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009:争吵

千寻澈的身后站着几个护卫，个个表情严肃，目不斜视，离千寻澈最近的一名护卫瞧着苏蓉，又侧目斜视了一眼他们王爷，铿锵有力喊道：“王妃娘娘”

下一秒，身后几个护卫纷纷看向了苏蓉，齐齐开口：“王妃娘娘”

苏蓉有点被吓到，这群人喊得也太凶了，每个人都板着严肃的一张脸，声音洪亮干脆没有起伏地喊着王妃娘娘，跟在追赶时喊着逃跑的犯人的字一样。

苏蓉目光扫过他们，对他们露出了一个端庄大气的笑。

就算被吓到她也不能表现出来，她是个是王妃，见过世面，见过大场面，是不会被吓到的。

“怎么这么早回来？”千寻澈没什么表情地问，问完没等苏蓉的回答，转头对身后的护卫说：“你们先去。”

“是。”

左右一排的护卫，前后整齐地下了台阶离开，近千寻澈身的那名护卫留了下来，也就是崔啸。

苏蓉多看了崔啸一眼。

她见过崔啸两次，都是在千寻澈的书房门口。

千寻澈重新看向了她，苏蓉与他对视，温婉笑着回：“无事就回来了，王爷你如果有事，就先去忙吧。”

“以后出门戴上面纱。”千寻澈盯着苏蓉的脸看，今日她的脸上了妆，较前两日他看到的她多了几分艳丽，少了几分温婉淡雅，眉眼，桃腮，朱唇，散发出了成熟女子的魅惑。

千寻澈看着看着，眸色深沉了几分。

千寻澈落于她脸上的视线光明正大，一点掩饰都没有，过于理直气壮，苏蓉被他如炬的目光盯着看，结合他方才说的话，想到了什么，忽而眉眼舒展，弯眸笑了起来，也不在意他们身边有人，直接就道了出来：“王爷，让我带面纱，莫不是怕别人看了我的脸。”

她声音带着笑，又娇又软，“王爷这是吃醋了？”

崔啸不偷瞟苏蓉了，直接睁大了双眼抬头朝她看了过去，再一次对他们王妃的话感到难以置信又震惊，很快，他的这份震惊就被另一份震惊所取代。

这是他第一次面对面，也是如此近距离看他们的王妃娘娘，前几次见面都隔着距离，他也没敢细看，通常只是瞥一眼，因他们王妃娘娘胆大无谓的话，此刻不再是瞥一眼了，而是因为内心震惊，忘记了该有的规矩，无意识就细细打量了起来，之后眼里露出惊艳，内心惊叹。

他是个粗人，不会用优美的诗词夸人，他听说过用仙女，天仙夸人的，以前他觉得过于夸张，而现在他觉得，他们的王妃娘娘就美得像仙女。

仙女一笑，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正当他脑海充斥着仙女和天仙，他被人狠狠踢了一脚，摔回府内大门里。

回过神抬眼，他撞进了他们王爷冰冷彻骨的眼里，不顾身上的痛，立马原地跪好，重重低下头，“请王爷重罚。”

“挖掉眼睛。”千寻澈眼神阴鸷，暴戾道。

崔啸没有犹豫，抬手就要挖自己的眼睛，苏蓉连忙阻止道：“住手。”

崔啸抬起的手有一瞬的停顿，但也就一瞬，手起手落，他挖掉了自己的眼睛，顿时血流满面。

苏蓉不忍，下意识别开了眼。

“滚下去。”千寻澈眼里毫无波澜，只有一脸肃杀。

“是。”崔啸闭着双眼，鲜血从他的眼睛流出，在他脸上留下鲜红的痕迹，同时，他的表情隐忍着痛苦。

苏蓉看了他一眼，红润的脸顿时失了血色，心里极度不忍，同时还有自责。

以前她只是听说了千寻澈的残暴，今日第一次见，除了被吓到，心里还有极大的震撼，她不懂为什么千寻澈能够做到如此绝情和狠戾，即使是他的护卫，他也可以做到毫不留情，说挖眼就挖眼。

她闭上眼移开，睁眼看到身边被吓愣的灵芝，对她说：“扶他去看大夫。”

灵芝还处在惊吓中，身上发着抖，苏蓉拍了两下她的后背，安抚她，轻声重复：“灵芝，带他去找大夫包扎下眼睛。”

“是。”灵芝颤着音，脸色苍白，抬眸瞧了眼千寻澈，想看他的反应，可见他冷着一张可怕的脸又立马低下了头，欠身行了一个礼，声音抑制不住地颤着，“王爷，王妃娘娘，奴婢先退下了。”

苏蓉：“嗯。”

灵芝快步走向了崔啸。

苏蓉望着灵芝过去搀扶崔啸，而崔啸推掉了灵芝的手，他执意自己走，灵芝只好跟在他身后，在他走错方向时帮他指正。

苏蓉收回目光视线时，看见门口的几个守卫，皆低着头。

她抬眼直视千寻澈，没有刚才跟他说笑时的笑靥如花，只有满目的失望。

她以为，一个生得好看的人再凶再狠也不会真的残暴到了绝情无义的地步，但好像是她想错了。

“水千澈，你想过没有，一个人的世界如果只有黑暗，他会有多绝望吗？”

她的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眼眸晶莹，晕着水珠，不知为何，她无来由地感到了难过。

“如果只是因为一双眼睛就绝望，那他也没活在这个世上的必要。”千寻澈移开眼，无视她眼中的晶莹，片刻的沉默，他冷漠道：“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出府。”

“没有你的允许，我出府为什么要你的允许，因为我嫁给了你，是你的王妃吗？”苏蓉一气之下，眼里的晶莹忍不住掉了下来，“你不要忘了你说过的话，我和你没关系，你凭什么管我？”

千寻澈怒目看着她，从来没人可以对他这么放肆，换做别人，不用他动手，那个人就死了，他现在完全可以一脖子就掐死她，但他没有，他只是下颌线紧紧绷着，咬牙压着怒气，攥住她的手腕，怒声冷漠道：“你要是不怕死，就可以出府去。”

他如此行为，苏蓉的手被他攥得生疼，他满眼的愤怒和冷漠亦刺伤了她，苏蓉顿感委屈，眼泪掉得更多，“我要是怕死，就不会嫁给你。”

她其实是怕死的，但在他面前，忽然又不怕死了，像是心里有种笃定，他不会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