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下地
一时间寂静无声，我们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封住洞口的粘土虽然掉落的不多，但可能由于结构关系，刚好露出一个黑黝黝的口子来。
反应过来后的第一时间，我连忙抓起毛巾捂住口鼻，生怕洞里会散出那股奇怪的味道。旁边的老贺果然反应慢半拍，完全没注意到我的举动，而是对着那洞口探头探脑的，我赶紧去阻止，扯住他往后拉。
他却甩开我的手，说：“雷哥，干嘛，你听，这洞里好像有隐隐的风声，这不像一个完全封闭的洞口。”
我看他表情挺正常，不像闻了什么怪气味，便也松开了这层警惕，拿掉毛巾，将手蘸了点雪水，放在洞口处，果然，确实有空气的流动，看来这洞里别有一番天地。
凌风弯腰捡起那掉落的粘土，放在手里掂量了掂量，搓了搓，说“看这土质手感，这黄粘封土不像是几十年前的，如果是军队进行的封口，那肯定不会这么简陋，我怀疑是有人在军队封口后强行进入这洞口，然后出来时由于什么原因，仓促之下才用黄粘土进行的简单封堵。”
“事情应该没这么简单，既然有人能够破除掉军队的封口，那也是有相当准备的人，他们能进去，又能出来，肯定有不错的专业能力，不应该会如此草率地用黄泥土封口啊，只要当时稍微注意点，再不济也不会让这封口随便踢几脚就损伤。”姚娜站在洞口边若有所思。
我们都在各自思考，突然就听到“砰”的一下，老贺抬起腿就是一脚，泥土簌簌而落，他边踢边嘴里嘟嚷：“***说过，光说不练都是假把式，看你们那么墨迹，让老子先破开这个门再说。”
果然，这黄粘土年月不久，加上没有任何的加固手段，不一会儿，就被老贺这莽夫硬生生破开了一个容人弯腰进去的洞口。当时我真的是目瞪口呆，说出去都很难有人相信，一个国家级别的遗址，被我们就这样莽里莽撞用脚给踢开了。
面对这一壮举，老贺沾沾自喜，连忙拿出手电对着里面扫去，白惨惨的光线照射进去，一眼望不到头，进出的洞壁显得相当工整平滑，有明显的人工痕迹，应该是比较稳定，不会随意坍塌。老贺扫了几眼后，准备抬脚就进，这次，凌风拦住了他。
“一个封闭的洞穴，虽然有空气流通的痕迹，但是沉积多年的空气肯定会对人有不好的影响，”凌风看向我，“雷哥，有烟没？”
我点了点头，从口袋掏出一根玉溪，递过去。老贺不满地推开我的手：“小哥第一次开口要烟，你给这烟？来，来根中华，经典口味。”说完，给了根中华过去。
凌风接过，点上，吸了两口，嘬旺烟头，却没继续吸，而是把手前伸，将烟递到洞内，烟头忽灭忽亮，但也就亮了几秒，然后就熄灭了，留下一缕青烟。凌风摇摇头：“还得等会，氧气含量太低，贸然进入会有危险。”
我不露痕迹地笑了笑，果然，凌风还是有点料的，有一定的户外经验，不是那种二愣子，我也越发看不清这个人的底细了。
看到熄灭的烟头，老贺则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说：“啧啧，小哥，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鬼吹灯啊？这么玄乎？这通道里头，不会是真有鬼吧？”
丢掉那支烟，凌风摆了摆手说：“哪能，那都是志怪小说里的谣传，鬼吹灯仅仅是一个唬人的说法而已，不过也有一定道理。因为如果火或者灯灭了，就证明氧气很少，或者还有其他有害气体，自然对人是不利的，严重点，很可能把命都搭进去。别有用心的人，就把这个给夸大了，说成是灯一灭就是有鬼在旁边吹气，把灯吹灭的，方便鬼来害人，久而久之，就流传成了鬼吹灯。”
姚娜听完，默默来一句：“看来你很懂这些啊，户外人士吧。。”凌风若无其事地笑笑：“在云南见过的客人多，尤其当导游，什么人没见过，见的多了，自然也就知道的多了。
我打了个哈哈，连忙插话进去，帮凌风岔开这个话题。我的直觉里，凌风应该算是无害那一类型的，他对自己的身世有所隐瞒，估计也是有自己的缘由，像我没把陌生号码打我电话的事情告诉大家，我也是有我的缘由。事情还没明朗前，我也没必要戳破它，走一步算一步再说。
我们几个在洞外呆了一会，姚娜的包里随身携带了一些零食，我吃了几块德芙巧克力。虽然我早过了吃零食的年龄，不过这种气温下吃点高热量食品，多少总是好的。
看了看时间，觉得差不多了，老贺逞英雄主义，故作潇洒地甩了甩衣服，点根烟就往里走去，我在旁边骂到：“神经病，你以为你周润发上身啊。”
弯腰过了那洞门后，就能看到他能挺起身板来，显然洞穴里足以能容下成年人的高度，他在里面走了几步，然后大摇大摆走回来，烟头没灭，他也没有觉得什么不适，于是我们也鱼贯而入。
刚进入洞穴，明显就能感觉到温度比外面要高一些，虽然高不了几度，但足以让我们觉得舒服很多，洞里有微微的风，但是吹面不寒，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陈味，就像农村那种木质的老宅子一样，有点怪，但是对身体应该是无害的。老贺走在最先，除了电筒的光，还能看到他嘴里烟头的那点火光，星光般的红，让人觉得很踏实。
洞穴内的墙壁相当平滑，我用手拍了拍，很紧贴，但是有股淡淡的潮气，搞得手上湿润润的，很别扭。我们行进比较慢，老贺抽完那根烟，又点上了一根。
去海南或者其他海边玩过潜水的读者都应该有经验，随身携带的氧气含量发生轻微变化时，人体一般是察觉不到的，不会有太大反应，只能靠氧气瓶上的读数去分辨。等人体对低氧情况作出不适反应时，那就已经很晚了，相当危险了。
在这种陈旧空气里抽烟，可能对肺不太好，但也是无奈之举，我忘记在市区买防风打火机了，口袋里只有那种大街小巷随便都能买到的一块钱的塑料打火机，持续性点火就会导致打火机损坏。所以，只能委屈老贺的肺了。
走了几分钟，地势稍微向下倾斜，不过所幸空气氧气含量还是充足的，我们就没在意这些，继续往下走。在手电筒的光照下，我注意到洞壁的颜色慢慢发生了，由原本的灰白色慢慢变成一种暗黄色。杭州属于江南地区，雨量多，夏季湿热，冬天也不太干燥，有机物来源多，但是分解快，故土壤中腐殖质少，土性较粘，因淋溶作用较强，故钾、钠、钙、镁积存少，而含铁铝多，本来铁铝多则应该是红色土壤，但是因为湿润，氧化铁会有水化现象，则显黄色。
根据我们所走的距离，我们应该比较深入地下了，严重的是，我们的目的是一个陵墓，在这种墓葬地域，有机物来源多，真的，真的不是一个好现象，我一边走一边内心逐渐忍不住害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