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双生镜之合作
鹤子墨没有飞太快，他的目的地是云生四海城，城内及城外一百里内禁飞。
这里的禁飞区域与七夜谷不同，七夜谷内的禁飞法阵只是限制灵力运用，将道路封锁在铁锁链上，实际上对于不需要灵力就能飞的生物，以及精通阵法漏洞的人只是个摆设，不会因此激活其他阵法。
云生四海城不一样，城外区域会十米以上的高度会直接强制迫降，城内则有警戒与束缚阵法，更有多位大乘期坐镇，一有异动，会立刻出马将人当场击杀。
鹤子墨放缓了速度，在禁飞区域前落了下来。
这里是一片树林，树与树之间的间隔很大，压实的泥土官道直直在树林中延长，一直延长至四海城。
他回头，睁开眼，抬头看了看跟在身后的人，高空之上，烈日之下，寒奚不正常的白发和朴素的白衣透着苍老与萧索。
强光之下的刺激让眼睛分泌出几滴泪水，被鹤子墨抬手抹去。
他不相信七夜谷腾不出来人手，一时之间腾不出来，不代表永远腾不出来。
——寒奚身上，指定有什么不得不让他离开七夜谷的原因。
一抹青光忽然越过寒奚，眨眼间落在了鹤子墨身前，在对方还未注意到之前，他又闭上了眼。
凌月道：“鹤道人，多个人手多份力，不如带我们也掺合掺合无影阁的事？”
鹤子墨‘看’向她，神识还未勾勒出对方的神情，就感知到灼灼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透露着对方的坚持。
鹤子墨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凌家的事情，说道：“新月，大乘期修士，留得住？”
凌月自信道：“当然，我们凌家可是以法修闻名，其中可有不少越阶也能发挥作用的。”
她嘀咕了一声，“偏偏出了一个死脑筋的剑修。”
声音不大，却也没有掩饰，刚刚落地的寒奚把这句话听得一清二楚，默默地往后退了退。
鹤子墨侧身‘看’向身后的城池，漫不经心道：“吾是在这座城内碰见过新月的，城中禁私斗。”
禁私斗又禁飞，论速度，他确实没有把握能够追上新月，动手的话，不以杀死对方为目标的话，他也不一定留得住。
对方是凌家人，是跟云生皇室关系紧密的大家族，想来十分熟悉云生四海城，或许能走些捷径。
凌月摆了摆手道：“害，这都不算事，以我们凌家与云生皇室的关系，我保证，怎么私斗都不会有人来妨碍的。”
鹤子墨不咸不淡道：“是吗。”
凌月干笑两声，莫名气短道：“当然，只要曲家的人不出来捣乱就好。”
寒奚小声道：“凌尊者，据寒某所知，自曲行云尊者就任家族之位以来，凌家插手的每一件事都有曲家的影子，不管是云生国内，还是云生国外。”
凌月给了寒奚一个眼刀，却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反驳，毕竟事实就是如此。曲闲甚至就在云生四海城城内，她不能保证曲闲不会多管闲事，横插一脚。
鹤子墨思索了下，忽然‘看’向寒奚。
寒奚的根基受损，气息并不稳定，修为还在合体期，但展露出的气息像是随时都会坠为元婴，用法器压一压气息，或许更容易接近新月。
“吾记得你身手不错。”
寒奚答道：“勉强自保。”
鹤子墨道：“你与凌月皆不动用术法的情况下，试试能不能碰到她的手。”
凌月闻言，灵机一动，伸手抓住了寒奚的手腕，“这不就碰到了？”
鹤子墨：“……”
寒奚抽回手，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认真道：“凌尊者，请指教。”
凌月见他这么认真，好胜心起，也不管是不是以大欺小，放言道：“好，你尽管来，我可不管你是不是身上有伤，做不到的话，我就跟凌渊那小子说你对七夜谷早有反心，半路上就跑了！”
寒奚嘴角抽搐了下，忽然理解了为什么凌长老在自己出发前难得耐心多确认了几次。
鹤子墨注意到有人从这个方向进城，出言道：“有人来了，边走边试。”
他也不管身后的两人有没有反应过来，径直往城池走去。
寒奚看了看凌月，稍加思索了下，先一步抬脚跟上鹤道人。
凌月神色莫名地看着他们两人的背影，抬手摸了摸面纱，才跟了上去。
她跟两人保持了一定距离，避免寒奚突然回头试试鹤道人说的比试。
凌渊来找她的时候不太情愿的提到过，他因为鹤道人不得不失去了一段记忆，能让他吃瘪的事情她自然乐得见。
只是……越接触，她越有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就像是碰上了一个行走的秘密，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果然，能够在深山老林里头一门心思修炼到大乘期的人，都不太简单。
……
路途中，寒奚问起鹤子墨的眼睛，用词很客气，包含着担忧和自责，像是觉得他的眼睛是在七夜谷受的伤。
“并无大碍，与七夜谷无关。”
非必要情况下，他不会表露出任何受伤的迹象，法则反噬带来的效果只是目眩，他之所以闭着眼，只是避免旁人对他实力的揣测。
这里不比七夜谷，人员来往多而杂。
哪怕镜疏影和沧琅无意说出在禁地里发生的事，单论发生在其中的动静就足以让云生皇室派人去探查一番了——他暂时还不想暴露自己过多的实力。
凌月随口道：“指不定是在练神识呢，我们凌家就有好多法术准头不行，被族老逼着封闭视觉练神识的。”
这话显然没过脑子。
寒奚下意识看了眼鹤道人，鹤道人神色依旧淡然，仿佛根本没有听到凌尊者的话。
这点小动作根本瞒不过一直注意着他的凌月。
凌月撇了撇嘴，“看什么呢？我就随口一说，难不成你还当真了？”
寒奚低声道：“寒某只是有些在意。”
凌月道：“在意又有什么用，你又不是他的谁，不过是个根基不稳的合体期，说不准哪天掉回元婴，那就更是个修为低微的小辈咯。”
好强，性子跳脱，嘴也毒。
这些话寒奚曾经也听过不少，不过当年被讨论的最多的，是在晏长老失踪后，被叶谷主扶为殿君的晏师弟。
那些风言风语晏师弟每每听到都会回怼回去，那时的他比凌月更要强，嘴也更毒。
寒奚从回忆中脱身，默念了一遍要记住的事情，还是知错就错道：“寒某记得凌长老强调过，如果寒某境界掉落，凌长老会提着剑杀回来。”
凌月磨了磨牙，“提着剑杀过来？当我怕他？三千法术不学非要学那破剑。”
“行了，等到了凌家保管给你的修为稳定下来，到时候再慢慢养。”
寒奚叹了口气，状似犹豫地问道：“凌尊者，您的话当真吗？不是真的在唬寒某吧。”
凌月道：“自然是真的，我凌月从不说大话！”
鹤子墨脚步顿了下，下一秒就听见凌月怒斥寒奚耍赖，要再比试一场的声音。
再比一场也好，新月与寒奚不熟，很难以聊天的方式让其放松警惕，希望寒奚能够找到最适用的方法——毕竟，机会只有一次。