瘾发作近似，以求得压力均衡，直至彼此抵消。音乐诠释的幻象是往事的防腐剂和助燃剂，使复活的意念在泪腺中得到极大的升华。这时，两性往往一起沉浸在音乐的潮水里，各自怀想各自的心事，尽管他们的手仍然紧握在一起。

有意思的是，从音乐返回现实陆地的男女，仍然未能尽兴。其中一个自个儿唱起了歌，身边那位为了不破坏兴致，就默默地听着。但他（她）并没有听懂其中的玄机。这在于唱歌者从平常的母语语境跳入了音乐的语法中。一个新人类旁若无人地深情咏叹着某句爱情歌词，正是其愿意继续沉浸于往事的反映。运用歌声的话语系统来阻断正常语言的打扰，说明这位业余歌手的心，正在迷乱地翻飞……

当然了，飘飞久了，仍是要返回现实的，他（她）还会歉意地给身边的听众一个热吻，以报答其保持安静的耐心。并用对方听得懂的母语说，我一直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