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缘由
怨气。
这是莫谷来到这个世界以来，能看到的最明显的负面气息之一。
除了怨气，还有煞气、阴气等等。
这些气息有的是自然形成，也有的是人为制造。
之前他还没有怎么在意这些东西，因为他完全没看到这种气息的作用。
在看到这头僵尸之前，他一直以为这个世界仅仅是个拥有内力、真气的武侠世界。
但现在看来，这个世界并不简单。
僵尸都出来了，那么妖魔鬼怪肯定也是存在。
只不过这些东XZ得很深，或者是他一直没有发现罢了。
没有过多研究笼子里的僵尸，莫谷跟着李如轼绕过前堂，径直来到小院的后厢。
看着李如轼轻车熟路的模样，他怀疑这小子没少来。
后厢有两间房，李如轼小跑着冲进其中一间。
“仙长，快点。”走进厢房，李如轼还不忘回头催促，小小的脸上带着焦急。
“你不是要把蜂蜜交给黄大夫吗，怎么直接来这里？”莫谷不疾不徐地走着，随口问了一句。
厢房并不大，中间靠窗摆着一张劣质木桌，桌子上放着几盏茶碗，碗里面还盛有半碗清水。
在靠墙的左右两侧各摆放着一张木榻，左边的木榻有几成新色，看样子是刚搬进房间不久。
两名女子站在木榻跟前，脸色都不太好看。
瞥了一眼慌慌张张冲进来的李如轼和紧随其后莫谷，两人虽然惊讶李如轼竟然也这么快就回来了，但都没有开口搭腔的意思。
在伏牛山的遭遇让他们现在都没什么心思跟人交流，再说他们抛下李如轼一个人留在那些蜜蜂的地盘，这已经算是不顾人家的死活了。
现在让他们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他们的脸皮也没有那么厚，为了避免尴尬，暂时还是别搭理比较好些。
两女都没有第一时间上前打招呼。
莫谷自然也看到两个女人，又瞧了瞧躺在床榻上的两名青年，微微摇头，跟着李如轼来到另一张床榻前。
床榻上躺着一名和李如轼年龄差不多的孩子。
不过这孩子全身皮肤呈现诡异的红色，跟煮熟的龙虾一样，蜷缩在床上，额头上都是汗水。
不止如此，小孩的小臂、脖颈处都已经鼓起豆大的白色脓疱，脓包渗出粘稠的浓水，顺着脓疱裂开的边沿缓缓流下。
看到小伙伴这幅惨状，李如轼的眼泪顿时不争气的流了下来，之前就算是面对那群蜜蜂，他都没有流眼泪。
“快试试蜂蜜。”莫谷看着床榻上这孩子的惨状，也是心中有些不忍，对流着眼泪的李如轼催促了一声。
“好！”李如轼抹了一把眼泪，哽咽道。
他拿出碟子，用手指沾了些蜂蜜，然后小心翼翼地涂抹在小伙伴身上的脓包处。
蜂蜜是抹上了，但是脓包却没有丝毫变化，李如轼一脸茫然的转头看着莫谷，泪眼汪汪的表情让莫谷干咳了一声。
“好了，不哭，看贫道施法！”莫谷安慰了一句李如轼，蜂蜜或许有效，但是见效肯定没有那么快。
他想到了一门葫芦印在他脑海中的法术，这法术不仅能疗伤祛毒，还能恢复元气。
“给他喂些蜂蜜。”莫谷吩咐道。随即并剑指立于胸前，莫谷脸上也稍稍显露出一抹严肃。
李如轼连忙用手指蘸了些蜂蜜伸进小虎的口中，躺在床上的小虎下意识的开始吸吮李如轼的手指。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李如轼感觉小虎的脸色似乎好转了一些。
做完这些，李如轼一脸期待地看着莫谷，对于莫谷的话，他自然是深信不疑。
毕竟他可是亲身体验过莫谷的神奇，能驾驭葫芦飞行的神仙啊！
“五气朝元，凝神归一。”低喝一声，莫谷剑指化掌，一掌印在小虎的胸口。
一股无名之风突然卷进厢房，浓郁的灵气随风而来，凝聚在莫谷的掌前顺着他的手掌缓缓渗入小虎的身体内。
小虎原本全身泛红的皮肤在灵气灌入后，迅速的消退恢复原本的皮肤颜色，鼓起的脓疱也奇迹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最后只留下一个蜂蜜涂抹过的痕迹。
这神奇的一幕看的李如轼目瞪口呆，同时他心里面第一次产生了些许后悔的情绪，“当时要是再坚定一些，就算不强求成为仙长的徒弟，但是让仙长教我一些本事也行啊！”
同样，这一幕也让后面的两个女子看在眼中，她们惊讶地看着施法的莫谷，这道士年纪轻轻竟然还有这样的本事！
“这，这位道长，敢问前辈是哪派的道家高人？”其中一名身穿水绿衣裳，面容清秀的女子朝着莫谷拱手问道。
莫谷只是对着她微微一笑，没有答话，而是笑眯眯地看着李如轼，“你的朋友已经治好了，剩下的蜂蜜你看着使用吧。”
话音落下，莫谷已经凭空消失在厢房内。
莫谷离开了，绿裳女子心中惋惜，这种道家高人，或许也只有门中长辈才有机会见到。
不过她也没有气馁，虽然这高人不愿出手，但是他刚才离开前可是说了，李如轼采到蜂蜜了！
绿裳女子这是一脸歉意地看着李如轼，“小李子，之前王兄和张兄被蜂王蛰了，我们生怕他出事，这才急匆匆的赶回来，没有顾及到你，十分抱歉。”
秦芊十分诚恳地向李如轼解释道歉。
李如轼摇头道：“张大哥客气了，你们能出手帮忙如轼已经非常感激，怎么会责怪你们。”
见李如轼那副真诚的表情不似作伪，秦芊这才询问起李如轼：“小李子，这位高人你是怎么认识的？”
对于莫谷这一手玄奇术法，她是真的被震惊到了。
“秦姐姐既然想知道，我也不隐瞒，仙长是我在伏牛山碰到的，也没说自己姓甚名谁，我只清楚仙长可以御空飞行，蜂蜜也是在仙人的帮忙下才采到的。”李如轼说道。
小脸上对莫谷充满了敬仰和向往。
秦芊和另一女子相互看了一眼，同时看到对方眼中的骇然。
就算是修出先天真气的顶尖高手，也没曾听闻谁能够御空飞行！能御空飞行的，唯有那些大门大派背后的仙门才会有这般人物。
在两人还在愣神的时候，李如轼开口说道：“秦姐姐，你们取些蜂蜜给张大哥和王大哥用，我还要给黄大夫送蜂蜜。”
秦芊回过神，在碟子里取了些蜂蜜，然后感激地对李如轼道谢。她也清楚这个村子闹僵尸，知道蜂蜜对这个村子的价值，取了够用的蜂蜜便还给李如轼。
李如轼接过碟子，一溜烟的就冲出厢房，一边跑一边大喊道：“黄大夫！小虎的毒被治好了！”
他的声音很大，虽然还稍显稚嫩，但也更加容易分辨。
在医馆大堂中坐着的中年男子叫黄钟懿，是卧牛村唯一的大夫。
黄钟懿脸孔方正，眉毛有些细，眼睛狭长从远处看好像一直眯着眼睛，下颌蓄着长须，一脸的和蔼。
此时正在调配草药，听到李如轼声音，他惊讶地抓了一把自己的胡须，放下手头的事情，惊道：“小虎好了？你采到蜂王蜜了？”
黄钟懿的第一反应就是李如轼采到蜂王蜜了，他当即又惊又喜，“小李子，你可是干了件大好事啊！有了蜂蜜，不仅能解蜂毒，还能给村民治疗尸毒！”
“你还有多少蜂王蜜，快给我！”黄钟懿有些迫不及待。
“给，黄大夫。”李如轼看着激动不已的黄钟懿，献宝似的将装着蜂蜜的碟子递给黄钟懿。
接过蜂蜜，黄钟懿凑近鼻子仔细的闻了闻，随后连连赞道：“好，好，好！有了蜂蜜，我们就能解尸毒了！”
自从卧牛村闹尸祸以来，他们请了不少道士和尚。
当然了，这些和尚道士也是有真有假，并且混吃骗喝居多。
不过假道士和假和尚早早就被腐尸吃了个干净，而那些有真本事的道士和尚，一看到腐尸的样子，也是不敢多留，匆匆交代了几句就离开卧牛村。
唯一有个好心的道士在走之前跟他们说蜂王蜜可解尸毒，但他也没有说如何解决尸祸。
只说，因果循环，报应不爽，随即叹息离去。
面对这种尸祸无法解决的情况，也有不少村民想要离开卧牛村。
但是往往他们没有出多远，就会被大量的腐尸群起而攻，从而丧命在半途中。
这也导致许多村民不敢冒然离开，只能老老实实的待在村子里。
“这次有了蜂蜜，应该能救治村民的尸毒了，只是这尸祸不除，就算暂时有了解药又如何？”
长叹一声，黄钟懿重新调配草药，准备给一位被腐尸抓伤的村名治疗。
蜂蜜也真如那道士所说，在搭配蜂蜜的草药给村民喝下后，尸毒的确也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伤口紫黑色的血液也快速变成正常的红色。
看到效果，黄钟懿也是振奋不已，他不敢耽搁，不停的给手上的村民治疗。
一直到了晌午，黄钟懿才送走最后一位村民。
吁了口气，黄钟懿走出中厅来到院子里，他准备继续研究腐尸，看看能不能有其他办法驱赶这些邪祟。
可他刚一出来，就看院子里站着一位作道人打扮的青年。
此时这位青年道士正驻足在腐尸牢笼跟前观看里面的腐尸，不过站的距离有些近。
腐尸那散发着腐臭的手掌以及尖锐地指甲都快抓到对方了。
黄钟懿担心对方被伤到，忍不住开口提醒：“道长还是站远一些观看，这腐尸有毒，碰上半点，很可能一命呜呼。”
“腐尸？不是僵尸吗？”莫谷听到身后的告诫，很听话的后退半步，远离腐尸。
“道长说笑了。”
见莫谷把腐尸比作僵尸，黄钟懿连忙解释。“村里人不知僵尸和腐尸的区别，所以把腐尸当成了僵尸。”
黄钟懿说道：“僵尸乃是传说之物，身如钢铁，力大无穷，刀枪难伤，水火不惧，如果卧牛村是糟了僵尸，那全村早就死绝。”
黄钟懿似乎对这方面挺了解的，见莫谷诧异的看着自己，他叹息道：“这也是我从一位道长口中得知。”
“原来是腐尸，不是僵尸啊。”莫谷恍然地点了点头，难怪这么弱，一个木笼子都能困住对方。
黄钟懿也没在意莫谷的神色，他继续说道：“这腐尸和僵尸最大的区别就是身躯与常人无异，最多无惧伤痛，凡是学过一些武功，都能轻易将其杀死。”
给莫谷简单的讲了一下僵尸和腐尸的区别后，黄钟懿劝道，“不知道长来卧牛村是有何事？如果没有其他事情，还是尽早离去，免得徒遭横祸。”
“哈哈”
莫谷笑着摆摆手，“感谢提醒，我只不过是好奇而已，以往我一直以为怨气没什么作用，到一定时间自然就消散了，没想怨气缠身后还会变成腐尸。”
莫谷的话让黄钟懿身躯一震，他无比惊讶地看着笑嘻嘻的莫谷，本以为他年纪轻轻，就算有些本事，也不会太高。
可没想到自己竟然看走眼了，这绝对是一个高人啊！
当即神色一肃，拱手道：“道长，请救救卧牛村！”
“救？”莫谷一怔，随即道：“我为什么要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